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沒自覺真可怕
在今天以前,馬里斯比利並未考慮過,所羅門的願望會是如此不可思議。作為一個人類,他雖說在魔術師中也是一個異類,卻也明白他的從者帶給人的異樣感到底是有多麼清晰,這就好比前一刻還在微笑,下一秒就會殺人於無形,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想到這裏,他看了眼身邊眼中有着所羅門時候不曾有過的茫然和無措,不由得嘆了口氣,儘管內在還是那個魔術王,外表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仰天躺着呼呼大睡的少女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咕噥了一句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旁若無人的再次睡了過去。
那一瞬間,馬里斯比利的眼瞳收縮了起來,一手扶着虛弱的所羅門,另外一隻手五指曲起,一個天體魔術出現在地上的少女上方。
而就在這個魔術眼看着要殺死不知名少女的時候,一道肉眼看不見的攻擊砸在了那道天體魔術之上,硬生生的將其給擊得粉碎。
馬里斯比利側過頭,看着身旁青年那抬起的左手,眼中帶着一份不確定:“所羅門,為什麼要阻止我?”
他微微的皺起眉頭,不對,不僅是這樣,好像還有哪裏不對勁?
“看起來我的許願失敗了。”
明明對聖杯許下的願望是成為普通人,可是基礎的魔術他卻依然可以使用,果然奇迹什麼的是不可能存在的嗎?
有着人類模樣的青年微微嘆氣,抬手又是一道魔術。
躺在地上的人被無形的力量給托起,晃晃悠悠的飄到了所羅門的身邊。
“你有了自己的主見,作為你的朋友我很高興,只是——為何要阻止我?你應該也看見了,這個少女手上的令咒。”
“我說不清什麼原因,master。唯一可以告訴你的便是,這個人類少女,與你之後要做的事情有着莫大的關係。”
馬里斯比利聞言,放下了手。
“所羅門,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而這一次,馬里斯比利並未得到來自於青年的任何回應。
在作為從者的時候,青年向來都是有問必答,這正是他作為魔術王的本質,在擁有了人類的身體之後,本以為可以使用魔術便是聖杯的力量失效,現在從得不到反應看來……聖杯的力量只是不完整,使得本應該只是普通人的身體依然可以使用魔術。
在馬里斯比利看不見的角度,粉發青年低頭看着沉睡的少女,他應該要如何告訴自己身邊的人——他什麼都沒看見?
他所看見的,只是穿着迦勒底亞斯魔術禮裝的少女,獨自一人站在破碎殆盡的神殿前大哭的影像。
得不到更多想要的信息,馬里斯比利也沒有強要求什麼,就像他對所羅門所說的那樣,他將之當做朋友,不會將他獻祭給大聖杯。在聖杯戰爭結束的現在,他也不會用什麼手段去強迫對方告知一些未來的事情。
作為時鐘塔的十二君主之一,他有着他自己的驕傲,就算他想要做的事情並不被人給認可,那也沒有關係。
知道Saber組即將來到,馬里斯比利帶着所羅門,還有身份未明卻和他關係頗深的少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冬木戰場。
藤丸立香睡得並不安穩,她懷疑她是不是得罪了阿瓦隆的那位劍聖,怎麼都不給她一個美夢的?
對於這樣的誹謗,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莫名躺槍的梅林打了個噴嚏,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惦記他。
夢境中,藤丸立香站在一條單行道上,兩邊什麼都沒,只有空無和黑暗。她四處看了看,儘管只有一個人隻身一人,由於知道是夢境,她反而什麼都不害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產生了力量,一個人影在光粒子中漸漸凝聚起來,當他轉過身的時候,藤丸立香一臉怒氣,想也不想的直接一拳頭揍了上去!
“讓你自爆!”
“讓你把別人都當傻瓜一樣的對待!”
“羅瑪尼·阿基曼,我們難道不是同伴嗎?!”
現實中,給自己取名為羅瑪尼·阿基曼的青年,正在為少女遲遲沒有醒來而擔心,就悄悄的進了她的房間去查看下情況。
他並沒有意識到,一個男人進入女孩子的房間有什麼不妥。
誰知道,他只是剛剛靠近對方,就聽到少女嘟囔着什麼,以為她在做噩夢,他不由得又靠近了幾分,結果就莫名其妙被揍了好幾拳。
“唔……”
羅瑪尼·阿基曼哪怕被打得抱頭嗚咽,都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什麼會被揍。
藤丸立香的聲音不算響,可是馬里斯比利就在隔壁房間,臨時租借的地方你不能指望隔音效果有多好。
幾分鐘后,馬里斯比利就打開了門,看到的是睡相非常糟糕的少女,還有趴在床邊看起來在哭泣的青年。
人生首次感到了什麼叫做啞口無言,馬里斯比利活了幾十年中,很少有無語的時候,只是這短短的一天中,他所遇到的令人無言的次數,已經佔據了人生的一半有餘。
沉默了好一會兒,馬里斯比利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所羅門,你在這裏做什麼?”
青年糾正了對方的話:“是羅瑪尼·阿基曼,或者喊我羅曼也可以。”
“好吧,羅曼。”馬里斯比利頓了頓,繼續道,“這個點你不在自己房間,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而且,又被揍了?
“對未成年出手是犯法的,羅曼。”
“……我沒有。”
羅瑪尼·阿基曼也知道自己的申辯十分沒有說服力,不過他也不想這樣啊。說到底,人類到底是怎樣的生物呢?
就算是用盡所羅門的智慧,曾經睿智的王依然理不出個所以然,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他才會被這個連名字都不曾知曉的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狠揍?
摸着被打得腫脹不已的右眼,羅瑪尼·阿基曼的眼角隱約有淚痕。
被揍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