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九張黑卡

39.三九張黑卡

達到購買比例可清除緩存刷新,或撥打客服電話,碼字不易,望海涵雖說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但對於畫油畫的人來說,天分這個東西,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無法容忍,自己天賦超高的好朋友,成天跟着一個搬磚的傢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藝術天分這個東西會被消耗的,就像一個特級廚師,每天都在街邊吃麻辣燙,一段時間之後,做的菜里絕對會融入一股大排檔的風味兒。

但他這種老父親一樣的想法,陶酥是無法體會到的。

“小景你在說什麼啊?”陶酥好奇地詢問着他,似乎被他生氣的樣子嚇到了。

他們只是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怎麼會有“拋棄”這一說呢。

封景其實心裏也有數。

他對陶酥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不忍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就這樣插在了一塊粗糙的建築磚塊上——那簡直比插在牛糞上還讓他難以接受。

但他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起初聽到陶酥被一個搬磚的男人迷得找不到北的消息時,他是非常懵逼的。

於是,他只能找自己那個從小到大一直欺負他的姐姐求助。

正所謂皮皮蝦專治傲嬌,封景的姐姐封蜜就是一個典型的皮皮蝦屬性,從小到大,封景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陰影統治之下。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十分珍視着比自己小上幾個月的陶酥。

妹妹一樣軟萌的小姑娘激發起了他的保護欲,也讓他重拾在姐姐面前掉成了渣渣的尊嚴。

為了保護陶酥,封景小少爺決定開始學習戀愛這個課題。

聽到這個消息后,封蜜二話沒說,直接扔給了他一本言情小說,讓他自己多學習學習。

因為這本名為《霸道總裁愛上我》(①)的言情小說,他經常看到有女生在看,上到八十下到八歲,童叟無欺老少咸宜,於是一邊感慨着“我姐終於有人性一回了”,一邊通宵翻看了三分之一。

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他終於找到了解決那個搬磚的傢伙的好辦法。

在《霸道總裁愛上我》這個故事當中,女二號意氣風發地指着女主角的鼻子,對男主說道:“我這麼漂亮,而你居然為了這個又胖又丑的女人拋棄我,我到底哪裏不如她!”(②)

然後,窮得家徒四壁的女主角,就“嚶嚶嚶”地跑開了。

看到這裏,封景眼光一亮,決定如法炮製。

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於是他將小說放在桌子上,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他還根據自己的人設,和那個搬磚的傢伙的人設,修改了一下台詞。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只用了一個晚上就找到了好辦法,而且還會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簡直就是個小天才!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在聽到“又窮又糙”的形容詞之後,非但沒有暴跳如雷揚長而去,反倒鎮定自若地看着他,顯得歇斯底里的自己像個搞笑角色。

就連陶酥也開始護着他:“我不知道你和藺哥之前是不是認識,還是有什麼樣的誤會,不過藺哥幫了我很大的忙,你不要這樣說他啊。”

“那都不重要!”封景指着藺平和,轉過頭問陶酥,“我問你,他和你什麼關係?”

“唔……我想想該怎麼說。”陶酥陷入了沉思。

“那需要我來說嗎?”藺平和問道。

“你閉嘴!”封景說。

“總結來說呢,就是我給他錢,他幫我做事的關係吧。”陶酥最終總結陳詞。

“做什麼事?”

“沒什麼事啦,總之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不!”

“姓陶的你還有沒有人性!”封景氣呼呼地說道,“我們認識了十二年!十二年誒!你今天怎麼胳膊肘朝外拐,還是剛才那句話,我到底哪裏不如他!”

陶酥吭哧了半天,最終說了一句話:“你腹肌沒他多!”

“我腹肌……我去你妹的!”封景氣得不輕,“八塊會引發觀者密集恐懼症的你知道不?四塊才剛剛好!”

……

藺平和圍觀着兩個剛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吵架,突然覺得還挺好玩的,有點像是在聽現場相聲。

“可是他窮!他太窮了!你知道我爹是誰吧,我比他有錢啊!”

“我今天也告訴你,我陶日天交朋友從來不看他有沒有錢,反正都沒有我有錢。”

“你……你……!”封景指着她“你”了半天,最終只能憋出這樣一句話,“你等着我回家讓我姐告訴你姐你欺負我!”

說完,就聽見“嘭——”的一聲巨響,封景摔了門跑出去了。

陶酥看着那扇被他摔得發顫的教室門,然後轉過頭,看着藺平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這朋友平時就是走搞笑角色的路線,你別在意。”

“沒事,”藺平和搖了搖頭,“不在意。”

“那我們走吧?反正照片也拍完了。”陶酥把照好照片的手機揣回褲袋裏,然後這樣對他說道。

“他是你朋友吧?你剛剛跟他吵得那麼厲害,沒事嗎?”藺平和試探性地問道。

雖然他知道,陶酥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和這個人應該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他還是想更加仔細地探聽一下,陶酥的說法是不是也是如此。

“誰讓他上來就無理取鬧,再說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陶酥一邊關上了教室的門,一邊對他說,“我怎麼可能看着你被他欺負無動於衷。”

聽到“朋友”兩個字,藺平和的心弦如同被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撩撥了一下似的,總覺得有些發癢。

因為,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朋友”這麼簡單。

“你覺得我是你的朋友?”

“是啊,”陶酥點點頭,然後反問道,“難道不是嗎?我們一起吃過水煮魚,一起翻過牆,你還幫過我,對我這麼好,我再不把你當朋友,也太沒良心了。”

藺平和看着她,小姑娘淺灰色的杏眸亮晶晶的,那裏閃爍着的光芒十分單純,也十分友善,似乎滿腦子裏黃色顏料的自己,在她面前顯得格外無地自容。

“那你不要給我錢了,”藺平和順着她的話,將那一千塊錢從褲袋裏掏了出來,然後遞了過去,“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錢。”

“不,這個錢你一定要拿着,”陶酥義正言辭地拒絕了,然後說道,“你為了做我的模特,已經兩個下午沒有去上班了,我聽趙姐說,你們的薪水並不多,再說了,我只有錢,別的也幫不了你。”

聽着那句“我只有錢”,藺平和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以平常的身份認識她。

她有錢,所以不需要鮮花,不需要豪車,不需要鑽石,也不需要飛機別墅大遊艇,她只希望得到一個人更多的時間,能夠長長久久地陪着她。

正常追妹子的套路,放在她身上,真的完全沒有作用。

見他半天都沒有回應,陶酥以為他有了一些不高興的情緒,於是連忙解釋道:“藺哥,你別誤會,我給你錢的原因也是為了幫助我自己,八塊腹肌很難保持的,你不能每天吃黃了的白菜葉子,那樣沒有營養,你沒有腹肌了,以後我畫什麼啊……”

聽到她這樣說之後,藺平和連忙將視線移動到她身上,看着那張委屈巴巴的小臉,於心不忍,滿口答應道:“好,那我用你的錢,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聞言,陶酥立刻就笑了。

甜甜的笑容掛在那張白嫩的小臉上,顯得格外好看。

闌珊的路燈下,暖色的光暈和那夜酒吧里的光影漸漸重疊,小姑娘略顯稚嫩的面孔竟也染上了一絲動人的嫵媚,讓他一瞬間有了一絲絲的心猿意馬。

“挺晚了,我送你回寢室吧。”他看着她,這樣說道。

陶酥點了點頭,然後跟在他身邊,往寢室的方向走去。

藺平和側着垂下眸子,看了看走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努力將那份想要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的衝動壓了下去。

不能着急,太着急一定會嚇壞她的。

在描邊的中途,室友們回來了,撲騰了一陣子之後,也都分別上床躺着玩手機了。熄燈的時候,她開始上顏色了。上色期間,陶酥收到了曲戈的催稿信息。

把半成品的預覽截圖發給了她,收穫了曲大編輯的瘋狂讚美。

起初,陶酥是有些小謙虛的,但後來她越上色,越覺得這幅作品值得的讚美絕對不止曲戈的幾句話。

因為……稍稍瞥一眼,就覺得令人心動。

也或許是她的代入感比較強而已,所以才有如此強烈的心理感受。

但是當她回想起,下午被男人堵在角落裏,抱着膝蓋,心臟不停加速跳動的那個瞬間,總會控制不住地臉頰微紅。

原來“壁咚”是這麼神奇的東西,難怪所有的女性向輕小說插畫師,都會被原作者點名要求畫一個這樣的插畫。

比起暗自心動的陶酥,藺平和這邊也不算平靜。

將陶酥送回寢室后,藺平和打電話給助理,十分鐘后,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就停在了美院門口。

回到公司后,藺平和換下了工地的工作服,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處理堆積了一下午的工作。

陪暗戀的妹子膩歪了一個下午的代價,就是加班到深夜。

凌晨零點,藺平和終於處理好了所有的工作,然後起身抻了下胳膊,去茶水間給自己溫了杯牛奶。

他以前很討厭這種偏甜的東西,但自從兩年前,在酒吧里遇到了陶酥之後,這個習慣就怎麼也戒不掉了。

就像他每晚都會想到,遞給他牛奶的那個小姑娘一樣。

藺平和第一次遇見陶酥的時候,他正處於人生中的最低谷。雙親遭遇車禍身亡,平日裏在董事會中和他父親一條心的董事們紛紛倒戈,父親耗盡一生心血經營的建設公司面臨著易主的危機。

他一個人去酒吧喝悶酒,點了一杯又一杯龍舌蘭,卻不料剛剛喝得上了勁兒,想再續一杯,就被人制止了。

那是一隻很好看的手,又白又軟,十指纖細漂亮,看起來就很有藝術性的美感。

後來他才知道,那雙手的原本就很擅長畫油畫。

“先生,別喝了,這酒我姐姐以前喝過,很傷身體的。”她軟言相勸。

藺平和轉過頭,就看到一張略帶稚嫩的面孔,特別是她身上還穿着日式的學生制服,看起來與這酒吧的氣氛格格不入。

深藍色的馬甲,裏面是白色的襯衫,領結是偏深的酒紅色,黑色的長發垂在腰際,深藍色的百褶裙下面是兩條蓮藕般白嫩纖細的腿。腿不算長,因為個子不高,但身材比例卻極好。

“你不讓我喝酒,那我喝什麼?”藺平和當時就覺得眼前一亮,難得拿出耐心,沒像對待其他搭訕的人一樣,採用那種置之不理的態度,反而接了她的話。

小姑娘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從書包里掏出一盒牛奶,順着吧枱大理石推到他面前,對他說:“那你喝這個吧,牛奶對身體很好,晚上喝還可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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