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六張黑卡

36.三六張黑卡

達到購買比例可清除緩存刷新,或撥打客服電話,碼字不易,望海涵緊接着,他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眸就落在了陶酥身上,眉峰緊蹙,看起來心情有些微妙。

身邊的工人也開始竊竊私語,一邊小聲地交談着,一邊把試探性的目光撇過來,那裏面頗有幾分成人向的調調。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陶酥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已經引起了誤會,於是連忙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想泡你。”

男人:……

圍觀群眾:……???!!!

大概是被她的話戳到了興趣點,男人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然後挑眉反問道:“那你什麼意思?”

“嗯……就是,我是附近美院的學生,素描選修課想找個模特,一小時一千,三小時之內保證畫完,你看行嗎?”陶酥小心翼翼地報出了高於市場價數倍的價格,希望他能夠好好考慮一下,然後雙手合十,有些委屈地拜託着他,“你們經理那邊我可以幫你請假,可以嗎?可以嗎?”

“可以,那你去請假吧,我在這裏等你。”他這樣對她說。

聽到這句肯定的回答后,陶酥簡直要樂瘋了,要知道,在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大周末里,想找一個顏好腿長身材棒的寫生模特,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上一周的素描課,她因為生病錯過了,沒有完成隨堂的作業。

因為人體模特是老師找到的,她錯過了那節課,也就錯過了模特。更不要說這個素描選修課的老師,是全校里出了名的嚴格,少一次作業肯定會掛科。

作為一個搞藝術的學霸,陶酥怎麼能容忍自己有掛科的污點。

因為下周一上課老師要登錄成績,她本來都快要放棄了,雖然她並不缺錢,但寫生模特並不容易找到合適的。

她今天本來是幫哥哥送張細微修改過的設計圖紙,卻沒想到在這裏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這個施工地,是她哥哥的公司未來的辦公樓,做這個樓盤的項目經理,和她哥是好朋友,而且和她也比較熟悉,拜託一下,應該不成問題吧?

如陶酥所料,她開口拜託之後,對方很快就給了肯定的答覆。

“謝謝趙姐!”陶酥歡快地向他道謝。

“沒事,平時我受你哥不少照顧,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趙佳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對她說,“你帶我去看看,你要借的模特是誰,我在隊裏記錄一下。”

陶酥滿口答應,然後挽着趙佳的胳膊,往工地走去。

等重新回到工地中心,陶酥就看到,剛剛那個被她相中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吃盒飯。

“我已經跟你們經理說過了,你吃完午飯就可以跟我走了,”陶酥彎着腰,側過頭看着他,繼而轉過身,對趙佳說道,“趙姐,我想借的就是這個人!”

“老闆……”趙佳的表情突然變了。

老闆???

陶酥看了看趙佳,又轉過頭看了看這個男人,頓覺一頭霧水。

“老闆說他今天沒時間,以後再來,”一旁的某個工人接過了趙佳的話,補全着說道,“趙姐先別緊張了,反正老闆今天也沒在現場。”

“啊……哦、好,”趙佳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看着陶酥,目光有些閃爍,“酥酥啊,這個人他……”

“經理,”他開口問道,“我下午能去嗎?”

“這個……能去嗎?”趙佳目光游移,求助着圍觀群眾。

“這個真能去。”圍觀群眾十分給力,將正確答案告訴了她。

“好,那就去吧,”趙佳大手一揮,准了假,然後對陶酥說,“酥酥,你……帶他走吧,今兒下午活也不多,不用着急回來。”

“好的好的,謝謝趙姐!”陶酥熊抱了她一下,然後就帶着男人離開了。

留在工地的趙佳,看着朋友家的小妹妹越走越遠的身影,和她身邊那個怎麼看怎麼存在感十足的男人,突然覺得有些脊背發涼。

“大老闆今天是怎麼了?”趙佳連忙深入搬磚群眾之中,努力尋找真相,“誰來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大老闆變成了搬磚的?”

“是這樣的,大老闆今天來視察的時候,正巧我腰扭了。”

“然後大老闆就幫他推了一把獨輪車。”

“後來我看大老闆西裝沾上灰了,就把工作服借了他一套。”

“大老闆開心地搬完磚之後,有個小姑娘過來要泡他。”

“停停停!”趙佳連忙比出一個暫停的手勢,“你說誰要泡誰?酥酥要泡大老闆?”

“誒呦那都是誤會,其實那小姑娘是想請大老闆做模特。”

“可是我覺得我肌肉也不錯啊,為啥小姑娘不請我做模特。”

“你看你那臉長得跟車禍現場一樣,還做模特?魔鬼還差不多!”

“滾你妹的!你才魔鬼!”

“你們怎麼又吵架了!”趙佳拉住兩個即將開啟干架模式的下屬,然後掰正話題,“明白的人給我繼續說,然後咋的了。”

“然後小姑娘去找你請假了,老闆在她走了之後,跟我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趙佳問道。

在場的工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異口同聲地答道:“別叫我老闆,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搬磚的,記住沒?”

“……咳、記住了。”大概是從這異口同聲的氣勢中,身臨其境地體會到了大老闆的堅持,趙佳弱弱地回應,然後也懶得再想一些複雜的事情,囑咐大家繼續幹活了。

而與此同時,男人已經跟着小姑娘,乘上了2路汽車。

在非高峰期的時間裏,就算是能把人擠成相片兒的北京公交,也不是很擠。

雖然沒有坐着的位置,但車廂里很空曠,站着也很輕鬆。

“我剛才都忘記問你了,你叫什麼啊?”陶酥抓着公交車上的吊環,嬌小的身軀隨着公交車的晃悠而輕微搖動着,大概是覺得不提前自報家門,顯得不夠禮貌,於是補上了一句,“我叫陶酥。”

“藺平和。”他似乎不太愛說話,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也沒有再找什麼話題。

陶酥其實是有點話癆屬性的,特別是在公交上,不找點話題談談,總覺得不舒服,於是她繼續說道,“我要是叫你藺先生的話,是不是顯得有點太正式了啊……”

“稍微有點。”

“我看你跟我哥年紀差不多,不如我叫你藺哥吧?”陶酥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張沒什麼表情的俊臉,然後說道,“一會兒我要看着你持續三個小時,叫太生分了也不太好。”

“你想叫什麼都行。”他的眸色漸深,本就偏暗偏黑的瞳色,此時顯得越發深邃了起來,似乎蘊藏着某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可是陶酥卻沒有意識到這些,她仍然沉浸在“找到合適的模特了不用掛科啦哈哈哈哈”的愉悅心情中無法自拔。

在插科打諢的閑聊中,時間就過得很快,轉眼間,公交就停在了陶酥的學校門口。

雖然是周末,但大學不比高中,仍然有着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學生,在校園裏分散着。

陶酥就讀的這所高校,擁有全國範圍內最頂尖的油畫專業教育資源,除此之外,作為一個權威級別的藝術院校,編導、播音、攝影等專業也不容小覷。

但搞藝術的人和正常人相比,總會有那麼些許微妙的不同。

所以,當藺平和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頂着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兒,以及幾近炸裂的荷爾蒙氣息,讓校園裏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他什麼都不用做,只是一言不發地跟在陶酥身邊,在這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的襯托下,就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就算他的工作服上都是灰,看起來也很窮,但他除了模特級的身材之外,還有模特級的臉,這兩樣加起來,足以讓所有人忽略他的職業、他的背景,單純地沉浸在欣賞顏值與肉.體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完了完了,你可能要上我們校報了,”陶酥看到了新聞部的部長,正蹲在草叢裏,瘋狂拍拍拍之後,不着痕迹地感慨着,“果然顏值是第一生產力,長得帥的人,喘個氣都能拉動GDP。”

“什麼意思?”

“沒什麼,發自肺腑地誇你長得好看而已。”

陶酥搖了搖頭,然後默默地壓低了自己的帽子,想着這校報頭條還是讓他一個人上吧,自己消停地完成作業就好。

她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加快了步伐。

終於進了教學樓,因為周末沒有課,教學樓里空無一人。

陶酥帶着藺平和進了某間畫室。

屋裏瀰漫著油畫顏料的味道,教室轉圈圍着的小桌板上,擺着滿滿的石膏像。滿屋子的藝術細菌撲面而來。

陶酥從包里翻出手機,給室友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關於光線和角度的要求。

在聽室友說要求時,她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

放下手機,陶酥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藺平和。他正站在講台上,盯着黑板報上的自由之翼花紋若有所思。

唉,都是為藝術獻身,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樣想着,陶酥算是想通了。

然後,她從書包里翻出錢夾,點了三十張紅色的軟妹幣,繼而走到他面前。

她伸出手,拉過藺平和的胳膊,把鈔票一股腦地塞到他手裏。

然後,在上帝的見證下,這個只有一米五八的小姑娘,對面前一米八八的男人說:“現在你可以脫衣服了。”

她雖然話癆,但這屬性卻是個隱藏屬性,理論上來講只對熟人開啟。在上大學認識三個室友之前,和陶酥較為親密的朋友,除了封景和曲戈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只不過,上了大學之後,陶酥便習慣了中國高校里以寢室為單位的活動區間,而封景也因為他室友的安利,迷戀上了一款名為絕地求生的網絡遊戲,從此和室友們沉迷開黑吃雞無法自拔。

於是,兩個人就不像中學在日本念書的時候那樣,一直形影不離着了。

封景的小少爺脾氣對熟人其實很嚴重,但對陶酥卻不會擺架子。因為他一直都非常欣賞陶酥的藝術天分。

雖說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但對於畫油畫的人來說,天分這個東西,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無法容忍,自己天賦超高的好朋友,成天跟着一個搬磚的傢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藝術天分這個東西會被消耗的,就像一個特級廚師,每天都在街邊吃麻辣燙,一段時間之後,做的菜里絕對會融入一股大排檔的風味兒。

但他這種老父親一樣的想法,陶酥是無法體會到的。

“小景你在說什麼啊?”陶酥好奇地詢問着他,似乎被他生氣的樣子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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