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污污的第一生（十九）
陳文咽了一口口水，他眼睛的事情從未和蒼志說過，蒼志是怎麼知道的？陳文對面前的這個人有了三分戒心。
“陳兄莫怕。”蒼志還是笑着，“只是陳兄，你不覺得奇怪嗎？”
陳文不語。蒼志便接着自己剛剛的話說下去：“好好的人間為什麼會有陰氣，為什麼那個氣息那麼像......”他一頓，轉眼看了下陳文的神情，陳文面上沒有動作，他又繼續說，“難道陳兄真的不想知道你那個原本應該在小村子了苦苦等你的未婚妻，現在在哪兒嗎？”
烏小羊和老道士談完便回去找陳文，好巧不巧碰到這一幕，她剛開始還沒有聽清他們倆在說什麼，只是見到陳文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待走進了一些聽清他們說的是什麼的時候，倒吸一口冷氣。
“蒼兄，你怎知我家中有一未婚妻？”陳文沒有去理會蒼志的話，他無條件相信烏小羊。
烏小羊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離開刑部。
蒼志在烏小羊走了之後才開口：“你是朝廷命官，你的資料就在檔案室里放在，一查就能查到。”
“那蒼兄還真是有心。”陳文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資料檔案室裏面有，但是他也清楚，烏小羊這個未婚妻要不是有心之人特意去查，定不會知道。
他自己也有了數，蒼志花那功夫去查自己，還給自己官職做，現在又想挑撥自己和烏小羊的關係，無非就想讓我歸順於他，成為他的黨員，他蒼志一開始給自己的那些幫助，所謂的好處，都是可以將自己握在手裏籌碼而已。
蒼志看出了陳文已經開始戒備，正經了起來，收起笑容：“陳文，有沒有心你我都不必多說，但是我今天說的話都不是空口說的。”
“多謝提醒，不送。”陳文下了逐客令。蒼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那邊快氣炸的烏小羊衝進酒樓，還沒等她開口喊，柳芸卿就已經站在了她面前，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像是在嘲諷烏小羊。
烏小羊嘴角一抽，她現在可是半點的玩笑都不想開，烏小羊冷聲道：“你到底想幹嘛？”
“嗯？”柳芸卿挑眉，“我想幹嘛？烏小羊你的記性還好嗎？我早就告誡過你要聽話一些，不然後果自負。”
“你想讓我做什麼？”烏小羊咬着牙說著，她發誓等自己拿回修為，一定把這個女人打的連她爹娘都不認識。
“很簡單，讓仙山的人不要插手公子和暗冥閣的事情。”
烏小羊笑了笑：“仙山已經很久不插手人事了。”
仙山自開創以來就被仙界任命鎮壓天地邪氣，行的是天道，暗冥閣是江湖的大勢力，做的是人事。
這兩者看似沒什麼關係卻是相互映襯，在上次的仙妖大戰前，仙界的確有過插手人事的事情，不過結果當然是仙界得利，讓人間受到了一次天災，所以這兩個相互映襯的規則一但不平衡了，就會出亂子。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查任何關於暗冥閣的事情，如果我的消息沒錯，你讓仙山的人幫你再查我們吧。”柳芸卿伸手指了指烏小羊，眼神凌厲。
烏小羊知道柳芸卿不像那個老道士一樣那麼容易糊弄過去，她深吸一口氣，嗤地一笑，抿嘴點頭：“想不到，你的能耐這麼大，連仙山都有你的眼線。”
“我都能耐倒是不大，只是錢願意出，未央仙君幾次三番偷偷下山，見的就是你吧。”柳芸卿轉過身，往閣樓上走，她的聲音不大，烏小羊卻能聽清楚，“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未央下界傷人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到了天帝耳朵里，前幾日她剛個受了雷刑。”
烏小羊腳步一頓，前幾日？她和未央剛見過面，完全沒有察覺到她身上有傷啊，不過在未央將自己護在身後的時候，好像是覺得未央的面色不太好，她皺眉，問道：“你到底收買了誰？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誰？”柳芸卿微微側頭，“你以為仙山的人都以仙界馬首是瞻？總有一些貪圖小便宜的人在，況且這件事整個仙山都知道了，暗冥閣隨便找一個小弟子一問便知，至於你的事情我是怎麼知道的，那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照她這樣說倒是沒毛病，但是烏小羊怎麼都覺得不爽，她就是受不了被人壓着的感覺，烏小羊發誓這是她繼被未央喂春藥之後最想打人的一次。
烏小羊也沒有什麼辦法，仙她暗自琢磨，山裏面有她的眼線這件事也不知道未央知不知道，我得回仙山一趟，告訴未央，再商量下一步。
只是現在被這群人盯的緊，還得另想辦法離開，還是等陳文這裏安穩下來再行打算？也不行，這仙山的事情打緊，要是一直有把柄在柳芸卿手裏我和陳文也沒好處。
她在心裏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先把柳芸卿安撫下來，她扯出一個笑容：“好，我不會再讓仙山幫我查什麼，只是我這得去告訴未央。”
正好她提的只要要求事關未央，烏小羊就此順水推舟。
“你想怎麼告訴她？”柳芸卿目光一冷，多了一分戒備。烏小羊想了想：“要是未央已經被仙界責罰的話，好像只能我自己去仙山找她了，事關貴閣啊。”
柳芸卿默了一瞬，來回地尋思了一下，終是點頭：“好，不過你得把這個帶着。”說完，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大拇指大小的哨子，“這是傳音哨，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我會讓人畫靈符送你過去，兩個時辰之內回來。”
這是給烏小羊下了死命令，但是烏小羊不怕，只要到了未央面前，就能告訴她該告訴的話，柳芸卿知道自己和未央有交際，但是她絕對不知道自己和未央默契到什麼程度。
“好，什麼時候去？”烏小羊答應了下來。
柳芸卿想了想，道：“你去原來陳文的房間等着，我會拿靈符來找你。”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聲音微冷的道了一句，“其他的房間，不準進。”
烏小羊點了點頭，她上次看到的那個有結界的房間看來對柳芸卿或者說對暗冥閣來說，都很重要。
等烏小羊進了房間，柳芸卿才離開，烏小羊靠着窗戶偷偷地看柳芸卿，她得好好想想怎麼去解決這個傳音哨，她可以到未央那裏去拿筆寫下來，但是烏小羊怕的就是柳芸卿還在自己身上弄了什麼東西。
萬一出了什麼錯，那就麻煩了，烏小羊坐在椅子上，右手敲着桌子，因為傳音哨已經帶在身上，她不敢說話，只能一個人想。
她心道：我得找一個只有我和未央或者是小部分人知道的什麼事來提醒未央，這樣就算到時候柳芸卿問起來，我也有說話糊弄過去，就算暗冥閣再怎麼樣，都不可能窺探仙山幾十年前的秘密。
“烏小羊，出來。”柳芸卿回來的也是快，還沒等烏小羊想一會對策就在門外叫她了，酒樓每天午後都會暫停營業，以準備晚上的膳食，現在酒樓裏面除了柳芸卿，柳幻容沒什麼別人，她這樣叫喊到也沒什麼。
“來了。”烏小羊穿過房門飄到柳芸卿面前，“這麼快？”
“你可是聰明人，我哪敢給你時間想對策。”柳幻容手上拿着一張靈符，遞給烏小羊，“行了，走吧。”
烏小羊笑了笑，行了靈符上的法訣，自靈符散出絲絲的靈氣，化作金光行於烏小羊的四身，待金光散去，烏小羊也消失不見。
仙山浩蕩的仙氣讓烏小羊覺得心思澄明，仙山有結界，但是因為烏小羊的身體還在仙山裏面所有結界並沒有把烏小羊攔在外面，仙山還是如烏小羊熟悉的時候一樣，她尋上了山巔。
未央在靈陣裏面打坐，唇上沒有血色，是受過傷的樣子，烏小羊皺眉，飄到她面前，低聲的喚了一句：“未央。”
未央聽到有人叫她，眉心微動，睜開眼睛，待看到是烏小羊的時候眼中光華一變，連忙收回仙力，站起身，因為收的太着急氣息不順，眼前黑了一瞬，腳下一軟，烏小羊上前扶住她。
“對不起。”烏小羊道。仙山的靈力充足，這裏又有靈陣，烏小羊現在可以碰到東西。
未央緩過神，笑了笑，站穩腳步，搖搖頭：“本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想讓你為難，結果還是給你看到了，你不來就已經夠苦的了。”她頓了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怎麼來了？”
烏小羊用眼神示意了未央嘴角腰間掛着的傳音哨，道：“你不是被仙界的人監視了嗎，所以我就不準備再讓你下山了，就請墨瀾畫了靈符送我過來，話說墨瀾也許久沒有回仙山了吧，聽他說最近要回來看看你。”
未央皺眉：“你......”她看了烏小羊的眼神，這才瞭然，“哦，他呀是許久沒有回來看過我了。”她眼神一厲，“什麼人？”
自烏小羊身上發出一陣藍光，那廝站在柳芸卿身邊的人收回法訣，說道：“不虧是仙君，隔這麼遠還能察覺到我的氣息。”
“你可以行法訣把烏小羊接回來了。”柳芸卿輕蔑地轉身，交代了一句，“最近你就不要出現在京城了。”
那人抱拳行禮：“是。”他畫下靈符，烏小羊周身又浮起金光。
未央沒有阻攔烏小羊身上的靈符運作，凝泉端過來一碗茶，他問道：“墨瀾？這個叛徒不是早被你殺了嗎？”
“是啊，這個孽徒被我親手誅殺的，只是剛剛烏小羊身上帶着傳音物件，我覺得她是有什麼話想對我們說。”未央接過茶，拿在手裏沒有喝，“而起我還察覺到有一抹氣息附在污污的身上，和千里眼的法訣很相似。”
凝泉點了點頭：“那你覺得污污想說什麼？”
“污污特意提起了這個孽徒，說不定是想告訴我仙山裏面還有和他一樣的人在。”未央把茶遞迴凝泉的手裏，“我不喝這種茶你又不是不知道。”語氣裏帶着斥責。
凝泉只好拿過來喝掉：“哦。”他放下茶杯，“你的傷沒好先不要想這些，要是仙山真的有叛徒，我自有辦法抓他出來，只是......”
“什麼？”未央挑眉。
“只是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我們要抓這個人出來只能演一齣戲。”若論佈局，連陳文都不是凝泉的對手，“不過......”
未央嫌他墨跡，皺了眉：“有什麼就說啊。”
“你跟我什麼獎勵？”
未央笑了笑：“你看你抓不出來這個人，我怎麼罰你。”
“夫人~”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