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件衣服
冉墨第二天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他醒時,只覺得頭快炸了,疼得他用冷水撲了好幾遍臉,才把那股炸裂感壓下去。
他洗臉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掌心已經用碘酒仔細塗過了,他盯着掌心好一會,難道秦姐發現了?
他暈乎乎地走到客廳,剛好碰到秦嫵從外面回來,秦嫵看到他,說:“醒了?”
“嗯。”
“以後別逞能了,你那樣喝,會死人的知道嗎?”
“怎麼可能。”
“誰說不可能了?”秦嫵哭笑不得:“你是沒見過喝酒喝死的么?”
“那我也不能看着你一個人陪他們喝啊。”冉墨不樂意了:“那我還算什麼男人?”
“做什麼事都要量力,就你那酒量,你快歇歇吧。”秦嫵走到冉墨跟前:“手伸出來。”
冉墨乖乖攤手。
“還疼嗎?”秦嫵問。
冉墨嘿嘿笑:“沒事,一點都不疼了。”
其實還是有點疼的,o(╥﹏╥)o
秦嫵說:“以後別那麼傻了,不會喝就不會喝,拿針戳自己幹什麼?”
“嗯。”
秦姐是在心疼他么?冉墨喜滋滋想,雖然頭暈乎乎的,但是他還是嘴角上揚。
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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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嫵沒察覺到冉墨的心情,她從包里摸索出一個盒子,遞給冉墨:“給你。”
冉墨打開,裏面是他當的那塊勞力士手錶。
冉墨怔住:“秦姐……”
“我贖回來了。”
事實上,上次秦嫵賣風衣賺了一百萬的時候,她就要把手錶贖回來,但是冉墨不同意,他說等三個月快到了再說吧,而且秦嫵也需要錢做流動資金,手錶暫時不能贖。
由於贖手錶需要典當行的單據和冉墨身份證,所以冉墨堅持之下,秦嫵也沒辦法。
冉墨疑惑:“贖手錶不是要單子嗎?秦姐你怎麼拿回來的?”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單子剛好放在你床頭,我就拿你的身份證和單子去典當行贖回來了。”
“但是我們不是馬上要賣新品了嗎?”
“定金反正已經給工廠了,第一批現貨馬上要出來了,等我們資金回籠了點,我們再下第二批就是了。”
冉墨拿着手錶,心情複雜:“秦姐你不是總說,服裝業的現金流很重要嗎?沒了這五十萬,我們很有可能周轉不開的。”
“就算周轉不開,也不能總佔着你的手錶啊,何況這塊手錶對你意義那麼重要。”秦嫵笑道:“現在我們已經有錢贖了,我再佔着這塊手錶,像什麼啊。”
冉墨很感動,他說:“秦姐,謝謝你。”
“我才要謝謝你呢。如果不是你當了手錶,我們店現在已經倒閉了。”
“嗯。”半晌,冉墨忽然又加了句:“秦姐,你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秦嫵噗嗤一聲:“想什麼呢?”
冉墨有點失望:“哦。”
“不過,我是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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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嫵要跟冉墨說的是,她家欠債一千萬的事情。
冉墨驚訝不已,他從沒想過,秦嫵的家境會是這樣。
秦嫵說:“所以,你現在確定還要再追求我嗎?”
冉墨抬頭,他目光澄澈:“為什麼不?我不認為這是障礙。”
“你太年輕了。”秦嫵搖頭:“你不知道一千萬意味着什麼嗎?”
冉墨不服氣:“我們不是已經賺了一百萬了嗎?我們再努力努力,說不定今年就可以還了這一千萬。”
秦嫵笑:“我們這次賺了一百萬,下次就有可能連現貨都賣不掉,女裝本來就最容易壓貨了,一千萬,沒那麼好掙。”
“今年掙不了,就明年,後年,總有一天我們會還清的。”
秦嫵嘆道:“明年,後年,你就長到二十三、二十四歲了,到時候,你會變得成熟,你會覺得,為什麼要陪這個女人一起還債?你會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
“我不會。”冉墨着急道:“我為什麼會因為一千萬懷疑我的選擇?”
“因為人是會變的,當初山盟海誓,過了兩年,很有可能就會覺得厭倦。”
“你是在說梁誠嗎?我不是他那樣的人!”
“不是。”秦嫵搖頭:“我的意思是,你太年輕了,你這樣的年紀,最容易衝動感性,可是等到你慢慢長大,你會覺得,當初的一切,都很可笑。”
“為什麼你總要因為我的年紀否定我呢?”冉墨說:“比你晚出生五年,又不是我的錯,就算過了五年,五十年,我還是我。”
秦嫵說:“冉墨,別再說這樣幼稚的話。”
冉墨頓了下,說:“秦姐,我不明白,你總是說我幼稚,說我不成熟,我不知道你和卞森說的成熟應該是什麼樣,難道成熟,就是要即使喜歡,也要因為一千萬的債務,因為年齡問題而退卻,顧慮這些而放棄愛情,這就是成熟嗎?那我大概學不會成熟了,因為我無法因為這些所謂的現實問題,而放棄你。”
他振振有詞,秦嫵倒是噎住了,冉墨看着她,眼神炙熱:“秦姐,我對你是真心的,我們試試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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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嫵和卞森晚上吃飯的時候,她還在想冉墨今天中午的話,少年人的眼神認真又堅定,純凈到不摻一點雜質。
就如同他的感情一樣純凈。
冉墨這個人,又何嘗不是那般純凈呢?
秦嫵這餐飯,吃得心不在焉。
卞森敏銳看出來了:“你有心事?”
“啊?”秦嫵回過神:“你說什麼?”
卞森心中瞭然,但他還是想爭取一下:“你也賺了一點錢,不考慮搬出去嗎?和你家客服住一個屋檐下,也不是個辦法。”
秦嫵從沒想過這個事情:“我搬出去了,冉墨怎麼辦?他連飯都不會做,我搬出去了,他會餓死。”
“不會做飯可以學,就算不會,現在外賣這麼多,他餓不死。”卞森無語。
“算了。”秦嫵搖頭。
“好了不說這個。”卞森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黑色小盒子:“我想送你一件禮物。”
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條蒂凡尼白金項鏈,吊墜是一朵雕刻精美的玫瑰花。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般的告白,含蓄低調,但是秦嫵莫名地想起,那天半夜,冉墨不管不顧的衝動告白。
他說:“秦姐,我喜歡你。”
他說:“秦姐,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般的幼稚,那般的衝動。
卞森把項鏈盒遞給秦嫵:“那天我看到這條項鏈,就覺得很適合你,就當做以後我們互相合作的禮物。”
卞森說:“我給你戴上,好嗎?”
秦嫵卻微笑把項鏈盒推回:“對不起,這個太貴重,我不能收。”
卞森雖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有點失望:“因為冉墨?”
秦嫵說:“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卞森苦笑:“我想知道我哪裏做得不好?”
“不,你很好。”秦嫵很真摯答道:“你很完美,我找不出你任何缺點。”
“那為什麼……”
“我不知道。”秦嫵淺笑:“大概是少了點感覺吧。”
“你的感覺,是不是在冉墨身上?”
“沒有。”秦嫵矢口否認。
“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嗎?”卞森說:“你關心他,縱容他,你容忍他的幼稚,放縱他的胡鬧,你捫心自問,你對冉墨,真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秦嫵怔住。
“你早被他感動了。”卞森輕嘆:“年輕真好啊。”
秦嫵沒有答話,她有點發怔。
卞森忽輕笑:“但是我也不想放棄,誰說年紀大了,一被拒絕,就要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