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回家

23.回家

四月十五日,府試放榜。這天一早,府貢院門口就熱鬧了起來,不僅是長街上各種叫賣貨品的小販增多了,府貢院旁邊的茶樓里也是人滿為患,到處都是等着放榜的讀書人。

還沒出發,方喜進特意給方弛遠兩人換了一身新衣服,說是其他兩家都買了,他就去街道上的成衣鋪子裏挑的,布料摸着厚實,樣式也好看,就用這兩天的工錢給他們買了,方弛遠的銀子他沒動,得回家看方安山的安排。

方弛遠聽完后就拿着衣服和方弛林進了裏屋,穿好之後卻發現袍子長了一截已經沾到地上了,袖子也寬寬鬆鬆的,衣服撐不起來,他看起來就像被包在了衣服里。

“這應該是聽了我娘的話,認為小孩子長的快做衣服要做大的,才能穿的長久。”

方弛遠聽了笑笑,甩甩兩個長袖子說:“你看我這樣像不像戲樓里唱戲的?”

“哪有這麼比喻自己的!”古代戲子的地位不高,方弛遠一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朝方弛林尷尬的笑笑。

方弛遠他們去的早,在茶樓二樓佔了個位置,放榜在上午巳時,此時離放榜還有一個時辰,幾個大人已經去貢院門口守着了,讓他們在這裏等着。

“你們說這次要是我們考上童生了,你們還會繼續參加院試嗎?”

院試是考取秀才的事了,考上秀才就能有功名,不僅能領國家的米糧,見縣官不跪,而且還能免除十餘畝的地稅,獲得免兩個徭役的名額,好處多多,但相應的,院試也比縣試和府試困難很多。

“不參加。”方弛遠搖搖頭說:“我看的書太少了,縣試府試還能背背四書五經混過去,但是策問,詩賦,雜文我都知道的太少,老師說要教導我兩年才讓我去應試。”

“弛遠你才十一歲不用着急。”張賢低聲道:“只是我今年都十六歲了,我娘非要給我說親,可是我想有了功名在成親,現在還沒有這個心思。”

張賢說完方弛遠就看了看方弛林,他正在低着頭搖晃茶碗,方弛林今年也十六歲了,家裏正在給他說親,是他姨母家的表妹,今年十四歲,還在商談,不過方弛林好像並不喜歡她。

“大家閨秀是輪不到我了。”趙銘舸笑着倒了杯茶,“我就想找個稍微識點字的,不要成親之後都沒什麼話說。”一桌子五個人,除了方弛遠外都到了婚配的年齡,就繞着成親的話題說了起來,只是他們現在高不成低不就,沒有功名家境也只是比一般農戶好些,選擇太少了些。

幾人談論着,時間就慢慢溜走了,最後就只有張賢還想去院試試一次。

“前年院試就加了算學,比例不多,只有十分之一,好多人因此考上了秀才,我也想去試一試。”

“考上秀才就有了功名,到時候婚姻的選擇也能更多一些。”

聽了張賢的最後一句話,方弛林搖晃茶碗的手停住了,抬頭看了他一眼。

巳時一到,茶樓上的讀書人都走到了窗口,遠遠的能看見府貢院的高牆上掛了一張紅彤彤的宣紙,這次錄取名額約在一百名左右,只是元凌府學風不盛,往往錄取名額都是剛剛到達一百整數。

“不知今年的案首會花落誰家。”站在方弛遠不遠處的幾個年輕人談論到。

“往年都是在我們府城裏出的,今年的魏英,金寶慶都很不錯。”

“不不不,魏英還行,金寶慶能不能進前十都還是問題,我看這次溪山縣的縣案首二十多歲,早些年因為先喪父后喪母,光守孝就守了近五年,沒能參加考試,這次我看他連中兩元的概率很大。”

“溪山縣除了他好像還出了一位方小先生吧,當時算賢堂一戰真是驚艷。”

聽到別人談論到自己,方弛遠拉着自己的衣服向方弛林這邊站了站,慶幸還好沒有多少人真的見過自己,不然自己這個樣子真的會留下笑話。趙旭四人在一邊看着方弛遠的模樣都暗笑不已。

又等了一會,方喜進三人走了回來。

“中了?”

方喜進和上次方弛林縣試得第二名一樣,笑的傻傻的。

“名次怎樣?”方弛林看着傻樂的父親問:“這次沒有漏看弛遠的吧?”

“沒有沒有,我們先回家。”方喜進着急的拉着方弛林往小院子走去,旁邊張遇趙子琪都是淡笑不語,只是看着方喜進的樣子有些艷羨。

“現在着急回去幹嘛?”

一路匆匆的回了小院,方弛林還沒摸到頭腦,剛開了大門,報喜的人就來了,一路敲鑼打鼓,滿眼都是喜慶的紅色,還站在門外就喊道:“恭喜方弛林考中府案首!”

“恭喜方弛林考中府案首!”送喜的人連喊了兩遍,方喜進才趕出來遞上喜錢,來人掂了掂錢袋子,

沒摸到銀子,有些失望,但還是笑着說:“恭喜恭喜,真是年少有為!”

“同喜同喜。”方喜進拱手回禮道。

報喜的人沒多呆,匆匆恭賀兩句拿了喜錢就離開了,人走後方喜進還是笑的停不下來,從張遇的嘴裏方弛遠才知道自己得了第七名,他考試的時候生了病,詩詞沒寫好,這個成績對他來說已經是意料之外了,張賢得了第十三名在他們縣考上童生的人中也能排進前五,只是趙旭和趙銘舸兩人,一人考了六十九名,一人考了七十四名,名次太過靠後,這次想靠正常的程序進縣學大概是不太可能了。

看出來趙銘舸的失落,方弛遠安慰的對他笑笑說:“你的長衫還沒買,現在已經知道府試成績了,我們去買怎麼樣?”

趙銘舸只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所以今天也無人為他準備長衫,在茶樓的時候,方弛遠四人就說要陪他去買一條。

“好啊,正好明天我們也要走了,多逛逛也好。”

中午他們在外面找了一間小酒館吃的飯,三個大人還喝了一點酒,五人說笑着給趙銘舸選好衣服未時就已經過了去一半了,五人就又回到小院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晚上,方弛林躺在床上第一次沒有馬上睡覺。

“弛遠。”他喊了一聲,“你說明年我去參加院試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四哥這次考了府案首,往年參加院試,最差也沒有落榜的。”方弛遠疑惑的說:“而且你已經等了一年了,還要再等嗎?”

瓊朝的科舉是三年兩考,這次方弛林要是在等的話估計就要等兩年了。

“嗯。”方弛林點點頭,他身上蓋了一層薄被,上身穿着雪白的里襯,兩個胳膊露在外面,眼睛看着屋頂獃獃的說:“去年科舉新加了算學的題目,我接觸算學不過剛剛一年的時間,現在還沒有把握。”

“算學只佔十分之一,而且科舉新政,難度肯定不會太大,四哥在擔心什麼嗎?”

“我本來想在等等,然後可以考個好點的名次,最好能像張賢小叔那樣做個稟生,這樣我就可以每年幫別人做結掙些銀錢,以後我們就可以安心讀書,不用在為錢財發愁了。”

聽到方弛林的話,方弛遠低聲問:“那現在呢?為什麼又改變想法了。”

方弛林扭過頭去看方弛遠說:“我娘想給我說個親,挑來選去的鐘意了我表妹紅櫻,只是我並不喜歡她……”

“紅櫻不是挺好的嗎?”

方弛林笑着隔着被子踢了他一腳說:“你都沒見過紅櫻,就知道瞎說。”

“你有喜歡的人了!”方弛遠在被窩裏扭了兩下,看着方弛林肯定的說。

“哪有…”方弛林背過身去,臉蛋瞬間就變紅了,“你可不要亂說。”

“喜歡就喜歡了唄,幹嘛遮遮掩掩的我又不會笑話你。”

看着方弛林半天不出聲,方弛遠又說:“你若真是想參加院試,現在到八月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我雖然不能保證什麼,但是可以把我學習算學的心得寫給你。”

“謝謝。”方弛林支吾了一聲還是沒轉過身。

“隨你自己害羞去吧!我要睡覺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幾人就收拾東西去了府城門口,同樣是找了一個小商隊一起走,比上次好些,這次他們八個人三輛小牛車,可以坐的下,不用有人下來走着。

只是五個少年玩性大,大多數時候還是下來跟着商隊在後面走着,如今四月的天氣,不冷不燥,路邊總會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冒出來,偶爾發現也是一種驚喜。

回到家已經是四月十八日下午了,縣學招生要等到院試結束,秀才上榜名單出來后,才會開始,那之後像他們這樣的童生才能填補進去,因此方弛遠有近四個月的空閑期。

在家裏休息了一夜,他知道在算賢堂得到的銀子大概已經交到方安山手裏了,不出意料的話,明天中午吃飯時方安山應該會說起這件事,至於怎麼安排,卻不是他能決定的,他想改變家裏的情況,卻又話語權太低,“唉!”方弛遠深深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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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家子的科舉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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