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美味烤羊肉
在風暴過後我和大塊兒已經體力不支了，而現在又找不到任何能夠點火的乾草。只能停下腳步一人抓着活蹦亂跳的黃羊，一人拿刺刀將我掰折了雙腿的那一隻黃羊給宰了。
混搭着羊血和飲用水來填飽飢餓轆轆的肚子，雖說味道讓人難以接受，可現在誰還顧及那些個沒有的呢。
生命誠可貴，現在可來不得半點馬虎，畢竟血液裏邊有着充分的養分，能完全可以當做食物充饑的。
可憐那隻被我們宰了的黃羊躺在地上不停的掙扎，我們也在混搭飲用水的同時慢慢減少勾兌的成分，一點一點的使自己的胃能夠適應這股新鮮血液的注入。等不再那麼噁心了，就試着用刀剌下兩片羊肉，兩人分別一人一片放進嘴裏囫圇個的咽下去。
這種直接吞食食物的習慣都不是與生俱來的，關鍵現在我們還咀嚼不了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
兩人連續噁心嘔吐了一大陣子，等到差不多適應了也就不覺得那麼餓了。
我從外套上扯下幾條布連在一起做成了一段繩子，拴在還活着的那隻黃羊的後腿上，兩人一個牽着活羊，一個扛着死羊開始下一步的路程。
我們耐着性子任憑黃羊帶着我們東走走西走走，我知道它這是剛剛失去同伴想要四處走動看是否能找到自己的同伴。
可黃羊咩咩的叫了幾聲變朝着一個方向不停的走了起來，我們也不緊不慢的跟着它。沒走多久太陽就落山了，我們兩個又集訓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找了個地勢高一點的沙丘，在沙丘的頂端打了三個洞準備鑽進去，這回無論如何也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陳光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不過倒可以肯定他還沒有死去，微弱的呼吸聲證明他只是昏過去了，我倆把他抬起來塞進其中的一個洞裏，並且往他嘴裏灌了幾口水然後就各自進洞休息了。
選擇這麼個地勢主要有兩大原因，第一：萬一真的在夜裏再次颳起狂風，最起碼我們能夠不像在低洼的地勢一樣被第一時間給活埋。從而能夠多有幾分逃跑的機會，當然會不會被活埋也不能確定，不過最好還是做好這樣的預防工作。
第二：假如馬大膽和老布倖免沒有被黃沙埋到下邊，肯定現在正在四處尋找我們的蹤跡，他們身上沒有一丁點能夠補充的飲用水，而對他們最有利的就是找到我們，因為我們是帶着半袋水分的手，一兩天不敢那麼快就喝完，這一點老布是能夠想得到的。在這種情況下找到我們活下來的幾率要遠大於盲目的在沙漠中尋找自然水源的可能性！
現在鑽進洞裏往那兒一躺感覺無比的輕鬆，從洞口向外望去，黝黑的天際邊稍稍帶有一點蘭蘭的顏色，繁星高高掛在深空是那麼的清晰透徹。宛如一顆顆小小的珍珠撒在天空一樣，清風雖說稍帶微微涼意，不過我倒是感覺爽朗了許多。
我點燃一支香煙，彷彿有種像在自家大院裏似的悠閑的一邊抽煙一邊欣賞這安逸而又美麗的夜晚。
地面上時不時傳來某種小昆蟲爬來爬去的腳步聲，沒想到風暴過後的沙漠在夜裏是這麼的迷人，這麼的讓人享受。
旁邊大塊兒的洞裏傳來憨憨鼻息聲，這小子看來也是累的夠嗆，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此刻我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夢，讓我靜靜的享受享受，等第二天醒來之後繼續做我的代課老師。
撫摸着身下的黃沙，感覺這一切又是多麼的真實，真實的讓我感覺心頭有一塊石板又重重的壓了下來。
我開始惆悵起來，開始恨起眼前的這片沙漠。明明應該是個夢的，怎麼會有這麼真實的感覺呢？
黃羊後腿上的繩子（衣服上扯下的布條）連接着大塊兒的手腕，它是跑不掉的，最起碼在我們找到水源之前我是不會放它走的。
它趴在大塊兒洞口外好像也沒有睡着，揚起頭看了看天空，又低下頭深深的埋進自己蜷着的前腿窩裏。
它的這種不能自由的無奈我何嘗能體會不到呢？就好比我們一樣，雖說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止我們往東走還是往西走，不過我們目前的活動範圍也被一種觸摸不到的無形屏障給封鎖在了這片大沙漠之中。
我抽着煙想了很多事，有眼前的也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總之腦子裏一直是亂亂的不能自拔。慢慢的感覺眼皮開始變得沉重下來，不知不覺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我們兩個加上陳光一直在洞裏睡到了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過了最熾熱的時刻。不管怎麼說這一覺我們睡的很舒服，羊肉解決了我們飢餓的肚腹，不像之前那幾天睡着之後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原因就是飢餓給鬧的。
陳光現在也醒了，只不過他還一直說自己的腦子好像被什麼給弄了一個坑似的，感覺少了一塊兒。
我知道這是大塊兒下手重了點，於是便招呼大塊兒趕緊給陳光弄兩片羊肉，讓他好好補補，等他能恢復體力之後我也可以解放了，總那麼拖着他行走終歸不是個事兒。
陳光跟我們一樣在短暫的時間裏根本無法接受吃這生肉片，可眼下又找不到能夠點火的柴禾，只能讓他將就着硬吃了。
費了很大勁他才吃下那兩片羊肉，我告訴他不要咀嚼直接往下咽就得了。
接着我跟大塊兒也陸續割下幾片羊肉放嘴裏直接吞了下去，然後又把宰了的那頭羊提溜到半空往下空了空羊血，可惜的是經過一晚上的時間，血都已經凝聚了，很長時間才滴了那麼一手窩血液。
我讓大塊兒硬掰開陳光的嘴將手窩裏的血灌進了他的口中，他現在的感覺我估計跟小娃娃喝中草藥湯一個樣難受了，要是讓外人看見我們餵食他喝羊血的場景，避免不了會認為我們要殺了他似的雙腿不停的亂踢。
我警告他再折騰的話被我燙焦的傷口就該裂開了，到時候沒有火源我無法在“縫合”傷口，你就等着失血過多去做燈神的貼身護法去吧！
喝完了羊血，我們就將他鬆開，在逼迫的情況下他又接着吃了幾片羊肉。
我說道：“行了，現在大家都吃飽了，就原地再歇息半個小時，等羊肉的營養充分被我們吸收后就抓緊時間趕路。爭取能走到有乾草或枯樹的地方，到了晚上我們就好好的吃上一頓烤羊肉！”
說完我給他倆每人遞過一直煙，大家安安穩穩的先吸個痛快，完事了都喝兩口水接着趕路。
黃羊被我牽在手裏，我們三個在後邊跟着。大有上山放羊的感覺，在走過一個規模較大的沙丘之後，遠遠望去前方好像有一處低洼地勢，隱隱能看見有水一樣。
我怕自己看見的是虛幻景象，如同人們口中常說的海市蜃樓，於是趕忙問大塊兒和陳光他們，看他們是否也看見前方有一個湖泊。
他們兩人顯然沒有看見，說我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大塊兒說：“隊長用不用我在你耳朵旁邊放上一槍，好震震你的腦袋，省的你這個當隊長的產生幻想，把我們再一起帶到溝里去。”
我說：“你少在這兒打岔，我相信我沒有看錯，你們看我手中牽着的黃羊現在是什麼狀態，我要是再瘦點估計得被它拖着走了。這不明顯表示它也看見了嗎，再說這一路上也是它帶着我們走向這裏的。”
我顧不上跟他倆較勁，加快腳步向前跑了過去。
果不出我所料，前方低洼處果然有一處小型湖泊，真是老天保佑，命不該絕啊！
前者我們在風暴中發現了幾隻黃羊，跟着它們找到了躲避風暴的城牆撿了一條命，現在又讓它帶路找到了一處水源。看來這隻羊還真是我們的福星啊！
等快到近前時還發現正有幾隻別的黃羊在低頭喝水，而且湖邊還有很多植物，這下我們三個就跟得到了什麼寶貝似的，撒開腳丫飛奔而去。
邊跑邊脫衣服，等到了湖邊就一個猛子扎了進去。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陳光這小子就不行了，由於他現在傷口還處在長合前期，無奈只能在岸邊看我們撲騰了。
他一隻手撐着地面，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喝水。
我倆在水裏各種的折騰，一邊喝水一邊游泳，真是快哉！
大塊兒沖我喊道：“隊長，我們剛才牽着的黃羊跟着其他的那幾隻跑了。”
我說道：“你怕啥？跑就讓它們跑吧，你要捨不得你就去追。反正老子是什麼也不管了，我得好好享受享受了！”
大塊兒接著說：“我才不追呢，我告訴你啊，你現在是隊長，反正從今天開始我是跟定你了，沒吃的了你得想辦法，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儘管開口，只要別讓我再餓着再渴着就行！”
我說：“這還不簡單，一會等咱們喝飽了水再把水袋灌滿，順着羊蹄子印找還怕找不到嗎，到時候非弄它兩三隻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再好好的休息調整身體，在第一時間趕緊走出這片該死的沙漠。”
我們兩個喝足水之後又在裏邊痛痛快快的玩了一陣，這時天也快黑了，我讓大塊兒趕緊出來，加上陳光我們三個人上岸邊找些乾枯了的樹枝和梭梭草一樣的草類植物。
這湖邊物產還挺豐富的，不一會我們三個就弄了三大捆柴禾。在岸邊不遠處就地挖坑點燃了一把篝火。
我讓大塊兒拿刺刀將羊皮給剝了下來，扔到一邊風乾。這玩意怎麼說也比我們身上的衣服保暖效果要好的多得多，留着以後晚上當被子蓋。
接着大塊兒將整隻羊一塊一塊分割下來，串在刺刀上在火焰中燒烤。不一會香噴噴的烤羊肉味便散發了開來，三個人不停的吧唧嘴唇。
明明現在特別的餓，卻又不約而同的忍着等待羊肉被完全烤熟。那種味道才是人類真正該享受的味道！
等了二十多分鐘之後三塊肉已經被烤熟了，我們一人一塊一邊吃着大塊兒一邊接着往刺刀上邊串肉，弄好之後就架在插到篝火兩邊的樹杈上，接着再一邊吃一邊翻轉刺刀。
大塊兒大口的咀嚼着烤羊肉還不停的叨叨：“真特么後悔沒有跟燈神要一瓶酒，你看現在我們吃着美味兒的烤羊肉，如果再有點酒一喝，哎呀！那滋味簡直美翻了都！”
陳光說道：“大塊兒，你知足吧啊，現在能不吃生肉我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你可不知道白天的時候被你倆逼着吃生肉是多麼的痛苦，尤其是硬往我嘴裏灌羊血，那感覺差不多就跟灌尿一樣讓人無法忍受……”
我說：“行了啊！現在有的烤肉吃就已經很幸運了，還想着喝什麼酒啊。陳光你也別老是說什麼往你嘴裏灌尿灌屎湯的了，別忘了我們現在正在吃東西呢。現在天已經黑了，也就這樣吧，等明天天亮了我們得趕緊找找那幾隻羊，宰了它們直接烤熟隨身帶着，天知道我們還得在這裏折騰多久！要是找不到，就這麼一隻羊，那我們以後可就要省着點吃了！”
這兩人邊聽我說邊狼吞虎咽，對我的話基本上也是置之不理的，那感覺就好像誰話說的多了誰吃的就少，這兩人埋頭吃肉吃的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頭都給一起吃下去。
整隻羊除了我們生吃的一小部分之外，剩下的讓我們三個給消滅了一半。終於算是正經八百吃飽了，一個一個再次來到湖邊俯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喝水。
之後我們三個就在旁邊的草叢裏找了個乾淨的地方躺下休息，每個人心緒萬千久久不能入睡，我突然想起陳光睡着之後的德行，乾脆就起身假裝尿尿在別的地方躺下了。
抽完一根煙之後周圍就變得安靜了下來，大塊兒和陳光也不聊天說話了，看來他們應該是進入夢鄉了，我也長長吁了一口氣懷着滿腦子雜亂的思緒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