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顆糖
班上的氣氛很活躍,來了一個校草和一個校花級別的新同學,大家都沉浸在興奮中。青春時期,大家都喜歡關注外貌比較好看的人,畢竟懵懵懂懂的仰慕,暗戀曖昧的感覺最能讓一顆顆純真的心牽繞和渴望。
姚媄人的視線從台上下來的陸浩年的身上收回來,正好被嚴詩琳看到,她上唇一掀,語氣諷刺十足:“陸浩年很帥吧,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你別俏想。”
陸浩年很帥?這點是確實,但是,見識過舒陌那傾城容色,姚媄人對陸浩年的樣子沒有多大的感覺。
她睨了嚴詩琳一眼,沒說話,但眼神的意思很明顯:關你什麼事。
嚴詩琳呼吸一窒,狠狠地瞪回姚媄人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警告姚媄人,但是看着對方越來越瘦的身體,還有愈發清晰明顯的五官,她心裏一陣慌亂,總感覺對方會嚴重地威脅到自己。
下課鈴一響,陸浩年和方夢閑的位置都堆滿了人。
看到新來的女生這麼受歡迎,嚴詩琳不爽地把小鏡子反蓋在桌面,一直以來,她都是班花,現在來了一個長得比她好看的人,哪裏能順氣。
姚媄人安靜地整理課堂上的筆記,她一直都知道方夢閑善於與人打交道,對於她在哪裏都是如魚得水的能力,她從來不質疑。
“媄人。”於曉雪從方夢閑那邊走回來。
“嗯?”姚媄人不經意抬頭看向她,“怎麼了?”
於曉雪那句“方夢閑長得很漂亮”的話被堵塞在喉嚨,她對着姚媄人的臉,突然說不出口了,明明姚媄人還是一張肉乎乎的臉,但是剛才那瞬間她卻有種很驚艷的感覺。
“沒……沒事了。”
姚媄人笑了笑,又低頭看書。
早上主要是英語和語文課,姚媄人都有提前預習,而且有些知識點並沒有忘記,聽起課來很輕鬆容易。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中午,正當姚媄人準備去飯堂的時候,被方夢閑攔住了。
“表妹,你要去吃飯么?我們一起吧。”她語氣溫柔,微笑着說道。
一聲表妹,讓周圍的人驚訝不已,新同學跟姚媄人居然是表姊妹?
“我沒聽錯吧。”有人小聲疑問。
“這表姊妹的差距也太大了吧!”一個男生低笑。
“方同學很溫柔啊。”另一個男生臉一紅。
周圍的人的視線都投向方夢閑和姚媄人,充滿了八卦與好奇。
姚媄人神情冷淡,“不了,我是打包回來教室吃的。”她實在不願意跟方夢閑有過多接觸。
“那好吧,我先不打擾你了。”
方夢閑白皙的臉上帶着幾分落寞,讓周圍的人心裏一軟,都覺得姚媄人不知情識趣。
姚媄人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上一世已經看過太多了,她拿起飯卡,轉身離去。
中午陽光正媚,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偶然一縷微風吹過,帶走一絲悶熱。
姚媄人專註地坐在石凳上對着本子描畫,喝牛奶已經改變了她的肌膚,即使算不上冰肌玉骨,但觸手溫涼,又滑又膩,在炎熱的天氣里,絲毫不出汗。
舒陌找到她時,看到的是白蘭花正茂的樹下,女孩一身嫻靜,腰身筆直地坐在凳子上低頭專註於本子上。陽光透過葉子,打落在她身上,仿若鍍了一層瑩光,讓人不敢直視。
少年墨黑的眸子裏一股陌生的情愫流淌而過,顯得愈發深邃,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腳已經邁向面前的女孩了。
“你在這裏。”
姚媄人驚愕抬頭,“舒陌。”
植物園這裏地處學校邊緣比較偏僻的一處,很少人會過來,她看見舒陌的出現覺得蠻驚訝的,而且,他中午放學不是都回家,下午不來上課的么?
“嗯。”他自然地落座在她旁邊的石凳上。
石凳與石桌的距離有點近,舒陌的一雙長腿收屈在姚媄人腳邊,近可相碰。
本不受炎熱正午影響的姚媄人,倏然覺得空氣燥熱起來。
“你怎麼在這裏?”她打破安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最近跟舒陌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看書。”說完,舒陌煞有其事地拿出一本書,打開在桌面上。
姚媄人:……
時間流淌地很慢,石桌兩邊的木質扶攔爬滿了碧綠的葉子和粉艷色的杜鵑花,鼻尖處縈繞着白蘭花的馥郁香氣,環境很舒適宜人,姚媄人今天起得有點早,現在頭開始一點一點地,昏昏入睡。
舒陌放下手中的書,看見頭逐漸變低,最後趴在石桌上的女孩,薄唇一抿,淺淺的笑意溢然而出。
陽光底下,姚媄人一頭墨黑光滑的長發披在背後,肉乎乎的臉在光線充沛下,顯得光滑細膩帶着幾分白皙,一層細細的絨毛襯托得皮膚越發透凈,紅嫣的唇微微張開,舒陌覺得自己有點看痴了。
他伸手輕撫着她的黑髮,觸手柔順細滑。
喝牛奶不僅改變了姚媄人的樣子,就連她的頭髮慢慢地從發梢乾枯發黃,變成了現在的黑如墨,滑如綢。只不過大家的重點放在了姚媄人的臉上,卻忽略了她其他地方的改變。
睡夢中的姚媄人感覺一陣舒適,頭微微動了,更加貼近舒陌的大手。
女孩放心安睡,乖巧的樣子,讓舒陌心裏一軟。
“怎麼辦,我想親親你。”低沉的聲音溫柔得仿若要鑽進耳洞裏。
放學回家的路上,姚媄人神色不明,她摸了摸唇瓣,中午她醒來的時候,舒陌早已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醒來的時候上唇有點酥麻。
忽略掉心裏的涌動,姚媄人已經回到家門前了。
“我回來了。”
“媄媄,你回來了,快過來。”姚天涯招呼道。
姚媄人走進客廳,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正在喝茶的身姿高瘦的男子。
姚天涯介紹:“這是江楠叔叔,你還認得么?”
“哎呀,這是小媄人啊,以前見她還是讀小學六年級,這麼久沒見,現在都長大到叔叔肩膀了。”江楠笑道。
“記得的,江楠叔叔好。”她對江楠還有點印象,記得小時候經常買玩具給她,對她很好,後來聽爸爸說他去了其他地方工作,就一直沒見過了。
江楠聽到姚媄人還記得自己,覺得果然沒有白疼小丫頭,他心情很喜悅,聲音更加洪亮了:“來,叔叔給你買了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姚媄人回頭看父親。
“你看我做什麼,你江楠叔叔送你的,你收下就是。”他跟江楠從小玩到大,感情很好,根本不在意這種虛禮。
“你爸爸說得對,跟叔叔不需要客氣,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可喜歡收禮物了。”江楠打趣。
姚媄人臉一熱,“我長大了。”意思是懂事了。
“哈哈哈,小丫頭還是怎麼可愛。”
姚媄人接過禮物,小心地拆開。待看清裏面是什麼后,微微吃驚,“這是……手機。”昂貴的包裝盒子裏面,一台小巧的珍珠白色掀蓋手機躺在裏面,很是好看。
“小丫頭厲害啊,知道這是什麼,怎麼樣,喜歡么?叔叔我從B市帶回來的,剛上市,這款聽說是今年最受女孩子歡迎的。”
“江楠叔叔,這太貴了……”
姚天涯知道手機並不便宜,“你小子買這麼貴的禮物幹什麼?”
“不貴,送給我侄女的禮物豈是錢能衡量的,再說,我將近十年沒回來,肯定補償一下我侄女。”江楠齜牙咧嘴解釋道。
“你這小子。”姚天涯笑罵,“算了,媄媄,你江楠叔叔一番心意,你就收下。”
“對啊,小媄人,你聽你爸爸的話准沒錯。”
“謝謝江楠叔叔,禮物我很喜歡。”推拒不了,姚媄人只好收下手機,況且,她是真的很喜歡這份禮物。
“不用謝,小丫頭稀罕就好。”江楠喜悅道,“聽你爸爸說,你現在是在一中讀書?”
“嗯嗯,對的,讀高二了。”
江楠笑着調侃:“好丫頭,一中是重點學校,好好讀,考個名牌大學,給你叔叔我長長臉。”
姚媄人認真點點頭:“叔叔,我會努力的。”
“哈哈,小媄人還是這麼乖啊,真是貼心的小棉襖。”
姚天涯瞥他一眼,沒好氣道:“羨慕女兒是小棉襖,那還不趕快結婚生一個,都多大年紀了你。”
“別別別,我還沒有立業呢,成家豈不是禍害別人么?對了,天哥,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江楠停止了嬉笑,正經地問道。
“你學人家搞地產,有門道么?而且哪來的資金。”姚天涯本想抽根煙,看見女兒坐在旁邊,把放進口袋的手抽了出來,喝起了茶。
“這個你放心,我在B市混時認識不少人,門道自然有的。合夥資金我七你三,股份我們五五,天哥,其他人我信不過,我只信得過你。”
姚天涯還是有點猶豫:“這……地產方面我沒有接觸過,況且目前比較有前景的是服裝行業和家電行業,搞房地產能行么?之前新聞還不是說政府出台了政策,要控制房價么?”
江楠知道姚天涯考慮的都是對的,他不知道怎麼說服他,“天哥,你信我,我有直覺,現在房地產行業才是真正崛起的時候。你要想想,我們國家人口越來越多,經濟越來越發達,就算政府調控,房價一定還會上升的。”
姚天涯低頭思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