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多月前還寂寂無名的姜若曦，在12月的冬天，因為一場顏值到底有多重要的撕垮大戰，被炒的火熱無比。這還不是哪家會社為了推新人炒出來的話題，純粹就是姜若曦靠着逆天的顏值，憑藉一己之力，搶佔熱搜兩天都沒下過前三。

而現在火熱的不行，被製作組默認的收視良藥，只要是沒人說話，都會給她一個單人鏡頭，連有人說話要效果鏡頭的時候都會對準她，哪怕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張‘別來煩我’的臉，也沒人介意，她好看呀！好看就是王道！在眾人沒有出現所謂的，再美我也看習慣了，這種套路之前，這件事，大概還會持續很久。

不過，這位整個互聯網都在討論的大美人，現在正在經歷，參賽迄今為止，首次被老師以點評的態度，批評她的舞台。要知道，在容貌這個大優點之前，她的歌聲才是真正把她推上熱門的東西，被好事者稱之為，從天上來到人間的聲音。

甚至在之前的分組選拔賽上，為了讓姜若曦是以美貌組還是以歌手組參賽，差點掐起來的導師們，對她不管在哪個組，都相信能以碾壓趨勢勝利的導師們，現在都很糾結。

這一輪的選拔，是讓選手和其他選手組合在一起，導師們會根據臨時組合在舞台上的表現，把他們選回自己的公司，進行新一輪的培訓。被三位導師帶回公司的皆大歡喜，而沒有被選中的只能遺憾淘汰，這到底是一個殘酷的選秀節目。

而姜若曦，參賽為止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弱點就這樣表現出來了，她無法和人配合，原因很簡單，她的聲音太獨特。獨特到，一首歌里，只要姜若曦的聲音出現，其他的聲音都變成了雜音，哪怕是和音的時候，聽的人都會忍不住，讓其他人閉嘴，只聽她一個人唱就好了。這種就像精心準備的分子料理，搭配的飲料居然是碳酸一樣，破壞了所有的感覺。

這種食物依舊好吃，可是味道卻完全變了的事情，發生在姜若曦的身上，可以說不是預想不到。好的歌者都是獨特的，不然不會有所謂的辨識度高的聲音，獨特的聲音，獨特的靈魂，而特別和融洽本身就是反義詞。問題在，這次的考核，是合作舞台。

舞台上的四個人，三位被單獨誇讚過，輪到第四位的時候，大家以為也是誇讚的時候，畫風去急轉直下。好像優點都消失了一樣，越是完美的人，缺點就越明顯，也越被人關注。

“我們本來預期中，這是天才們的舞台，可是這個舞台變成了兩個。”朴政英指着樂童音樂家兩兄妹和房藝談“他們是一個，而你是另外一個”看着姜若曦嚴肅的開口“你破壞了舞台所有的和諧，單獨變成了一個人，你讓他們三個的舞台被你一個人玩砸了。”

這話說的太嚴重，而對方又是個反應特別慢的小姑娘的時候，BOA做為曾經被選中的導師，想要出聲打圓場，又怕孩子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婉轉說道“若曦你的歌聲有自己的味道，這個不是壞事，但是歌手需要配合，只要出道，你不可能一直只有自己上舞台的。”

這其實還是帶着指責的意思，不過她的前提是，姜若曦必然是能出道的，從這個點來說，就有點安撫的意思了。韓國不管是SOLO還是團體，合作舞台大大小小，很少有完全不和別人合作的歌手，這樣的歌手基本可以算是沒朋友。姜若曦什麼都好，這個點跨越不過去，就會成為她的短板，絕對的缺點。

前面兩位或明示或暗示的，對姜若曦進行導師的點評，楊閑碩則是一開口，就和他們都不同“我和他們兩位都不一樣，我預想過這個結果。你的聲音太特別，音樂家評價別人的聲音時，要不說音域，要不說音準，要不說感性不足，太過商業化，這些你通通都不是。”

楊閑碩左右看看兩位評委“我說的沒錯吧，在這些所有評價的基準里，她都無可指摘。”看到兩人點頭，手掌左右比了一下，看着姜若曦“看到了吧，他們對這一點都認同。既然如此，你作為一個歌手，能做到的都做到了，配合這個要求，就是單獨另加的了。”

“一張試卷一百分，還有十分是附加分，孩子考了一百分，有的父母會問孩子，為什麼十分附加分拿不到，有的則是會誇獎做的好。你也不要怪他們要求高，他們是嚴厲的父母，那是為你好，對你有期待，要求才會高。”

朴政英和BOA在旁不自覺點頭的時候，楊閑碩話鋒一轉“不過，我這種，就是只要一百分的父母，還會不停誇獎的人，這個世界哪有真正完美的人，你又不是一定要去組合，你一個。。。”

朴政英聽着聽着覺得不對勁，連忙拿起話筒“等等，現在還沒到選擇的環節，只是在點評，哪有你這樣的，明目張胆的搶人么。”

“就是！到選擇環節，難道不應該是我這個女士優先么？”BOA立馬跟上。

楊閑碩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們“我這不是也在點評么，我沒說什麼啊，每個人點評的風格不一樣，我不和你們一樣，很正常啊。”

“誰不知道她特殊，不能和音當然不是缺點，他們又不是真的一個組合，這不是讓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短板，才能長足的進步么，我們當初分組的時候，我是不是就說過，姜若曦分到哪裏可能都會出問題，都是預想到的好么。”朴政英直戳他的心思。

楊閑碩就是在搶人，裝什麼大尾巴狼，姜若曦的問題他們三人早就討論過了，這麼特別的聲音，配合一定會出問題，只是不知道會這麼明顯而已。她都不能被稱之為參賽選手，她已經比市面上太多的歌手要好得多了。還什麼只要一百分，瞎扯個什麼。

BOA看着一直沒說話的姜若曦，放慢語速“姐姐不是在說你不好，而是說你可以變的更好，你現在只是不會配合，我也是solo出道，初期都不會配合，我可以教你，這絕對不是問題。”

剛趕走狼，又來了虎，上一秒還是搭檔的人，下一秒就變身對手，朴政英誇張的笑了一下，對着BOA笑道“我也是solo出道啊，而且我們公司的組合的配合，還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呢。”轉頭對着姜若曦“如果你要增進這一塊，哥哥更適合你。”

“準確的說，你應該是大叔吧？”楊閑碩涼涼的插刀，卻忘記了，論年齡，他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BOA眯起眼睛，笑道“前輩應該也算啊。”

好好的點評，因為楊閑碩不按牌理的行為，變的有些玩笑性質的□□味。三人現在搶的，不是誰更能教姜若曦，而是更遠的以後，姜若曦真的能成為前三，或者直接奪冠，那麼她會簽入哪個公司。

只說歌聲，在坐三位都不覺得自己能教什麼，以一個歌手的角度，聲音上姜若曦已經是完成品了，而且是人氣也不低的完成品。他們可比選手們，更了解外界的人氣到底有多旺。

上面的三位各自開始搶人，底下的PD直接揮手，表示乾脆現在選人，大家立刻揚起笑臉，BOA拿起話筒剛要說話，楊閑碩直接插話“我今天的優先權好像還沒用，我要使用優先權，這個沒問題吧。”

節目規則里，評委在選擇的時候有一次優先權，一人只有一次，楊閑碩看來是真的怕被搶。而這一句話，也讓另外兩位格外的不滿，朴政英直接趴在桌子上，BOA都在椅子上跺腳了。

楊閑碩狡猾的笑笑，在PD點頭之後，看着面前的四位小朋友“YG選擇姜若曦xi。”看着安靜的小姑娘，露出一個狼外婆一樣的笑容“我們好好的相處啊。”得到的依舊是沉默，不過這次完全習慣了。

一場爭奪戰，楊閑碩大獲全勝，姜若曦在BOA下次要來S｜M的囑託里，和分到JYP的房藝談、S｜M的樂童音樂家，一起下台，並且被妹妹一把抱住，被抱的人沒反應過來，抱人的李綉賢自己嚇了一跳，連忙鬆開道歉。

四個未成年的組合里，姜若曦最大，比李贊嚇還大一歲，因此她是團體裏的大長輩。

李贊嚇一把拉住，太開心，腦子就瓦特了的妹妹，邊和姐姐道歉，邊疑惑的問她“姐姐之前就想到會這樣了吧，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法呢？”問完開始默默的打拍子數秒，這幾乎是這段時間他們交流的習慣行為。

音樂的節拍分幾種，具體看速度，比如四分音符為60，就是每分鐘60拍，每拍一秒。八分音符12拍，每拍0.5秒。李贊嚇習慣了四分音符打拍，等到第120拍的時候，聽到了答案。

“人總要有缺點才合理，太完美了不好。”在舞台上除了‘老師們好’其餘一句話都沒說的姜若曦，現在下台倒是說了一個長句，就是吧，說的大家嘴角抽搐，不知道要怎麼回她，太囂張。搭配上她面無表情的臉，囂張百倍。

這番莫名其妙的對話，在播出時，同時被剪輯進去的，還有四位天才的第一次合作，那時彼此都不熟悉，姜若曦反倒是第一個開口的，問他們最熟悉什麼歌，最小的房藝談說了一首童謠，兩兄妹都表示會，姜若曦回憶了一下，也聽過，提議先試一遍音。

充滿童趣的三隻小熊，三人唱出了三種味道，而姜若曦的聲音，則是在第一小節結束后，才進入和音，並且乾脆利落的，把其他三人的音色揉在一起，變成完美的和音，所有的不足和缺陷被她一人填補。

如果這次的合作是巧合，下面的數次就是姜若曦的能力，並且幾首歌過去，在姜若曦的補足下，三人的聲音幾乎快要變成完美的融合體，就像都被姜若曦帶的，提升了一個級別一樣，進入了她的音樂世界。

碩大的兩個‘天才’的字幕，卡在姜若曦的左右兩邊，與此同時，導師們之前的評價，則是變成了，孩子幼稚的遊戲，多了幾分惡作劇的童趣。看節目看個樂子的人，覺得姜若曦這樣的性格真的很有趣，就是太囂張了點，也不怕翻船，不被選怎麼辦。

而看節目不止是為娛樂，更多的是為了選人才的人，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件不太現實，但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姜若曦不是在玩，而是，她也在選擇，選擇合心意的老師。

只是不知道，選了她的楊閑碩，是不是她要的那個。

被海妖的聲音迷惑，再玩下去，你們就找不到自己了，傻子。——姜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