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挑釁
趙匡胤本是後周禁軍統帥,靠部下將領的擁護,發動陳橋驛兵變,奪得後周政權,建立宋。書書網更新最快因其以武力奪位,再加上五代時期武將奪權的情況特別多,故特別害怕部下掌握兵權的將領效法(還以“杯酒釋兵權”在歷史上留下了一筆),不信任武將。遂弄出了一套重文輕武的制度,壓制武將,防止武將篡位。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文人的地位自然非常高,哪怕只是一個屢試不第的秀才。
而且,在上梁山泊之前,王倫曾在柴進的莊上住過一段時日,柴進莊上不少人都認識王倫,包括柴進的管家。
再有,李衍和阮小七包括五名哨探的穿着打扮也不是現在正落魄的山士奇和竺敬可以比的。
最為重要的是,李衍在江湖上的名氣已經直追宋江和柴進,是江湖上響噹噹的好漢,誰敢小覷?
所以,雖然柴進外出狩獵不在家,但靠着李衍的名氣和王倫的名字,柴進的管家還是安排李衍一行人住進了莊子。
……
傍晚。
原本安靜的莊子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正在住房前空地上切磋和閑話聊江湖上勾當的李衍、阮小七、武松、廣慧、山士奇、竺敬等人,停止切磋和說話,然後也向熱鬧之處也就是庄門處走去。
不多時,李衍等人就見:
一簇人馬進入莊子,其人人人俊麗,個個英雄。數十匹駿馬嘶風,兩三面綉旗弄日。粉青氈笠,似倒翻荷葉高擎;絳色紅纓,如爛熳蓮花亂插。飛魚袋內,高插着裝金雀畫細輕弓;獅子壺中,整攢着點翠鵰翎端正箭。牽幾隻趕獐細犬,擎數對拿兔蒼鷹。穿雲俊鶻頓絨絛,脫帽錦雕尋護指。槍風利,就鞍邊微露寒光;畫鼓團,馬上時聞響震。鞍邊拴系,無非天外飛禽;馬上擎抬,儘是山中走獸。好似晉王臨紫塞,渾如漢武到長楊。
那簇人馬中間捧着一位官人,騎一匹雪白捲毛馬。馬上那人,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鬚,三十四五年紀。頭戴一頂皂紗轉角簇花巾,身穿一領紫綉團胸繡花袍,腰系一條玲瓏嵌寶玉環絛,足穿一雙金線抹綠皂朝靴。
柴進的管家迎了上去,然後小聲跟官人說了幾句,又一指李衍這邊。
官人立即向李衍這邊走來!
剛到李衍面前,官人就道:“昨夜燈花報,今早喜鵲噪,不想卻是貴賢弟來,端的想煞柴進,天幸今日甚風吹得到此,大慰平生渴仰之念,多幸!多幸!”
李衍深施一禮,道:“不請自來,還望哥哥見諒!”
柴進連忙扶起李衍來,口裏說道:“為兄與賢弟神交已久,勝過故友,休得恁地客氣!”
見柴進很熱情,李衍心下一松,然後喚過阮小七、武松、廣慧、山士奇、竺敬也來相見了。
柴進攜住李衍的手,入到裏面正廳上。
分賓主坐定,柴進道:“不敢動問,賢弟在梁山泊勾當,如何得暇來到荒村敝處?”
李衍道:“久聞大官人大名,如雷灌耳。雖然節次收得華翰,只恨身忙無閑,不能夠相會。今日山寨走上正軌,遂前來拜訪。另,小弟聽聞薊州二仙山有一位神仙般的人物,想順路去拜訪一下,請他指點一下迷津。”
柴進微微一怔,然後問:“可是那自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的羅真人?”
聽出柴進話里似有不屑之意,李衍眼珠微微動了動,然後說:“我也不知是與不是,前段時間偶遇幾個往來薊州和兗州的行腳商人很是推崇羅真人,加之小弟又少在江湖上走動,遂想去看看。”
柴進哈哈一笑,道:“賢弟誤矣。常言道:‘賣卜賣卦,轉回說話。’,休聽那些村夫胡言亂語,那羅真人我亦聽說過,就是一尋常的批命之人罷了。”
柴進這裏可以說是江湖消息最靈通之地,所以聽他如此說羅真人,立即就讓李衍生出了“或許這個世界沒有神仙道法”的念頭?
不過李衍嘴上依舊試探說:“小弟聽那幾個行腳商人說,那羅真人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柴進又一陣大笑,然後道:“賢弟受小人所欺矣,世間哪有那等道法,早年為兄曾有幸跟龍虎山的張天師學過一段時間的黃老之術,他老人家道學精湛,擅解心惑,至於道法卻從不曾見他老人家使過或是說過,倒是一些江湖上的宵小會些騙人之術。”
就在李衍準備再細問問柴進有關道法的事的時候,只見莊客來報:“教師來也。”
柴進道:“就請來一處相會亦好,抬一張椅來。”
李衍起身看時,只見那入來的教師,歪戴着一頂頭巾,挺着脯子。
李衍尋思道:“這應該就是那個狂妄的洪教頭吧。”
柴進指着李衍對洪教頭說:“這位便是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但請相見。”
那洪教頭說道:“聽過。”,卻不與李衍見禮。
柴進看了,心中好不痛快!
阮小七、武松、廣慧、山士奇和竺敬,尤其是阮小七,更不痛快!
知道洪教頭是個什麼貨色的李衍,卻並不以為意,還起身讓座給洪教頭!
洪教頭也不相讓,走到上首便坐!
柴進看了,又不喜!
阮小七、武松、山士奇、竺敬,尤其是阮小七,大怒!
廣慧也放下酒碗捻起數珠來!
李衍似沒事人一般在洪教頭肩下坐了。
坐下后,洪教頭挑釁的看了阮小七、武松、廣慧、山士奇和竺敬一眼,着重看了看已經換上一身錦袍的山士奇和竺敬,又看了李衍一眼,然後道:“大官人只因好習槍棒,往往落魄乞丐、流配軍人都來倚草附木,皆道我是槍棒教師,來投莊上,誘些酒食錢米,大官人如何忒認真?”
洪教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讓李衍始終微笑的臉也沉了下去!
見李衍的表情變了,阮小七、武松、山士奇和竺敬全都在摩拳擦掌準備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洪教頭,廣慧也停止捻數珠看向洪教頭!
柴進道:“教師勿要失禮,教師難道不曾聽聞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
洪教頭沖南方一抱拳,道:“普天之下只有趙官家可稱至尊,一水焉敢恁地狂妄!”
阮小七跳起來罵道:“殺才!焉敢辱俺哥哥,俺要你的狗命!”
洪教頭不甘示弱也跳將來道:“可敢和我使一棒看?”
阮小七道:“怕你不成!”
山士奇一抓阮小七的胳膊,道:“七哥,這個機會讓於我。”,然後看向洪教頭又道:“這廝羞辱我在先,現又來羞辱哥哥,不打他幾棒,我實難消心頭之恨!”
武松給阮小七遞了個眼色,示意阮小七:“此戰關係到哥哥的臉面,輸不得,山士奇的陸戰實力在你之上,你讓給他吧。”
幾個人已經相互摸過底,阮小七清楚陸戰方面他與山士奇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而此戰又的的確確關係到李衍和水泊梁山的臉面,便看着洪教頭,道:“俺不是怕你,而是有更適合讓你吃棒的好漢!”
洪教頭冷笑道:“你二人可以一起使來!”
山士奇冷眼看向洪教頭,道:“我一人足矣!”
柴進大笑道:“也好!也好!賢弟,你意下如何?”
見柴進興緻勃勃,李衍暗自一嘆!
不要說大財主盧俊義有浪子燕青鞍前馬後效勞,就連土財主李應都有心腹管家杜興如影相隨,而堂堂的皇親貴胄小旋風柴進空有仗義疏財好結交天下豪傑的極佳口碑,卻始終是形單影支,孤身一人。
恐怕只有等到上了梁山以後面對宋江、林沖面上畢恭畢敬卻難成心腹的現實,小旋風才會明白沒有真正心腹的日子真得不好過。
恐怕只有等到當柴進面對自己在梁山泊上振臂一呼,無人響應,所有臟活累活都得自己親力親為的尷尬局面,才會悔恨當初不該由着性子直接地傷了武松、洪教頭等投靠之人的心吧。
李衍並沒有提醒柴進的義務,萬一把柴進變成宋江,也許會弄巧成拙多出一個對手。
李衍象徵性的說了一句:“這……棍棒無眼……”
見李衍躊躇,柴進道:“此位洪教頭也到此不多時,此間又無對手。賢弟休得要推辭,為兄也正要看洪教師和你兄弟的本事。”
聽柴進這麼說,李衍沖山士奇道:“點到即止,不可傷了洪教師!”
山士奇拱手道:“是,哥哥!”
一齊都哄出堂后空地上。
莊客拿來一束棍棒,放在地下。
洪教頭先脫了衣裳,拽紮起裙子,掣條棒,使個旗鼓,喝道:“來,來,來!”
山士奇就地也拿了一條棒起來,輕輕一舞,然後道:“請!”
急於表現自己的洪教頭搶先向山士奇攻來,使出河北夾槍,打將入來!
山士奇則使用山東大雷迎戰,就地下鞭了一棒,來搶洪教頭!
頃刻之間,兩人便斗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