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勾欄院

8.勾欄院

不是第一次出府,但是是第一次出府玩樂。之前都在王府里養傷,腦袋上包個白布,去哪裏都搶眼。趙瑞這次出府,家令趙六還對趙笙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離開小祖宗半步。上次一個不留神,就讓人砸了頭。到現在也沒把歹人抓住,說是逃去了寧州。謀害一方的封王,那可是滔天的重罪。寧州也下了通緝令。

趙瑞不想招搖過市,雖然後面跟了一堆的護衛,看着很風光,但她畢竟是出去玩的。這麼講排場,誰都知道她是濟州王了。人見了她都磕頭,她還玩什麼?趙瑞出了府,如同放飛的小鳥,撲哧撲哧地揮着翅膀,往後頭一看,巢穴里的老媽子,正含着淚眼杵在門口。趙六杵在後門,顯得非常敦實,佔後門的三分之一了。

趙瑞回過頭,趙笙也往後頭看了一眼:“家令看上去很擔心,王上真不再要兩個護衛嗎?”

真是操碎了“老母親”趙六的心。

“不用,”趙瑞顯得沒心沒肺,撒嬌道,“小笙笙,你會保護好本王的吧?”

“會的,王上。”趙笙猶豫了一下,又道,“真要去東院嗎?”

東院正是趙瑞此趟出行的目的地,也就是女子勾欄院。沒想到還真有。青樓是穿越小說里的地標性建築,沒有去過古代青樓,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穿越人士。在趙瑞看小說那會,基本上每本穿越小說,都有主角進青樓的描寫。那時候趙瑞才十五六歲,幻想比較“高風亮節”,想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去了青樓肯定會講人權。別人找花魁上床,她不,她要是買了花魁的初夜,要跟花魁談心。就是要那種效果,花魁心道,這人和外面的那些臭男人不一樣。

誰的十五六歲不純真?

“當然。”趙瑞愉悅道。

趙笙的心情有些複雜,想起王上剛才的捏|弄,便覺得臀部一緊。再也不能把屁股留到王上的眼前了。王上自從被砸了腦袋,就變得很不一樣。

王府邊還不是很熱鬧,畢竟是王家重地,要肅靜,要讓人產生膽寒之心。走到東街就不是這樣了。非常熱鬧。雖然奔着東院去的,但趙瑞也不急,現在天都沒黑,還有時間吃個東西。趙瑞不怎麼熟,趙笙還是比較熟的。平時沒事,也會出府喝個酒。之前問貴七,為什麼跑來東凰,貴七嘿嘿地笑,東凰有酒喝,濟州的酒好喝。回答得倒是很瀟洒。這一問,才知道西凰是禁酒的。其中嫯國就有禁酒令。糧食都不夠吃了,還拿來釀酒?可能是後來做生意,酒量見長,趙瑞也漸漸地能喝出好壞。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的,趙瑞都喝過。托第三任的福,趙瑞還喝過不少外國酒。

“店家過來。”趙笙頗為熟稔,領着趙瑞進了一家酒肆。

“趙都尉來了,快快上座!”酒肆的主人倒不認識趙瑞,趕緊招呼了趙笙,趙笙似乎是這裏的常客。

這“都尉”一出,引了不少人的側目。這雲陵的都尉能有幾個?還是個姓趙的,恐怕就是王府的那位了。王上趙瑞的名聲不好,連帶了整個王府。都說好女不入趙王府,看這都尉,倒有一番氣概。怎麼就跟趙王府同流合污了?眾人看趙笙的眼神,又是懼怕又是不屑。但也只是悄悄地,不敢當著趙笙的面。偷摸的視線,有意無意地瞄着,直到趙笙上樓。

看這殷勤的店家,酒客們啐了一口:“你這混賬,還真是什麼錢都賺!”

店家臉上笑嘻嘻,心裏也罵了這些酒客。人家出手大方,拿的都是碎銀子,你們這些混人,出倆銅板就擱我這一下午。

酒保抱着兩壇好酒上樓,看到捱一起的趙瑞趙笙,心裏“咯噔”了一下。就說這趙都尉,眉清目朗的,也沒個家室。原來是好這一口。看這趙瑞,酒保就覺得奇怪,怎麼有這麼秀氣的女子?臉上搽着粉,活像個男人,該不會就是東院出來的吧?

“表妹,你給我倒嘛。”放了酒罈,下樓的工夫,又聽到身後的撒嬌聲。酒保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些東院的女人,真是要了命了。

“小笙笙,你這日子過得挺好嘛,比我還自在。”“表姐”趙瑞說道。剛進酒肆那會,店家就問了趙笙身邊的趙瑞,趙笙有點猶豫,趙瑞倒是信手拈來,說是趙笙的表姐。

“王上……”

“叫我表姐。”

“表姐……”趙笙真是硬着頭皮了,“你這是說哪的話,這濟州哪裏不是你的,哪裏是你不能去的?沒有比你更自在的人了。”

“表姐?”見趙瑞看着她,趙笙耳朵有點紅。

“誒,”趙瑞吃着趙笙的豆腐,將手放到了趙笙的手上,“以後你就這樣和我說話,不要顧那些尊稱。”

“王上……”趙笙抽了一下手,“尊卑有序。”

趙瑞這小日子過得挺美,喝着酒,吃着肉脯,調戲着小護衛。二樓的風景不錯,能看到底下的貨商。有挑貨的,有出攤的,還有在街邊吆喝的。現在正是日暮時分,貨商們都在做接替夜市的準備。其他地方不知道,反正雲陵是有夜市的。雲陵是濟州的中心城市,也是王府所在。

“王……表姐?”見王上盯着下面,趙笙又問道。

“我想吃那個。”趙瑞嬌憨地指着下邊,就像個貪嘴的閨中男兒,纏着自己的夫人。

趙笙咳嗽了一聲,也站了起來,朝底下的小販喊話。小販用濟州話應了一聲,將稻餅送了上來。趙瑞再多點幾個,二樓就有點絡繹不絕了。行人們也好奇,抬頭看,只見窗邊倚着一個漂亮的“男人”。難怪,是哪家娘子要討小郎喜歡?

“不是,是女人。”送完稻餅的小販如是道。接錢的時候,小販也瞧了窗邊一邊,窗邊倚着的人,雖然長得漂亮,但前胸隆起,分明就是個女人。

行人這才睜大眼睛,一邊驚訝又一邊點頭:“這樣……難怪,這裏離東院不遠吧?”

趙瑞捏了一塊稻餅,遞給趙笙,趙笙搖了搖頭。不吃拉倒,全都是我的,王耑王耑如是想到。稻餅有些香酥,別有風味,也就是後世的米糕。吃了米糕,趙瑞又吃了一塊送上來的肉乾。剛吃沒什麼味道,越吃越香,趁這個香味,趙瑞又喝了一口酒。酒是濟州酒,獨有濟州酒的凈爽。還想喝一碗,被趙笙按住了:“表姐傷勢剛好,切莫貪杯。”

“可我渴了。”“表姐”趙瑞撒嬌道。

看着趙瑞擠出的眼淚,趙笙微微一笑,鬆開了趙瑞的手,朝樓下喊了一句:“店家,接碗水來。”

“……”

“表姐不是要去東院嗎?”之前也是玩笑,這個稱呼還真被趙笙叫順口了。趙笙結了帳,又走到恨恨的趙瑞身邊。別人喝酒她喝水,搞得她像個小孩子。

“去,當然要去!”

酒沒過癮,還把肚子裏的酒蟲勾起來了。現在趙瑞是不滿的很。滿臉的嬌氣,嘴都要撅起來了。趙笙有點不動聲色,等走出酒肆,店家又追了出來,問了趙笙一句:“是送去王府嗎?”

趙笙看了一眼趙瑞,回答了店家:“是。”

這下趙瑞開心了。等店家走開,趙瑞勾了一下趙笙的手臂:“是給我的嗎?”

“不是。”

“我可不管,進了王府的東西,就是我的。”

趙笙做了個無奈的神情。

“放心,要趙六發現,我不會供出你的。”趙瑞說道。

趙笙笑了笑,不答趙瑞了。看來這壇酒真是給趙瑞備着的。

出了酒肆,天已經黑了。就這樣吃着逛着,逛到了目的地,東院。東院正是熱鬧的時候。門口站着一個花哨的男人,正在攬客,隔老遠,男人就看到了“耳鬢廝磨”的趙瑞趙笙。趙瑞趙笙從未來過東院,屬於頭客,男人見着眼生,但還是迎了上去:“兩位娘子,頭回來嗎?快裏邊請,裏邊什麼小娘子都有。”

這男人,打扮艷麗,臉上還搽着一層厚厚的粉。這男人應該相當於古時的老鴇?

“哎呀兩位,真是巧了,今天啊,正是我們凝兒的開|苞夜。”男人道。

這麼巧的嗎?撞上花魁的初夜?

男人剛說完,旁邊就有人嗤笑了一聲:“我說兔郎,你家凝兒開|苞七八次了吧?我上回,上上回來,你就和客人這般說。怕是要下個雹子,才能鑿穿你家的苞?”

還有這種操作?

兔郎訕笑道:“誒,除了凝兒,不是還有朴兒嗎?”

“是衛朴嗎?”女客的眼睛這下亮了。

“自然是,我東院還有幾個朴兒?就一個衛朴。”兔郎道。

“衛朴不是不賣身嗎?這會怎麼?”女客也不等兔郎的答案,回頭朝狐朋狗友道,“今天誰都別跟我搶!”

也不管這個女客是不是託了,反正趙瑞就記下這人了,側頭和趙笙道:“我們也來看看這個朴兒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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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凰來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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