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智商不夠
這天早上，安雅歆的主治醫生過來巡房，張醫師查看了安雅歆腿部的情況。
“腿恢復的不錯，後天就可以出院。”張醫生看了看手頭的病例資料。“腦震蕩的情況已經好轉許多，目前看起來腦部應該沒什麼問題，之後如果有不舒服的情況，再隨時回來醫院複診。”
“後天就可以出院！？”安雅歆詢問，她已經住了一星期的醫院，大部分時間只能待在小小病床上，感覺自己都快發霉了。
“嗯！一個月後記得回來拆複診，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拆石膏？”張醫生看着眼前兩個水靈靈的小姑娘，聽說這兩個小姑娘都是藝校學生，不愧是準備當演員的人，兩人個姑娘都長得非常漂亮。
“拆石膏之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嗎？”安雅歆有些驚訝，不是說傷筋骨得修養一百天？
“不行，一個月之後只是複診，看看骨頭恢復狀況，不一定能立刻拆石膏，就算能拆石膏，拆完之後還是不能做劇烈活動，最好還是拄著拐杖，減輕受傷這隻腳的壓力，等到腳完全回復，才能自己走路。”張醫生建議道。
“完全恢復需要多久時間？”安雅歆詢問。
“看每個人身體狀況，一般大概需要三、四個月時間。”張醫生耐心地回答。
跟安雅歆認知的一樣，大概有三個月的時間得好好修養，不能隨便活動。
張醫生交代完該說明的事項，就帶著護士走出病房，他還有好幾個病人得去巡視。
“你這三個月都不能動，我們宿舍又沒電梯，這樣一來，你要怎麼上下樓？”姚韻怡有些煩惱，他們宿舍可在五樓。
“在外面租個房子吧，我們已經大四，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工作，宿舍有門禁，如果回來晚了，根本進不去，其實還挺不方便的。”
“我暫時還是住宿舍，你先租個房子，以後我工作回來晚了，偶爾去你那邊蹭個幾晚。”姚韻怡大大方方地要求，她的家境也不富裕，姚韻怡是單親家庭出身，母親和父親離婚後，獨立拉拔她長大。
大四大部分時間，表演系學生都想盡辦法在外面找活，根本很少回學校，因為幾個晚歸的夜晚就租房子，不太划算了。
安雅歆不介意姚韻怡蹭住處，朋友就是要互相照顧，光憑姚韻怡一回來就來照顧她這份情誼，被蹭個幾個晚上，又算的了什麼。
她的腿如果沒受傷，安雅歆也捨不得在外面租房子，最重要的是，安雅歆覺得案情未清楚之前，住在宿舍對她來說風險太大了，萬一某天保養品被加了莫名其妙的成份，毀了容，那時才真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
“時間有點急，我現在上網幫你看房子，找到合適的，我親自過去，然後拍視頻讓你看現場狀況，看看能不能趕在後天出院前找到房子？”姚韻怡開始刷起手機。
王主任被李校長罵了一頓，回到自己辦公室，他趕緊打開電腦查看。
藝校黑暗實錄的消息已經上了熱搜，很網友都在討論這條新聞，大家正在猜這間學校的真實名稱，大伙兒猜了十幾間學校，目前網友還不確定是哪一所？
“慘了！”只要一猜中真正的校名，那他這個出言恐嚇安雅歆的人，將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
這次如果跪着求在教育部工作的表舅，不知道表舅能不能幫他保住這份工作？
表舅平常對他不冷不熱，沒真正幫過他，但是也沒對他狐假虎威的行為說過什麼，大家知道他有個在教育部工作的親戚，這讓王主任一路升遷都很順遂，他假借表舅的名頭，整個人放飛自我，卻從來都沒有人敢跟他對著干，就連李校長都對他禮遇有佳。
本來他行事沒這麼囂張，可是在這個學校作威作福久了，就慢慢就忘記自己的本分，沒想到，這次會栽在一個學生手上。
不行，他要趕緊補救，先把這二十萬退回去，然後...
姚韻怡聯絡好房子，就出門去看屋，安雅歆一個人在病床上玩着手機，這時，王主任和陳文莉走進病房。
“看看誰來了，這不是那個要讓「受害學生」拿不到畢業證書的主任？”三號病床的大嬸看到王主任，忍不住出口嘲諷。
整個病房的人聽到大嬸的聲音，紛紛把病床間相隔的布簾拉開。
“這不是花五十萬就想買一條人命的主任？”二號床的家屬也忍不住地出言諷刺。
完蛋了！不但網路上知道這件事，連病房的家屬也都知道那天的談話，這麼一來，那段對話不但有錄音存證，現在還多了現場證人。
“別這麼說，我們今天來是來幫安雅歆爭取權益的。”王主任趕緊替自己澄清。
眾人聽王主任這樣講，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學校會讓劉佩琳退學，至於賠償問題，就等對方親自跟安同學協商了。”王主任把二十萬退了回去，希望網路曝光學校名字之後，他不會失去這份工作。
“退學就你所謂的最大誠意！？連上次說好的五十萬元賠償都不見了？”一旁的大嬸質疑地問道。
“學校可以做的最大處罰，就是讓劉佩琳退學，至於賠償問題，目前案件已經送到警局，現在得讓劉家自己出面協調。”王主任謹慎地回話。
安雅歆看着王主任的表現，王主任現在是想撇清關係，把學校從這次「蓄意傷人」的刑事案件中脫離出來，只做出學校該做的裁決，把這件事變成是她和劉佩琳兩人的私人問題，沒想到王主任竟然變聰明，不過，晚了…
“王主任，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安雅歆平靜地說道。
跟上次王主任囂張的行徑相比，這次王主任謙遜的不可思議，果然媒體的力量無遠弗屆，連這麼個渾人都能收服。
王主任拿出紙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網友遲早會知道他就是錄音里那個囂張的主任，被揭發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等大家知道他就是那個恐嚇威脅受害者的教務主任，他的職業生涯也該到頭了，本來他想讓安雅歆在事情爆發后幫自己說幾句話，不過，看到安雅歆這麼冷淡的態度，應該是不可能幫他說話了。
雖然學校已經開除了劉佩琳，但是醜聞一旦暴發，學校名聲將會受到很重的傷害，王主任無奈地帶著陳文莉離開。
劉佩琳的母親張菊花親自到醫院找安雅歆協商，都是那個王主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把二十萬元退了回來，還說不願意出面幫自家女兒協商，而且還要開除自己女兒。
這怎麼可以呢？女兒一直有着明星夢，好不容易考上藝校，怎麼可以因為這件事情就被退學，張菊花今天打算到醫院和安雅歆講講道理，希望安雅歆能幫自己女兒向學校說情。
張菊花走入病房，她一身名牌，穿着貴氣，整體打扮和病房的感覺格格不入。
“你就是安雅歆吧？”張菊花走到安雅歆的病床，不耐煩地開口詢問。
這醫院也不知道有沒有奇怪的病菌，都怪那個王主任無能，不能處理好這件事情，現在竟然得讓她親自跑這一趟。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安雅歆好奇地看着眼前打扮的花枝招展，一點都不像來病房探病的婦女。
“我是劉佩琳的母親，時間寶貴，我就不多說廢話，我女兒不小心把你推下懸崖，我們願意賠償八十萬元，你就不要再追究了，你跟學校求求情，讓學校不要開除我女兒。”張菊花開門見山地說著。
安雅歆聽到這樣的要求相當無語：“……”
這張菊花估計沒和王主任好好溝通，不知道現在案件已經送到警察局，不是錢或退學處分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看到安雅歆沒有說話，張菊花以為安雅歆想要討價還價：“八十萬很多啦！聽說你是孤兒出生，這次也不過摔斷了腿，好好考慮，光憑你自己，八十萬得賺多久，不要不知好歹。”
張菊花上下打量著安雅歆，這孩子長得還不錯，看起來水靈靈的，不過比起她女兒還差上一截。
雖然八十萬隻夠他們家買一輛車，不過對一個孤兒來說，這應該是一筆天價的賠償了。
“這位大媽，學校要怎麼處分劉佩琳我沒辦法插嘴，就像你說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孤女，這八十萬拿去送王主任，說不定劉佩琳就不會被退學。”安雅歆撇撇嘴，諷刺地說道。
“你這孩子，真是不懂禮貌，怎麼會叫我大媽呢，不過，你說的對，退不退學跟你說有什麼用，我應該跟王主任談才對。”張菊花忽然醒悟過來，王主任之前說要開除自家女兒，應該只是嫌自己給的二十萬太少，多加點錢，說不定就不用退學了？
“那你這樣摔斷腿，想要多少賠償，就按之前的五十萬好不好？”因為要給王主任多送點錢，安雅歆這裏的賠償只能由八十萬降到五十萬了。
安雅歆在內心嘆了口氣，這張菊花好像智商不太夠！剛剛本來說會賠八十萬，現在莫名其妙降成五十萬，這如果是真想要賠償金，想要坐地起價的人，還不被她氣到高血壓。
“大媽，錢的事情不用跟我談，我已經報警了，賠償的事情法院會負責裁定。”安雅歆直言不諱地回答。
“什麼，你已經報警了，只是摔斷一條腿，報什麼警啊！一點小小的事情，我們家又不是不給你錢。”張菊花十分驚訝，對方竟然報警了。
“你現在跟我談沒有用，還是去跟律師諮詢該怎麼處理吧！？”安雅歆堅定地回話，看對方這種用錢打發她的態度，一副施捨她的樣子，事情還是交給警方處理吧。
“怎麼會沒用，你把案子撤下來不就好了，你嫌五十萬少，是吧！？把案子撤下來，我們賠你一百萬。”張菊花覺得世界上沒有用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真的解決不了，那麼加價就對了。
“這是刑事案件，案件進入司法程序，已經不是我撤不撤的問題。”就算能撤案，安雅歆也不願意這麼做。
事前發展到目前為止，沒有人跟她過道歉，劉佩琳也不來說明行兇動機，從頭到尾，只有仗勢欺人、恐嚇威脅、用錢打發，一點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安雅歆十分不滿，她決定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讓你別叫我大媽，你聽不懂啊！”張菊花翻了翻白眼，這孩子這麼招人討厭，難怪自己女兒會把她推下懸崖。
安雅歆拿着手機開始滑動，不打算繼續和張菊花講話。
張菊花看着安雅歆的舉動，輕視地說道：“我先回去跟我老公商量，然後再諮詢律師，跟你這個毛孩子談，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對了，律師！請個好一點的律師，說不定自家女兒根本不會有事，張菊花忽然醒悟過來，就這樣轉身走掉。
隔壁床大嬸好奇地拉開兩病床間的布簾：“什麼，就這樣就走掉，沒有道歉，沒有協商？就這樣隨便問兩句，不行就走掉！？”大嬸非常地驚訝。
二號病床的家屬也拉開布簾，好奇地詢問：“剛剛那是兇手的母親嗎！？她到底是來幹啥的？”這樣的母親，難怪會教出那麼不懂事的孩子。
安雅歆一陣無語：“……”她也想知道張菊花到底是來幹啥的？
為什麼不管是王主任，還是張菊花，都這麼令人無語呢？
到現在為止，安雅歆一次都沒見到劉佩琳，也無法得知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