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人是誰
喪屍的嘶吼就在身後,封初九眉頭緊鎖,被推出后失去平衡的身體,右手撐地,身形迅速一轉,立即朝遠離喪屍的方向倒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與此同時,來不及逃脫的何曉月反倒處於危險之中。
“啊……”見喪屍腐爛的爪子沖她的臉飛速而來,她抑制不住地尖叫。
“畜生,找死。”渾厚的聲音自喪屍後面傳來,一柄尖刀狠狠地插進了喪屍的肋骨之間。
喪屍感覺不到疼痛,鮮肉的味道,它只知道眼前是快到手的食物。
沒有絲毫停頓的爪子快速地朝何曉月揮舞過去。
“啪……”從喪屍後面飛出一根皮鞭發著清脆聲響,帶着凜冽之勢,毫不留情地打上喪屍的一隻腳踝。
用力一拉,高大的喪屍應聲倒地,後面幾人也露出身影。
莫約四十歲,模樣憨厚的男人站在最前頭,正咧着嘴,朝不遠處那身影說道:“我說,顧小子,鞭子是使得越來越好了,可叔的刀還在卡在這畜生身上。”
小子?
封初九站起來,朝那男人問話的方向望去。果然,即便身着成年男人的衣服,依舊擋不住那矮小的身軀。
看樣子比他還小卻這般厲害,這末世果真不能以貌取人,他暗自腹誹。
“付叔,抱歉了。我一時情急,忘了這事。”被喚作顧小子的少年靦腆一笑,下意識地伸手撓頭
不料,恰在這時那隻喪屍突然動了,咆哮着要站起來。
少年只手根本拉不住,一下子被扯出去好幾步,眼見那喪屍馬上就要站起來了。
“付叔,快取刀,我拉不住了!”他連忙用雙手緊握皮鞭,試圖穩住身形。
奈何氣力原本就不如成年男子,面對變異后的喪屍,如何能匹敵?
中年男子反應迅速,幾步上前出拳欲將其擊倒,不料被它敏捷地避開,甚至出尖銳的爪子來撓他。
“它娘的,這麼快,這居然是個速度型的喪屍,難怪這麼難對付。”
速度型的異能。
看着眼前喪屍,封初九甚至有種熟悉感。沒錯,他應該也是速度類的異能!
好似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心中湧出一股勇氣,道:“我來幫忙!”
男人一愣,皺眉吼:“不行,這是肯定是個D級喪屍,還是個速度型的,普通人根本應付不來。”
封初九不太清楚什麼D級,只是前面的喪屍越動,後面那個矮小的越吃力,喪屍就越發不受控制。
這就成了死循環,若是不趕緊解決這隻喪屍,他們幾個今天全的交代在這!
“我也是速度類的,我來引開它的注意力,大叔,你拔刀,殺了它,砍它的腦袋!”
話畢,他跑到喪屍身後,狠狠踢了一腳,馬上就要站起來的喪屍,又成了半跪姿態。
見自己完全碰不到邊角的喪屍竟被那少年踢了一腳,男人也不爭論了,這個時候拿出武器要緊。
察覺到身後的威脅,軍裝喪屍回身,正好露出背後的刀柄。
“好機會。”男人低喝,一舉拔出尖刀,朝它的脖頸處揮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喪屍身形一歪,竟再次躲了過去。
“付叔,它太快了,我要拉不住了。”少年面色發白,吃力地說道。
那男人明顯是個力量型異能,完全比不得喪屍靈巧。這般下去,兩人都得體力耗盡。
此番情況,由不得封初九多想。
封初九箭步衝到中年男人面前,一把抓過他手上的尖刀,再次朝高大喪屍的脖頸揮去。
動作一氣呵成,快得幾乎是一眨眼。
男人沒有反應過來,喪屍倒是看到了,卻也來不及動作。
刀刃鋒利地劃過喪屍頸椎骨,它頭顱便落了地,沒了生氣。
“乖乖,這就玩了?”那中年男人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喃喃道。
封初九看着手中的尖刀,也呆住了。
他的實戰經驗不足,方才的行為完全是一時腦熱,甚至可以稱得上衝動二字。
可誰又能想到,他真的把這隻喪屍給殺了。
將刀還給男人,“大叔,不好意思,擅自借用了你的刀。”
男人接過刀,仰天大笑,“誒,該叔謝謝你才對。小子年紀不大,這膽子和本事可都不小呀。”
“大叔你說笑了,我只是速度佔優勢罷了。”即便被人誇讚,封初九輕輕點頭。
在經歷剛剛的被人出賣之後,他更不願意向毫不相識的人袒露自己的情緒。
冷漠就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不對,絕不對。”男人背好尖刀,手撫着下顎,目光來回打量着他。
“付叔,什麼不對。”沒了喪屍的牽掣,那個顧小子也笑着跑了過來。
“厲害!”少年沖他豎起大拇指。
封初九點頭算作回應。
這少年估計是個樂天派,一點不在意他的冷淡,還打算走近點繼續詳談。
結果意外撞上了被他們忽視已久的彪哥,“這人還活着嗎?”
邊說著,邊蹲下去探彪哥的鼻息。
“不可能就這麼死了,他應該也是個異能者。”
中年男人收回封初九身上的目光,“我說那幾個傢伙去超市搜東西,怎麼這麼慢,跟蝸牛一樣。”
確認彪哥只是暈了過去,少年起身,“對呀,他們要是不過來這個傷患要怎麼運回基地呢。”
一聽基地二字,方才被嚇傻的車隊幾人跟炸開了鍋一般,推搡着上前。
“那個……求求你們,能帶我去基地。”其中一個女人激動得渾身顫抖。
“是呀,求你了,小帥哥大恩人,我們太可憐了,救救我們吧。”
何曉月也站了出來,她低着頭不敢看封初九,楚楚可憐地說道:“求求你了,大恩人,我們不做壞事的,你就帶我們去基地吧。還有,還有,這個男人,”她慌慌張張地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彪哥,“您就別帶他去了,他壞事做盡,而且還對我們,強迫我們做那種事。”
中年男人掏掏耳洞,面色不耐說道:“各位美女你們說的這些我不清楚,這個男人方才救你們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還有你……”
他指着何曉月,冷冷笑道:“出賣隊友,如果是老子的隊員,早砍了你。”
何曉月嚇得身體一軟,攤倒在地,“我……我……”
封初九冷眼旁觀,他一點不願多管閑事。
“老大,老大……”
“隊長……”
一陣陣呼喚從後方傳來,一輛滿載食物的大卡應聲而來。
見此,中年男人樂呵呵走了過去,“你們幾個小子,跟在後面這麼久都沒上來,老子差點以為出事了。”
大卡後面裝貨的車廂坐了四個人,年紀差不多在二十多歲,個個眯着眼睛呵呵笑。
但身上的血污可見這幾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行了,小子上車,帶你去基地。”中年男人拎着彪哥宛若提着小雞一般輕鬆,快步朝卡車后尾走去。
封初九點頭卻沒動,因為他看到卡車旁居然還站着一個年輕的少年郎!
他心頭一顫,竟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
冷清似月光,乾淨得與這個骯髒的末世截然不同,這是封初九對他的第一印象。
大概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他精緻的五官,竟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許是未長開,身形有些纖細卻不單薄。
不知他在這裏站了多久,封初九就像傻子一般地盯着他。
大概是有所察覺,那少年望了過來,冷漠的桃花眼卻帶着說不出的風情。
封初九頓覺心中波瀾叢生,手腳都不知放哪裏。
一切好似瞬息功夫,那人掃了一眼便回頭上了卡車。
望着他的背影,封初九有些茫然。
他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個人的眼神就亂了心神,茫然間又似乎與那少年有着不可思議的熟悉感。
他,剛剛好像是對自己,笑了?
全然沒有看到這一幕的其他幾人還在為何曉月等人的去留討論。
“付叔,我們就帶上這幾個人吧,怪可憐的。”姓顧的少年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幾人。
“哼,我又不是受害者,如果今天的大功臣沒意見。”
他一聽,笑出一口白牙,歪着腦袋問封初九道:“那大功臣,能否讓他們上車呢?誒,大功臣……”
聽他喊了幾遍,封初九方才回過神來,“隨意。”
地上幾人一個哆嗦,在聽到那中年男人同意他們上車后,臉上都露出劫后重生的笑容。忙忙道謝,顫巍巍地上了車。
待封初九等人上車后,滿載的大卡再次啟動,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