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劍氣
很快，隨着劍戰即將開始，一樓的眾多吃瓜群眾們也是紛紛順着紅木階梯走到二樓的走廊上，趴在欄杆，背倚窗外風雪上，往下圍觀。
而段長老和程長老也是互相看了看，宣佈劍戰開始。
“小師妹……你真的不要緊吧？”看着貓耳娘一臉腎虛的蒼白臉色，吳葉竹也不急着出手，先是問了一句。
“沒事喵~”
唐小糖握着劍，露出了認真的小表情。
這種表情，前世她只有在單機遊戲打BOSS的時候才會浮現。
接着……
兩個人像兩枚爆發力極強的炮彈，猛然沖向對方，劇烈的靈氣在腳下陣法上留下大片大片向四周蕩漾的波紋。從二樓往下看去，石台上的漣漪讓這一幕宛如兩艘海面上急速飛馳的快艇在相互衝撞！緊接着，二人劍鋒交接的地方爆發出炫目的銀光，激蕩的靈力呈現出無數白色顆粒爆散開來，帶起了覆蓋整個場間的透明衝擊波，直至石台邊緣才停止——光是這第一次劍鋒碰撞，便有着不亞於妖怪大師用符術相互轟炸般“一塊錢特效”級別的觀賞性！
段長老和程長老面面相覷。
石台中的兩個人都向著對方斬出了暴風驟雨般的劍招，劍鋒對撞閃爍的銀光幾乎閃瞎圍觀群眾的鈦合金狗眼，只是隱約能感受到這場戰局好像很僵硬，都是五五開的樣子……
但，以段長老和程長老的視角來看，就不一樣了。
二人的第一劍就可以看出門道，吳葉竹用的是進攻型劍法，而唐小糖用的是防禦型劍法，加上境界的絕對壓制，按道理應該是一邊窮追猛打，另一邊苦苦招架的局面才對，但，現在來看……為什麼吳葉竹已經開始一步步轉攻為守了？
為什麼對面那隻境界被壓制的貓耳娘，現在反而開始進攻了？
怎麼局面忽然就扭轉了呢？
就好比是一個人落地撿了個平底鍋，滿臉淫笑的開始追另一個人，滿腦子“我追到你你就讓我嘿嘿嘿”，結果那個人逃跑的路上撿了把S686……是的！如此一來，他倆追擊與被追擊的身份就互換了：誰他嗎剛剛追勞資來着？來啊，來快活啊，來互相傷害啊！
吳葉竹現在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他本來以為即便沒有境界上的壓制，他在劍道上的多年苦修，也足夠擊敗小師妹了……
然而！
隨着幾次出劍，他就發現，自己接下來的所有劍招，都彷彿被小師妹看穿了！
輸出全部砍在空氣里，瘋狂空Q空W空E，再空個R就四大皆空了，根本摸不到她啊有木有！
我去！
我的劍術真的有這麼水嗎？
是小師妹太強，還是我高估了自己？
如此一來，他也忽然意識到，倘若不想翻皮水，還是先走防禦路線，穩紮穩打比較好。
猥瑣發育，別浪！咱境界上有優勢，靈力總量更多，可以打後期！
“卧槽小師妹居然可以和吳師兄打得這麼激烈！”
“誰是優勢，誰是優勢？我怎麼感覺他倆五五開呢？”
“我、我他嗎居然看不懂……”
施樂揪了揪花月夜的裙擺，“大師姐，現在誰是優勢啊？”
花月夜神態輕鬆，“還用想嗎？”
“吳師兄……？”旁邊一個師妹插嘴道。
“吳師兄唄。”
“難不成還能是小師妹？”
但，花月夜的反應倒是讓所有人都怔了怔。
她衝著旁邊驚訝的師弟師妹們，俏皮的眨了眨眼，一副“本姑娘已經看穿了一切啦”的表情。
最終，吊足胃口，她公佈答案道：
“當然是小師妹啦！”
……
叮叮噹噹的劍鋒碰撞聲不斷的在問劍樓內回蕩。
十分鐘后。
戰鬥中的二人同時後退，拉開距離，互相看着對方。
吳葉竹表情有些凝重，氣息有些紊亂，顯然是消耗很大。
而唐小糖那邊就比較輕鬆了，既沒有喘息也沒有流汗，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甚至還想打呵欠。
不過，老實說，她心裏對吳葉竹的發揮還是很驚訝的，如果拿一個月前她在雪原上斬殺的第二境寒霜亡靈來做對比，不得不說，或許吳師兄作為第一境大圓滿，戰鬥力比那頭亡靈還要強上一些！也難怪他老覺得自己可以打贏花月夜師姐。
是的！
即便是她，在壓制體內嗜血慾望的情況下，居然也要用九成實力才能壓♂住吳師兄，果然吳師兄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小師妹，想不到我會被你逼到這一步，你比我想像的要強太多了。”吳葉竹忽然說道，“本來留給大師姐準備的絕招，現在我也不得不提前用了。”
“喵……？”唐小糖。
她也是愣了愣……
聽吳師兄這語氣，要開大招了？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殺手鐧嗎？
喔喔喔，終於把大BOSS逼到最終形態了，開森！
接着，吳葉竹就不說話了，但，作為對手，唐小糖可以明確的感受到石台上天地靈氣的變化，同時，無數長一米左右的劍氣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劍氣呈現半透明姿態，看起來像是一片被扭曲的空間，又像一艘艘停泊在宇宙空間內的隱形戰艦。
這一幕，彷彿是吉爾伽美什打開了自己的王之寶庫，釋放出的卻不是寶具，而是劍氣。隨着吳師兄的表情逐漸蒼白，他體內的靈力也漸漸被榨乾，但這依然是值得的，因為在他頭頂的半空中，二十多道肅殺的劍氣靜靜浮空，巍然不動，變成了戰場上等待將軍號令的草原騎兵，只要吳葉竹揮手，騎兵便會向前衝鋒，將攔路的一切老幼婦孺全部撕成碎片。
……
二樓。
程長老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劍氣……吳葉竹這小子才第一境大圓滿，就領悟了連第二境劍修也未必能領悟的劍氣嗎？而且，竟然還有幾分嫻熟？”
劍氣是第二境修行者的標誌，但，實際上第二境的修行者裏面也只有三成到四成的人，可以領悟到這項能力。這對於劍修來說，等同於多了一種遠程輸出的手段，而且殺傷力極高，如果是第二境修行者用劍氣轟擊，只要挨到一下，像唐小糖這種第一境中期的修行者，基本都是重傷瀕死的下場。
“天才……這小子真的是天才！以前一直覺得他天賦比花月夜差一點，靠的是勤能補拙，想不到，他的天賦居然也超出我們的預計。”段長老嘖嘖道。
接着……
段長老有些憂心忡忡的看向唐小糖。
雖說剛剛的近身戰中這貓耳娘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戰鬥力，但，對於劍氣這種不在第一境範疇內的戰鬥手段，就跟考試的時候出現了超綱題目一樣，除非你是考試的時候還偷偷拿手機百度的掛逼，不然，就算是學霸也未必能做得出來啊。
……
二樓的其他弟子們，這一刻，也屏住了呼吸。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劍氣，根本不知道這種遠程攻擊手段要怎麼應對。
甚至，就連對唐小糖信心無窮的花月夜，此刻的表情也顯得很凝重。
畢竟，這些劍氣，最初就是吳葉竹為她準備的大禮包。
倘若換成自己，會怎麼應付這些劍氣？
用斬風劍的高速出劍頻率，配合名劍桃花切，一次性全部攔住？亦或者用極度危險的神魂衝擊摧毀吳葉竹對劍氣的控制？
花月夜一瞬間在腦補出了無數個對策，但，似乎沒有哪個是有三成以上把握的。
另一邊……
作為吃瓜群眾的李守道也一瞬間腦補出了一個完美對策，是的，就是“認輸”。
“吳師兄欺負人啊這是，這、這、這境界壓制的，還打你妹啊……”李守道小聲嘀咕。
他其實也偷偷壓了唐小糖贏，畢竟賠率五比一，萬一爆冷豈不是血賺？但，現在，他只想唱一首涼涼送給小師妹，也送給英俊帥氣卻天妒英才的自己。
……
“小師妹，你現在可以認輸，不然可能會受傷。”
“不用了喵，師兄你放馬過來吧喵。”
說話的時候，貓耳小蘿莉的表情也是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
是的！
這時候再不認真一點，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老司姬也會翻車的啊。
既然是打最終BOSS，當然要嚴肅一點，這本身也是給予最終BOSS的一份尊重！
“好吧。”吳葉竹。
因為想知道唐小糖會怎麼應對，他臉上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並且揮手——
二十多道劍氣像二十多條海洋中體長一米的劍旗魚，以每小時一百三十公里的炸裂速度，刺穿空氣，轟然落下。
然而……
唐小糖並沒有閃躲的意思。
她直面着突刺而來的二十多道犀銳劍氣，小臉格外認真，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萌萌噠。
很快！
她迎着劍雨，忽然開始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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