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無限挑戰
50%的購買率,24小時的限制,此為防盜章哦~在他們之後當然也有好的選手出現,花滑選手出身,聲音乾淨清澈的申智熏等等。但是沒有當初他們出場時的那種,發現全新寶物的驚奇,到現在位置,初選進入尾聲。不管是評委席的三位老師,觀眾席三大會社的觀看藝人和參與評價的職員,還是觀眾都有些疲憊了。
和其他選秀節目不太一樣的是,Kpopstar的選手們,出現在三位評委面前的時候,已經是第二輪選拔之後的結果,第一輪是製作組先刷下去一部分。這讓製作組更能掌控選手的資料,和場內錄製的控場。比如在大家都疲憊的時候,給一個新的興奮劑,讓場子重新熱起來。
這都第二季了,大家對製作組的套路已經熟悉,觀眾席上的人,看到頭頂上的大擺臂攝像機動起來的時候,就知道下一位很特殊。與此同時,看到手上的選手資料,重新坐直身體的評委們,也代表重頭戲來了。
在這位參賽者出場前,朴政英還拿着手上的簡歷和製作組開玩笑說,長得這麼漂亮的孩子沒必要來我們這裏,想要當練習生的話,直接去S|M,絕對只要一眼就被收下來了。多年老友楊閑碩懟了他一句,難道去你們公司就不要麼。
做為S|M的代表,BOA開玩笑回朴政英,他們會社也不是只看臉的。當然這句話得來了哄堂大笑。這是在告訴大家,歌舞怎麼樣先不說,容貌絕對可以期待一下的。事實也證明,確實值得期待,只可惜,重點就在,只可惜。
BOA的一聲‘可惜了’,代表了現場所有人的想法。站在舞台中心的女孩子,臉上只有薄薄的淡妝,僅僅如此,可以被稱之為素顏的臉,眼窩深陷,微微上挑,非常標準的桃花眼,那雙眼睛不同於亞洲人普遍的褐色,而是最純正的黑,暗的彷彿能吸光,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看着鏡頭,也有種她在透過鏡頭專心的注視着你的錯覺,好像鏡頭裏的人是她唯一關心的存在。
鼻樑高挑,朱唇不點而紅,明明只是普通的白T和牛仔褲,卻在聚光燈的照耀下,像櫥窗里穿着華麗裙擺,鑲滿寶石的人偶活了過來。全身外露的肌膚白的幾乎要反光,上了粉的臉,比沒上粉的脖子暗了一個色號,看着脖子反而覺得化妝讓她的美貌多了一絲瑕疵,好像最上品的瓷器,被畫了不協調的線條。
有些姑娘被誇有女人味,多半是打扮和造型的功勞,拋去那些人工堆積的顏色,就變的清淡。可是她只是往人前一戳,就像大片的花海在她身後為她加冕,艷麗到奢靡的長相,就從廉價的情|色,變成高不可攀的珍品古玩,讓人覺得被她看一眼,骨頭都酥了。
唯一的缺點是她冷着臉,因為冷着臉,冷冰冰的,沒有人味,太過美麗的臉龐就變的鋒利,周身寫着不要靠近我的意味,讓人覺得不那麼舒服。不過美人總有特權,尤其是美到這個程度,就算讓人不舒服,也沒辦法討厭她,反而有一種如果能讓她笑,大概是榮幸的錯覺。
光是站在那裏就有一種不似真人的美,讓人覺得臉能決定一切這種事情,真的存在。當美貌能被稱之為武器的時候,大概就是這樣的長相,讓全場不自覺的發出驚嘆,讓三位評委整齊劃一的轉頭,看着她上鏡之後的樣子。
也讓BOA長長的一聲嘆息,可惜了。
“你要是出演張禧嬪,就算沒有演技也不會有人懷疑劇情的合理性。”BOA轉頭看着台上的選手。
朴政英看台上的人沒有說話,笑問她“知道張禧嬪是誰么?”
“我們國家有不知道張禧嬪是誰的么?”楊閑碩懟他。
兩人在節目裏,不知道是設定,還是平時就這麼相處,反正都秉持着,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的態度,朴政英當然懟回去“說不定不知道呢。”
“我們先讓她自我介紹吧,孩子都被你們弄的緊張了。”評委席唯一的女性,也是和事佬擔當BOA,伸手比了一個可以開始的姿勢,全場都等着她開口。
站在舞台上的人再次對着所有人微微鞠躬,張口說出上台以來的第一句話“大家好,我是姜若曦,今年18歲。”頓了兩秒“我可以開始了么?”開口的聲音有些奇妙,還沒等回味,她已經說完了。
一句話問的大家一愣,雖然說是比賽,但本質上是綜藝節目的場合,不管是哪位選手都是儘可能的讓自己多一點畫面,導師碰到喜歡的選手尤其是,這樣直白上來說,我們趕緊開始,別墨跡了的選手,目前為止她是第一個。
楊閑碩拿着話筒對着朴正英笑“都是你,說什麼張禧嬪,把人家孩子嚇到了吧。”轉頭對着姜若曦說“不要和我再聊聊么,我看你上面還寫着夢想呢,想要得冠軍?平常不都寫着要成為歌手,或者給家人幸福,當夢想么?”
“這樣不是挺好的么,想要什麼就直白的說出來,得了冠軍也可以給家人幸福,也可以當歌手,多好。”朴政英對着姜若曦笑了一下“我說的對吧?”
姜若曦舉着話筒,抬起又放下,猶豫幾秒,BOA以為她緊張,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看着就忍不住喜歡,都想幫她說話了,就看到她默默的點了點頭。全場本來在安靜的等她回答,現在被她的動作弄愣了,這是認可的意思,還是不想說話,轉瞬大笑。
楊閑碩指着朴政英,笑他玩砸了“還想扮演知心大哥哥,人家不想和你說話。”轉頭看着BOA“神奇的人設,我們以前好像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玩的吧,應該說膽子特別大么?”他倒不覺得姜若曦是緊張了,普通的孩子再緊張,至少也會回一句,就算為了讓對方的觀感好一點也會,何況這還是個參賽節目。
“還是高中呢,在學校大概每天被人煩的不行,才不喜歡說話的吧。”BOA表示,以她的臉,這絕對是合理的解釋,看着姜若曦問“平時就不喜歡說話?”
朴政英插嘴道“你這是在說我話太多麼?”拿長相說事,自己多吃虧啊。話音一落又是引來眾人的一陣大笑。
評委席的導師在上面聊的開心,觀眾席的觀眾笑的歡樂,唯有舞台上的姜若曦,安安靜靜的看着他們,連附和的笑一笑都沒有,好像對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就是認真的站在那裏,拿着話筒,等他們鬧完,自己好繼續開始。
楊閑碩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個性格有點麻煩啊,當愛豆不合群可不是什麼好事,現在可不流行這樣的人了,果然是長的太漂亮被人捧着習慣了?轉頭迅速變成笑臉,對着姜若曦道“開始吧。”
全場安靜下來,緩慢的前奏響起,太過熟悉的音樂,幾乎能喚起現場所有音樂人的記憶,代表了一代人青春的野菊花樂隊的大火之作,做為韓國搖滾樂殿堂級的樂隊,從開始到解散有無數故事,同樣的,也因為這無數的故事,誕生了這首《青春》。
這首歌不算難,但是絕對不適合在選秀節目上唱,或者不適合一位17歲的選秀歌手,在選秀節目上唱。因為這個觀眾聽起來不難的歌,其實飽含了歌手老練的,把音符玩弄在掌中的隨意。
最重要的是,這是一首比起歌唱的技巧,更注重傳達感的歌,所謂歌手的情感傳達能力,何嘗不是人生的閱歷呢。17歲,正在青春的孩子,如何去唱一首,寫給回不去的青春,蒼茫又充滿人情味的歌。
原唱實在太有名,這首歌的傳唱度也太廣,就連普通的歌手都不敢隨意的翻唱,BOA現在又想嘆息了,因為她覺得這姑娘有點自視甚高了,音樂甚至沒有升調,原版是男聲,還是嘶啞的男聲,女聲唱太底了,她都很勉強。
結他的尾音還未完結,低緩的女聲直接進入,一張口三位評委迅速對視一眼,朴政英立刻戴上桌子上的耳機,那是用來聽歌手原聲的,也就是排除音樂的消聲版。
BOA仔細的看了一眼舞台上的人,耳朵上什麼都沒有,哪怕很清楚她不可能帶耳反上台,她還是想再看一遍,順到耳後的頭髮,能清楚的看到兩個耳朵,什麼都沒有。
心底的疑惑隨着女聲低沉的吟唱,被拋在腦後,這個瞬間所有人,只想享受聽覺的洗禮。那是什麼樣的聲音呢,像有人靠在耳邊緩緩的訴說,閉上眼睛,眼前彷彿有展開的畫卷,每一幅畫,都是已經忘記的過往,像年幼時學校邊的烤地瓜,甜甜的香味順着風,纏繞在周身,像秋日的午後,曬着太陽,懶洋洋的躺在被子裏。
一切都那麼好,那麼美,美到讓人不想醒來,美到讓人快要忘記了歌詞,只是跟着歌手,在有些泛黃的時間長河裏,喝着用青春釀成的酒,帶着微醺,願意就此長醉不醒。
音樂停了,很多人甚至不知地是什麼時候停的,偌大的會場,靜的彷彿能聽到呼吸聲。舞台上的人放下了話筒,看着面前閉着眼睛陶醉不已的人們,依舊是最初的冷冰冰的樣子,剛才所有的溫暖,隨着她的聲音消散在整個會場。
BOA拿起話筒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要說什麼,現在說一切都顯得有些多餘,她甚至覺得,如果只是歌,她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評價這樣的歌聲,久久的沉默,變成一個問題“你知道,為什麼我一開始說可惜了么?”
台上的人直直的看着她,沒有回答。BOA低頭笑了一下,自問自答“因為你沒有笑,你笑起來,一定比現在更漂亮。”頓了兩秒,微微偏頭讓姜若曦看,已經兩眼放光的朴政英“不過,你不笑也沒關係,只要你開口,你擁有可以讓任何人為之鼓掌歡呼的歌聲。”
台上的人還是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看的BOA都覺得有點害羞了,因為被那樣的眼睛看着,好像被她喜歡上了一樣,微微咳嗽一聲“聽不懂么?聽不懂也沒關係,你只要這樣就很好了,不說話也非常好。”
“我如果有這樣的嗓子,我這輩子都不要說話,那是在損耗!”朴政英看着她像是看着寶物,俯身趴在桌子上,更靠近姜若曦一點“不管你發沒發現,你擁有這個世界所有的歌手都想要的嗓子,你是天生的歌手!”
楊閑碩沒兩個音樂家那麼多事,他只有一句話“你來YG吧。”
“一開始不是說了么,這孩子更適合我們。”來自看臉的S|M。
“什麼就去YG了,JYP更合適。”來自不滿的朴政英。
姜若曦眨了眨眼睛,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這次沒有人再說她的人設怎麼樣了,反而看着BOA和朴政英聯手懟楊閑碩,被逗的哈哈大笑。美人有特權,天才同樣有特權,天才加上美人,那她就是真的不合群,也會變成性格獨特!
性格獨特的參賽者,冷着臉,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我不是不說話,這是海妖的BUG,這個破三次元!
五分鐘后,金誠毅一臉天降餡餅的表情,把姜若曦單獨拉到門外,完全不理解的問對方“姜勛是你的父親?”
這消息為什麼不說?爆炸性新聞啊!別說姜若曦發揮的那麼好,說真的,這個消息如果是在報名的時候知道,就算姜若曦所有能力都一般,哪怕長的也一般,他都能為了賣點,把她送進前十。
姜勛是誰,這個問題在韓國基本是家喻戶曉。這位小提琴大師,1999年憑藉韓國首位,進入歐洲頂級交響樂團的演奏家,當年鋪天蓋地的報道,說是比總統還紅都不誇張。甚至可以說,從那之後,姜勛的成功帶動了國內學小提琴的學生都增加了。
韓國很少出國際上的名人,但是國內一向以崇洋媚外當標誌,更別說是所謂的高逼格的小提琴演奏家,在姜勛之前,韓國一個這方面的人才都沒出過。說姜勛是領頭羊都不為過,國內的媒體拿到消息幾乎瘋了。
真正的國際性的名人,千禧年被授予總統特別獎章,身上背着無數的頭銜,什麼首爾大學的客座教授,韓國‘金盞花’交響樂團的榮譽創辦人,這也是韓國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在維也納大廳演出過的樂團等等,以家喻戶曉評價絕對不是誇張。
雖然這位因為工作的原因,2003年之後,基本已經不在韓國生活,但是每年電視台錄製知名人士拜年的時候,姜勛必然在名單上。別說流行音樂和交響樂接觸不多,人的名氣大到能代表國家的程度,誰在管這個。
聽懂問題的姜若曦,眼神閃爍着回了一句“如果您是想要帶我去見誰,或者誰說要你帶我去見她,我建議您最好不要。”
金誠毅現在腦子都要爆炸了,完全忽視了姜若曦的話,開什麼玩笑,真的能見到那位的話,哪怕只是錄製一小段視頻,收視率都能上天。姜勛可是非重大場合不出現的人,他看着姜若曦像是看金娃娃。
太過火熱的大腦和沸騰的神經,在見到台長的兩分鐘之後,被巨大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來,澆的透心涼,涼的他都要尖叫“退賽?!!”
“你有沒有聽我在電話里和你說什麼?”台長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打的他頭都歪了,轉頭對坐着的女士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你們慢慢聊,我帶他出去說。”說著一把抓起金誠毅往外走。
辦公室的門,隔音效果真的一般,屋內隔着一個茶几,面對面坐着的母女,還能聽到金誠毅在外面的吼聲“您只說她媽媽要見人,什麼時候說了退賽了!現在我們收視率多少,姜若曦的單人收視率是峰值,您不是很清楚么!十強都定了,您和我說退賽!我不同意!”
台長怒吼了一句,接下來人好像是被拉走了,辦公室徹底安靜下來,姜若曦打量記憶中的人。披散在肩膀上的黑長直,桃紅色的大衣,修身的窄裙,加上一雙三寸的白色牛津鞋,如果不看臉,說不定有人會誤認為,是二十齣頭的小姑娘,比起這具身體的母親,更像是姐妹。
姜若曦現在的樣子和之前是有變化的,不過用一句長開了,也不是不行,五官基本沒有大變,變的最多的反而是氣質,至於穿着打扮不一樣的問題,參加比賽這個理由就夠用了。在今天見面之前,兩人視頻通話過,要解釋的都解釋了,能說的都說了,該驚訝的也驚訝過了,現在金英蘭是來帶女兒走的,即使女兒不願意。
金英蘭起身坐到女兒旁邊,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溫柔的看着她“視頻給爸爸看了,我們都覺得你現在很好看,爸爸給我重新買了衣服,但是好像和你之前在視頻里穿的不一樣了,我帶了衣服來,我們穿一樣的回去見爸爸,他會高興的。”
看女兒沒有回答,也沒在意,這個小女兒一向安靜的很,拍拍她的手,語氣里多了一點責怪,更多的還是溫柔的“你拿到了樂團的聘書,應該好好的去練習,那是美國頂尖的樂團,爸爸特別的開心,我們都很高興。你再不回去他要生氣了。”
“你要乖乖的,我們不是說好了么,你乖乖的,爸爸才會高興,媽媽也會高興的。”金英蘭摩擦着她的手“皮膚好像變好了,還是韓國養人,國外也就那樣,不過爸爸喜歡,這個音樂比賽我幫你和那個台長說了,我買了晚上的機票,等下就走吧,爸爸還在等我呢。”
兔子一連串的警報聲響起,姜若曦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手掌猛的用力,金英蘭痛的叫了一聲,眼底的水霧立刻開始瀰漫,看着女兒聲音軟軟的,好像在撒嬌“你弄疼媽媽了,快放開。”
泛紅的瞳孔眨眼間變成墨一般的黑色,黑的好像能吸納這世間所有的光,姜若曦手上的力氣更大,聲音卻帶着笑“姐姐失蹤了,您知道么?”
“若晨?她在學校好好的啊,爸爸去年7月去加波士頓演出的時候,我去MIT看過她,還是很漂亮。”金英蘭動了動手指,眼淚立刻掉下來,偏頭蹭了蹭女兒的肩膀“媽媽很疼呢~”尾音綿長,怪異的很。
看着眼角帶着春色的女人,即使自認見多識廣的姜若曦,也覺得有點噁心,猛的甩開她的手,剛想起身卻被她一把抓住,纏了了上來,臉想要貼上去,嘴裏嘟囔着“媽媽要不高興了。”
警報的紅燈全部亮起,姜若曦幾乎控制不住身體,心一狠,一口咬住舌頭,牙齒猛的閉合,半邊舌頭都快掉了,疼的整個人都顫了一下,滿口都是鮮血,膝蓋往上一抬只差一點就能踢飛那個女人,門突然被敲響了。
姜若曦心底暗罵了一句,含着血不敢咽,金英蘭愣了一下,放下手,拿出手帕輕輕擦了擦眼角,從包里拿出粉盒,補了補妝,伸手幫姜若曦理了一下頭髮,收起粉盒,說了一聲“請進。”
台長帶着火氣還未消的金誠毅進來,笑笑剛要說話,姜若曦直接起身,越過他們疾步往外走,因為金誠毅擋着門,還推了他一把。毫無防備的金誠毅被推了一個踉蹌,連忙扶着門框,轉頭就看到姜若曦跑出去的背影,突然想到,這件事搞不好還有轉機。
金英蘭覺得哪裏不太對,現在卻沒時間想,起身對金誠毅抱歉道“小孩子鬧脾氣,實在不好意思。”轉而看着台長“今天麻煩您了,我定了晚上的飛機,我就帶她先。。。”
“等一下,姜夫人。”金誠毅立刻打斷她的話,靈光一閃開口道“姜若曦已經這麼大了,參賽還是要看她自己的意願,我看還是先聽聽她怎麼說,您覺得呢?”
彷彿很詫異他會這麼說的金英蘭,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據我所知,這個比賽是要監護人簽字的對吧,我們若曦是偽造了她奶奶的簽名,老人家已經離世了,這樣她也能參賽么?”
“這個我已經聽我們台長說了。”金誠毅腳尖不着痕迹的踢了一下台長,對她笑道“其實那就是個流程,她實歲是17歲,美國這麼大已經能做決定了吧,我們不在意這個,還是聽她自己的想法吧。”媽媽應該拗不過女兒才對,而剛才跑走的姑娘,怎麼看都不是聽話的類型。
金英蘭搖搖頭剛要說話,台長先開口了“要不然這樣,我們先去吃飯,我對姜勛老師很仰慕,您來,我怎麼都要好好招待您,小孩子的想法么,一天一個樣,我們先聊聊,然後再聽聽孩子的。”要他選,他當然不願意放過這個金娃娃。
“啊~現在都中午了,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我那邊還有點事。”金誠毅確定了台長的立場之後,話說完就準備開溜,他得去找找姜若曦,勸她留下來,只要她留下來,什麼都好說。
“吃飯就不用了。。。”金英蘭想要攔他,台長上前一步,擋住金誠毅,對着她笑的十分客氣“要的,您來是我的榮幸。”
金英蘭被攔住走不掉,金誠毅出了辦公室,迅速給小姑娘打電話,三通未接,煩躁的罵了一句,轉而給BOA打,這位一向和姜若曦關係好,何況這麼大的事情,導師也必須要知道。
退賽的消息,在金誠毅的幾個電話后,製作組上層都知道了,外面鬧成一團的同時,姜若曦正無奈的躲在衛生間裏,一口口往外吐血,半個小時后,舌頭慢慢的癒合,心底暴躁的對兔子吼。
‘不是姐姐有問題就是妹妹有問題,她們兩的願望是相反的,難道自己不知道么!這兩個就不能安生一點,再一個月就結束了,鬧什麼!’
‘重複一遍,按照分析的結果,你不應該見金英蘭。’
‘我必須要見她,一個要她能活的好好的,一個要她死無葬生之地,我總不能真的吃了她,生不如死,兩全其美!’
前一句聽得懂,后一句則有些疑惑,不過這個都不重要,因為對方開口回神的金鐘泫,現在更想知道“你為什麼自殺?”
小姑娘有些沉默,上下打量他,想起他奇怪的音樂,覺得自己可能錯過了什麼,試探着開口“你覺得我為什麼自殺?”
“比賽的壓力太大了?”金鐘泫側身伸手把紙巾拽過來,推到她面前,裝作隨意說說的樣子“其實那個沒什麼的,你的聲音特別好,很多人都喜歡。”抬頭看了她一眼,看她沒反應,語調有些變,表情還是帶着笑意“真的,你不知道,歌謠界很多人都知道你。”
“你可能不清楚,外面只有你唱《青春》的視頻,但是我們很多人,都去要了你的自作曲,你很有才華的,你比你想像中的有才華。而且,一個比賽,不算什麼的,比賽壓力太大,大不了退賽,你想要出道,進S|M絕對不成問題,你的臉。。。”
金鐘泫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對,頓了三秒,再繼續說“當然不是說,完全因為你長的好看,我們公司長的好看的孩子多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出道的。你的音樂才是最基本的東西,你能不能上網?你的視頻點擊率早就過百萬了你知道吧?你已經比大部分的歌手都要有名了。”
為了證實自己話里的真實性,金鐘泫摸着口袋想要找手機“真的,我給你看視頻,好多期的熱搜都是你呢,只是現在沒了。”摸了半天沒摸到,轉頭看着桌子,撐着身體起來“我拿手機給你看。”
金鐘泫拿起手機背對着姜若曦,剛打開瀏覽器的網頁,就看到了熱搜上的名字,擁有這個名字的人,一句話把他嚇的連手機都掉了,抓起手機驚悚的轉頭,音調都不對了“你說什麼?!”轉瞬平靜下來“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姜若曦懷疑的看着他,轉換說法“我說,我有躁鬱症。”
“什麼?”金鐘泫懷疑自己聽錯了,剛才不還是憂鬱症么?
對方的表情有點難猜,懷疑對方精神狀況的海妖,試圖找到突破口,看錶情不對,又變了一個“那。。抑鬱症?”
“那?”金鐘泫背在身後拿着手機的手,緊緊的抓着手機,指尖泛白,面對姑娘的表情,則是又好氣又好笑“你怎麼不說你有妄想症呢?”
姜若曦聽明白之後,迅速點頭“嗯,我有妄想症。”
‘根據對方剛才的答案,微表情和音頻判斷,算法的結果,抑鬱症比較接近。’
‘閉嘴,你打擾我的思考了!’
AI和主人的聊天,金鐘泫聽不到,他現在只覺得好笑,看着妹子正了正臉色,一臉的認真“真的么,我也有妄想症,看來我們挺巧的。”
讀條特別慢的海妖,文字和聲音表情對不上,再加上對面的人香氣越來越濃,就容易造成誤判。比如現在,一邊吐槽兔子果然不靠譜,一遍非常嚴肅的點頭“嗯,確診了,是妄想症。”
“確診了?真的啊。”金鐘鉉大拇指用力掐住食指,忍住笑,看着病友“那你是妄想什麼,心理醫生給你確診的?什麼時候?”
自動變成妄想症患者,慢吞吞的翻譯時間,對面以為在編瞎話,開始了自己的患者COS“我是一隻海妖,我的聲音可以誘惑人類,但是我被困在人類的身體裏,不能變身了”抬起手腕給他看傷口“我的身體不兼容,要放血才能維持平衡,不然我會想吃掉你。”
“。。。”
“你妄想成為什麼?”
“。。。”
“怎麼了?”
“。。。”
“我都告訴你了!”
“。。。”
“不說拉倒,我要走了。”
金鐘泫連忙過去擋着門,話都不禁大腦“生魚片!”說完懊惱的皺眉,立刻變卦“我的意思是,象拔蚌。”看着姜若曦一臉不信的樣子,努力鎮定瞎扯“我其實是一隻象拔蚌,一直想回到大海,可惜我暈船,回不去。”
姜若曦覺得自己疑似被耍,象拔蚌什麼鬼!鄙視對方“你騙我!”
“呀,你先騙我的好不好,海妖是什麼東西,美人魚么?那你變身是變成魚尾?”金鐘泫拉過椅子擋着門,指着沙發“你坐過去,好好說,到底為什麼自殺。”
妄想歸妄想,種族還是要說清楚的“海妖是塞壬,變身有兩種狀態,我是海神。。。”依舊坐在地上的姜若曦,一臉認真的糾正魚尾的說法,告訴對方自己高貴的血統同時,也順便表示“我沒騙你,你這樣的音樂人特別香,特別好吃,我需要放血保持能量平衡,不然就爆體了。”
“按照你的說法,BOA姐不是也很好吃,你為什麼不在她面前這麼做。”金鐘泫認為她編瞎話還編上癮了“你的邏輯不通,要是音樂好的人好吃,你為什麼不吃你自己?你的聲音比我的好聽多了。”
姜若曦則是覺得對方是傻子“我的能量太滿才會變身,我的血肉是帶着能量的,不然我放血幹什麼,我吃自己不就是在給自己補充能量。BOA姐很好吃,我就是從那邊跑過來的。”
沒想到小姑娘故事編的還挺順,金鐘鉉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反駁。姜若曦卻以為他還是不相信,還想繼續。
兔子讓她適可而止‘別想放血,他現在相信了,你是精神疾病,真的相信你是海妖,你就解釋不清楚了,想被解刨么。’
姜若曦咳嗽一聲,嘴邊的話咽回去,轉口道“你的音樂那麼喪,人也那麼喪,想法也那麼喪,我都沒有不相信你,你還騙我是象拔蚌,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有精神障礙就是怪物么。”
小姑娘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如同說自己是海妖的調調一模一樣,可是金鐘泫卻沒辦法當她是在編故事了,眼底的笑意一點點褪去,低頭抿了抿嘴角,覺得喉嚨有些干,回答的聲音軟的不可思議“沒有,你不是怪物。”
金鐘泫從轉椅上站起來,蹲在姜若曦的面前,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鄭重的,仔細的,甚至有些執拗的,重複那一句“你不是怪物!”他分不清這個瞬間,這個‘你’,到底是‘你’,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