16.第十六章
商務通上不斷跳着諮詢師聊天對話的記錄，有的算是聊得好的，有的，諮詢師一看是外地的，三言兩語就結束了。王絡看了直皺眉頭，這諮詢師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你過來下。”王絡在QQ上直接找陳成。
不多久，陳成就過來了，走到王絡面前，柔聲道：“怎麼了？”
“你看看，你看看，三言兩語就把人家問診的患者打發了，這諮詢做的，真是夠懶的。”王絡指着商務通聊天記錄上的一條對話，朝陳成道。
“諮詢師比較緊俏，你能把人家怎麼樣，就那麼幾個人，你要是找她麻煩，回頭人家不幹了，你怎麼辦？”陳成低沉的聲音，柔聲道。
簡康在一旁一邊工作，一邊仔細聽着，時不時還偷眼瞄一下。一聽到陳成似乎被王絡罵了，心裏樂呵的跟什麼似的。
“都是一群祖宗，難道離開他們了，我們還轉不了了？”王絡氣不打一處來，坐在椅子上，對陳成略有指責道。
“那就我一個人肯定也是不行的，除了依靠她們，你覺得還有其他辦法嗎？”陳成顯的有些委屈，向小媳婦似的站在那，朝王絡道。
“我有一個辦法。”王絡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道。
“什麼辦法？”陳成不解，問。
“項目組其他人員不是多嗎？尤其是推廣編輯，她們不是一直都在嚷嚷說推廣編輯沒有績效嗎？現在讓他們去搶流量，約到一個給績效給他們。”王絡若有所思，朝陳成道。
“你這辦法行的通嗎？”陳成問道。
“行的通，你看諮詢師不願意接對話，不願意賺這個錢是吧，那就把這個份額給其他人。反正編輯推廣常年寫醫療文章，他們對這個也懂，為什麼不試試呢？既能解決諮詢問題，又能解決推廣的問題，何樂而不為？”王絡忽然覺的自己真是想了一個好辦法啊，這種辦法想必也只有王絡能想的出來了。
“那，那就試試吧。”陳成一臉的怯然，朝王絡道。
簡康看在一旁，見陳成悻然離開，嘴角扯了扯，笑了笑，也就繼續工作了。
王絡的辦法很快在諮詢和推廣這邊實行開來，效果是顯著的，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下午三點，公司召開例會，王絡如往常一樣參加。
會議上，其他項目主管都是默不作聲，剛開始的時候，諮詢主管就給王絡來了一頓炮轟，諮詢主管看起來柔弱，但說起話來卻顯的很有份量。
“最近諮詢師鬧的厲害，說是推廣編輯又不懂諮詢，為什麼來跟他們搶諮詢？這是要搶走他們的飯碗嗎？”諮詢主管王亞青報完數據之後，率先發言道。
“杭州項目組是吧，王絡這是怎麼回事？”張建新微笑着看了看王絡，問道。
“看來事前王亞青跟張建新告過狀啊。”王絡心裏想着，開始琢磨應對之策，道：“確實，針對最近諮詢師不喜歡諮詢的問題，引進了一些競爭機制。”
“你這樣做，諮詢師不要造反，到時候出了問題怎麼辦？”張建新言辭中似有責備。
“那不然怎麼樣？諮詢師看到外地的，稍微不好說話的患者，幾句話就打發了，壓根不願意多跟人家溝通。我們諮詢師都是醫生助理，患者有問題兩句話就打發了，這像話嗎？”王絡直言不諱道。
“是這樣嗎？”張建新反過來問王亞青，道。
王亞青也許是知道情況，也許是不知道情況的，終歸是一臉尷尬地低着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既然諮詢師不願意諮詢，那換成其他願意諮詢的，跟他們競爭，要是他們還想干，那就干，不想干，那就更好說了。”王絡見王亞青無話，這次就跟直接了。
“這.....”張建新看了看王亞青，見王亞青沒什麼話說，又見王絡條條有理，似乎也沒什麼好反駁的，看了看其他項目主管，希望他們能吱聲，便道：“你們覺的怎麼樣？”
其他項目主管一個一個看着都不做聲，畢竟王絡這樣做是利於項目發展的，他們也是項目主管，如果換了是他們恐怕也會這樣做，但是又不太好公開得罪王亞青，畢竟人家管着諮詢師。況且，得罪了王亞青就等於得罪了張建新，畢竟人家是一夥的。
但王絡無疑是開了一個好頭，如果杭州組這麼做都沒問題，那其他項目組顯然也是可以這麼做的，有王絡在前面開頭，後面的只要不阻攔就好了，又何必多說廢話呢。
見其他項目組主管一個個也都不說話，張建新也沒話說了，朝王絡道：“那就這樣，先試試吧。”
散會的時候，喬律朝王絡瞥了一眼，湊近王絡身邊道：“你這可是開了個好頭啊。”
王絡冷笑一下，沒搭理他。
從辦公室回來，王絡就收到了簡康這裏的信息。
“剛才你們開會，諮詢在群里鬧騰，罵人呢。”簡康轉動椅子，朝一邊的王絡道。
“罵人，罵什麼了？”王絡一臉愕然，朝簡康問道。
“罵什麼的都有。說什麼你想幹掉他們啊，什麼推廣人員都不懂諮詢啊，等等。”簡康言簡意賅，朝王絡道。
“哼哼，要是一直這樣不聽話，幹掉他們是遲早的。”王絡冷笑着，翻了下諮詢群中諮詢師的聊天記錄，看到那些罵人的話，道。
“真的打算幹掉這些人？”簡康不解，朝王絡問道。
“既然是團隊管理，那總要有團隊管理的樣子，如果這些人不聽話，你怎麼處理？”王絡冷笑着，朝簡康道。
“幹掉他們？或者調走。”簡康直言道。
“那就是了，不聽話的人為什麼要養着？”王絡依舊冷笑，朝簡康道。
“看來我今天又從你這學了一招。”簡康並不覺得王絡做錯了，只是覺得王絡溫柔的後面似乎多了一絲狠厲。
“團隊就是這麼管的。我寧願用聽話的人，哪怕她水平不濟，也不願意用一些刺頭還喜歡偷懶的人。這部分人最容易把你的威嚴敗壞，還容易搞壞團隊氣氛，影響其他人。所以該幹掉的時候決不能手軟。”王絡這句話是說給簡康聽的，也是說給辦公室其他人聽的，語氣之狠厲，前所未有。
幾天過去了，諮詢師雖然一直在鬧騰，王絡卻似乎沒聽到似的，反正對整個項目又沒什麼影響，王絡也不管。
“老大，聽說有人到網絡總監那告你狀了。”QQ上彈出了簡康的消息。
“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也學着陳成喜歡打聽這些公司的八卦消息了。”王絡一臉納悶，QQ問道。
“別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你小心點就是了。”簡康QQ道。
簡康這些日子在公司可沒閑着，自從看到陳成跟王絡走的近，陳成又喜歡跟王絡說這些小道消息后，簡康也開始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上心了。雖然他並不喜歡，也不值當這麼做，但是王絡需要啊。所以簡康也就去做了。和其他項目主管網絡總監等人吃吃飯，喝喝酒，多少能套一些消息出來的。
果不其然，不久之後，張建新QQ上找了王絡。王絡一臉不解地看了看簡康，而後朝張建新辦公室走去。王絡倒要看看是不是如簡康所言，真的有人在張建新那告她的狀？
到了張建新辦公室，王絡直接道：“張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那個推廣代替諮詢的事取消吧。你看諮詢師都鬧起來了。”張建新柔聲朝王絡道。
“為什麼取消，公平競爭，又沒有損壞公司利益，為什麼要取消？”王絡不解，道。
“推廣又不是諮詢，不專業，諮詢師諮詢比較專業。”張建新見王絡有意見，臉一下子冷了下來，道。
“諮詢師不願意接對話也不讓別人去接？患者來問診的，奧，你不願意接待還不讓別人接待啊。”王絡語氣中明顯帶着怒火，朝張建新道。
“叫你這麼做你就這麼做。”張建新被王絡一頓怒氣搞的有些不耐煩，低着頭道。
“我憑什麼這麼做，我不做。”王絡更加不服氣了，直接怒道。
“不行，你必須執行。再這樣下去，會影響其他諮詢師的情緒的，到時候網絡中心諮詢師大量離職，怎麼得了。”張建新這下子連看都懶的看王絡了，道。
“我不管，跟我沒關係，反正我這邊沒事，我這邊首先要顧着自己的項目利益，最重要的是，我覺得其他項目組也可以通行啊。”王絡不服氣，繼續道。
“你以為人家項目組跟你項目組一樣的情況啊，他們沒那麼多閑置人員可以當諮詢，你這下搞的，整個諮詢師那邊人心惶惶的，一個一個都有離職的打算，叫其他項目組怎麼運營？”張建新臉色已經十分不好了，紅一陣白一陣的。
“怎麼可能會影響到其他項目組，其他項目主管都是吃素的嗎？他們不會管嗎？況且還有諮詢主管，她不會管嗎？”張建新跟王絡置氣，王絡就更加生氣了，眼下這種情況明顯就是王亞青搞了自己的鬼，在張建新那告狀了，現在張建新偏袒王亞青，所以不顧王絡的利益。
“你....你出去。”張建新氣的都不想說話，直接指着辦公室的門，低着頭硬着頭皮道。
王絡一臉怒氣未消，哪管着張建新什麼事，直接從張建新辦公室里出來了。
往自己椅子上一坐，王絡像是沒事人似的，該幹嘛幹嘛。簡康QQ上問了句：“沒事吧。”王絡點開來看了看，沒說話。
沒過多久，人事主管過來找王絡，把王絡叫到了走廊隱秘的地方。王絡不知道人事主管找自己什麼事，只是覺得神神秘秘的，可能很重要。
“張總監通知我，說讓我通知你，讓你回家。”人事主管道。
王絡起先愣了愣，不明白什麼意思，而後似乎想明白了，有些傷心，站在那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什麼事得罪張總了。他要這麼做？”人事主管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問道。
“沒事，沒事。”王絡先穩住自己，而後朝人事主管道。
“那這事怎麼辦？你看要不要我來通知李總。讓李總來處理？”人事主管也不糊塗，這麼大的人事問題多少也會跟自己搭上關係，況且王絡是李紅一手招進來的，所以人事主管便這樣建議了。
王絡想了想，覺的不妥，道：“不，現在還不能這麼做，找李總不等於跟張建新攤牌了嗎？”王絡覺的，這樣會不會更加得罪張建新，使得自己往後的日子更難過，王絡沒有同意這麼做。
“那你打算怎麼辦？”人事主管又問。
“我還是先回家吧，避一避，等張總氣消了再回來。”王絡想了想，這事也許緩和起來會好辦些，因此道。
“好吧。”人事主管看着王絡，無奈道。
隨後，王絡一臉失神的從辦公大樓走了出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關電腦，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神魂落魄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自己的宿舍。
坐在沙發上，越想越覺的傷心無助，說不清，道不明，眼淚不自覺的就從眼眶裏流了出來，越發的不可收拾。
一個人在沙發上哭了一會兒，好在公司的人都還在上班，這會兒沒人回來，也沒人看見王絡哭泣。
收拾好心情，王絡想着，還是先暫避鋒芒吧，既然惹怒了張建新，這會兒回去只會跟他面對面杠起來，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王絡這樣想着，簡單收拾了下行李，給何晶打了個電話。
“怎麼了？”電話那頭，何晶問。
“我暫時先去你那玩幾天吧。”王絡語氣低沉，道。
“好啊。你放假了嗎？”何晶一臉詫異，星期二，不是雙休的時間，怎麼王絡有時間過來玩了？
“哎，我跟張建新吵架了，他要幹掉我。”王絡一臉的喪氣，道：“不說了不說了，晚上到你那說。”
何晶在電話那頭一臉的懵逼，只等着王絡晚上過來好了解下情況了。
王絡簡單收拾了下行李，打了個的士，很快便到了何晶所住的地方。晚上，何晶、李夢、王絡，三個女孩一起吃飯，王絡一肚子苦水向兩個朋友述說著。
“你太衝動了。人家好歹也是你的上級，怎麼也要給人家一個面子，你就這麼直接跟人抬杠，他不發火才怪呢？”李夢也是身在職場的人員，聽王絡一說，道。
“哎，她也是沒辦法，遇到這種情況，能怎麼辦，畢竟也是損害了自己的利益，誰叫她們公司人際關係複雜呢？”何晶吃了一口菜，道。
“還是太衝動，你就忍一忍，能怎麼樣？”李夢略有責備，道。
“我還能怎麼忍，明顯是偏袒王亞青，對付我嘛。”王絡一肚子苦水，準備向兩個朋友述說下，得個安慰什麼的，卻沒想到兩個朋友這副模樣，王絡也是傷透了心，道。
“你明知道人家是你的上司，還頂頭作案，跟上級作對，人家不幹掉你才怪。”李夢又來了句。
“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明白，本來還準備你們安慰一下我的，誰知道這樣，還是不是朋友？”王絡氣不打一處來，道。
被王絡這麼一嗆話，李夢到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懂，你們沒在職場上深入混過，尤其是做到我這個位置。”王絡一臉的埋怨，道。李夢被王絡這麼一嗆，坐在那直吃菜不說話了。
“我明白，我明白，職場上，這些事難免的。有些事我懂。”何晶這時候站出來打圓場道。
“那你現在怎麼打算？”何晶說完又問。
“先待着看看吧。”王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道。
“你要不給你們總監打個電話道個歉吧。”何晶勸王絡道。
“早打過了，不接電話，一直不接。道歉的短訊也發了，壓根不理我。”王絡一口的怨氣，道。
“你們這個總監也真是的，多大年紀，這麼小氣？”何晶對於張建新這種行為有些不恥，問道。
“大概三十幾歲吧，三十齣頭。”王絡不太確定地道。
“這人不行，當管理不行，心眼太小。”何晶吃了一口菜，斷定道。
王絡也跟着吃起來，道：“本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