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同坐一車
林霖最後還是退出來了,但是大表哥極度不同意,鬧着和林霖雙排,雙宿雙棲。
本來那句一出來,就惹得大表哥陰陽怪氣,哼了一聲,故意大聲道:“請你姘頭一起玩啊?礙我們眼,不玩,要玩你一個人慢慢玩!”
大堂哥沒有說話,發了一句:我想吃點東西,你們繼續玩吧。
然後悄聲無息的退出去了。
作為房主的大師兄掌管生氣大權,不過他似乎有些不高興,最後只是冷言道,要玩就玩,不玩算了。
林霖無奈,為了避免太過尷尬只好說明天早上還有課,就不玩了。
退出以後,林霖覺得無聊,就乾脆退出遊戲了。
轉頭看宋清清在陽台還沒有回來,林霖趕緊抓緊時間洗臉收拾好,剛上床就看見手機亮了一下。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她媽媽的微信。
按道理來說上次元旦,她本應該回家過,衛言想去附近的遊樂園玩,林霖就沒有回家。
她家本來就在臨市,坐高鐵也就30多分鐘,頂多一個多小時就到家了。
她媽應該有點急,林霖打開微信,只見她媽發了一大段。
“寶貝,有段時間沒有回家了,什麼時候回來?你爸老念叨。”
看完這話,林霖鼻子有些酸澀,眼眶也漲漲的。
“媽,我周末回去。”林霖揉揉眼睛回了一條信息。
然後又快速的打開手機通訊錄,把衛言的號碼刪除,把相冊里有關的照片全部刪掉。
做完一切,林霖竟然有些輕鬆。
睡了一覺以後,林霖早早起來就去上課。
七點半的美術史課,是許禾帶的,本來她也不想去,只是許禾課課點名,從不缺勤,按他說的是,他大學的時候,只要一逃課就點名,所以他代課也必須點名。
宋清清坐在她身邊,打着哈欠,對許禾怨聲載道。
林霖專心的看自己的書,聽見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正好看見許禾穿着格子大衣,帶着灰色的圍巾走進來,挺拔的身姿有些讓人生畏。
坐在最前面的人都在玩手機,看見許禾捧着書進來,趕緊都收起手機,一身正氣的讓人想笑。
“開始點名。”許禾的聲音極輕。
他放下課本,就把大衣脫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宋清清戳戳林霖,示意她看。
林霖臉紅心虛,低聲道:“幹嘛呀?”
宋清清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然後繼續對着許禾笑。
說實在話,許禾是真的好看,劍眉星目,眼睛裏就是閃着光的黑曜石一般,平常人一站在他邊上,就感覺黯淡了幾分。
整個人的氣質收斂的溫和從容,一副讀書人應有的儒雅和氣度。
可是下一秒,他就皺起臉,一臉猙獰的說道:“點名!”
林霖不自覺抖了抖。
宋清清更是哆嗦,“希望下學期系主任招個不愛點名的研究生進來代課。”
“楊陽。”
“到!”
“劉銘。”
“到!”
“杜黃月。”
“到!”
······
“林霖。”
“到!”
林霖感覺許禾似乎有意無意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恨不得縮到地洞裏面去。
點完名字以後,發現所有人都來了,頗為不爽。
之後面無表情的說:“今天我們來講第三章的秦漢雕塑。”
宋清清過了點名這關,就開始懶散起來,趴在桌子上玩遊戲。
許禾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恪盡職守的說著自己的課。
林霖感覺自從她和那個肖櫻同學搭上點關係以後,就看許禾怎麼看怎麼彆扭。
宋清清又打了個哈欠,然後開始搗鼓手機,隨手就用課本擋着腦袋。
林霖問道:“肖櫻那個同學叫什麼啊?”
宋清清一臉八卦的鑽出來,“怎麼你有興趣啊?”
林霖死不承認,“不是,好奇。”
宋清清嘿嘿一笑,“叫什麼我不知道,好像姓秦。”
林霖哦了一聲,不由自主的也打了一個哈欠。
可能是這個哈欠打的太過逍遙自在,許禾很不舒坦的喊道:“坐在最後面的那個穿綠衣服的女孩你回答一下,秦代陶塑兵馬俑的主要藝術特點。”
林霖一僵,極不自然的站起來,小聲說道:“都為手塑,風格寫實,形象純樸,總體佈局上利用眾多直立重複,氣勢雄偉。”
許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笑了笑,道:“好,這位同學說的很對,秦漢的陶塑兵俑由於技術限制,都是手工製作。”
林霖忐忑的坐下來,雖然許禾笑了,但是對她來說比哭還難看。
一直以來,她都是勤勤懇懇的上着許禾的課,這個學期因為系主任論文的事情太忙,就把自己的大課撒手給了許禾,不過許禾的專業能力沒的說,一等一的好,就是人兇巴巴的,她也不敢惹事。
以前兩個人幾乎沒照過面,就算是課堂,林霖頭都不抬一下的,只是發生了那件事以後,林霖就忍不住想看許禾。
宋清清收好了手機,看着林霖紅撲撲的臉蛋,忍不住開玩笑道:“你看上許禾了?”
林霖正想着事,被宋清清的話嚇了一大跳,轉而極力否認。
宋清清不在意道:“有什麼的啊!他長得好看又聰明,你們要是成了,我和你說這效果一等一的,打臉衛言那傻叉,還打臉那個姓秦的綠茶婊,二來,許禾和系主任關係多好啊!你要是從了他,以後你想留校任教都能成!”
林霖臉色緋紅,羞赧的說不出話,她父母都是教師,母親更是他們市裡科技學院的教授,一直秉持着書香世家的作風,導致林霖骨子裏也長成了一個極其板正的人。
雖然看起來和平常小姑娘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真正相處起來。才會知道林霖是個很認真,並且很單純的姑娘。
一開始的時候,宋清清還以為林霖是裝出來的白蓮花,暗地裏鄙視了許多回,後來相處的久了,宋清清覺得林霖這傻樣應該是沒法裝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課,林霖鬆了一大口氣。
宋清清還在調侃,瞧着許禾一板一眼的走出去,忍不住拿手機趕緊拍了幾張背影。
然後指着照片說道:“林霖來看看,許禾,年紀25歲,身高一米八以上,三圍不清楚,頭髮中等長度,面容英俊,手裏拎着的包是Hermes奢侈男包,大衣是巴寶莉,皮鞋是意大利手工真皮,家裏不是大官就是大商,你保准不虧。”
林霖:“······”
好不容易扯開話題,林霖把宋清清護送到魏長功面前,想要趕緊回去。
但是魏長功有點不好意思,覺得對不起林霖,非說要請她吃飯。
魏長功他們吃飯無非就是在三餐的三樓吃些炒菜鍋子,肯定能和衛言打照面,要是遇見他帶着新女朋友,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誰尷尬了。
宋清清擰了一下魏長功的胳膊,呸道:“林霖寶貝兒下午回家,你還餞行啊!”
魏長功尷尬的笑笑。
林霖對着宋清清擺擺手:“我周日晚上回來。”
宋清清點頭,“好,注意安全,小心點啊!”
其實,林霖很感激宋清清,她不是個好人緣的女孩子,和宿舍里的蘇荷以及袁華華不是特別友好,但也算過的去,宋清清見她孤單,特地陪她一起玩一起上課。
兩個人吃過街邊五毛一串的麵筋,咬過樓下兩塊一個大餅,直到第三個學期,林霖才發現宋清清甩在床底下的行李箱是PRADA的,宋清清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白富美。
林霖打着哈欠上了高鐵,找到自己的位子就坐下來,準備小憩一會。
剛準備閉眼,就看見過道里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林霖感覺五雷轟頂,差點炸在當場。
“許···老···師···”
許禾本來正在找座位,聽見有人喊他,他掃過去,看見一個面熟的女孩子,挑眉道:“外面不用喊我老師,我又不比你大。”
林霖額頭的肌肉繃緊起來,這人說話真是難聽。
許禾拿着車票走到林霖邊上,好像很無奈的樣子,“真巧。”
林霖也笑的無奈,“是好巧,許老師。”
這一次叫許老師,林霖特意加重了語氣,雖然林霖平時斯斯文文柔柔弱弱,但也是一個被惹急了也回跳腳的人。
林霖這一次是坐在中間的位子,許禾是裏面。
坐好以後,就來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年人,他帶着老花鏡,一坐下就開始翻報紙,看見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還以為兩個人是小情侶,笑着道:“小情人兒出來玩啊?”
許禾這時候拿出了雲大研究生的頭牌之姿色,笑的叫人如沐春風,渾身舒暢,“老伯伯,我們不是情侶,我們是師生。”
林霖尷尬的呵呵笑,“是的。”
那老伯伯也哈哈笑,擺擺手道:“我看你們倆挺配的,又坐在一起,倒是我老眼昏花,看的不清楚了。”
林霖趕緊道:“沒有沒有。”
說完又後悔了,否熱老伯伯老花眼,不就是變相同意他們是一對嗎?
林霖的登時就紅了。
老伯伯可能是路上太過無聊,抖了抖報紙,問道:“你去哪裏啊?”
林霖和許禾都沒注意,齊聲道:“河市。”‘
老伯伯哦了一聲,“家訪啊?”
林霖頓時脖子也紅了,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就是巧合買一起的座位了。”
許禾笑的還是眉眼彎彎,嘴裏的話卻冷酷至極,“不是,我只是研究生,幫導師代課,嚴格來說不是師生關係,只是同校,而且······”
林霖知道許禾說什麼。
而且···他並不認識她。
不過後來許禾說了什麼,林霖並沒有挺清楚,而是托着下巴發獃起來。
倒是許禾和老伯伯聊的起勁,就像是知交好友一樣。
很快,車就到站了。
老伯伯收起報紙,然後哼着歌走出去。
林霖也拿着包準備走,忽然聽見許禾輕聲喊她名字。
“林霖?”
林霖楞了一下。
許禾笑笑,“我沒有叫錯吧?”
林霖愣愣的搖頭。
本來還笑的溫暖如三月的許禾,下一秒立即變換臉色,如寒冬臘月的飛雪一樣,“下次上我的課,不準打呵欠,想打也要忍着,不行就補充好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