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爭鋒

17.爭鋒

聽到張賢的聲音,方弛遠順着走了過去,張賢吃了虧,小臉憋的通紅,還強撐着看向對面的男人:“答題本來就有對有錯,我以前沒認真學習過算學,如今隨口一答,你為什麼要揪着我不放?”

此時,周圍的人要麼三五個人聚在一堆討論,要麼各做各的題目,注意過來的人並不多,但只有兩三個人看過來,也讓張賢有些窘迫。

男人拿把紙扇子在胸前扇了扇,“你答錯了,我知道答案過來糾正,這是算賢堂一直以來的規矩。”他的聲音突然高了好幾個調,一下子就引起了許多人側目:“說你不對你就是不對,我還會騙人不成?”

“我又不識的你,哪知道你算學怎麼樣!”張賢反駁道。

方弛遠看着局勢,也不想鬧大,就清了清嗓子上前制止道:“敢問兄台貴姓?”

“呵呵”對面的男人一躬手隨意道:“姓金,單名一個元,配字寶慶。”男人說的輕慢,大概是覺得方弛遠年紀小,沒把他放在眼裏。

“寶慶。”方弛遠在心裏默默的念了一遍,剛才他看題目的時候,旁邊的紙張上出現名字最多的就是金寶慶。只是答的題目多為簡單的題目,看不出他的水平。

“不知道你和我朋友之間是怎麼一回事?”方弛遠指了指張賢,又看向金寶慶問。

“你朋友?呵”金寶慶的眼神更輕蔑了,“也沒什麼事,教育教育他罷了。讓他知道以後沒那個本事就不要亂答題,免的出了笑話,丟人現眼。”

“呵呵”男人笑着看着方弛遠問:“小兄弟,你說是不是啊?”

方弛遠的臉色變了變,心裏有些氣憤,先是對金寶慶躬了一下手,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說:“早就聽聞寶慶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哈”聽了方弛遠的話,金寶慶頗感興趣的湊上來,連語氣都不自覺的高傲了起來:“你家哪裏的?都傳了我什麼名聲?”

“我家馬家村的〔注〕,嗯,都聽過你的聲,名倒是不知道,和別人爭吵的時候那個刺耳呀。”方弛遠故意誇張的撇撇嘴,“我住在溪山,離這裏三天的路程吧,你的聲就傳那麼遠。”

方弛遠本來覺得初來元凌府,人生地不熟的不想惹事,但是如今看着金寶慶咄咄逼人的樣子,心裏呵呵一笑。

“你這黃口小兒。”金寶慶聽了咬咬牙,剋制住自己的憤怒說:“毛都沒長齊,懶得和你理論,拉着你的朋友滾吧!”

“滾?滾恐怕不行。”方弛遠走上前看着那張被鎮紙壓住的題紙,抬筆就要往上寫下答案。

“哎哎哎。”金寶慶用紙扇挑住他的手說:“算賢堂規定。”他對門口一指道“先交錢,后答題。”

“那就按規矩來。”方弛遠狠狠的放下筆準備去交錢,門口的男人看了這邊一眼說:“先寫吧,小兄弟合我眼緣,不差這一會。”

方弛遠聽后露出了一個笑臉,對着男人躬了一下手說:“多謝先生。”又推開了金寶慶的紙扇說:“這算賢堂的規矩,好像還不是金寶慶?呵呵,你說了算?”

金寶慶訕訕後退一步,一把收起了紙扇,抱手站在一邊。

方弛遠說完話就開始抬筆往白紙上寫答案,因為算學書他只仔細研究過《九章算術》,對古人的答題方式還不熟悉,就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三條彎彎曲曲的線條,然後在每條線條畫了一條橫線,最後就在線下寫了九段兩個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寶慶在一邊看了之後,就笑的直不起腰來,“我還以為你小小年紀能有多大的能耐,原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就是個稚童水平!趕緊回家在學學吧!”

“我寫的可是不對?”方弛遠皺眉問道。

“錯是沒錯”金寶慶停住了笑,義正言辭的指責道:“不過你這是三歲小兒的解法,讀書人不齒為伍。”

“我若是對了你哪還有那麼多廢話!”

“對,你哪還有那麼多廢話!”看見方弛遠答對了,張賢站了過來,揚眉吐氣的道:“你這題目就得用三歲小孩的方法來解,用四歲的都是抬舉了你!”

“你,哼!”金寶慶一拂袖,“豎子,不足與爾等辯論。”

他穿的衣服色彩清雅,布料華麗,人長的也算俊秀,本來能給人一個好的印象,但是他一雙眼睛看人帶着勢利,傲慢輕蔑,讓人不喜。

“那你說說,什麼樣的做法才是讀書人的做法?”方弛遠拿出自己的養氣功夫,看着金寶慶,情緒毫無波瀾的問。

金寶慶抓住機會又賣弄一番,“當然是先闡明出處,說清楚用的是哪本書哪一章哪一節,哪一段的方法,然後在推敲說理,寫下答案!”金寶慶把紙扇一開面向眾人道:“這才是我讀書人的做法,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對。”邊上只有廖廖幾人應和了一句,大概是和金寶慶認識,其他大多數人還是站在一邊看熱鬧。

此時方弛林三人也注意到了這裏,他們站在方弛遠旁邊,聞言就道:“《算學十書》我們是沒鑽研過,你的那些出處我們也確實不懂,但是答既然對了,你就要願賭服輸,算賢堂的規矩擺在這,等我們研究了算學,呵呵,你這三歲小孩的題目,我們也不懈為伍!”

“不是不懈,是學了也不會吧!”

金寶慶的聲音也開始冷冽了起來,大概是沒被人這樣頂撞過,所以開始有些惱怒。

方弛遠看着他,又看了看邊上的人,來這裏的人大多都是參加府試的考子,或者是周圍的讀書人,不知道是不是算賢堂一向如此,還是有其他原因,他們爭論到現在竟然沒有人來制止。

“你既然說我們只有三歲孩童的能力,不知可否讓我們長長見識,賜教一番?”

“有何不可!”

方弛遠呵呵一笑,“你說,還是這個題目,把三折改為四折,能有幾段?”

“嗯。”金寶慶思考了良久才答到:“這有何難……”

“幾段你快說啊!”

看金寶慶半天不說話,趙銘舸大聲置問道。

“你先容我想想!”金寶慶拿出扇子,使勁的扇着風,又過了良久才道:“十七段!”

“若還是先前的題目,把剪一刀改為剪三刀,又如何?”方弛遠還是笑着問。

“這……”金寶慶放下扇子,開始有些着急,在手心裏比劃了起來。

“這不也是小孩方法。”張賢不在意的小聲道。五人也不着急,就這麼看着金寶慶。

終於,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周圍都有人要等的不耐煩了,金寶慶才呼出了一口氣,洋洋得意的道:“二十五段。”

他一說完,站在門邊的男人就鼓掌贊到:“秦大師的弟子果然聰慧。”

得到男人讚賞,金寶慶輕蔑的看着方弛遠五人,好像開了屏的孔雀,而經過剛才兩個問題的測試,方弛遠也看明白了,金寶慶確實有算學的天賦,但是估計這道題也沒有具體的算式,純粹靠着想像能力突出,在腦海里自己演算的,估計要是折十次八次,剪個三四次,他一天都不一定能想出來。

“別急啊!”方弛遠又道:“那兩個題目只是想看看你的水平,沒想到也就是一般。”他一張口不僅踩到了金寶慶的痛腳,周圍的人也為之側目,連門口的男人也看向了他。

金寶慶聽了,心裏惱怒立馬反駁道:“呵呵,測試我的水平?你有什麼題目放馬過來就是!”

“這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可沒有逼你!”方弛遠看着他道:“還是先前的題目,把折三次改為折十次,剪一刀改為剪五刀又如何?”

“這……繩子有那麼長嗎……”金寶慶擦擦額頭上的汗,嘟嘟囔囔道:“你讓我想想!”

“喂。”眾人都在看着金寶慶的時候,方弛林推了方弛遠一下問道:“這題目你可知道答案?若是他隨便說個數你不知道該怎麼辦?”

“四哥放心。”方弛遠對其他三人也笑了笑說:“這題目不難,你們要是知道算式了,張口就把答案說出來。”

“哦”方弛林瞭然的點點頭,“是李老先生教你的吧?”

“哦?”方弛遠正在想着該如何解釋自己知道公式的事,一看見方弛遠一臉就是如此的表情,也不辯論,就道:“對,來之前正好聽老師講了。”

然後他就看見其他三人聽后也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微微笑着搖了搖頭。

這次金寶慶沒有在強撐,他先拿起紙筆在一邊畫了畫,后又在嘴裏念念有詞的叨嘮了幾句,直到額頭細密的出來一些汗漬,他才大笑一聲看着方弛遠問道:“可是五百八十九段!”

“不對!”

“那就是六百七十九段!”

金寶慶又篤定的更換道。

“還是不對!”

“怎麼可能!”金寶慶變了臉色,氣惱的說:“你根本就不知道答案!一定是在這裏亂說!”

“亂說?”

方弛遠也不生氣,平靜的道:“一共五千二百二十一段。你可服氣?”

“哈哈哈哈”金寶慶大笑着,“五千多短?哪有那麼長的繩子!你分明是在騙我!”

“你管繩子幹什麼!”

趙銘舸氣不過的喊了一聲。

“各位消消吧。”

看門的男人笑着,走過來朝方弛遠五人道:“幾位看着臉生,可是來參加府試的?”

“是。”五人中當數方弛林年齡最大,心思也最細膩,他就上前說:“我們是一起從溪山縣過來趕考的考生。”

“哦。”男人微微點頭,然後看向五人自我介紹道:“我是本算賢堂乙組的教員姓鍾,還未……”

“先生!”感覺自己被冷落了,金寶慶對着鍾先揚道:“先生,剛才……”

“還嫌不夠丟人嗎?”鍾先揚對他淡淡的一瞥:“回去溫書!”

“先生……”金寶慶還有些不服氣,鍾先揚又說了一句“不怕秦先生生氣了?”他才恨恨的離開。

金寶慶走後,五人也不想多待,之後又回答了鍾先揚幾個問題,就扭頭出了算賢堂,到了外面,時辰還尚早,但是五人卻覺得有些興緻闌珊,沒有在逛,就一起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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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家子的科舉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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