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作孽作孽

1.(序)作孽作孽

蘆葦盪掀起層層碧浪,江邊梨花勝雪,翩然飄落。山水如畫,看似平靜安詳,流光墜落,似乎迎接着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梨花樹下,半卧着一個“美若天仙”般的男子,他闔着眼似乎極為疲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墨藍色的秀髮散亂在一堆森然的白骨之上,他卻依舊神情愜意。

江上,一葉竹筏,在無人驅使的情況下朝江邊越靠越近。蹲在樹旁的兔子,似乎發現了江上的動靜,撒腿便跑得無影無蹤了……

那竹筏的最終目的是岸邊的男子,須臾間,竹筏從水中橫起,斷裂成三十多根竹桿,如同鋒利的箭矢向男子飛去,須臾間,梨花林上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結界,擋住了進攻。

女子一身白衣,肌膚似冰如玉,而目光卻如同燃燒的火焰,千年來她身處靈山鷲,本為池潭中一株蓮花,卻因日夜聽佛祖誦經,能分世間善惡,化為人身。自那日起,她便立誓效仿龍女獻珠,修得佛身。

男子收起結界,看着眼前這個與他鬥了上百年的女子,其實他深知女子並非是他的對手,這是他身為魔尊最荒唐的一件事,生活無趣,他卻只盼望與她相見,所以故意吸人精魄引她出來,這招果然對她屢試不爽。

男子笑容綻開,說道:“你已修至大乘,肉身不滅,何必執着於佛道。如此傾國傾城,化為男身豈不可惜?為何執意要抓本座,做本座的王后如何?”

“我可以做你的王后,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你的魔神令。”紀妙之自然知道魔神令可以號令萬魔,若樓緋月真心想娶她,賭一把又當如何?

樓緋月挑眉看着她,魔神令一旦落入他人手中,他將孤立無援,不得不讓他懷疑紀妙之另有圖謀,他正色問道:“魔神令能號令百萬魔兵,你要它做什麼?”

紀妙之目如冰霜,坦言道:“魔尊既不信我,又為何要娶我?”

“好,我答應你。”樓緋月將魔神令交給了紀妙之,這也是她未想到的,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以她的法力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但若加上萬魔,必能讓魔尊灰飛煙滅。

緋紅的嫁衣,袖中卻隱藏着弦月匕首。那張絕世仙顏的紅妝下,那雙琥珀般的雙瞳帶着冷絕的寒意。一杯合巹酒中卻下了令魔暫時喪失法力的棲鷲鳥之血,紀妙之本不想殺他,僅僅是想消除他心中的魔念,便能免去多少死亡紛爭,因此便能修得正果。樓緋月剛舉起杯子,便察覺了杯中的酒有問題,他假裝飲下了杯中酒。見紀妙之拿出了魔神令,他才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魔神令黯淡無光,紀妙之才發現自己上了當,聲音又從耳畔傳來:“你果然心懷不軌,不過本座告訴你,你手上的魔神令是假的。”

說到這,樓緋月的目光凄然,語氣也有幾分顫抖:“本座最討厭被人欺騙,本座要你入不了靈山鷲,見不到佛祖。更上不了天庭,見不到玉皇大帝,若你的三魂七魄都散落在不同的時空,你還如何還能修成正果?”

紀妙之驚惶失色地回過神,說道:“這是上古禁術,驅魂之術,你竟然為了對付我,連你自己的命都不要。”

“你不愛本座,本座卻偏要與你糾纏生生世世。”

話音甫落,天生異光,雷動九天。轉瞬間,天地一片混沌,紀妙之只感覺到身體如骨肉剝離一般,痛不欲生,她的身軀如同凋零的花瓣,隨風飄散,什麼樣的痛值得讓他與自己同歸於盡,僅僅是為了怨恨么?

一千年前,集市上人頭涌動,一個不修邊幅的男子醉卧在屋檐下的麻布袋上。就在他醒來之時,竟發現他方才買的燒雞腿被一隻渾身雪白的貓咪在一旁美滋滋地啃着。

為了泄憤,他一把拎起了那貓的耳朵,又將目光移到了它圓滾滾的肚子上掩嘴笑道:“原來是只小貓啊,公的雌的。”

小貓毛茸茸四隻爪子胡亂抓着,大喊大叫道:“色老頭,你放開我。”

那人一驚卻與尋常人的反應大不相同,他絲毫不覺得恐懼和詫異,反而點了點她的腦袋說道:“還會說話?看來你並非一隻普通的小貓。”

“那是自然。”

她本想裝出一副孤傲的樣子,又覺得它現在的樣貌過於溫順可欺。那男子捏着她的耳朵在一旁引誘道:“想不想化作人形啊?”

貓咪圓溜溜的眼睛透露出一絲渴望說道:“想啊,你有辦法啊?”

男子拿起了身後的酒葫蘆,伸到了她的小嘴邊又道:“喝兩口?”

貓咪天真的以為那人給它喝的是什麼瑤池聖水,才喝了一口腦袋便覺得暈乎乎的,它癱軟在地上呢喃道:“你給我喝的什麼啊?怎麼仙水那麼辣?還有點暈~”

這個瘋瘋癲癲的人,其實也並不算老,只是因為他留着長須,又不修邊幅,才讓她有這樣的錯覺。再醒過來時它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根木棍上,屁股下還燃燒着一團火焰。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着,事與願違,那繩子彷彿收的更緊了。

“喂,老頭,你這是什麼妖術,屁股都被你烤出雞腿的香味兒來了。”

“你是妖怪,我向來視斬妖除魔為己任。”鋥亮的的刀抵向了她的圓鼓鼓的胸膛,男子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唇邊還掛着一抹壞笑。

“你哪裏看出我是妖怪了,不要以為我軟弱可欺,就隨便塞個罪名給我。”她不知自己從何而來,也沒有任何的記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懂人語。

男子直言:“我缺個幫我打酒的徒兒,你只要肯乖乖做我的徒兒,我便有法子讓你化為人身,修習法術。”

這個邋裏邋遢的男人,一開口便要求做她的師傅,看着他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騙人,她也無處可去,之前收留它的那幾戶人家,都將她視為妖怪,笤帚疙瘩險些將它打死。

她隨即乾笑了兩聲,有些不情願地回道:“師傅,那你快放開我罷。”

本以為男子只是一些略懂法術的捉妖師,可是漸漸地才發現,他的法術遠超乎了她的想像,那人衣袖一揮,替貓咪鬆了綁,勾了勾手指道:“過來。”

那臉越湊越近,冰涼的唇瓣貼到了貓咪的小嘴上,它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有一種力量灌入了身體,流進了血液,仿若一個新生的嬰兒,她變成了“人”,胸前多了四兩肉,就連“毛”也變長了,她知道人類管這個烏黑而柔軟的東西叫長發。

雖說有了手腳,她依然只能趴在地上,那人勾起了她的下頜打量着她的臉,皺着眉說道:“好像仙氣渡多了,長得有些急。”

只見她倏地從地上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張牙舞爪地對着那人的後背,罵罵咧咧道:“死變態,我~”(; ̄工 ̄)

見男子轉過身,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換作了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師傅,我想說身上抓個虱子送給你做個紀念。”

師傅從不與她透露自己的身份,後來他和她說這些年他四處漂泊,去無定向,有時候他自己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一直渾渾噩噩地生活在這個世上。他告訴她他的名字叫[微],微告訴她,這個渺小的名字,其中卻包含着博大精深的意思,越細微的東西往往正是它的精妙之處。

他還說仙分五等: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他卻不在其中,道家一旦能力修到某種境界,便能修得大道,位列仙班,他沒有天劫,亦無法飛升,更不知自己因何而存在,這一點倒是與她同病相連。

微的生活方式很簡單,每日便是一盅酒,而遭殃的往往是妙之,這是他取的名字,因為“妙”字從女,亦有神奇美妙之意,他說取此字最為妥當。妙之只能欣然接受,畢竟有求於人。

他每日的授課方式也極為特別,二人就這樣走在人來人往的長街,微摸了摸他的鬍子,道:“你每日所學的課程,便是先將我們二人的肚子填飽,明白嗎?”

聽他這樣一說,紀妙之倒是想起來,這裏的人用的都是圓形東西,和那些做買賣的人交換物品。她茫然地看了眼微,說道:“可是我身上沒有那個東西。”

“你若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人家那拿到東西,那便是進步了。”微不管做什麼都喜歡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就連偷東西也要說的如此文雅。

紀妙之呆望着他,不解地問道:“師傅你是教我用法術去偷東西?可是,仙人不是應該做善事的嗎?”

他彈了下少女的額頭,又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師傅又不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偷點吃的也無傷大雅。”

少女沒好氣的白了他幾眼,每日打着教她法術的幌子將她當作丫鬟使,偷了別人的東西還說的義正嚴辭,紀妙之真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古人語相由心生一點不錯,她的師傅應該是個萬眾矚目的仙人才是。可是不僅是“沒涵養”“沒氣質”還是個整天喝的酩酊大醉的“三無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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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養獸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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