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002
Chapter002誰是你媽☆☆
◤002:誰是你媽◢
幼崽區,供給受傷幼崽使用的單獨籠舍區。
園長帶白曉去了最裏面的一間,四周都是牆壁,只有籠門前可以出入。而在籠門前,圍了一群人,看衣着都是獸醫,醫療箱還放在腳邊,都沒打開過,顯然還沒開始治療。
“咳咳。”
園長站在人群外,輕咳了兩聲。圍着的人一回頭,然後都散開了。
白曉跟着園長往裏走,到了籠門跟前,才看清籠子裏的是個什麼東西——一隻雞。
準確說,是一隻足有兩個籃球那麼大的雞崽。
白曉:“……”
白曉對恐爪獸並不太了解,只知道很稀有,成獸長得像恐龍,戰鬥力相當可怕。所以白曉一直認為,恐爪獸的幼崽也是鋼牙利爪、面目兇狠的猛獸。
但顯然,事實跟白曉的想像有些出入。
白曉看向園長:“園長,你確定抓的人沒搞錯?”
園長背着手笑了:“你們年輕人啊,還是閱歷太淺。毛蟲也有蛻變成蝴蝶的那一天,可不要瞧着它幼時可欺,就小瞧了它啊。”
白曉一愣,語塞。調整了下心情,再去看這隻恐爪獸幼崽——這隻巨大的“雞崽”披着一身毛茸茸的金黃色絨羽,面朝牆角蹲着,腦袋和翅膀都縮着,遠看就是一顆毛絨球。
白曉:“……”
還是敬畏不起來,甚至想要上手去薅兩下。
白曉收回視線,把外貌這茬先放一邊,問園長:“用吹管試過了嗎?”
一般稍微有攻擊性的凶獸,都會先用吹管麻醉再進行救治,以保證工作人員的安全。
園長搖搖頭,一臉驕傲又憂愁的複雜表情:“你別看它毛茸茸的,它的毛可硬着呢,別說飛針,就是刀子也未必能捅-進去。要給它打針,只能靠近去分開羽毛才行。但它脾氣太暴了,獸醫別說靠近,就是開個籠子,它都會撲上來撓人。”
白曉一愣:“它不準人進去?”
園長點頭:“領地意識強着呢。”
白曉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您的意思是……”
園長拍拍白曉的肩,一臉委以重任的莊重:“放心,我讓人給你準備了合金纖維手套,不會讓你被啄傷的,頂多有點疼。”
園長的話說完,旁邊就有獸醫捧了一雙手套過來。手套很長,能套住白曉的整條手臂。
白曉:“……”
哦,您可真貼心。
園長把白曉推到籠門前,鑰匙放他手裏,然後自己和其他獸醫一起退開兩步:“去吧。”
白曉:“……”
白曉送了他們一記死亡凝視,園長和同事們回以壯烈的注目禮。
“……”
白曉收回視線,但他心裏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的恐慌。
因為白曉除了聽得懂非人類聲音外,他自己的聲音對非人類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對幼崽和植物等尤為明顯。
白曉考慮了下,沒打算開門,就蹲在籠門跟前,抬手敲了敲籠門的欄杆。
鏘鏘。
原本蹲在牆角的雞崽立刻回頭,一顆同樣圓乎乎、毛茸茸的腦袋轉過來,黑豆一樣的小眼睛瞬間鎖住了白曉的身影。
白曉笑了,還挺凶。
“小雞……”白曉咽下即將出口的疊詞,臨時換了個詞,“蛋黃,你好啊。”
園長獸醫們:“……”
神TM的蛋黃。
雞崽眨了眨眼,看着白曉,竟然沒有立刻攻擊。
白曉放下心來,戴着手套的手穿過欄杆,做出一副要抱的姿勢:“過來我瞧瞧。”
雞崽的腦袋歪了一下,兩秒后,它圓滾滾的身體一顫,站起來了——離地大概五厘米高,腳的長度基本跟毛的長度持平。
“啾。”
雞崽輕輕叫了一聲,聲音也很雞崽。
這聲音沒什麼意義,只是在確認白曉的善惡。
白曉聽懂了,所以立刻露出笑容,放柔了聲音,又哄道:“蛋黃,來,到我這來。”
雞崽這次愣住了,然後它似乎確認了什麼,驚喜地“啾”了一聲。
白曉:“???”
你都被逮了,你還在驚喜什麼?
“啾!啾啾!”
雞崽突然變得激動萬分,朝着白曉就跑了過來,眨眼就“砰”地撞在了籠門上。那看似毛茸茸的柔軟身體,竟然直接把鐵欄杆給擠變了形,雞崽一半的身體都擠出到了外面,直接懟在了白曉的胸口。
白曉沒防備,被這衝力撞得跌坐到了地上,一臉懵逼——倒不是被撞疼了,雞崽雖然力氣大,但撞到他身上的時候卻收了力道,像是砸了個抱枕一樣。
白曉懵逼的是……他剛才貌似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啾!啾啾!”
雞崽的腦袋頂着白曉的胸口,一個勁地蹭,叫聲又軟又嫩。
叫聲的中心思想就一個:媽媽,是媽媽。
白曉:“……”
好吧,剛才他沒聽錯。
這一變故,把園長和獸醫們可嚇壞了。不過當他們看清雞崽的動作后,驚呼和恐懼就暫時被壓了下去。
“小小。”園長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到雞崽,“沒、沒問題吧?”
白曉:“……”
有問題,我喜當媽了。
“小小?”園長見白曉不說話,有些忐忑——這要是撞出個好歹,一是他的責任不會小,二就是這隻恐爪獸大概也送不出去了。
白曉從“媽媽”的刺激里回過神,看了園長一眼,說道:“我沒事。針給我吧,要打在哪兒?”
“它左邊翅膀下受傷了,這針最好注-射在傷口附近。”
一個獸醫以一個弓步的姿勢把針遞過去,然後又飛快縮回了腳,站得遠遠的——鐵欄杆說擠開就擠開,太嚇人了好嗎!
白曉接過針劑,然後把還在蹭他的雞崽扒拉下來。雞崽很配合地鬆開了,屁股一扭,就整個從籠子裏鑽了出來,然後站在白曉雙腿圈成的圈裏,歪着腦袋看白曉。
白曉能從它的眼裏讀出信任和依賴。
白曉:“……”
這小缺心眼,真把他當媽了。
白曉心裏很是無奈,但換個角度想,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至少不會被撓。
“蛋黃乖啊,我看看你的傷。”
白曉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拉起雞崽的左邊翅膀看了下,儘管動作小心,還是牽扯到了雞崽的傷口。雞崽委屈地啾了一聲,但也沒反抗,只是腦袋一歪,搭在白曉的手臂上,嬌氣地蹭着。
白曉心軟了,乾脆把雞崽整個抱在了懷裏,翻了個個,這樣方便看清傷口,還不會扯到小雞崽疼。雞崽果然安靜了下來,身體軟得跟棉花似得靠在白曉身上,像個布偶一樣任由白曉擺弄。
它的傷口靠近翅根,細細長長,應該是勒傷的,已經沒再流血了,但周圍的毛髮被血凝在了一起,容易感染。
白曉沒猶豫,趁着雞崽放鬆,直接一針扎了下去。
“啾!”
雞崽驚呼一聲,翅膀撲騰了兩下,扭頭看向白曉,眼睛裏都是淚花。
白曉:“……”
哭了?
雞崽的腳往天上一翹,在白曉懷裏打起滾來:“啾!啾啾啾!啾!”
媽媽打我,媽媽打我……QAQ
白曉:“……”
園長不明所以,以為針葯出了問題,連忙問左右的獸醫:“這是怎麼了?那葯有副作用?”
獸醫們一臉懵逼:“沒有啊,這葯從獸園建立就在用,每天都消耗上百支,從沒出過問題啊。”
眼看園長和獸醫們要吵起來,白曉連忙開口解釋:“沒事,就是剛才打針可能有點疼。”
園長覺得也有道理,於是催促白曉:“那你快哄哄啊。”
白曉:“???”
園長也發覺自己的話有毛病了,他一拍腦門,說道:“那葯有鎮靜效果,一會它就得睡着。正好它這麼黏你,你抱一會,我讓人給它重新準備個籠舍。”
園長說完,只留下了一個獸醫,就帶着其他人去準備新的籠捨去了。
而雞崽還在哭嚎。
白曉:“……別哭了。”
雞崽:“啾!啾啾!”
白曉:“沒打你,哎,行行行,抱!”
白曉把雞崽整個包進懷裏,入手的重量出乎意料得輕,絨羽柔軟且厚實,白曉用手指試了試,初步估計這雞崽的毛至少有一個拳頭厚。
手感很好,跟抱着一個絨毛大抱枕一樣。
“啾。”
雞崽不哭了,腦袋擱在白曉的肩頸處,幸福地半眯起眼睛。
一時間,畫面竟然出奇得和諧且美好。
門口的獸醫看得目瞪口呆——這不當馴獸師簡直虧了!
半個小時后,園長帶人回來了,說籠舍準備好了。是在孵化樓的三樓,一個閑置待改造的孵化室。那裏的門窗都是特別加固的,應該能防住小雞崽的摧殘。
房間裏被搬空了,只在靠牆角的位置,用乾淨的乾草墊了個窩,靠門這邊放着幾個盆,是用來放食物和水的。
雞崽早在白曉懷裏睡著了,這會白曉把它輕輕放在草窩上,功成身退。
“多虧你了。”
離開了孵化樓,園長對白曉贊口不絕,並讓白曉提前下了班。
白曉高興應了,後天是他二十歲的生日,他打算做頓大餐犒勞自己。今天得了時間,剛好能準備下。
白曉美滋滋地去了市場買了菜,回家折騰到了晚上十一點才睡下。結果凌晨兩點的時候,白曉又被電話吵醒了。
電話那頭,園長的聲音疲憊不堪,背景音里充斥着聲嘶力竭的“啾啾”聲。
園長:“那隻恐爪獸醒了,房子都快給拆了,你快來安撫一下。”
白曉:“……”
園長:“給你算五倍加班工資,天一亮就給你打卡上!”
白曉:“園長別急,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