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沙漠抗日列兵
我和馬大膽聊了很長時間,沙漠的夜晚越來越冷。
我望向天空,這繁星密佈的黑夜越來越讓我覺得可怕。
同一片天空,同一種星象,可現在我卻在不同的年代裏陪着一個從不同年代來到和我相同的一個對我們來說又是不相同的年代裏。
經過簡短而又快捷的了解之後,我和馬大膽基本已經成為了好朋友,不過話說回來這茫茫大漠之中就我們兩個人,不做朋友難道還能成為敵人嗎?
馬大膽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他膽子大,他跟我說了很多他穿越之前的親身經歷。
打架鬥毆,黑夜裏獨自去廟裏,去陵園,火葬場等等,只要能讓正常人還怕的地方他基本都光顧過了。
但他唯一還怕的就是那種無知的孤獨。
我問他穿越到沙漠的時候有沒有感覺自己是在天空飛過來的。
他的回答跟我的經歷一樣,都是在夢中度過的,只有落地后才醒過來。
他一個人還怕這荒無人煙的大漠,所以從落地后就不停地走,希望能走出這片大漠。
直到太陽下山天黑了之後碰到我才算安下了心。
這回我倆同病相憐總算互相有個依靠了。
我跟他說我是從21世紀過來的,比他整整多出一百多年。
他問我21世紀的中國是什麼樣?我告訴他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基本人人都會說外國語,而且滿大街汽車都沒地方停了。
手機更是成了不可缺少的正常生活用品了。
馬大膽說我純屬胡謅,他見過的最發達的東西就是自行車和大哥大。
一百年以後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是我說的那個樣子。
其實我還沒有跟他說完呢,很多他不知道的東西說出來估計他也不信,甚至連我是21世紀的人估計他都認為我是瞎說的。
畢竟他那一身的西裝目前比我的襯衣要時尚的多。
我也不與他過多的爭執什麼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才能走出這片沙漠,或者怎樣才能保證在不死的情況下等到第十天。
一說到這裏我們都沉默了良久,最後馬大膽對我說:“這樣,咱也別說你我來自哪個年代了。反正我倆都落到這步田地了,乾脆我們以後就以兄弟相稱吧,我看你的年齡應該比我大幾歲,而且又是老師懂得應該比我要多的多。乾脆我以後就叫你大哥得了!”
我笑了笑說你願意叫就叫吧,只要能活下來叫什麼都成。
馬大膽還真夠哥們兒義氣,說著就把身上的西服脫了下來讓我穿,說這是大哥應該得到福利。
“我說大膽,你也別這麼客氣了,乾脆我們一起動身找點枯草干枝點把篝火烤烤再說吧!雖說在沙漠裏找這些東西不太容易,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一件破衣裳讓來讓去誰也取不了暖的”說完我把西服就還給了馬大膽。
倆人齊手開始向四周尋找還沒有被埋進沙粒下的枯枝幹草。
在我們找了將近一個小時了之後兩人都是空手而歸,只好在原地挖了個大洞。
鑽進去等待黎明的到來,這一刻我感覺這世界太奇妙了,不管是誰把我們弄到這兒的,我依然不敢相信我能跟一個一百年前的人就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按說以我的世界觀為主的話,我身邊的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人。
想着想着我潛意識的感覺有點害怕了,試着用手摸了摸他的胳膊,確實現在他是活靈活現的人,可總也覺得怪怪的。
這個快到達祖宗輩分的人真的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這穿越二字太讓人覺得奧妙無窮了,我側着身躺在黑暗中仔仔細細的看着這個人,不知為何眼眶裏竟然悄然無聲的落下了眼淚。
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他穿越到了不知哪個年代的大沙漠裏,該着急成什麼樣子?
一個有肉有血的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如果他真的就這麼一直穿越下去,他的妻兒上哪兒再找個一模一樣的馬大膽呢?
話說回來我不也一樣嗎?這麼些天不去學校,校方難道不會通知我的家人嗎?會不會已經報警了?他們怎麼會想到我竟然被一個破茶壺給弄到了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幾千年前的世界裏了呢。
馬大膽很快就睡著了,也許是被凍的原因吧,他不停地一陣一陣的打哆嗦。
我將我的新郎裝搭在了洞口上,掏出火捻子吹着了,點燃神燈,不同以往的事是,這神燈里並沒有冒出什麼燈神來,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油燈。
可當我藉著神燈的光亮向馬大膽看去時,我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這個口口聲聲叫我大哥的人此刻怎麼變成了一個年近八十歲的老頭了呢?而且還是個已經死去了的人!
說實話我沒有跳出洞口逃跑,不是因為我感覺自己看花了眼,而是已經沒有了意識,沒有了控制大腦思維和動作的意識了!
我幾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昏倒了,眼前一片漆黑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天亮之後我被人推醒了,睜開眼睛發現還是那個年輕力壯的馬大膽!我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問馬大膽昨晚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沒有?
馬大膽一臉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個怎麼回事?只好跟他說趕緊動身吧,爭取儘快離開這片地獄一般的沙漠。
兩人拖着沉重的腳步慢慢的向前走着,饑渴讓我開始變得懶惰起來,馬大膽見狀就抓着我的胳膊帶動我前進的步伐。
太陽已經從圓潤嬌紅的樣子開始變得越來越沒有血色,空氣中也開始吹起帶有溫度的微風了。
走了大半天眼前仍然沒有什麼可以遮擋陽光的東西,再過一個時辰又該遭受酷熱的烈日無情的暴晒了,無論如何總不能走幾步就挖一個洞吧,想想昨晚看見的情形,我真是徹底害怕挖洞了。
我拿起神燈想看看今天的水燈神有沒有送到,喝了幾口什麼也沒有。
我讓馬大膽看了看他的神燈,很顯然這個馬大膽根本就不知道神燈里還有水這麼一說。
我讓他試了試,結果他的神燈里還真有一壺水,也許是昨天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的原因吧!
馬大膽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兩三口就喝了個精光。
我心說你這個混蛋怎麼就不知道給大哥留點呢?
這才一天過去我就受不了這沒有水的日子了,想想要在這裏等上十天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般!
人嘛,只要還有一口氣總會用盡全身力氣繼續向前爬的。
在過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倆都開始煩躁起來,不全是因為沒有水喝,更重要的是我倆都已經一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兩個神燈現在可以說都變成了沒用的廢銅爛鐵,再沒有什麼燈神照顧我們了。
看來我們只能相依為命了,在越過一個沙丘之後我們以滑行的方式躺在沙粒上往下滑行。
本來以為可以節省體力,可誰曾想我倆的屁股蛋子都被燙出了幾個大燎泡。
這沙漠的溫度也太離譜了吧!大膽現在也快受不了這種灼熱的天氣了,他讓我絞盡腦汁想一個可以避暑的辦法!
我跟他說除了挖洞別無他法,而且還得挖兩個,畢竟我倆在一個洞裏互相散發體熱也不利於解熱!
大膽說我說的有道理,但真正的原因其實是我怕他再特么變成一個死老頭子。簡直能把人的魂魄給嚇出來。
大膽讓我坐地上休息一陣,他一個人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挖出了兩個大小相同的洞來
我們兩個一人鑽一個,把外衣蓋在洞口遮擋陽光。
就在我們鑽進洞裏不久后,外邊又響起一陣劃破天際的聲音。我和大膽幾乎同時鑽出洞口向外張望!
好么!又一個大包袱一樣的東西從左邊飛向右邊去了,而且也是在距離我們十多里地的地方掉了下去。
我說到:“大膽,看見了沒有,你也是以這種方式從天空掉下來的,看來這個不明飛行物應該是你在宋朝碰見的穿越人吧!”
大膽回到:“誒!大哥你還真別說,弄不好還真是那小子,怎麼?要不咱們去看看去!”
我當然同意了大膽的建議,兩人鑽出洞朝着那個不明飛行物走了過去。
十里地確實不算遠,我們只花用了兩個小時就到達了不明飛行物的着陸點。
確實是個人,他還躺在地上沒有緩過神來呢!
走進一看也是一個現代人,只不過看穿着好像是個當兵的,而且手裏還拿着什麼東西!
等看清楚了我不由得倒吸一口,這傢伙手裏拿着一桿半自動步槍。而且腰裏還有兩顆手榴彈,這傢伙是從哪兒來的?不會是從哪個片場穿越過來的吧!
這人完全醒過來之後發現了我倆,馬上舉起步槍命令我們後退,我心說這演員也真夠敬業的,都穿越了還跟這兒演戲呢!
“咳!哥們兒,小心走火,你是哪個世紀的群眾演員啊?正拍抗日劇呢?”我帶點嘲諷的口氣問到
“什麼拍抗日劇,我就是抗日的戰士,我是列兵陳光。是連里的神槍手,你們是什麼人?是怎麼把我弄到這裏來的?這兒是什麼地方……”抗日演員很認真的問到
這下我有點猶豫了,畢竟神燈這玩意兒什麼人都能撈的着。也許這特么真的是從戰場上弄了個士兵過來!
我問到:“你說你叫抗日列兵陳光,那麼你說你在戰場上打仗,在抗日,我來問你現在是哪一年啊?”
“1940年9月中旬!”陳光回到
我問大膽到:“大膽你不也是十九世紀過來的嗎?怎麼沒有聽你說關於打仗的事兒呢?”
大膽說:“我是1989年開始穿越的,那時候中國早就解放四十來年了,要論大小這抗日的列兵陳光都能當我爺爺了”
“喲,你還別說可不是這麼回事嗎。你倆加起來我是不是得叫你們一聲祖宗啊?”我調侃的回答道
這下那個陳光好像一頭霧水一般,不知道我倆在說些什麼!
直到我們兩個各自拿出自己的神燈之後他才恍然大悟,接着我們又各自向他說了說我們的穿越經歷他才明白原來他真的是被什麼燈神給穿越到了過去!
遺憾的是這個陳光第一次穿越就跟我們相遇了,他說他是在一次躲避炮彈的時候躲進一個農家小屋子裏發現的神燈,覺得這玩意兒不錯,等回去后交給連長,這樣晚上不就有照明的東西了嗎。於是他就試着點燃了燈芯,突然就冒出個什麼燈神來,結果中了圈套,被套到這荒無人煙的大沙漠中來了!
陳光和大膽說的跟我的情況一樣,都是在一個小破屋子裏發現的這盞神燈,而且還都是在床底下發現的。
這麼一來我的思路好像被打開了,說不定我們的神燈根本就是同一個,而且所到小屋很可能也是同一個。
這下可有的玩兒了,我估計誰進那個屋子誰就會倒霉。說不準還真的會接二連三的都被弄到這兒來!
燈不挑不明,窗戶紙不捅不破。話都說開了,我們三個就組成了一個小團隊。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像我們這樣的人一般不會輕易相信其他任何一個人的,畢竟大家都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年代。誰敢真正的把自己交個一個素不相干的人手裏呢!
列兵始終與我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而且手中的半自動步槍都是上了堂的,大有隨時擊斃我們的架勢。
馬大膽倒是對我挺放心的,看來不出點事這個列兵是不會在真正意義上成為我們團隊當中的一員的!
我們在原地逗留了很長時間,最後決定衝著南邊一直走下去。如果能出了這片大沙漠大家就各奔各路,當然如果還是願意在一起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不過在我們一塊兒走出去之前必須得有一個主心骨,不能三個人三個主意。現在我們就來選一個人做團隊的隊長。
馬大膽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說:“大哥,昌瑞人大哥你就做我們的隊長吧!”
我並沒有反對他的意見,於是點了點頭。
可人家當兵的不幹,說憑什麼讓我當隊長。說我有什麼本事當隊長,是會打槍啊還是上過戰場?
馬大膽湊到我耳邊嘀咕到:“大哥,這下該考驗您了,能不能讓人家服你當這個隊長就看您怎麼搞了!”
我能說什麼啊,辦法當然有,就是現在的困境。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人是願意落單的,落單基本就等於自己給自己挖墳坑。
“好啊!你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乾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倆過我倆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說完我就拉着馬大膽動身離開。
這下當兵的六神無主了,舉起步槍就朝我們腳下一旁開了一槍。
我心說這玩意兒真夠混蛋的,還動真格的了。
於是我轉回頭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就特么這點能耐啊?朝我們開槍?你怎麼個意思,打算讓我們知道你槍法好啊!來呀,打死我倆得了,省的在這兒受這份罪,到那時你弄不好最後得餓死渴死,變成一具被風乾了的皮包骨!小樣兒瞧把你給能耐的”
“我…我……”陳光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什麼來
我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兄弟就跟着我走,真要是分開走你死的比我倆早,你覺得你一個人能在這大沙漠裏活幾天啊!”
看他多少有點後悔剛才放的那一槍,我便叫上馬大膽繼續前行。
陳光在後邊一走一停,看樣子還是猶猶豫豫做不出決定。
這一離開自己的連隊就變成了個沒有主心骨的散兵了,換做是我擁有一把半自動步槍,還能讓倆徒手的人給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