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性泯滅

第九章 人性泯滅

我們五個人走了整整一天,除了腳下的黃沙再沒有看見什麼別的東西。完完全全就是漫無目的的瞎走,當然有一個規則是不變的,那就是只朝着一個方向走。

每當太陽到達我們頭頂的時候我就讓大家停下來休息,避免繞彎走錯了方向。

這樣一來我們無疑就會浪費很多寶貴的時間,每到一處就挖洞尋找地下有沒有什麼類似遺迹東西,這也是幻想着能夠找到掩埋在黃沙下邊的古城,能找到古城就說明離找到神燈的距離跨進了一大步。

僅僅一天的時間水袋裏的水就被喝了將近一半,就這樣我們五個人仍然還是擺脫不了口渴難耐。走路的速度更是放慢了下來,不是不想走而是身體機能下降導致的我們邁不動腿。

一個個嘴唇開始變得乾裂起來,只能等到天黑后享受一下不被暴晒的感覺了。

晚上我們點燃撿來的蒿草和部分被風吹到我們眼前的干樹枝,我們幾個人裏邊就數陳光體力不支,他來自戰火年代,本來就缺吃的,現在差不多都是讓人拖着走一段自己走一段。

當然我們幾個肚子裏的東西也都已經消耗完了,而且在許最後的一個願望之時由於大家沒能達成一致,導致沒有任何一個人向燈神索要食物,現在只能大眼瞪小眼坐等死神的到來了。

五個人圍着火堆一聲不吭,而且還個個都像在想着什麼似的。

現在誰也沒有多餘的體力去挖洞了,過了一陣都直接倒地休息。

我將水袋放到頭下當做枕頭,這主要是怕有人不自覺在大夥睡着以後拿着偷喝。現在我們手裏最珍貴的也就只剩下這半袋飲用水了,估計每個人現在都在惦記着呢。

黑夜裏我滿腦子亂亂的,可也不敢起身坐起來,怕看見那三個人跟魔術師似的變來變去。想想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白天被暴晒,好不容易到晚上想痛快痛快可又不敢驚擾那三位。

要說讓我和大塊兒擺脫了他們吧,可到了白天他們又恢復了正常人的狀態。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丟下他們,要知道在這種地質條件下,基本上可以說隊伍里的人越多越好,萬一有個什麼突發情況了也好有人來幫忙。

真的要是落了單,碰見沙狼或者什麼其他攻擊性強的動物,一個人怎麼能對付的了呢!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不能脫離隊伍,簡直能把人給折磨瘋了。

在篝火燃燒殆盡之時我也迷迷糊糊睡著了,這一覺睡的還算踏實。直到第二天太陽的燥熱把我們幾個喚醒,說來我這個當隊長的其實並沒有做到完全負責的地步,在沙漠裏休息尤其是晚上不管有沒有危險都應該安排人輪流值班的。

可又想到那三個人只要是睡著了就肯定不會醒過來,而且還會發生變異,直到天亮后才能還原本來的面目或者造型。這樣無疑就剩下我和大塊兒兩人能值班,這要是實施起來萬一不小心弄出個什麼動靜出來,還不得把我倆給嚇出個好歹來。

我們幾個醒來后就抓緊時間趕路,趁太陽還沒有升到頭頂的時候也是沙漠當中最佳行程的時候。

幾個人仍然沒有誰開口說話,只是機械似的慢慢向前移動。早上的清風捲起屢屢細沙不停的打在我們的身上,經過一夜的陳風掠拂,腳下的沙漠已經沒沒有任何溫度了,甚至還有點冰涼的感覺。

感到口渴難耐之時隊伍當中的人員時不時的就趴在地上把臉貼在黃沙上,感受一下這短暫的涼意。等感覺差不多了再起身趕上隊伍,飢餓使得我們當中的某個隊員會突然停下腳步在黃沙裏邊亂刨亂挖。

有時候看見什麼小型爬行動物也會不管有沒有毒抓起來就放進嘴裏咀嚼,然後再自作自受的口吐一番。

路途中隊員也不停地懇求我能夠打開水袋讓眾人都喝上一口,看大家一個個忍受着口渴的樣子,我的心也軟了下來。本來打算非到萬萬不可不打開水袋的,我視水袋如救命仙丹一般。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打算打開的。

按下我和老布不提,其他三人實在是冤枉,老布的一個願望讓他們的願望落空,從剛剛回去的家中再次來到這裏陪我們遭罪。

無奈我只好拿出水袋讓大家都喝上兩口,可是也不能任由他們自己拿着水袋喝水。

我跟他們說:“大家想喝水可以,但是必須聽我的。輪到誰喝的時候就揚起頭張開嘴,我往你們嘴裏倒水,這樣也避免大夥說自己喝的少了,誰誰喝的多了。當然我也不例外,我也會讓大家看着我往嘴裏倒水。如果大家同意咱就這麼辦,不同意就繼續走。”

我這麼一說哪還有人反對呢,別說往他們嘴裏倒水了,就是能喝上一小勺那麼點量的水都是求之不得的。

按照我的辦法大家輪流喝了幾口水,雖說不能真正解渴,但還是能看的出來他們臉上那種喜氣兒洋洋的表情的。

喝完水沒走多遠也已經到正午時分了,我讓大家停下腳步挖洞休息。不然在這種不能辨別方向的短暫時刻,很有可能讓我們走冤枉路的。

我的坑洞由大塊兒和老布承包了下來,不是我心眼壞,是他們覺得巴結我有可能會多喝幾口水,所以強行承包了這個並不是很大的工程。

在這個過程中我在想,想我們就這麼走下去何時是個頭,沒有嚮導,沒有代替行走的腳力,最終我們到底能撐幾天,到底能不能活着走出這片沙漠或者找到掩埋在黃沙下邊的神燈。

水袋裏的水大約也就能再維持三天,可是沒有食物也是不行的,大家都餓了三四天了,尤其是那個抗日戰士陳光,他能受得了這麼折騰嗎?

眼下我也餓得東倒西歪了,由於我的實誠導致我自己從來沒有偷偷喝過水,我不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還是害怕自己良心上過不去。

心裏還真的就心疼起來這幾個不曾相識的陌生人了!

洞挖好之後大家各自鑽進自己的洞裏,我依然枕着水袋抽着此時此刻很有可能要了我命的香煙。這個愛好是我大學畢業以後逐漸培養出來的,越是無奈越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越想抽上一支煙!

一根煙還沒抽完呢,馬大膽就笑嘻嘻的來到我的洞口。

我問他:“大膽,想幹什麼?打我水袋的注意了?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現在渴得快要咽氣兒了我才能給你喝上幾口,聽見沒?沒別的事你就乖乖回自己窩裏獃著去。”

馬大膽說:“不是,隊長我不是來找你要水喝的,我…我是想…想問問你想不想…想不想那啥…”

“我靠,馬大膽你特么現在還想干那種事?我說你特么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啊?隊長,我靠你是不是想歪了…”

我詫異到:“是嗎?我想歪了,那麼你…,馬大膽你想幹嘛?想喝尿了?哈哈……,我告訴你我沒有,滾蛋!”

“隊長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了,多難為情啊!”

“去去去,趕緊的滾蛋”

馬大膽被我三言兩語給罵走了,接下來我聽到別的洞裏也在說什麼滾蛋啊!畜生什麼的!

這馬大膽看來是渴到無可無不可的地步了,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得出來。說實話在這種惡劣環境下誰就是有尿也不可能往外借的。

更何況大家都沒有,現在身上的液體除了血就是汗,還能有尿嗎?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是沒有。

折騰了大半天,大夥也嘲笑了馬大膽大半天。

在天色接近黃昏的時候我把大家叫起來繼續前進,這時的太陽已經威脅不到我們的生命了,只是飢餓仍然像魔鬼一般纏繞着我們。

我們這一行隊伍是沒有退路的,不像探險隊或者冒險隊,遇到威脅自己生命的時刻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退路。我們卻不同,前進不成的話倒是也可以後退,但往哪個方向哪個地方後退能跟前進有差別呢?

其實我的內心是慌亂的,是沒有任何目標性的,不知道作為隊長能不能讓他們把命保住。這一切的一切都莫名的讓我心慌意亂,當領導看來還真的不是隨便就能當上的。沒有一定的領導能力隊員們會服從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我這個隊長的寶座完全是因為我的水袋。

三天後如果我們沒能找到水源補給,或者我無法提出合理的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辦法,也許我就該讓出隊長這個職位了。到時候那可就真的是一盤散沙了,不能讓隊員保命的隊長是站不穩腳的。

本來我打算在這三天內趕緊想出一個好的辦法能讓他們保持鎮定繼續前進,可沒成想當天就有隊員就暴動了。

我們起身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陳光就已經按捺不住了,他好像精神已經崩潰了,大概是餓的原因吧,再加上這無休止的行程,終究沒有個圓滿的答案,哪怕有一絲希望呢!

陳光發瘋一樣的逮誰就打誰,不過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是打不過我們隊伍當中的任何一個人的,尤其是大塊兒,一個巴掌就把他打出三米多遠。

我趕緊將大塊兒攔下,我說要照你這個打法三兩下就能把他打死。在沙漠裏行走最忌諱的就是有隊員犧牲,說不好聽的死人對團隊來說是不祥的徵兆。

我勸說了大塊兒,可陳光依然還是發瘋一樣的抓誰打誰。我看他應該是產生什麼幻覺了,連大塊兒的一巴掌都沒能將他喚醒,乾脆我還是用槍聲震震他得了。

於是我舉起步槍朝着天空就放了一槍,大家誰也沒有防備我會來這麼一手,都被嚇得差點尿了出來。

事情平息了下來,陳光也不再鬧騰了,好像反省過來一樣還問我剛才怎麼回事?

我將步槍收了起來說道:“沒事,大家該前行繼續前行。等休息時我再多讓大家喝幾口水。”

話剛說玩,只見陳光突然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就倒在地上開始沒完沒了的折騰。

我心說這小子也忒特么難纏了吧,說沒事就繼續瞎折騰?

大夥趕緊上前查看怎麼回事,甚至還有再揍他一頓的想法,可結果大家都站起身來默不作聲的向一邊走了去,眼光很詫異的看着我。

我蹲下去看了看,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我打的那一槍太過衝上了,子彈升到一定高度后,沒有了動力然後就開始順着原路掉了下來,正好掉落在陳光的右肩膀上。

當時右胳膊就被掉落的子彈給打斷了,看着他疼痛難忍的表情,我趕緊將頭上的新郎裝拿下來撕下一條用力綁在他的肩膀上。

這雖說是誤傷,但我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的。有隊員看着我是隊長的面子說歸根結底還是陳光自己惹出來的,他不折騰您作為隊長也不可能開槍的。

我明白這是在將我的責任給結結實實的夯住了,弄穩了!省的我再做過多的解釋,好嘛!這幫沒良心的東西,真是枉給你們喝水了。

現在還能怎麼辦呢?這個被我誤傷的陳光無疑就成了我以後行程中的累贅了。而且這個累贅從當時就實現了他存在的意義。

繼續行走的隊伍中我成了馱人腳力了,架着陳光艱難的向前行走。話說這個陳光也真是的,被我架起行走之後自己乾脆就不邁腿了,整個就是讓我拖着走的。

途中大塊兒還算看在“老鄉”的份上幫我拖了一段,當然大塊兒是不會慣着陳光的,他要是不邁腿大塊兒就用手指頭摳他的傷口,而且還不允許他大聲叫喊!這下陳光總算能老實點了。

用大塊兒的話說,你又不是傷着腿了,怎麼就走不了路了?

天黑之前我們幾個收拾了一些枯樹枝和乾草,找了個低洼一點的地勢停下腳步準備安寨紮營。

晚上天空颳起了冷颼颼的風,火焰被蕩來蕩去。我們按照慣例挖好五個洞當做避風的被窩。

我說話算話將水袋拿出來讓大夥多喝了幾口,當然陳光現在是傷員,他喝的水比我們都多出兩倍,畢竟不能就這麼讓他因為我的緣故而就此死去,到時候大夥該戳我脊梁骨了,說實在的我還指望他們幫我找到神燈呢。

今天晚上大家沒有一個能睡着的,原因就是太餓了。馬大膽和老布兩個人都快紅眼了,看起來樣子凶凶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這個隊長給不了他們吃的東西。

我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面,讓老布把香煙給了我,我掏出幾根挨個散了一圈。還別說這幫大煙鬼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還都能有心抽煙,我也算是服了。

吧嗒兩口之後,馬大膽將煙甩了出去,老布也做出來同樣的動過,接着他們就站起身慢慢走向陳光。

我心說這倆是不是覺得陳光成立累贅想給他個教訓,這可萬萬使不得的,別說教訓了,以他現在的情況不管我們當中的哪一個人,估計扇一巴掌就能給他的整個人生畫上圓滿的句號!

可我到底還是想錯了,他們並不是想給陳光什麼教訓,而是上前將他摁住了,兩人輪流用嘴吸他傷口流出的血液。

我靠!特么變吸血鬼了?

我馬上讓大塊兒跟我一起去阻止他們倆,沒想到他們竟然將陳光的胳膊使勁撇了幾下。只聽“嘎巴”兩聲,他的整個右胳膊被硬生生的給扯了下來。

這下可把我跟大塊兒嚇壞了,陳光瘋狂抽搐了幾下就昏了過去,不過並沒有咽氣,渾身仍然還在劇烈的顫抖着。

我端起步槍準備打馬大膽和老布,可他們倆拿起陳光的胳膊就跑到一邊去了。兩人坐到地上一起用力將那條胳膊個掰成了兩段,然後一人拿着一截開始啃了起來。

這是我意向不到的,他倆一邊啃一邊噁心的嘔吐,吐完之後再接着啃。

那咀嚼的聲音令我頭皮發麻,我良久才回過神來。

於是端起步槍命令大塊兒將陳光扛起來跟着我逃往黑茫茫的深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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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燈里的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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