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
購買比例30%,防盜時間48小時,歡迎來捧場喲~盯着石桌上怦然煮沸的蟹眼,茶香撲鼻,紅泥小爐上的黃湯,像是勾子似的吸引着酒鬼的鼻子。
在自己房間裏思考事件的楚留香雖然聞不到酒味,但是桌面上一壇封口老窖足以讓他知曉窗外景象。
深深一嘆,起身來到窗前,當機立斷的關好門窗,防止自己看某人詩酒花茶,逍遙自在,忍不住跑出去給人添亂。
原隨雲如今好不容易卸下半分心結,楚留香想着,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思及此,再看桌面美酒,他眼也不眨的表示接受賄賂。
要知道楚留香雖不是老花那般嗜酒如命的酒鬼,可也是會在遇上好酒時垂涎萬分的。
一壺邵家老窖,逼得楚香帥搖頭晃腦,流傳出去,也是值得人人提上一嘴的趣聞,同時也為邵酒揚了名氣。
原隨雲找來的邵酒,不是紹酒,準確說是此鎮姓邵的酒家自家釀的。
液色金黃,體態如固,沖杯則黏如蜂蜜,煮沸則甘似梨汁。
事先不花費一番心思,難能拿到品相這麼好的陳年老酒。
可原隨雲是誰啊?他想的,少有得不到的。
就像是這需要排隊緊銷,人家也不見得賣的好酒,他一出馬,立馬手到擒來。
本該私藏起來的佳釀,也被他隨意的用來待客。
作為被招待的客人,季閑珺拿起酒杯時不時啜飲一口,然後眯起眼睛回味一番,姿態可謂比主人還要主人。
原隨雲也似是習慣了,平靜的為他添杯蓄盞,盛在桌面碟子裏的小菜不時被夾起來吃一口。
兩人看起來半點兒不像是身處在陰謀中心,更像是得閑出遊的世家公子,一派逍遙安閑。
“分明只在昨日之前,卻像是好久不曾和你這般兩兩對坐,優哉游哉。”
原隨雲注視着一片楓葉乘風飄落,一路留下不規則的痕迹,直到打着旋的落在杯盞之間,不疾不徐的聲線方流露出幾分感慨的情緒。
季閑珺詫異揚眉,“我以為你會厭惡,畢竟我從未掩飾過自己在逐漸控制你。”
原隨雲合起雙眼平復心裏因他的話激蕩起來的怒氣和頹然,但所幸不是第一次了,他平復的很快,掀開的眼帘閃過複雜的光芒。
“正因為你從未隱瞞,一切都是堂堂正正的較量,若我因此馴服,不過是我不如你。”
季閑珺聞言笑了,手指轉着杯壁,也不知原隨雲是從哪裏尋來的,就連這盛酒的器具在這小鎮內也是難得之物。
“這可不像是白日裏還叫囂着要超越我的人說的話。”
原隨雲笑道:“我至今不曾放棄這個念頭。”
“哦?”季閑珺下意識看過去,頭頂楓蓋巧合般的被一束清風拂面,落葉如雨,直到風停,“雨”停,原隨雲指間夾着一葉紅楓,其掉落的地點正是季閑珺手中的酒杯,若無他這一手,葉面附帶的塵埃定會落入杯中些許。
“……”
兩人沉默一陣,原隨雲收回手,但中途受阻,手腕上多出兩根手指,一上一下,“點”在他的皮膚上,能輕而易舉“聽”見他的心跳聲。
脈搏搏動在指尖,季閑珺波瀾不驚的道:“把它給我。”
原隨雲默不作聲的按照他說的去做了,紅葉輕飄飄的落在那隻似乎無所不能的手上。
季閑珺拿起它,拂去細塵,觀察它葉表生長多年的紋路,赤紅如火的楓葉襯得修長優雅的手指愈發白得彷彿在發光。
原隨雲在桌下握住那隻被季閑珺抓住的手,輕撫手腕上方,皮膚上還殘留着些許按壓的力道,因不斷回憶加深兩根手指指尖的溫度,在季閑珺看過來時,臉上不自然的神情一閃而過。
“原隨雲,”季閑珺可能發現了也可能沒發現,忽略某個系統撒潑打滾的催促,乘勝追擊四個字磨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不悅的眯起眼睛,透過兩人的聯繫傳遞過去閉嘴二字,對待原隨雲時彷彿經歷過情緒分割,沒有絲毫不耐的說道:“你沒有想過直接從我這裏弄清幕後之人嗎?”
此話一出,原隨雲心動了嗎?
他沒有。
原隨雲勾起嘴角,笑容如似春來,眼神清澈乾淨,連一絲漣漪也無的平靜。
“我不會問。”
季閑珺拿起隨意放置在桌面上的東西,那是用來助興的筆墨紙硯,一條上好的墨塊拿在手裏,他往硯台中心點了幾滴清水,壺中煮沸的水聲壓下碾墨的聲響。
原隨雲靜心看他動作,在他預備拿起筆時,垂下眼帘,低低開口:“我會問我能問的。”
他深知季閑珺絕對不會告訴他真正的敵人是誰,一如他深知,自己想要擺脫這個人的無形控制就絕不能徹底依附在他身上。
但是想要做到何其艱難,可不艱難也沒有去做的價值。
在看到季閑珺頷首時,原隨雲不想承認自己鬆了口氣,他沒有讓這個人失望,然而意識到這一點兒的他不由更加矛盾,這想法本就代表一個含義。
他在意他的一切,無論喜怒。
在眼底波動泛濫之前,原隨雲撇開頭,不去看他在做些什麼,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細細品味起來。
原隨雲道:“就說一些你知道的,且願意說的吧。”
季閑珺一邊忙活手裏活計,一邊一心二用的說道:“這話楚留香也問過,我沒回答他。”
原隨雲哂然。
“是嘛。”
看來今天是一無所獲了。
他正這樣想着,季閑珺的聲音卻並沒有停下。
季閑珺道:“我說過,宮九是個有趣的傢伙,但幕後之人卻不是他。”
原隨雲一下子難掩愕然的問道:“為什麼?”
季閑珺瞥眼他,道:“我知道你在心裏已經將他當成重要嫌疑人,可他不是,他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亂子,你可能從他口裏聽到一些關鍵情報,但不可能通過他找到幕後之人。他對無爭山莊沒有慾望,對你也不需要利用,反之,也沒有任何理由促使他相助你們。他在這裏,是一時偶然,不具備價值。”
原隨雲表情僵硬,嘴唇頻繁翕動,但就是說不出話來,而這時,季閑珺還在繼續破壞他眼前的一葉障目。
“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一如有些人認為你罪大惡極,有些人也會認為你能改邪歸正。你的能力令你無論在那方都能如魚得水,所以也會有人發現,你,蝙蝠公子,原隨雲,並非像是江湖上傳說的那樣已經因蝙蝠島一事,無立足之地,無家族可歸,是楚留香手下的敗犬”
“他們會發現如果你願意,其實只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就能回到正道,為名門正派再添助力。他們深信浴火重生的你,定然比某些大俠更能令他們投鼠忌器,也因此不擇手段的要將你留在這邊兒。你在那些人眼裏的價值不可估量,所以……不止你死,值得人們算計,你生,也能製造無窮陰謀。”
聲聲語語如雷貫耳,原隨雲一下子啞口無言,他自喻城府深沉,陰謀詭計如臂指使,見慣人性險惡,已經無懼他人謀算,可卻仍是小瞧了這江湖水深,這人心叵測。
和他相比,老謀深算已經不足以形容的季閑珺難說他到底看穿了多少,蝙蝠公子還活着這件事,可不僅僅是招來幾個正氣凌然的正派弟子,真正的人物統統在後面按兵不動。
當然,他自己算是一個意外。
最大的意外,足以破滅所有陰謀的那種。
於月光中偶然看清的眼眸沉澱無盡歲月的輝煌,它們的光輝全部收斂在黑曜石一般的雙眸里,光芒內斂而尊貴,乍看起來成就怡然自在的外在,不得窺看的內在則醞釀著真實。
季閑珺的真實用最了解他的系統來說,那就是霸道,強勢,不講道理,黑得滴水,所以對象即使是大受打擊的原隨雲也不見委婉。
順着之前的話說下來,將原隨雲,順帶楚留香批評的足以讓他們生出不省人事的心思。
季閑珺嘲笑:“誘敵?你們之前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得出這個結論是不錯,可是你們連敵人對你們了解多少都不清楚拿什麼誘敵?”
季閑珺諷刺:“一個從你‘生前’就開始算計你的人,輕易對對方的行動下結論,我不想說這舉動多麼無謀。那個茶樓老闆是很可疑,但不一定是幕後之人派來的,他可能只是給對方行個方便,你們拿他當棋子卻連他屬於那一方的都不知道,冒進,衝動,倉促的讓我不禁質疑你們的智商?”
然後原隨雲若是反駁,季閑珺定會加大攻擊力度:“什麼?你說坐以待斃?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坐以待斃是最好的選擇,這叫以靜制動,再有,你要對自己有自信,他們看你活蹦亂跳的絕對忍不住不出手。”
到時候噼哩噗嚕的掉出來,線索可不是要比現在多的多!
如果這是個遊戲,那畫面就好玩了,鐵定一排原隨雲遭遇攻擊,原隨雲掉血800,原隨雲中了詛咒,原隨雲遭受暴擊等等公告刷過去,宛若開荒刷BOSS。
跟系統穿越那麼久,季閑珺也不總是接觸古代,像是一些超科技的世界他也有去過。
不得不說文化不同,人類發展塑造出的各種社會風情也千姿百態。
閱覽這等景色,他心情總能好上許久,也更加能容忍系統賦予的各種千奇百怪的任務。
畢竟在他眼裏,所謂的反派,所謂的主角,如同善與惡,是人定的規則,而他早已身處高處,權掌規則,常人的理念在他身上早就不通用了。
即使此時平淡的把茶樓老闆是宮九的人,宮九背後勢力和殺手組織有過接觸,但兩者關係並不親密,以及誘導楚留香過來的勢力想來也不會是那個殺手組織的發現敘述出來,他的神色也是不咸不淡,既不驕傲也不自謙,氣度已然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