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徵求意見
檢驗真愛的時候到了聽見羅崇年的名字,王忠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眼底有憎惡的光,“羅崇年那等卑鄙小人,就該爛在大牢裏,當年四爺可沒有半分對不住他,是他狼子野心,連累了一家人!”
“忠叔,慎言!”
卓景面無表情的打斷他,“我如今是卓景,羅家的仇怨就別再提了!”
王忠看了看四周,這才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巴,以往羅家是何等風光,如今卻連提起來都要格外小心一些。
“大人,你今日可是為何要去救公主?”王忠到底還是忍不住,疑惑的發問,“冬日水冷,若是六公主在裏頭出了什麼意外,不是正好?”
卓景摸着毛腦袋的手微微一頓,抿唇道:“忠叔,她是在宮中落水,定會有人救她,所以不如我來救,不然……!”
他看向自己腰上的令牌,“這份功勞可就是別人的了。”
話說完了,葯也已經上好了,卓景捏着貓的脖子讓它落在自己的肩頭。
“走吧松子兒,帶你出去玩!”
語氣輕鬆,顯然心情不錯。
王忠臉皮抽了抽,之前還說嫌棄那貓呢,怎麼如今名字都有了。
“這貓……?”王忠覺得實在和自家主子不太搭!
“不覺得這貓像那丫頭嗎?”卓景捏了兩下松子兒的耳朵,松子兒已經感受到自己被接納了,有恃無恐的伸出自己的爪子在卓景指尖揮了揮。
卓景笑着將自己的手指收回,說:“看着可憐巴巴,爪子倒是利的很!有趣!”
王忠望着它走出去的身影,心頭卻不自覺的浮上一層擔憂的神色。
而皇宮裏,白濘正坐在石凳上看着沈嬤嬤指揮着宮人上上下下的忙活着。
侍衛和宮女的數量都翻了整整一倍,雖然比起其他皇子來說這點人數不算什麼,但是對白濘來說人多人少還真的無所謂,關鍵是能為她辦事的人要好好的挑出來。
“先幫公主把寢殿清理乾淨,偷懶的就重新給我回你們的浣紗局去。”
洛皇后讓白濘自己去挑,白濘直接挑了在最辛苦的地方做苦力的宮女來,幹活利落,而且容易滿足,今日第一日,有沈嬤嬤幫她□□新人,她自然是站在一旁微笑就好。
等寢殿弄得差不多的時候,白濘出聲叫住沈嬤嬤。
“嬤嬤,幫我端杯茶來可好?”
沈嬤嬤自然是立刻就將熱茶遞到了白濘的面前。
“嬤嬤在這宮中待了幾年了?”白濘輕輕眨了眨眼睛,問道。
“老奴十五入宮,如今已經有三十餘年了。”
沈嬤嬤低着頭,心裏琢磨着白濘的用意。
“三十年了,那嬤嬤定知道,我親生娘親是誰吧?”白濘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熱茶,餘光瞟到沈嬤嬤突然一下子變得煞白的臉色,“可能給我講講我娘親是個怎麼樣的人?”
“公主,老奴,這事兒老奴也不清楚啊。”沈嬤嬤在挺清楚這個問題的時候,背後瞬間就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可是有誰在公主面前說起什麼來了?”
不然以白濘寡淡又怯懦的性子怎麼就突然會問起這個事情?
她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抬頭迅速的看了白濘一眼。
小姑娘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兩隻□□疊在一起一盪一盪的,一雙清亮的眼睛落在她背上,仿若被一層刀刃刮過絨毛,密蟻啃咬一般難受。
六公主……什麼時候變了個模樣了?
“嬤嬤不想說倒也沒事。”白濘低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嬤嬤,突然一笑,清楚的見到沈嬤嬤的肩頭一松,“我向來不愛強人所難,只是嬤嬤這般資歷,跟了我,倒是可惜了。”
這句話又是頂難接的一句話,沈嬤嬤剛剛松下的那口氣頓時提了起來,“公主何出此言?能跟着公主是老奴幾輩子修上的福氣!”
“以前跟着我的林嬤嬤總是說,良禽擇木而棲,而我可不是什麼好木。”
白濘算了算自己手上可以用起來的人,雖然沈嬤嬤原先是跟着洛皇后的,但是卻不是洛皇后的陪嫁,若是不能將她變成自己人,怕是再培養心腹也格外難。
“如今讓嬤嬤你跟了我這塊爛木,實在委屈嬤嬤。”
白濘輕輕將茶杯放下來,“嬤嬤說是不是?”
沈嬤嬤若是聽不出來白濘的意思,就白在這宮中混三十餘年了,這是讓她表態啊!
畢竟她是從洛皇后那邊過來的人。
想了想,沈嬤嬤擺正自己的身姿,規規矩矩的給白濘磕了個頭。
“公主殿下,良禽擇木而棲此話本無錯,在老奴看來,公主不是爛木,而是一顆幼樹,老奴等您成為蒼天之木,為此,老奴願與公主共進退。”
她不是沒有野心的人,和她一起進來的,如今早就成了宮中的一等嬤嬤,太後身邊的常嬤嬤,皇後身邊的李嬤嬤,還有皇子,太子身旁,就連跟着慶陽郡主的碧水丫頭如今都成了碧水姑姑。
她無兒無女,也過了能出宮嫁人的年紀,自然要為自己打算,本來她見白濘軟弱可欺,想着軟主子有軟主子的好,她幫着立起來,也能安享晚年。
如今與白濘兩人關上門,卻發現她仿若變了一個人一般。
從容鎮定,八歲的年紀卻鎮的她脊背都挺不直。
該說……果真是那人的女兒嗎?
“我如今在宮中的日子不好過,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嬤嬤了。”白濘起身,在沈嬤嬤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長睫蓋下來,放軟聲音,“往後的日子裏,可還要辛苦嬤嬤了。”
一個想培養心腹,另一個想成為主子的一把手,兩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當天晚上,白濘就帶着沈嬤嬤兩個人悄悄的從宮中溜了出去,還帶上了許多首飾和之前白濘自己存着的積蓄。
“公主,您將這些東西都帶出來是為何?”
“典當!”
白濘掩在斗篷下的唇緊緊抿起,“這些東西當掉,足以買下京城裏三間不錯的酒樓。”
沈嬤嬤一驚,“公主是想?”
“宮中的路子走不通,咱們就從宮外開始走。”月色亮的滲人,白濘踩着腳底下的碎石,停下腳步,“我年紀太小,不便露面,所以叫嬤嬤出來,不要那些勢頭正旺的酒樓,就盤那些店面雖大卻不景氣的,明白嗎?”
沈嬤嬤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白濘的用意,勢頭正好的不願意盤,要接就接那些不景氣的,開價低,大不了從頭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