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一張黑卡
達到購買比例可清除緩存刷新,或撥打客服電話,碼字不易,望海涵封景的小少爺脾氣對熟人其實很嚴重,但對陶酥卻不會擺架子。因為他一直都非常欣賞陶酥的藝術天分。
雖說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但對於畫油畫的人來說,天分這個東西,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無法容忍,自己天賦超高的好朋友,成天跟着一個搬磚的傢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藝術天分這個東西會被消耗的,就像一個特級廚師,每天都在街邊吃麻辣燙,一段時間之後,做的菜里絕對會融入一股大排檔的風味兒。
但他這種老父親一樣的想法,陶酥是無法體會到的。
“小景你在說什麼啊?”陶酥好奇地詢問着他,似乎被他生氣的樣子嚇到了。
他們只是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怎麼會有“拋棄”這一說呢。
封景其實心裏也有數。
他對陶酥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不忍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就這樣插在了一塊粗糙的建築磚塊上——那簡直比插在牛糞上還讓他難以接受。
但他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起初聽到陶酥被一個搬磚的男人迷得找不到北的消息時,他是非常懵逼的。
於是,他只能找自己那個從小到大一直欺負他的姐姐求助。
正所謂皮皮蝦專治傲嬌,封景的姐姐封蜜就是一個典型的皮皮蝦屬性,從小到大,封景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陰影統治之下。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十分珍視着比自己小上幾個月的陶酥。
妹妹一樣軟萌的小姑娘激發起了他的保護欲,也讓他重拾在姐姐面前掉成了渣渣的尊嚴。
為了保護陶酥,封景小少爺決定開始學習戀愛這個課題。
聽到這個消息后,封蜜二話沒說,直接扔給了他一本言情小說,讓他自己多學習學習。
因為這本名為《霸道總裁愛上我》(①)的言情小說,他經常看到有女生在看,上到八十下到八歲,童叟無欺老少咸宜,於是一邊感慨着“我姐終於有人性一回了”,一邊通宵翻看了三分之一。
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他終於找到了解決那個搬磚的傢伙的好辦法。
在《霸道總裁愛上我》這個故事當中,女二號意氣風發地指着女主角的鼻子,對男主說道:“我這麼漂亮,而你居然為了這個又胖又丑的女人拋棄我,我到底哪裏不如她!”(②)
然後,窮得家徒四壁的女主角,就“嚶嚶嚶”地跑開了。
看到這裏,封景眼光一亮,決定如法炮製。
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於是他將小說放在桌子上,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他還根據自己的人設,和那個搬磚的傢伙的人設,修改了一下台詞。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只用了一個晚上就找到了好辦法,而且還會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簡直就是個小天才!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在聽到“又窮又糙”的形容詞之後,非但沒有暴跳如雷揚長而去,反倒鎮定自若地看着他,顯得歇斯底里的自己像個搞笑角色。
就連陶酥也開始護着他:“我不知道你和藺哥之前是不是認識,還是有什麼樣的誤會,不過藺哥幫了我很大的忙,你不要這樣說他啊。”
“那都不重要!”封景指着藺平和,轉過頭問陶酥,“我問你,他和你什麼關係?”
“唔……我想想該怎麼說。”陶酥陷入了沉思。
“那需要我來說嗎?”藺平和問道。
“你閉嘴!”封景說。
“總結來說呢,就是我給他錢,他幫我做事的關係吧。”陶酥最終總結陳詞。
“做什麼事?”
“沒什麼事啦,總之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不!”
“姓陶的你還有沒有人性!”封景氣呼呼地說道,“我們認識了十二年!十二年誒!你今天怎麼胳膊肘朝外拐,還是剛才那句話,我到底哪裏不如他!”
陶酥吭哧了半天,最終說了一句話:“你腹肌沒他多!”
“我腹肌……我去你妹的!”封景氣得不輕,“八塊會引發觀者密集恐懼症的你知道不?四塊才剛剛好!”
……
藺平和圍觀着兩個剛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吵架,突然覺得還挺好玩的,有點像是在聽現場相聲。
“可是他窮!他太窮了!你知道我爹是誰吧,我比他有錢啊!”
“我今天也告訴你,我陶日天交朋友從來不看他有沒有錢,反正都沒有我有錢。”
“你……你……!”封景指着她“你”了半天,最終只能憋出這樣一句話,“你等着我回家讓我姐告訴你姐你欺負我!”
說完,就聽見“嘭——”的一聲巨響,封景摔了門跑出去了。
陶酥看着那扇被他摔得發顫的教室門,然後轉過頭,看着藺平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這朋友平時就是走搞笑角色的路線,你別在意。”
“沒事,”藺平和搖了搖頭,“不在意。”
“那我們走吧?反正照片也拍完了。”陶酥把照好照片的手機揣回褲袋裏,然後這樣對他說道。
“他是你朋友吧?你剛剛跟他吵得那麼厲害,沒事嗎?”藺平和試探性地問道。
雖然他知道,陶酥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和這個人應該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他還是想更加仔細地探聽一下,陶酥的說法是不是也是如此。
“誰讓他上來就無理取鬧,再說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陶酥一邊關上了教室的門,一邊對他說,“我怎麼可能看着你被他欺負無動於衷。”
聽到“朋友”兩個字,藺平和的心弦如同被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撩撥了一下似的,總覺得有些發癢。
因為,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朋友”這麼簡單。
“你覺得我是你的朋友?”
“是啊,”陶酥點點頭,然後反問道,“難道不是嗎?我們一起吃過水煮魚,一起翻過牆,你還幫過我,對我這麼好,我再不把你當朋友,也太沒良心了。”
藺平和看着她,小姑娘淺灰色的杏眸亮晶晶的,那裏閃爍着的光芒十分單純,也十分友善,似乎滿腦子裏黃色顏料的自己,在她面前顯得格外無地自容。
“那你不要給我錢了,”藺平和順着她的話,將那一千塊錢從褲袋裏掏了出來,然後遞了過去,“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錢。”
“不,這個錢你一定要拿着,”陶酥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然後說道,“你為了做我的模特,已經兩個下午沒有去上班了,我聽趙姐說,你們的薪水並不多,再說了,我只有錢,別的也幫不了你。”
聽着那句“我只有錢”,藺平和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以平常的身份認識她。
她有錢,所以不需要鮮花,不需要豪車,不需要鑽石,也不需要飛機別墅大遊艇,她只希望得到一個人更多的時間,能夠長長久久地陪着她。
正常追妹子的套路,放在她身上,真的完全沒有作用。
見他半天都沒有回應,陶酥以為他有了一些不高興的情緒,於是連忙解釋道:“藺哥,你別誤會,我給你錢的原因也是為了幫助我自己,八塊腹肌很難保持的,你不能每天吃黃了的白菜葉子,那樣沒有營養,你沒有腹肌了,以後我畫什麼啊……”
聽到她這樣說之後,藺平和連忙將視線移動到她身上,看着那張委屈巴巴的小臉,於心不忍,滿口答應道:“好,那我用你的錢,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聞言,陶酥立刻就笑了。
甜甜的笑容掛在那張白嫩的小臉上,顯得格外好看。
闌珊的路燈下,暖色的光暈和那夜酒吧里的光影漸漸重疊,小姑娘略顯稚嫩的面孔竟也染上了一絲動人的嫵媚,讓他一瞬間有了一絲絲的心猿意馬。
“挺晚了,我送你回寢室吧。”他看着她,這樣說道。
陶酥點了點頭,然後跟在他身邊,往寢室的方向走去。
藺平和側着垂下眸子,看了看走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努力將那份想要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的衝動壓了下去。
不能着急,太着急一定會嚇壞她的。
畢竟,這輛紅色的法拉利是哥哥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據說整輛車都是從國外空運到中國的,花了不少錢,顏色又是她最喜歡的亮紅色。
她雖然有駕駛證,但在學校里一直都活得十分低調,很少有同學知道她家裏有錢。
而且,她和封景關係不錯,那傢伙又是個十分燒包的小少爺,所以陶酥身上偶爾會出現的一些價格扎眼的單品,同學都以為是封景送她的。
至於包場,也是陶酥思慮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
雖然藺平和看起來並不在乎封景的冷嘲熱諷,但陶酥覺得,還是要好好維護他才行。她不希望藺平和會覺得難受。
這家商場的最大股權人是她的姐姐,經營的服裝都是國際一線的大牌,價格貴得嚇人,來這裏逛商場的人大多也都非富即貴,從來沒有人會穿着施工地的工作服逛商場。
但她也不好意思在逛商場之前,對藺平和說,讓他換上別的衣服。這樣的話,和封景的做法便沒了區別。
陶酥不希望藺平和覺得難堪,所以最終才拜託姐姐讓她暫時把商場封一晚上。
其實男裝的款式不會差太多,特別是西裝,好像看起來都一樣。陶酥把店裏那幾件特別花哨的西裝首先踢出了候選名單,然後等着值班經理把適合藺平和尺碼的西裝一一找齊。
選衣服和畫油畫很像,講究的都是搭配。無論是色彩、材質,亦或者是款式,都要貼合穿衣人的自身風格,才是最好的選擇。
藺平和的個子很高,身材比例又很好,該有的肌肉一塊不少,所以不需要帶紋路的西裝來掩蓋身材上的不足,純色系的西裝就可以了,顯得簡潔又瀟洒。
而他的氣場偏於冷淡,如果不是熟悉他的性格,或許都要誤認為他是個又冷又凶的男人了,所以他比較適合暗色系的顏色。
對於這種認知,大概也僅限於陶酥自己了。
對別人,他可沒有這樣好的脾氣。
連換二十多套西裝,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再好的耐心都被消磨乾淨了,可藺平和偏偏甘之如飴。就算面上仍舊沒什麼表情,心裏有多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於陶酥……她忙着拍照拍得不亦樂乎。
衣架子般的身材,無論穿哪件西裝,看起來都特別吸引眼球。難怪有人說,西裝和白襯衫是檢查一個男人身材與氣質的最佳工具。
他身上穿着西裝,卻沒有坐在辦公室里吹空調的宅男感,也沒有那種一心撲在電腦前的IT感。明明西裝這個衣服是和紳士這個屬性相搭配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陶酥就是從穿着西裝的藺平和身上讀出了三個字:荷爾蒙。
宛如行走的荷爾蒙,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難以掩蓋的男人魅力。
藺平和最後試穿的這套西裝的底色是純黑色的,西裝裏面是白色的襯衫,同色系的領帶,西裝扣子一個都沒有系,顯得整個人帥氣而瀟洒。
“都不行嗎?”藺平和接過值班經理遞過來的第二十四套西裝,有些好奇地問她,“是不是感覺我穿西裝很奇怪?”
“不不不不不!”陶酥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然後毫不猶豫地讚美道,“都非常好看!不過這套黑的尤其好看,下周六就穿這套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藺平和點頭,這樣對她說道。
拍了一堆照片,陶酥覺得,自己現在可以隨便接畫男人的單子了。衣服樣式和模特都是現成的,照着畫就行。
正當她準備跟藺平和說些什麼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稍等我一下。”她略帶歉意地對藺平和說了一句,然後看了看手機的來電提示顯示為“曲戈”之後,就接起了電話。
“酥酥!江湖救急啊!”曲戈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焦急。
“不要每次救急都找我啊,我雖然從來不拖稿,但是也不是萬能的嘛,”陶酥皺了皺眉,然後繼續無奈地說,“說吧,這次又讓我幫忙補什麼?”
作為一個宅屬性的兼職狗,陶酥從來都沒有拖過稿子,基本上都會提前一兩天,甚至更早,把應該交的插畫交上去。
不過,在這個行業里,拖稿才是常態。於是,陶酥幾乎每個月都會接到屬於別的畫手無法完成的單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她畫了男人,效果還不錯的緣故,這個月曲戈找她頂包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好幾次。
“這次是咱們組的單子,所以比前兩天你畫的那個插圖,風格要更加色.氣一點,”曲戈小心翼翼地問,“而且還是畫雙人的,OK嗎?”
“……我可以拒絕嗎?”
“別啊,你不能拋棄你那可憐兮兮的小姐姐啊!你難道忘了是誰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今天這個地位的嗎?嗚嗚嗚嗚嗚——”於是曲戈當場開啟假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