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府試

19.府試

四月初二,元凌府各地考生匯聚在府貢院門外,等待入場考試。

嘻嘻笑笑過了兩天,第三天下午方弛遠五人睡了一覺就準備參加府試,府試相似於縣試,在府貢院進行,只是考的內容更深入了一些,由元凌府的知府主持。

卯時,府貢院開始檢查考生進場。

“怎麼了?”方弛遠推推趙銘舸說。周圍都是送考的人,人聲沸沸揚揚,兩人擠在人群里,四周有舉着火把的官兵,在跳躍的光斑下,

趙銘舸一直靜靜的站着。

“沒事。”趙銘舸笑笑搖搖頭。

“不要想別的,好好準備要去考試了!”

方弛遠皺眉,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只好出言提醒到。這時候人群移動也要輪到溪山縣的考生了,

方喜進三人為他們送行,各種噓寒問暖的說了一遍,方弛遠看着趙銘舸不自在的笑容,心裏有些擔憂。

*

府試的檢查要比縣試更為嚴格一些,這次方弛遠是連乾糧也不允許攜帶的,五人排在一起,先脫了外套讓官兵檢查一番,然後又被士兵上上下下摸了個遍。

“癢,哈哈哈哈”檢查的時候,張賢怕癢的就笑了起來。

“別動!”檢查的官兵卻不問他,一臉凶神惡煞的喝到,張賢身子一震,強忍着癢意被檢查完畢,在張賢身上摸完了之後,官兵把他對前面一推,不在問他。

“你!”官兵又一指方弛遠,“到你了。”

“好。”方弛遠把外套脫了,走了過去,四月的凌晨冷氣重,約么到了寅時,方弛遠才被帶到了座位上。

仔細坐着閉目養神,府試算是科舉路上的開端,可以獲得他讀書的第一個稱號“童生”。雖然這裏對於沒考上秀才的讀書人,習慣上都可以稱為童生,但是若想參加鄉試,獲得功名,他們還需要一步步從縣試再來一遍,而過了府試卻不需要了。

府試的考棚比縣試的要好很多,因為參加府試的人數達到近千人,所以貢院也更大了一些,共分為“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長廊,考生與考生之間設了隔板,一個小考房大概兩平米不到,入口處用一塊青布帘子擋上。

靜候了一會,知府開始宣講考試規則,方弛遠坐的靠後,也沒聽清楚元凌知府都說了什麼,然後就有小僮過來髮捲。

瀏覽了試捲髮現沒有問題,方弛遠就提筆寫下了自己的籍貫信息,連帶上又寫下了自己爺奶,父母和溪山縣縣令的名諱,過後才開始認真審題。

周圍幾乎沒有聲音,只有偶爾能聽到巡考教員從他房號前路過的響動,和縣試一樣,第一場依舊是考的墨義,墨義考的就是背誦和記憶,翻來覆去的變換對方弛遠來說沒有多大意義,他瀏覽了一遍試題就開始在草稿紙上先寫一遍答案,然後在謄抄到答題紙上防止出現錯別字。

午時他搖響了搖鈴,有小僮過來帶他前往廁所,廁所兩邊各站了一位官兵,廁門開着,兩個官兵就一起看着裏面,方弛遠不自在的差點沒方便完,就快步回了座位。

中午有小僮過來送上午餐,兩個饅頭一碗水,方弛遠摸了摸,毫無意外,水和饅頭都是涼的。“唉!”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胳膊,看了看饅頭,為了身體着想,就一瓣瓣撕下來慢慢含在嘴裏吃了,水他沒有喝,放在一邊繼續開始謄抄答案。

“嘭!”

方弛遠手裏毛筆一歪,紙上留下了一團污漬,“還是沒練好啊!”方弛遠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就聽見外面的聲音更大了一些,首先是知府的喝問聲,然後就是一陣哭鬧和撞擊聲,在然後聲音就漸漸平息沒有了,聲音模模糊糊的,但是聽着漸漸遠離的兵甲碰撞的聲音,方弛遠知道,有人作弊了。

作弊是一個考場上屢見不鮮,屢禁不止的問題。瓊國對作弊的處罰非常嚴厲,小則終身不可參加科舉發配邊疆,大則連累家人,全家服役,但是在如此大的處罰之下,還是會有人挺而走險,挑戰法律。

方弛遠搖搖頭,沒有為那個人可惜,只是覺得他會連累自己的家人,覺得律法太過蠻橫,然而只是一瞬間,方弛遠沒有多想,把先前留下墨漬的答卷抽下,重新換了一張開始抄錄。

時間過的很快,到了第三天,方弛遠知道自己發燒了,貢院考場的地鋪只有一些稻草梗,被子也是薄薄的一層,即使方弛遠兩天沒有喝那些冰涼的水,但是到了第三天,他還是生病了。

強忍着昏昏欲睡的感覺,方弛遠開始審視着最後一場經義的題目,看到題目方弛遠鬆了一口氣,雖然題目是一道比較生僻的題目,但是恰巧考前三天,他們五人曾經討論過相似的題目,趁着自己頭暈的還不是很厲害,方弛遠這次也沒有打草稿,抬筆就在答卷上寫下了自己的看法。

其後又做了一首關於彩鳳的詩,方弛遠稍微潤色一下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

“弛林!你看見弛遠了嗎?”貢院外面,方喜進看見方弛林就大喊到。

“弛遠還沒出來?”看着方喜進着急的樣子,方弛林也喊了一句說:“爹你先別急,我去問問還能不能進去,我去貢院找一下!”

“好,那你快去。”此時已經是戌時,太陽早早就落山了,趙旭幾人出來之後,方喜進看他們氣色不好就讓他們先回去了,沒想到卻一直沒等到方弛林兩兄弟。

方弛林進了貢院,先前的疲憊好像全沒了,他一間房舍一間房舍的找,一邊找一邊喊,可是喊了半天都沒找到,他又急急忙忙去找他父親,結果出去一看,方喜進也不見了,他心裏一慌就趕快對租的小院子跑去。

“大夫!我侄子沒事吧?”

房間裏,方喜進站在一邊看着老大夫問,張遇和趙子琪也在,至於其他幾個孩子,回來之後就都睡下了。

“倒不是什麼大病,只是身子底虛,又染了風寒才如此的。”

“那什麼時候能好?”聽了大夫的話,方喜進先放了點心,然後又焦急的問道。

“我開個方子,你去抓藥,過個四五天也差不多就好了。”

“好好好!謝謝大夫!”

“嗯。”老大夫又叮囑方喜進說:“多帶點銀錢去,最近平關戰緊,府里藥材被朝廷征了不少,新的藥材還沒接上來,你多去幾家問問。”

*

三天後,方弛遠就好的差不多了,看着身邊一直跑前跑后的四個人說:“我是答完題才睡着的!自我感覺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差,你們不用老擔心我想不開……”

“哪有,哪有擔心你,我們只是一起陪你玩,怕你無聊而已。”

“對,是你想太多!”方弛林也說道:“而且有李老先生在,我們才不會為你擔心呢!”

“不擔心我為什麼不出去玩,就憋在這房間裏都憋了三天了。”

“不是想等你好了一起出去玩嘛!”

看着他們四人,方弛遠又感動又無奈的說:“好吧,你們呢?你們考的怎麼樣?”

“正常發揮。”

“還行吧!”

“也還好。”

“你呢?”看其他三人都說了之後,方弛遠對張賢問道。

“我?”張賢抬頭疑惑的看着四人道:“我,我……超常發揮!”

四月初九,方弛遠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同時因為他看病花了差不多三兩銀子,方喜進手裏就快沒有銀子了,他們還要在元凌府呆上十天左右,所以方喜進開始在外面一邊打一些零工,一邊繼續留下來等成績。

“大伯。”這天晚上方喜進一回來,方弛遠就把趙青春讓他帶着的的一兩銀子遞了上去。

“都說了讓你存着。”

方喜進拒絕道,“以後讀書花錢的地方多的是,這次出來說了是花公中的銀子,你快收起來。”

“我娘說了,這錢就是怕我生病備下的……”

又說了一會,方喜進還是拒絕不收,只說幹活不累,他是長輩理應照顧他云云的,方弛遠也就不再堅持了,他大伯方喜進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些迂腐又有點大男子主義,要是真的收了反倒會奇怪。

“我爹沒要吧?”

方弛遠一回屋,方弛林就笑道:“我爹就這樣,他決定的事,誰都改不了。”

方弛遠笑笑,“是啊,大伯就是這樣的人。”

“其實……”

方弛林停了停說道:“是因為喜雲叔把你上學的錢單拿出來了,不是從公中出的,所以我爹覺得欠了你們,才不願意要的……”

“還有這事?”方弛遠一直以為,他上學的錢都是公里出的,畢竟方喜雲把私塾的收入都交到了公里,教育支出也算公里整體花費的一部分。

“嗯,我也是偷偷聽到的,不知道喜雲叔說了什麼,反正爺爺也同意了。”

“那就是說我以後讀書就是我爹自己供我了?”

“嗯。”方弛林點點頭。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方弛遠是在想以後能不能找個掙錢的法子,而方弛林則低着頭,過來半晌才說道:“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

“因為可能是擔心我們倆都考上了,以後家裏供應不了吧,畢竟當年喜雲叔去省里考了一次院試,就差不多花費了三十多兩銀子,我們如今有兩個人,還有以後的鄉試或者會試呢……都要很多錢……,喜雲叔也是怕我娘有想法才這麼做的……”

“那你為什麼要道歉,要道歉的也是我啊,畢竟我是後來了,是我害你還要擔心這些。”

“沒有。”方弛林突然就坐了起來看着方弛遠的眼睛認真說:“我沒覺得你是後來的,你就是我的本家弟弟。”

“嗯”方弛遠心裏暖暖的,有些感動又有些開心,他也沒有先誇下什麼海口,只是心裏把掙錢的想法提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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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家子的科舉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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