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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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必送我了。”三天過後,到了方弛遠該離開的時候,他背了幾本李雲長給他準備的書在門前拱手說道:“老師放心吧,沒有老師的督促我也會認真看書的。”

“嗯。”李雲長抖起身上的大氅給方弛遠看,“我穿的厚,不冷,你先走,我也就回去了。”

方弛遠聞言又回頭看了李雲長几眼,才坐着牛車緩緩離去,待方弛遠走後,李青才對李雲長說:“父親也回去吧,看這天,可能是要下雪了。”

聞言,李老先生抬頭看了看天,天空昏暗,像是染了墨的雲要壓下來了一樣,“這是今年的初雪吧?倒比往年晚了一些……”

“是初雪,父親。”李青才守在一邊,擋住了呼嘯的風,“父親可是有心事?我看父親的眉頭都皺一起了。”

“哪有什麼心事啊,回吧,這會兒又冷起來了!”

*

這次來接方弛遠,方喜雲並沒有來,來的是方弛遠的一個堂叔,叫方喜延,只是他平時話很少,方弛遠對他並沒有太多印象。

“堂叔這次來縣城做什麼啊?天這麼冷堂叔怎麼沒多穿點。”路上風比縣城裏大了很多,方弛遠不禁攏緊了衣袖問道。

“干我這個的早就習慣了,平時就是這一身衣服,也沒覺得多冷,這大概是要變天了。”方喜延抖了抖衣服好像真的不怕冷一樣,讓方弛遠羨慕不已。

“嗯,這都陰兩天了,憋着呢,估計雪不小。”在車上方弛遠凍的瑟瑟發抖,“叔,要不我下來跑着吧,把書放你車上,這樣暖和。”

方喜延看了看方弛遠的衣服就點頭同意了“不要跑太快,先跑慢點,天冷容易蹬着腿(抽筋)。”

“叔我知道。”

方弛遠對方喜延笑笑就跳下車在原蹦跳了起來,拉了兩下韌帶,等身體適應了,才開始跑着去追方喜延的牛車。

“喜延叔,這裏離家還有多遠?”

方弛遠跑着步,大口大口的霧氣從他嘴裏湧出來,“呼,呼”他不停的調整着呼吸。

“你這小身板。”方喜延呵呵笑了一聲“還得有三四十里路呢,這才剛出縣城,累了就爬車上去吧!”

“不用不用不用,”方弛遠連連搖手,“這樣暖和!”

接下來近兩個時辰四個小時的路程,方弛遠走走停停或者爬車上歇一會,終於在申時快結束時到了家裏,他一到家雪就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晚上草草吃了晚飯就爬床上休息了。

一夜無夢,到了第二天早晨他醒來后,外面的雪還沒有停,洋洋洒洒的像是沒有盡頭。

“遠兒,你醒了!”

他一出房門,就被院子裏的趙氏看見了,“洗漱好就先吃飯吧,煮了粥和包子,都在鍋里擱着呢。”

“哦,知道了娘。”

“吃完了去書房找你爹,我看他昨天就想找你呢。”

“哦,好的。”方弛遠大聲回應了一聲,到廚房掀開鍋,就着包子把滿滿一大碗粥喝的乾乾淨淨才去了方喜雲的書房。

“這兩天遠兒跟着李老先生都學了什麼?”剛到書房坐好,方喜雲就開始詢問方弛遠的學習情況。

“師傅教我的東西很少,他說現在是我打基礎的時候,多看四書五經就行,教多了反而不好。”

“哦”方喜雲撫須應了一聲,“那你回來李老先生有沒有交代過什麼?或者留什麼功課?”

“有,李先生說我們家離縣城遠,不好來往,就讓我今年在家好好學習一年,等明年我過了縣試能去縣學上課,在教我一些別的知識。”

“哦,這樣啊!”

方喜雲乍一聽沒覺得什麼,但是反應過來馬上大吃一驚,“讓你明年學一年就參加縣試?還說你能過?”

“嗯,老師是這麼說的。”方弛遠看着方喜雲的表情,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他四哥方弛林都學九年了,他還擔心方弛林會考不過童生,自己一年就能考上確實有些匪夷所思。不過這也和他們這學風不盛的有關,如果在江南等地,出現8,9歲的童生都不足為奇。

“還有呢?老先生就只說了這些嗎?”

“還給我佈置了一份功課。”方弛遠從袖兜里掏出一沓宣紙,“老師說等我能把這些都看明白,就一定能過縣試了,只是他也沒給我說怎麼看,也沒說怎麼看才算是看懂,爹,你能看懂嗎?”

“我?”方喜雲接過宣紙隨意的翻看了幾張,“自然能看懂幾張的,如果是我考秀才那會應該就能全部看懂了!”

“那爹先把懂得的告訴我,我現在都不知道一點頭緒。”

方喜雲撫着須,一臉高深的拒絕道:“不行,按你師傅說的,等你把四書五經讀完,自然就會知道了。”

*

接下來,方弛遠一邊讀四書一邊看李雲長給他的宣紙,一個月後,四書基本上已經能通篇背誦了,可是他還是沒能看懂宣紙的意思,內心不禁有些着急。

“你到底藏着什麼秘密呢?”方弛遠時長拄着頭就能看宣紙看到入迷。

現在,一個月過去了,方弛遠連“題目”是什麼都沒看懂,這讓他對於要用一年的時間去理解,不禁產生了懷疑。

越是煩躁他就越是讓自己沉下心去看書,練字,所以這段時間下來,他的字跡倒是有了一點點進步,此外他還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強迫自己把身心都投入到書本里去。把自己本來倚仗記憶力制定的學習計劃全篇推翻,制定了新的計劃,每天的學習時間由4個時辰增加到了6個時辰,

比預期的時間提早了三個月把五經也看完了。

“相公。”這天晚上,方喜雲夫婦又偷偷藏在了方弛遠的房間外面,“遠兒還沒睡嗎?”

“睡了,睡了,我看他趴在地上,做那個什麼,掌上壓?是掌上壓吧?現在已經去洗澡了,估計就要去睡了。”

“哦,睡了就好,不能在讓他熬夜了,既然睡了我們就也回去吧。”夫妻兩人又在方弛遠房間外面逗留了一會就攜手回去了,此時距方弛遠回家已經過去五個月了。

這天早上,方弛遠像往常一樣起床翻看四書五經,雖然已經背完,但是他還是要時常翻閱一下,鞏固一下記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隨着四書五經的熟悉程度不斷提高,他覺得宣紙的秘密就快要呼之欲出了,但是好像總少了一步,讓他不得要領。

因為四書五經已經背完,他的時間又相對寬鬆了一些,就把用在詩詞上的時間增加了一些,可是他覺得既然他還沒把宣紙的秘密看出來,就是對四書五經的了解還不夠深,所以他沒有着急去學別的內容,而是反過來,一字一句的去扣四書五經的意思,爭取做到,把四書五經一字一句的拆分開來,他能馬上說清楚他手裏拿到的那一句話出自哪本書,哪一頁,哪一段話的位置。

如此又過了兩個月之後,“父親,父親!”這天,方弛遠喜氣洋洋的來找方喜雲,“爹,你說這宣紙里的秘密是不是就是,明明上面全都是四書五經的內容,卻偏偏被改的亂七八糟,明明是《周易》裏面的句子卻非要和《中庸》的句子掐頭去尾粘在一起,弄個四不像出來?”

“哈哈哈,你開竅了?”

“那麼說就是這樣了爹?”方弛遠聽后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臉上也不禁帶着喜意。

“是是,不過這也不是李老先生獨創的,而是科考自古以來就有的內容,科考出題者從四書五經里找兩句掐頭去尾,給你出一篇策問,你要是審錯了題,可就是文采再好也無用武之地了。”

“這第一次出來的時候肯定該坑了不少人吧?”

“不止是以前,這種搭截題在現在也是很多人的噩夢啊!爹當年鄉試落榜,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在這上面!”

*

得出了結果后,方弛遠心裏輕鬆了很多,雖然那種緊張和壓迫感沒有了,但是近9個月的學習習慣依然讓他能呆在書桌前靜下心來。

弄明白宣紙秘密后,方弛遠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李老先生的意思,坦白來說,如果是按照以前他制定的方法,一年的時間他也能把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但是絕對不會有他現在記的熟悉深刻,可以給自己的科舉打下一個堅固厚實的基礎。

之後,他又慢慢恢復了正常的作息時間,沒有再像剛開始那樣拚命,睡眠時間從三個半時辰增加到了四個時辰,畢竟他才九歲,睡眠不充足的話可能會影響他的發育,再加上古代人普遍的都不是很高,他還真怕自己會連一米七五都長不到,畢竟他上一世一米七九的時候可是連做夢都想長到一米八。

其次,他走出書房去和別人交流的次數也增多了,前面九個月他幾乎都是在書房度過,即使方弛林來找他,他們也是在書房一起談論四書五經的內容。

現在他閑暇的時間大部分都是用來讀詩讀詞讀音律,沒辦法,詩詞也是縣試考察的一部分,而且他發現古人好像天生對詩詞敏感,就像方弛林,還有鄰村的趙旭,都是小小年紀就能吟會唱,雖然前世他爺爺也算是一個有風骨的文化人,但是他自小就對這些不感興趣,來到這裏也只是學習了不到一年,現在他只能期待,縣試考試中,詩詞的比例能佔多少就多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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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家子的科舉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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