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後的圓舞曲

“別扯掉眼罩。”一道男聲突然響起，不是薄衍特有的公鴨嗓，卻異常喑啞。

慕池歡眉頭一皺：“阿衍是你嗎？你在怎麼不回我？你的聲音怎麼了，感冒了嗎？”

慕池歡循着聲音一路摸索過去，很快來到薄衍身邊，熟悉的氣息鑽入鼻息，確定是薄衍，慕池歡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衍，你在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還要我戴什麼眼罩。”

一下午竄起的不安突然消失，慕池歡頓時輕鬆了許多，忍不住抱怨道。

她的對面，薄靳辰穿着一身精緻的西裝，身材俊朗，面容精緻，唯有一雙眼深邃幽暗，目光緊鎖着慕池歡的身上。

其實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看到她了。

看着她站在門邊局促不安的不敢走動，聽着她慌亂中大喊薄衍的名字，看着滿臉嬌嗔抱怨，對薄衍的全心信賴，薄靳辰的心一寸寸變冷。

“你不是說想要睜開眼第一個見到我嗎？”

慕池歡對這一切還恍然無知，癟癟嘴：“我以為你忘記了，可惜今天拆線的時候你沒來。”

對於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不是薄衍，慕池歡心裏還是覺得遺憾的，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強求。

“沒關係，那就再來一次。”薄靳辰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忽明忽暗，視線像是烙鐵一樣緊緊的烙印在慕池歡的身上，就見他輕輕伸出手，指腹輕柔的從她眼皮拂過，“我就在這裏，這一次由你選擇，摘或者不摘眼罩。”

喑啞低沉的男聲隨着晚風絲絲縷縷的飄入慕池歡的耳中，不停的在她心頭環繞旋轉，慕池歡臉上的笑容一僵，那抹不安再次竄上心頭。

頭一瞥，避開他的手，慕池歡仰着頭僵笑道：“阿衍，你在說什麼？聽起來怪嚇人。”

說著，就要去摘眼罩，這樣看不見摸不到，什麼都沒辦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虛無感太折磨人了，慕池歡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破這樣的氣氛，親眼看看薄衍到底是怎麼了。

“別急。”薄靳辰伸手阻止了她，“陪我跳一支舞吧。”

跳舞？

慕池歡眉頭一皺，臉上寫滿了不解。

薄靳辰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樣，也沒等她回答，握着她的手，走進了舞池。

悠揚的音樂響起，聽着那熟悉的曲調，慕池歡臉色一白。

華爾茲圓舞曲！

穿越記憶的長河，一夕之間像是回到十八歲那年的成人禮。

那時候的她因為這一曲華爾茲成名，成為公認的江城第一名媛，而她的舞伴卻是……

慕池歡的心突然沉入谷底，一樣的舞曲，一樣的舞步，就連空氣中的白木蘭花香都是一樣的，什麼都沒有變了，有那麼一瞬間慕池歡竟覺得眼前的人也沒變。

慕池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跳完這支舞的，音樂停止，她逃也似的掙開薄衍的懷抱，踉蹌的朝門邊走去。

她不想看，不敢想，更不敢停留，腦海中某個可能竄入腦海中，她逼着自己忽視。

不會是那樣的，不會是的。

她要離開這裏，她要離開！

砰的一聲！

慌亂中，她的膝蓋撞上茶几，慕池歡整個人摔倒在地。

偏偏這時候眼罩在此刻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