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
此為防盜章,本文採用晉江防盜:防盜比例30%防盜時間一天半;想了想覺得這不靠譜,自己一貫的性子,村裡都是知根知底的,就算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石家不可能聽着這點風吹草動就大動干戈來退親。
再說,上輩子她受了一輩子名聲不好的苦,她還真不想傳出這好吃懶做的名聲,顧長軍這次回來就是奔着相親目的的,要是傳了一耳朵進去,顧家嫌棄了怎麼辦?
“恩,我先將廚房收拾下,然後去園裏摘菜,掃了地再去洗衣服……”沈喜梅一邊說一邊收拾碗筷,拔腿就往後面鍋屋走。
果然後面又傳來劉金蘭的哭嚎聲音,要知道那一口飯里可是包了不少她特地留下來的辣椒籽!
聽着小孩的哭嚎聲以及她小姑咒罵的話語,沈喜梅低着頭,露出壞壞的笑意,還當她是當年那個傻愣愣聽話的憨丫頭啊。
將鍋屋收拾乾淨,沈喜梅提着竹籃愉快地往後面菜園子裏去了,若是有人走近的話還能聽見她哼着不知名的很好聽的童謠。
菜園子很大,差不多佔了一畝地,後面還有很寬敞的地方種了幾棵果樹,桃子見紅了,橘子也能看見果子了,夏天的菜園子綠色蔥蔥,豆角、黃瓜、絲瓜、葫蘆等藤蔓植物爬滿架子,還有茄子、辣椒、番茄種的滿滿的。夏季菜長的快,能長好些茬,吃不完的就腌製成鹹菜或是晒乾,留到冬天除了蘿蔔白菜也能換換樣。
沈喜梅一壟壟地快速的過着,所到之處,成熟的瓜果蔬菜摘的溜溜乾淨,不到半個小時,兩個大大的竹籃裝的滿滿當當,沈喜梅站起來,拿個紅紅的番茄,走到菜園子後面荷塘里洗乾淨,邊咬邊往回頭走。
抬起頭一眼卻望見連綿幾十米的紅磚青瓦房,蓋了沒幾年,還是簇新的樣子,相當惹眼。
沈家在村最東頭,隔着一條小河和還算寬敞的土路就是生產隊遼闊的集體土地,這一溜排的紅磚青瓦房,整齊劃一,非常壯觀,隔的很遠的地方都能一目了然。
沈喜梅記得沈家一大家子是房子蓋好才分家的,分家也才五年,房子連在一起,沈家兄弟五個感情又好,住在一起非常和睦。
當初分家還是因為全國農村開展清除“小生產”的運動,這裏的“小生產”指的是農村人家裏養的雞鴨鵝。
公社規定每一家最多可以養4隻雞子和4隻鴨子。生產隊幹部挨家挨戶的數雞數鴨,凡有超過規定的雞鴨,當場打死!
她們沈家可是有三四十口人,可是誰讓你沒有分家呢,既然是一家那麼就只能養4隻雞子和4隻鴨子。
當時他們家那叫一個雞飛狗跳的,雞毛落了一地。割資本主義的尾巴,家裏自然是不敢有半句怨言的。
當天晚上爺爺就提出分家,將公中的錢全部拿出來蓋房子,然後分家。沈家除了沈喜樂,其餘五兄弟一致同意,而不管沈家多麼疼愛沈喜樂這個么女,在分家事情上她是沒有發言權的,分家非常平順。
沈家男女老少都是侍弄莊家的老把式,能幹且能吃苦,掙得工分高,一年下來,扣除口糧,能發到兩三百塊錢,加上沈喜梅五叔在鎮上國營飯店工作,也有些收入,並且家裏的開銷靠着一點自留地和打零工完全能自給自足,這些年倒是積累了一筆為數不少的錢,她爺爺捂得死緊,怕最後暴露金額家裏成了富農成分。
沈家拋去老屋基地,看中村最東邊這塊地,以往給大隊上養牲畜的地方,那些年住了些“牛鬼蛇神”在裏面,沈家用一年的工分將這塊地抵了下來,蓋了一溜排三十間房子,三個男孩家的一家六間(兩家堂屋四間廂房),兩個男孩的一家五間(兩間堂屋三間廂房),剩下一間堂屋和一間廂房歸沈平楊小紅夫婦,因為兩老跟着老大過,房子自然緊挨着老大家的分。
沈喜梅家家的房子劃分在最中間,左邊除掉兩老的房子緊挨着四叔家,右邊緊挨着五叔家。
哪想蓋好房子分了家后,家禽養殖上的管制反而松范了許多,不過家裏盡量在數量上不顯眼,叔伯兄弟五個,雖然房子在一起,菜園子也在一處,但是養的家禽一定分割開來圈養,不讓一大群出現在人們眼前。
據沈喜梅回想,她家菜園子後面荷塘邊的小棚子裏,正好是雞鴨鵝各四隻,還有一頭豬,這還是今年第一年開始養豬,為了這個,兄弟五個還開會討論了一番:老大、老二家各養一頭豬,其餘三兄弟家裏合養一頭牛,那可是耕牛,在這幾個生產隊,還就他們沈家第一家養耕牛。
本想着耕牛是吃草的,哪怕最後必須歸集體所有,也就充了,不浪費自家糧食,哪想養了一年下來,生產隊上倒是沒有提過這話,看着養的壯碩的耕牛,沈平曾經一度十分糾結,就擔心等牛養到可以下地幹活了,生產隊再提充公的話。真要提了,沈家也只有乖乖上交的份。
不過,沈喜梅知道,這牛還一直是他們沈家的,沒充公,後面幾年還生了小牛,不過最後為了蓋樓房將都全賣了,錢卻被她二嫂全部捲走了。
吃完番茄,沈喜梅輕鬆的提着兩籃子蔬菜到了廚房,將屋裏地面打掃乾淨,又提着兩桶臟衣服出門了。
蓮花河是一條非常長的河,自北邊流過來,打生產隊集體土地的東邊向南一直通到二十公裡外的縣城。而在生產隊的正西邊有一條東西走向的支流(沈家屋后的小河是支流的支流,正好和蓮花河是平行走向),從集體土地東邊主流分出通到村子西頭荒山下的池塘里。
這條河澆灌着七大生產隊上萬畝的田地,村裡洗菜、洗衣服甚至半數人夏天洗澡都在這條河裏,可謂是生命的源泉。半晌午,七生產隊東邊的河(支流)邊除了晚來的沈喜梅,居然還有幾個小姑娘在洗衣服。
幾十年沒見了,沈喜梅記不清她們的面孔和名字,就安靜的找到一個有樹蔭的石板徑直洗了起來。
雖然沈喜梅安安靜靜的,但是耐不住別的小姑娘主動打招呼。
都是一個生產隊年齡相差不大的小姑娘,平常肯定很熟悉的,而沈喜梅在一眾姑娘里,無論是相貌、身段還是名聲和家世(指沈家專生男孩的事迹,不是指家裏有錢)都是最拔尖的,最近又定了一門好親事,小姑娘們很難不嫉妒羨慕,說話難免就有些夾槍帶棍。
沈喜梅可是多活了三十幾年的人,後面還擺地攤開小飯館一二十年,講究的是和氣生財,這點不相關人不痛不癢的挑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四兩撥千斤將話題拉開,專心的對付手上的衣服,她沒有想到的是這群小姑娘裏面居然還有她曾經高中的同班同學姚麗君。
她之前沒抬頭細看,姚麗君在幾個小姑娘東邊,被擋住了,加上姚麗君一直沒開口,所以還真沒發現。
姚家家庭條件也差,和沈家不同,姚家重男輕女比較嚴重,姚麗君之所以能上高中,並且在沈喜梅都輟學在家后,成為七生產隊唯一一個在讀女高中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姚麗君成績非常好,考上大學的概率很大。
七零年吧,老師傅被人抓去批鬥了,因為他祖上做過御廚,後來就再沒見過人了,聽說投湖死了。
老師傅,別的不說,那手藝就是飯店的金字招牌,當時風聲鶴唳的,主廚又沒有了,我都擔心飯店要倒閉。哪想隔天江先生就重新弄了一批大廚過來。
我也是因為這場事故摸到勺子的,可惜沒有師傅教,都得自己摸索……
自江老闆上台,這飯店留下的員工都是吃苦耐勞的,給的工資不低,還每年都往上漲。除此外每到夏季七八月,飯店的淡季時候,大家輪着每人都能休一個月的假,但是工資照樣發。
你想這麼好的待遇,可不比什麼鐵飯碗還搶手嗎?
這些年,許多人擠破腦袋想在飯店謀份工作,特別是二樓三樓包間的服務人員,接觸的都是達官貴人。
可是店裏現在招人特別嚴格,就連服務員也會專門送到學校培訓。你有這機會,你要好好乾,勤快點就沒錯,以後掙得肯定不比石愛國少……”
“這個年月居然還有達官顯貴?”沈喜梅也算是長見識了,在她的印象里,這年頭應該只有艱苦樸素最光榮,有錢人都被扒皮了。
不過看了後面一些傷痕文學,安城這一片風聲的確相對平和許多。
但是上輩子的她真沒有想離她居住的地方附近有這樣神奇的所在,好像後世電影裏的和平飯店。
可惜,上輩子在這生活的最後六年她沒有出過村,只知道再有一年半時間,沈來旺丟了工作,回到村裡給辦喜宴、喪事的人家燒酒席,但是因為石家針對,基本上沒有人家敢請他,只得拿起鋤頭種地了。
想起石家的種種惡行惡狀,沈喜梅動搖的心又堅定了,她不能做個小員工,必須自己做生意,掙大錢,早早帶家人離開石家的惡勢力範圍。
國賓飯店是個天賜的好平台,她必須牢牢抓住,雖然想起這天價的承包費,對說服父母心裏在打鼓。
果然,沈來福看了合約后,瞳孔掙得老大,再三確認八百塊是一個月的承包費而不是一年的,心裏只道:這怕是那位江老闆糊弄小孩子的,並沒有真的想讓女兒參一腳生意。
看了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閨女,沈來福將幾紙合約往床邊木箱子上一扔:“你知不知道鎮上糧站收稻穀多少錢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