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番外:W君和G君似乎住在我隔壁

99.番外:W君和G君似乎住在我隔壁

此為防盜章,首發晉.江.文.學.城,作者靜舟小妖。“安神大大家裏缺女傭嗎?讀過大學的。”

“國內最強戰隊,最強隊長,最強大神!你最棒了!”

溫煜大概看了一眼安神的比賽視頻,看到視頻下方激情四射的評論,內心毫無波瀾。這樣的留言在娛樂圈明星的名下經常可以看見,作為老油條早已經百毒不侵。

正好劉泰的消息發過來,他得到了關於安神更加詳細的資料。

安神。本名安生。今年二十二歲,十六歲簽約泰神電競俱樂部,現為逐風戰隊的隊長。

在電競運動里,安生二十二歲的年紀已經有些偏大了,但是安生最厲害的不是他的個人技術有多麼超絕,而是因為他的大局觀很強,反應敏銳,是作為隊長核心的人物,是每個戰隊不能缺的靈魂人物。

早在三年前,安生就被選進了國家隊,那個時候他才十九歲,正是出成績的時候,可惜因為老隊伍的各種問題,讓他蹉跎了兩年。去年,安生迎來了新隊友和隊長身份,也迎來了他電競生涯的高峰期。

他代表國家,去思密達國參加了一次國際級別的電競比賽。他先是拿下了個人比賽,《天爐傳說》的冠軍。后又作為隊長,率領團隊參加了最熱門也是最難的《多塔爭霸》團隊比賽,在他的指揮下,華國的隊員一路過關斬將、所向睥睨,最終戰勝思密達國的代表隊,又斬獲一個冠軍。

要知道,華國的電競剛剛轉為運動項目不久,人員的培養還是以俱樂部為主,所謂的國家隊也就是挑選技術好的電競大神去集中培訓,最後再臨時組建一個戰隊出去比賽。因此。即便隊裏都是大神級別的人物,配合比賽總是差強人意,華國在這個級別的電競大賽上一直沒有出色的成績。

安生打破了記錄,給了所有熱愛電競運動,喜歡《多塔爭霸》的人希望,就這麼突然火了起來。

可以說,安生是叩開華國電競國際大門的第一人。

隨後,他隨便一場訓練視頻,都會被粉絲追捧,而且因為本身就是通過網絡比賽的一種運動,在這個互聯網時代,正確的運營和包裝,給安生帶來了無法估量的商業價值。

當然。

這裏要說一下,安生和方同算是一前一後火起來的,只是比起方同被主流媒體追捧的火爆,更多在網絡上賺錢的安生還是差了一個程度。這顯然和運動項目展示平台不同有關,也多多少少跟安生自身的長相有些關係。

不夠帥,氣質又不能補分的人,即便在個人領域獲得了很高的成就,總是沒有顏值高的人受關注。

“看見了?”劉泰發完文件后,又緊接着發來語音。

溫煜回復文字:“看見了。”

“弄他。”劉泰從牙齒縫裏擠出了兩個字。

溫煜的狐狸眼微微地眯着,視線落在了手機上那足有兩個G的文件包里,在心裏贊了一聲,黑料還不少啊。

這兩個G的文件包里,有安生酗酒、打架、玩女人的證據,而且是超合金實錘。溫煜翻着這些照片,只想說劉泰這個人,真是夠狠的了。

劉泰是有錢人家出生的公子哥,從小就不差錢,在國外讀的大學,畢業回國就組建了泰神俱樂部。

只看這俱樂部的名字,就知道他是一個多麼自信,又多麼自我的一個人。

開始這傢俱樂部不過是公子哥花錢給自己搞的玩具,沒想到電競行業越來越火,轉眼國家又承認了電競在運動圈的地位,於是這傢俱樂部也就成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產業,這些年來幫劉泰賺了不少錢。

安生是泰神俱樂部的元老,那個時候他才十六歲,讀書不行,但是玩遊戲是一把好手,就被劉泰以一年十八萬的價格給簽下來了,一簽就是五年。

安生的名氣是在泰神俱樂部名下打響的,他的商業價值也是劉泰營運的結果。雖然說他當年簽了五年的賣身合約,但是後來電競行業大賺,安生的個人價值暴漲后,與泰神俱樂部的合同也一改再改。直到今日,安生每年的純線上收入,已經不低於一千三百萬。

用劉泰的話說:“我給他的還不夠多嗎?他以為那些資源是他賺來的嗎?要不是靠着我的關係,他有那麼多的商演?也不瞧瞧他那德行。包括炒作他的名氣,為他豎起“多智近妖”的人設,我花了多少錢啊?毫不客氣的說,從他身上賺的錢,還沒有我手下隨便一個產業多。”

“可是有些人就是沒良心,養不熟的白眼狼一隻,嘴裏答應我合同到期了還會續約,另外一邊已經背着我找好了新東家。麻痹的,還是帶着我給他的資源和隊裏的隊員一起過去,我特么是開慈善堂的嗎?你看我像嗎?”

劉泰是不能吃虧的類型,溫煜知道,自己能讓劉泰當面說一聲對不起,那是因為方同,是因為劉泰狠辣不羈的外表下,有一顆深情的心。

他說要弄安生,就一定會弄,如果溫煜不接,也會換別的公司接。而且有什麼不能接的,溫煜從來不怕麻煩,否則他就不會幹這一行,還乾的風生水起。

大概看完黑料,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溫煜再次給劉泰發了條消息:“滅殺啊?還是半死?”

“廢話,滅。”劉泰幾乎秒回,這位爺也是個閑的,聽說越是有錢越是沒事幹,估計就是劉泰這種。

過了兩秒,劉泰追來一個消息:“你看着辦吧,你得先把方同給我撈出來,他沒事,我才能放心。”

狠辣反派風瞬間切換深情竹馬風,果然霸道總裁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溫煜回復:“知道了。”

溫煜之所以發消息給劉泰再次確認,是因為在這一堆黑料里,他發現了安生“殺必死”的炒作點。

只是……會不會太敏感?

……

安生個子不算矮,一米七八的真實身高,官方一米八零,在南方男人中他也算是不錯了。長得嘛……也不難看,雖然和帥沒太大關係,至少仔細挖掘還是能夠發覺閃光點的。但是安生有個最致命的缺點,還是遮不住的問題,成了他如今想要更火上一層的致命缺點。

當年青春期的時候,天天熬夜打遊戲,內分泌完全失控,糙漢子又沒有養護的概念,結果就導致他的臉部成了月球表面,還是化妝都遮擋不住的深坑。

不過,這年月,有真實本事的人還是受人歡迎的,哪怕你長成河童那樣,潛水潛的好,也有人會欣賞你的身姿。更何況安生作為神級隊長,幹掉了棒子的戰隊,還為華國狩獵榮譽,自然是有大把人追捧的。

每個月有四天,安生會按照合同規定,以俱樂部的名義,登陸多塔爭霸,開視頻直播。粉絲送的禮物他可以拿一半,剩下的由平台和俱樂部分。

只拿一半。每次直播都能收到三四萬的禮物,自己卻只能拿兩萬。

安生對這個分配標準早就不滿了。東唐俱樂部答應給他七成,這還只是直播收入,還有其他的分成都有提高,按他現在的收入,改簽東唐后,年收入兩千萬不在話下。

越是賺錢,越是缺錢,他根本就沒想留在泰神,沒人和錢過不去,況且他是合約過期改簽,劉泰再牛逼,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遊戲裏。

戰局進入了消耗階段,發展到了後期,英雄的裝備都上來了,卻偏生害怕丟分,一個比一個的猥瑣,很久沒有激烈的交火,觀眾都有些紛紛不耐。

安生給自己的隊友打了符號。

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表演時間開始!

紅方的坦克在中路亂晃,成功引起了對方坦克的注意,兩個坦克你來我往的進入了互撩階段,顯然誰都不能拿奈何誰。

“卧槽,好無聊,兩個肉秀什麼肌肉啊。”

“都眼瞎嗎?快上啊!集火弄掉一個啊!”

“射手來了!”

“法師也看見了!”

“還職業隊呢,反應也太慢了吧?還沒有榮耀戰隊的集合速度快。”

“被抓了!被抓了!弄死他!MB,好肉!”

紅方坦克被圍毆了,沒想到在三對一的情況下,竟然輕鬆支撐了五秒,而且還有跑掉的趨勢。這個時候紅方的其他隊員終於有了反應,趕來救援。第一個到達的是一名輔助法師,一個鉤子準確地丟過去,成功的將自家的坦克救了回來。

好險!

差一秒,藍方的戰士就到了。

殘血的紅方坦克轉身就跑,輔助也緊跟其後,身後開火車一樣跟着一堆的人,終於紅方坦克悲鳴一聲,還是回老家了。

“好耶!榮耀加油!”

“干翻職業隊!”

“有意思了,我能說我每天守着看視頻,就是想要看業餘隊幹掉職業隊嗎?”

“好機會!抓住!他們坦克沒有了,這局必須勝!”

場內變成了是四比五。

這樣的場面,職業玩家絕不會再去送,然而今天也不知道那裏出問題了,紅方的輸出竟然在坦剋死掉的情況下,紛紛現身。

藍隊抓住機會,窮追猛打,意圖一波流。

“啊啊啊啊!業餘隊要贏了!”

“卧槽,我是不是看了假直播?”

“什麼幾把世界冠軍?就這水平?我一個打五個。”

觀眾炸開了。

都覺得這個發展太不靠譜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但是,也有冷靜的人在大叫。

“安神還活着!”

“卧槽,我發現真相了!”

“好像是啊!”

“不會被逆襲吧?”

“期待神操作!”

“安神加油!”

出現在屏幕右下角的男人面容冷酷,微微勾起的嘴角甚至呈現出一種猙獰。

安生全神貫注。

大秀開始了!

溫煜笑彎了狐狸眼,慢悠悠地解釋,“陽子自從那部劇大紅大紫后,接的片子就一部比一部差勁,聽說最新的一部劇都淪落到了女二號。方同雖然只是個運動圈的,但是商業價值很高,形象非常正面。一場捆綁炒作而已,娛樂圈的套路。”

周彥暉只是一個勁地豎起手指頭。

緊接着,就是最後兩張照片了。

都是方同和陽子在賓館門口的照片,可以確認是本人無疑,四周圍也沒看見工作人員。如果有了前面幾張圖的鋪墊,這個畫面所能夠暗示的內容已經很豐富。

不過圈裏人都清楚,如果當事人一方,打定了主意要炒作,總會有這種機會和你“單獨相處”的,躲在暗處的照相機會忠實又片面地照出所有“真相”。

“嘖,肯定是劉兵設計的,技術太差,一眼就看出來他的手筆。”

溫煜頗有些憤憤不平,這種明星自黑自炒,也經常會出現他們這些狗仔隊的痕迹,反正狗仔隊背鍋背慣了,拿人錢財幫人炒作這種事再常見不過。他們天行公司就沒少接這樣的業務。大家都做同樣的生意,同行是冤家,溫煜自然看不上劉兵的技術。

“這新聞不咋地啊,沒什麼技術含量。”周彥暉得知真相,再看到下面的轉發量和評論量,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樣。

酸的。

看明白了,就知道流行風尚又賺了一筆。這樣的炒作,再配合上大量的水軍,而且短短時間就上了熱搜,少說一百萬!

陽子的團隊想出的妙(lan)招(zhao),怎麼不落到天行的頭上?都是分紅!都是獎金!都是軟妹幣啊!

溫煜又狠狠地扒拉了一口腸粉,狐狸眼睛微微地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

吃過早飯,不過九點二十,一切塵埃落定,溫煜已經決定將手裏的新聞往後壓一壓。

不是不想斗,而是沒必要斗,娛樂圈明星的自黑自炒,都有團隊運作,是人家處心積慮的翻身仗。這個時候出手,和斷人星路沒什麼差別。即便他們狗仔隊人見人恨,可也要指着這些明星吃飯,懂得深淺。

出了餐廳的大門,旭日高照,在連續冷了一周后,終於迎來了春節后最溫暖的日子。燦爛的陽光破開陰霾,灑落在臉上,暖和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只想閉眼再睡個回籠覺。

今天是周末,本該可以自由安排的時間,卻因為新聞人沒有周末,只能無奈的往公司趕。

恰在此時,手機響了。

溫煜拿出電話看了一眼,眉梢幾乎飛上鬢角。

前幾天才輸入的新號碼,屏幕上加粗加黑,清楚地顯示着兩個字——顧帥。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兩字,就好像看見了顧帥燦爛到沒有一絲陰霾的笑顏,金光閃閃的,讓溫煜覺得眼睛火辣辣地疼。

還有突然隱痛起來的臉。

他姓溫名煜,從出生就像是被人賦予了最大的惡意,特么叫溫高溫矮溫胖溫瘦溫吞都可以,竟然叫瘟疫!沒人知道他初中小學是怎麼煎熬過來的。因為生處混亂,便喜歡攪合,因為心有黑暗,更樂於揣度,而且堅信人性本惡。

總之。

他試圖用自己的思考方式去推測顧帥的心思,結果卻被狠狠地打了臉。

講真。

他不太想和顧帥有過多的接觸,三觀差太遠。

但是顧帥說。

“煜哥,今天乒乓球隊有資格賽,就是冠軍賽的資格賽,在體大比,我可以帶你進來,你要看嗎?”

溫煜猶豫了一下:“我去。”

掛了電話,溫煜嘆了一口氣,怎麼能夠因為可以免費看比賽,就衝動了呢?

“煜哥,你去哪裏?”周彥暉立着耳朵聽了全程,眼睛閃亮地問。

“看乒乓球比賽,去不。”說話間,溫煜的嘴角已經揚了起來。

“什麼乒乓球比賽?”

“國際級最頂尖的乒乓球賽,花錢都買不到的票。”

“我去,這麼牛逼!?帶我去,帶我去呀!”

溫煜咧嘴笑着,剛剛還在黑暗深淵裏徘徊的壓抑心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好了起來。

驅車趕到體育大學,已經臨近十一點。顧帥站在體育大學的門口,對着他們招手。青年今天穿的羽絨服是紅色的,略微暗沉一點的正紅色,顏色雖然艷,卻不會讓人覺得輕浮,而且喜慶。再配上白凈的臉蛋上,燦爛的笑容,往那兒一站,像個大紅燈籠似的,總之讓人覺得很順眼。

體育大學的保安看過了溫煜的記者證,將大門緩緩打開,顧帥打開車門上了後座,然後扒着座椅靠背乖巧地打招呼:“煜哥,周哥,你們好。”

“今天沒訓練啊?”溫煜真心覺得,作為國家隊的運動員,顧帥給人的感覺有點閑。

“開學加調整期,只有半天訓練。不過再過幾天就要忙起來了,今年有亞錦賽,很快我們也要進行名額賽了,進入國家隊后第一次世界級的大賽,好緊張。”

溫煜開着車,抽空回頭看他,白凈的臉上哪裏有緊張,盈着都是滿滿的笑。

在顧帥的指點下,汽車在體育大學裏拐來拐去。顧帥兼任了一次導遊,指着不同的建築物說:“這裏是游泳館,這裏是綜合室內運動館,這裏是健身館,這兒是籃球館,那邊是教學樓,再往裏走就是宿舍樓了。咱們從這裏進去,要是走另外一條路,就能到滑冰隊的陸上訓練場……就在前面,看見沒有,那個藍色的房子,就是乒乓球館。”

溫煜看了過去。

前面是一所中型的場館,綠化做得很棒,門口停了不少的車,甚至還有貼了五套標誌的採訪車,在那些車裏,溫煜看見了馬依卉的車牌號。

現役的運動員,能買車,有資格買車的,並不多。運動員的管理相當嚴格,在沒有一定的成績之前,衣食住行都有限制。成績好了,地位自然提高,也免不了特權享受。特權是一種獎勵,也是一種目標,對於大部分的國家隊運動員而言,可以賺錢在北京買房買車,甚至可以每天回家的日子,就是他們奮鬥的目標。

進了乒乓球館,發現內部並不大。光線聚集處,也就四張乒乓球桌,四周圍圍着五排的看台。場館上方的燈大亮着,將四張乒乓球桌照亮,場上跳躍的身影和不絕於耳的乒乓球聲,是場館裏的主旋律。

跟在顧帥後面,來到一側看台,座位幾乎滿額,只有最遠的地方還剩下幾個座位。觀看比賽的人應該有一部分是體大的學生,還有兩架攝像機在運作。

場上的比賽如火如荼,激烈無比。

溫煜盯着看了一會,激動的神情漸漸變得木然,只想說一句……麻辣個雞的,看不懂!想抽煙!

他幾乎沒有體育細胞,所以也對體育運動不感興趣,即便能夠看出誰丟了球,誰失了分,卻看不出其中的樂趣。

沒看一會,就分神了。

視線胡亂地掃了一圈,像是蹲在洞穴口窺探的狡詐狐狸,不動聲色地收集着四周圍的所有信息。最後漆黑的眼眸驀然一亮,停駐在一處,便不再移開。

在那裏,斜對面一排的觀眾席上,坐着馬依卉和她的教練況元。兩人並排坐着,手臂緊緊地靠在一起,偶爾會抬手指指場內的比賽,更多時候則是安靜地看比賽。但是議論的時候,他們的腦袋靠得很近,就像是竊竊私語。

這是在玩燈下黑呢?明目張胆的戲弄所有的人?

溫煜想着手機里的證據,抿嘴笑開。

“啪啪啪啪!”

“趙董加油!”

“加油!”

突然對面爆出掌聲,一張桌子的比賽達到了高.潮。溫煜這才看見,正在場上比賽的選手,是華國有名的乒乓球男隊隊員,趙董,世界冠軍。奧運會前,就在傳他年紀大,要退役了。奧運會上也沒看見他的身影,還以為已經退役了。沒想到還在訓練。

視線再拔高了看,才發現,那邊看台上竟然會有橫幅,為趙董加油的,為曾科加油的,還有為龍隆加油的。

“粉絲團啊。”顧帥羨慕地開口。

“在哪兒,女粉絲都最是熱情,男粉絲都最能花錢。”

“我想拿金牌,做夢都想。”突然的一句話,溫煜不得不轉頭看過去。就看見顧帥也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眸里似有星光輝映,“你知道為什麼我那麼想贏嗎?想成為華國短道速滑的一哥嗎?”

“因為……”溫煜很謹慎地回答,“是你的理想,是你訓練至今的目標。”然而,其實還不是離不開“名利”這兩個字。

顧帥頓了一下,眉飛色舞,“因為當了一哥,一群人吃飯,你夾菜,別人不敢轉盤子。敬你酒,你可以說不喝就不喝。這樣的日子過得才叫舒坦。”

溫煜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答案……真是一言難盡。

非常“顧帥式”的回答。

不俗媚,卻也沒能脫了俗,從這個人嘴裏這樣乾脆地說出來,好似有一種直指核心地尖銳,卻又通透到一看見底,引人深思。

最後溫煜再開口的時候,語氣里有着一絲自己都沒有注意的柔軟,“吃貨,運動員的覺悟呢?”

顧帥咧嘴笑開。

或許是顧帥的爽朗直率,又或者是溫煜的心結解開了一點點,接下來兩個人的氣氛好了很多。倒是周彥暉無所事事,只能拿着攝像機,調大了倍數,專心看球。

正聊着,“砰”的一聲脆響,顧帥的目光突然凝在一處,神情錯愕。溫煜順勢看去,就看見其中一張桌子的比賽結束,解珍扯着毛巾匆匆離去的背影。

不知道什麼原因,場裏隨之也出現了“嗡嗡”的議論聲,氣壓都低了幾分。

溫煜疑惑地看向周彥暉:“怎麼了?”

“您看這個,正好錄下來了。”周彥暉將攝像機遞給了他。

“客氣煜哥。”周彥暉笑呵呵地答着,說,“我去打聽過了,今天乒乓球隊有訓練,馬依卉也在裏面,不過什麼時候下訓就不清楚了。乒乓球隊四月份在東京有場冠軍賽,似乎最近正在集訓,每天訓練的時間會有所增加……煜哥,這件事靠譜嗎?應該不能夠吧,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溫煜斜睨他,狐狸眼裏眼眸流轉,“我們是新聞人,是無懼強權,揭露所有黑暗的新聞工作者,我們有將事實公佈於眾的權利。而且迄今為止,所有的事實都是建設在假設之上,如果都像你這樣的想當然,而停下我們探索真相的腳步,這個世界就永遠是虛假的!是扭曲的!是不公平的!”

周彥暉嘴巴張開,好一會喏喏地說著:“哥,你別生氣,趕緊喝咖啡,涼了。”

溫煜眨了眨眼睛,面無表情地開口:“抱歉,我有點低血壓。”

臨近五點,訓練中心裏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了一些人。他們有些人拎着行李,有些人背着雙肩包,還有些人空着手。站在路邊揮着手,早就等候在門口的計程車緩緩開過去,拉上了客人,就一騎絕塵地離去。隨後還有裝滿了運動員的大巴車,以及一些教練員的私家車,依次從大門口開了出來。

溫煜將喝空的咖啡杯往門上一插,睜大了眼睛:“看好了,別把人漏了。”

“嗯嗯,看着呢,我看着呢。”周彥暉眼神閃閃發亮地看着大門口出來的人,嘴裏嘀嘀咕咕地說著,“那是張文新吧?奧運冠軍啊!啊,那個是不是佳紅啊,三連冠!卧槽,這幫人好高,絕壁是籃球隊的,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去?聚餐嗎?哎哎哎!那個不是尉遲翰嗎?真人比電視上更帥啊,穿訓練服的樣子比節目上有氣質啊,咦?他上了一個老頭的車,他在笑呢,笑得好開心,那會不會是他金主啊?”

溫煜的太陽穴鼓了鼓,“那是他教練。”

“呵呵,原來是教練啊。煜哥!煜哥!你看路邊那三個,王小巧和錢霖,那個女生是誰,她們停下來了,在吵架,不會是三角戀吧?”

溫煜看了過去,拿出照相機迅速調整焦距,利落地拍下了兩張照片,然後給了周彥暉一個讚賞的目光。

周彥暉得到鼓勵,興緻勃勃地說道:“是煜哥教得好!我時刻謹記,作為一名不畏強權的新聞人,要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人!”

溫煜的太陽穴“嗡”的又震動了一下,“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是……哥!86XX出來了!”

溫煜轉頭看去,就看見一輛黑色的現代家教從訓練中心的大門口開出來,駕駛位里坐着的女人,正是他們這次調查的目標。

國家乒乓球隊的一姐,奧運會蟬聯女單冠軍,世界冠軍——馬依卉。

周彥暉雖然腦袋木了一點,但是勝在老實專註,第一時間就一腳油門踩到底,緊緊地跟在了那輛現代家教的後面。

溫煜點了一支煙,本來都遞到周彥暉嘴邊了,眼尖地看見路邊的交警,又塞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周彥暉歪着嘴咬了半天,轉頭一看,目光悲憤。

“專心開車。”

跟蹤人是一件技術活,如何在車水馬龍的帝都咬在一輛車的後面,不會被紅綠燈阻攔,也不會被人無緣無故加塞,更不會被跟蹤者察覺,都需要技術。

溫煜經常獨干,開車、偷拍、乾熬着,他曾經試過兩天三夜沒睡覺,就為了干一票大的。事實也證明,在這遍地黃金的帝都里,他的辛苦沒有白付出,一間屬於他的小屋已經裝修完成,就等着拎包入住了。

他今年三十三歲,這個年紀,沒有父母庇佑,全靠自己闖,能在帝都買房,倒也算得上是人才一個。

這份驕傲,更是讓他以自己的工作為榮!

可是今天……

想到師父說的話,溫煜的眼神暗沉了下來,似有火苗灼燒。

這是開始防着我上位呢?

周彥暉還算敏感,察覺到車裏突然詭異的氣氛,分神問了句:“哥,老大是個什麼情況啊?為什麼要讓你來跟馬依卉的新聞啊?這消息就算是真的,也賺不到什麼錢吧?而且搞不好,還被人罵臭了名聲。”

“名聲?”溫煜嗤笑一聲,“天真。”

周彥暉轉念一想,是啊,煜哥的外號都和瘟疫掛鈎了,還怕什麼名聲啊。不過煜哥這人雖然不怕臭名,但最是貪財,這種明顯沒有搞頭的新聞,按理來說應該是分給他們這些人的吧。

“你和老大他……吵架了?”周彥暉刺探着……算不上刺探,太明顯了,瞧那驚疑不定中藏着的一絲喜色,這是想要渾水摸魚怎麼的?

溫煜睨着人,又有點犯困了,打着哈欠說道:“年前的事還記得吧?”

“額?你是說被搶走的那兩個新聞?”

“風過工作室的背景出來了,了不得的不得了啊!上到三大娛樂公司巨頭,下到片場場工,每年光是餵魚的錢,就足夠養活我們公司全部的人了。更何況還有高層支持,給人爆料也是爆料,給自己爆料也是爆料,運作的好說不定還因禍得福,舌喉怎麼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裏安全。咱們天行拿什麼和人家斗啊,人家都拿到實錘了,我們這邊才得到消息,還來個二賣三賣的,坑的就是我們這些野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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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陽光閃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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