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工授精
微微搖了搖頭，唐歆輕嘆一聲，眼神中滿是哀嘆，“叔叔，我知道你很喜歡我，但是，我已經有江叔叔了，以後他會成為我的爸爸，你還是放棄吧。”
軟糯的聲音，卻有着原子彈一般的威力，讓整個病房的氣氛瞬間燃到了頂點。
“歆兒！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季磬出聲制止。
“我才沒有亂說話，江叔叔每次看媽媽的眼神都好溫柔，給我找個爸爸不好嗎？”皺眉，唐歆的語調中已然帶了一絲哭腔。
轉過頭，她繼續問道：“還是江叔叔你不喜歡我了？”
“歆兒這麼可愛，我這麼會不喜歡你呢？不過，做你爸爸的事情，要等你身體好了以後才可以。”
江湛一臉笑意，目光卻看向了季磬，想要從她的眼神中得到什麼。
然而，此時的季磬早已心亂如麻，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這一切，都被唐鈺安看在眼裏，心裏卻翻江倒海，莫名的不是滋味。
例行查完房，和季磬交代了一下之後需要注意的事，便離開了。
病房再次安靜下來。
“媽媽，這個叔叔好奇怪，為什麼還在這裏不走？”唐歆一臉疑惑。
看了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的唐鈺安，輕咳一聲后，不得已說道：“歆兒，你之前不是一直問我要爸爸嗎？那個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他沒有騙你。”
靜默了幾秒，唐歆低頭，摸着手中的毛絨玩具，沒有了剛開始的愉悅。
對於她的反應，唐鈺安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對着別人都是笑嘻嘻的，怎麼對着自己親生父親反而冷漠下來了？
為難的轉頭看了一眼，季磬道：“從她出生以後你就沒有出現過，孩子一時不能接受也可以理解，你別和孩子生氣。”
唐鈺安當然知道，擺了擺手，沉默着出了病房。
十分鐘后，他左手拿着一籃子水果，右手牽了幾個卡通的氣球再次出現在病房中，那摸樣，別提多搞笑了。
“撲哧……”季磬實在忍不住了，笑出了聲。
注意到唐鈺安的眼神后乾咳了幾聲，掩飾住了尷尬，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上前幾步，生硬的將手裏的氣球塞到唐歆的手裏，唐鈺安的眼神中滿是彆扭。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但是醫院門口的那些小販說孩子都喜歡這些東西，就當是見面禮吧。”
坐到床邊，他的語氣越發溫柔。
“正式和你認識一下，我是你的爸爸，唐鈺安。”
繞着手中的線，唐歆的目光總算柔軟下來，輕聲回了一句，“恩。”
雖然只是一句小小的應答，但這代表着父女兩良好關係的開端。
唐宅，書房。
從醫院回來，唐鈺安便一個人進了書房。
季磬在卧室里猶豫許久，最後還是端着現磨好的咖啡，敲開了他的書房。
“我給你泡了咖啡，你……”
話說到一半，季磬突然停住了，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唐鈺安的電腦屏幕上，屏幕上顯示的，都是關於再生障礙性貧血疾病的資料。
“不用再查了，這幾年我不知道看了多少，現在除了給她換骨髓，根本沒有其他辦法。”落寞的垂下眼，季磬語氣低迷。
關掉頁面，唐鈺安眉頭緊皺。
他這次之所以回來，原本只是按照唐老爺子的意願回來，最好能和季磬離婚。
可是，從醫院回來之後，唐歆那柔弱的小臉就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反覆出現，好像不斷提醒着他，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甚至還有一半屬於他。
心的一角微微發疼。
其實，他心裏清楚的知道，如果真的能換骨髓，以唐家的力量，早就找到了，也不會強制讓他回來。
“唐鈺安，我知道之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唐歆是無辜的，所以能不能求求你，救她一命？”
雙手撐在桌子上，季磬的眼眸中滿是哀求，彷彿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抬眸，唐鈺安眼神不定，她卻一眼看出了他的動搖。
“我也知道你不願意碰我，我已經想好辦法了，人工授精，這是最後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甚至如果你想離婚也可以！”季磬眼神迫切。
“人工授精？”唐鈺安滿是疑惑，他回國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法子，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季磬自己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對！不需要你碰我，只需要你的一顆精子就夠了，唐鈺安，就當我求求你了，好嗎？”
皺着眉，唐鈺安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只沉聲說到：“人工授精是個好辦法，但我還需要了解一下才能做決定。”
“明天！明天你有空嗎？我已經預約好了醫生，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可以去醫院檢查。”
季磬每一步都已經安排好了，那樣態度，卻讓一直佔主導地位的唐鈺安心裏十分難受。
這女人是什麼意思？他就這麼令人討厭？讓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自己？
想到這裏，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向來都是他佔主導地位，什麼時候有人可以凌駕於他之上，甚至代替他做決定了？
“人工授精這件事情我還需要考慮一下，三天之內會給你答覆。”
“好！”
季磬回答的乾脆利落，好像早就已經預測到他的回答。
然而，書房內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門外那抹一掠而過的身影。
夜幕低垂，每家每戶都亮起了燈，看上去十分溫馨，但，唐家的書房裏，此時卻劍拔弩張，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發。
唐老爺子靠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拐杖不停敲打着地面，發齣劇烈的聲響。
“我讓你回來是和季磬好好想辦法救歆兒的，你們在搞什麼鬼？竟然要背着我們去做什麼人工授精？說！是不是你的主意？”
老爺子怒氣橫生，雙眸更是瞪的圓鼓鼓的。
聽此，唐鈺安眸色一暗，冷聲問道：“爸，你這是聽誰說的？是季磬嗎？”
“你不要管我是聽誰說的！我就問你，你們是不是準備去做人工授精！”唐老爺子大手一揮，一副根本不想回答的表情。
他越是不願意說，卻讓唐鈺安的心裏越發疑慮。
人工授精的事除了他，只有季磬知道，除了她還能有誰和唐老爺子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