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長谷部爆了真劍，這場比賽基本上就可以不用打下去了。
畢竟這是在打網球，刀劍男士們也只是在和他們披着外套依舊能在網球方面把他們碾壓的徹徹底底的主上“切磋”，而不是在打溯行軍。
把被虐到已經爆了真劍的長谷部扶回去休息之後，這次的網球比賽也就告一段落了。
“今天辛苦大家了，”幸村精市對着眾位在場的刀劍們微微欠身行禮，“現在就請大家回去休息吧！”
“好的～主上也辛苦了～”
各個刀派的刀劍們都慢慢散開來，往他們的房間或院落走去。次郎太刀勾着他兄長的肩膀說要去喝酒，左文字家的兩位兄長決定陪小夜去看看他和他們的主上一起種的花，鶴丸拉着大俱利說要幫燭台切光忠去廚房做完飯，新選組的諸位則是說要去繼續訓練以便以更好的狀態迎接他們的長曾禰大哥——
而在粟田口刀派準備去櫻花樹下玩耍的隊伍里，幸村精市卻注意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在不住地回頭，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注意到了小姑娘的視線，幸村精市不自覺地將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一些。
“小真田有什麼事嗎？”
被主君點到了名字，真田藤四郎一驚，扯出了一個乖巧無害的笑容。
不過大概在幸村精市眼裏，她本來就是全本丸最乖巧無害的那個。
真田藤四郎的確是在看着幸村。
她從來沒看到過他打網球。平日裏，他在本丸的時候總是穿着袴，很少穿他回現世時穿的運動服。
鮮少穿着運動服的幸村讓她感到很是新鮮，所以就不免多看了一陣。
對她來說，這和看到三日月穿運動服大概是一樣的感覺。
看到她這樣，幸村精市覺得有些有趣，拉了拉自己披着的外套，走近了女孩。
真田藤四郎比他矮了不少。主君慢步走到她身邊，她便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幸村大人。”
幸村精市聽到她溫軟的聲音，不自覺彎起了眼睛。
“小真田不和兄弟們一起去玩嗎？”他問，語氣也不自覺地放柔了一些。
真田藤四郎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
她是想和兄弟們一起去玩的。可是看到一個人留下的審神者，她卻又停下了腳步。
“幸村大人不和我們一起去玩嗎？”她說，“如果我們都去玩了，您一個人不會覺得很寂寞嗎？”
“噗，”突然聽見她這麼說，幸村精市沒控制住，直接笑了出來，“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擁有着與審神者同色系長發的少女抬起頭，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您一個人在這裏。”
一個人？
幸村精市有點沒理解她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一個人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寂寞，想要有人陪我。”
聽了她的話，幸村精市一怔，心裏突然湧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在阿津賀志山，又獨自等待了多久，才等到一期一振，去把她帶回來？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我不是一個人啊。”他彎下腰，讓自己的雙眼和真田藤四郎的視線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因為大家都在本丸里，所以我不會感到寂寞。”
“你也不是一個人。”
看着審神者與自己平齊的雙眼，真田藤四郎笑了。
“嗯，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兄弟們、朋友們和幸村大人的陪伴。”
比起漫長的、孤獨的等待，現在這樣的生活，顯然已經好了太多。
她有那麼多兄弟，有那麼多同伴，大家都在這裏。
“那就好。”幸村似乎終於舒了口氣，直起了身子。
“我去和他們一起準備今天晚上的晚餐了，小真田要一起去嗎？”他問。
“好！”看着幸村精市伸過來的手，真田藤四郎毫不猶豫地把手放進了他的手掌。
和一期哥一樣溫暖和柔軟。
過兩天就是聖誕節了，而在聖誕節之後，新年也就到來了。所以刀劍們除了要準備和審神者的網球訓練切磋之外，也要準備過節的東西。
幸村精市身為這個本丸的審神者，本可以什麼都不做地呆在本丸天守閣二樓房間看文書，卻牽着真田藤四郎一起出現在了廚房裏——在廚房幫忙的各位刀劍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來自主君的鼓勵，幹勁似乎更加足了。
然而溯行軍擾亂歷史的行為卻是不會停止的。
在大家聚在一起用完飯之後，幸村那裏就接到了來自時之政府的緊急通知。
“京都的溯行軍發生了異變？”
“是的，”緊急召開的軍議中，接過審神者遞過來的文書的壓切長谷部一邊查看，一邊緊緊皺着眉頭，“這次出現問題的不僅僅是池田屋，還包括了三條大橋。根據之前受到襲擊的審神者提供的情報，攻擊最有可能發生的地點，一個是在池田屋二樓，另一個便是三條大橋上了。”
聽了文書的內容，首先坐不住的就是粟田口的短刀們。
粟田口刀派短刀眾多。除了一位太刀兄長、兩位脅差兄長和一位打刀小叔叔，以及一位尚未露面的大家長之外全是短刀。又因為極化修行后變得更強的緣故，現在的粟田口刀派基本上成為了除太刀隊之外的審神者本丸的主力部隊。
因為這次出現問題的是夜戰戰場，所以那毫無疑問就是短刀的天下了。
真田藤四郎身為一位短刀，聽到了這個消息，自然也是躍躍欲試的。
然而事實上，無論是幸村還是一期，甚至是本丸中其他刀派的成員，都覺得她現在就去池田屋似乎有點早。
但是卻被她自己全部擋回去了。
“我也是短刀，我也是屬於這個本丸的一份子，我當然也可以和兄弟們一起去池田屋，”真田藤四郎給的理由非常合理，“並且，池田屋二樓除了變異溯行軍之外還有可能遇到檢非違使——秋田和包丁他們練度太高，如果讓他們去的話會讓已經極化的兄弟們陷入危險，所以我去是最合適的。”
“那也不行，”葯研藤四郎開口阻止，“你太——”
“我太什麼？”真田藤四郎看他，“葯研是覺得，我連夜戰都應付不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黑色短髮的短刀皺起了眉，“我只是擔心你——”
“我也是短刀，在夜晚的作戰能力當然也是不會弱的，葯研難道不相信我嗎？”她笑笑，看向了自始至終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的一期，“我們吉光刀可不是浪得虛名啊～你覺得呢，一期哥？”
一期一振正準備開口，卻被平日裏總是放任他們自己活動而難得在某件事上如此強勢的審神者阻止了。
“我們都知道你是短刀，也知道你可以應付，但這一次在三條大橋和池田屋的、我們需要面對的敵人，很有可能既不是溯行軍又不是檢非違使，我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受到什麼傷害。”這一次，幸村的臉上完全沒有絲毫笑意，“我們並不希望你去冒這次的險。”
少女沉默了一會兒，才又抬起頭來，重新看向了審神者。
“可是，難道您就願意讓葯研和退醬亂醬他們遭遇強度遠超他們本身練度的檢非違使嗎？”她說，“如果讓尚未進行極化修行的秋田和包丁去，您就放心了嗎？”
——當然是不放心的。
“我們會自保的，真田姐又不是人/妻，也太擔心了吧，”包丁藤四郎嘴裏似乎還在吃着什麼東西，說的話也有些不太清楚，但大家都能理解他的意思，“並且，真田姐的練度比我們低的多啊。”
“可是，我的打擊、衝力在夜戰中可以得到最大的發揮，絕對不會比你們差很多，並且練度級別比你們低。”真田藤四郎看着還在吃點心的弟弟，說道，“對於葯研和退他們來說，我顯然比你們更合適。”
不是她一定要搶到這種名額，而是……
在本丸生活了這麼久，受到了大家的照顧和喜愛，她也想付出一些自己的力量，盡自己的努力，做一些她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而不是一味地受人關照，一味地接受別人的付出。
“並且我也有可能遇到日本號，不是嗎？”最後，她沖臉色不愉的審神者這樣說道。
幸村聽了她的這句話，卻突然笑了。
雖然笑的全本丸都覺得室溫降低了至少3℃，但的確是笑了。
被她氣笑了。
“原來在小真田眼裏，我就是這種——為了得到新的刀劍會不擇手段地讓本丸中已有的刀劍付出不可挽回的代價的審神者嗎？”
“不，我沒有這麼認為，幸村大人是最好的審神者，”真田藤四郎很想表達清楚，可是現在一時間她也說不出什麼東西，“我只是——”
她只是想幫他們而已。
既然她可以在剛來本丸沒幾個小時的時候就跟着極短們去椿寺，為什麼不可以在已經經歷過這麼多戰鬥的情況下跟着極短們去京都？
並且她覺得，自己也並沒有說錯。
比起帶着高練度的短刀，讓已經極化的短刀們遭遇高等級的檢非違使，她這個練度較低的明顯更合適。
她是這麼認為的。
“——只是因為，我們是同伴而已。”
她這麼說道。
幸村似乎被她說服了。
“既然真田想去，那就去吧。”
他深深地看了真田藤四郎一眼，轉身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