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億!
殺雞是個什麼操作?
易淵接過君婉遞來的刀,顫巍巍地睜大眼睛無辜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這個雞是我的晚飯?”易淵咽下口水,僵硬地說,“我以為你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
君婉似笑非笑看着他,“你那麼金貴?”
“我……!”易淵張口想要解釋。
“還是不敢?”君婉又問。
她顯然深諳對付易淵這種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熊孩子的辦法,輕易地就讓易淵失去判斷力,豪邁地拿着刀沖向廚房。
“誰說我不敢了?不就是殺個雞嗎!我從小到大,還沒怕過誰!”易淵小霸王擼起袖子,憑藉滿腔膽氣衝進廚房裏,跟那隻活蹦亂跳還會低空飛行的雞進行搏鬥。
易淵跟那隻尖嘴動物對視三分鐘后,他慫了。
雖然易淵從小出門側着去過馬路斜着走,橫行霸道目中無人,但他本質上是個乖孩子,不抽煙不喝酒不沾染黃|賭毒,更別提殺生虐待動物了。
平常走在路上,他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停下來,誠心超度半天,祈禱那隻螞蟻下輩子投胎努力點,像他一樣生在某個富二代的家庭。
“把雞殺了以後用熱水燙一下拔毛,拔了毛之後去掉腦袋和內臟,我給你煲湯喝。”君婉優雅地吩咐完,覺得易淵拿着刀跟一隻雞對視的場面實在辣眼睛,而且可能還血腥暴力,便光腳又撤回客廳,坐在沙發上。
張蓮給她茶壺裏續上熱水,輕手輕腳離開,順便把試圖過來湊熱鬧的易嬌嬌趕回房間裏。大夫人氣呼呼的看了眼,賭氣坐在屋裏,客廳一時間相當安靜,即使易淵殺雞弄得噼里啪啦也沒有人查看動靜。
君婉捧着平板坐在沙發上,一副不動如山的姿態,完全沒有要過去幫忙的意思。小飄飄搭在她肩膀上,看着自己生前用過的微信上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君婉跟那些人聊天相當嫻熟,像是認識多年般,讓他們聽任差遣。
A:你說的地方我們已經找到了,但是無法確認地下是否有東西。目前這塊地皮的歸屬權我們已經用房地產開發的名義買下,只要你一聲令下就可以開工
君婉:那個不急,等我們打入圈內再動手。之前讓你聯繫的人,你都聯繫了嗎?
A:聯繫了,先生聽了你的名字,就立刻答應下來,幫我們引薦圈內各種人,目前店面正在裝潢。還有你給的兩幅字畫也買出了高價,加上之前倒手煤礦剩下的部分,還有銀行貸款,起碼起步資金有了
君婉:才起步資金?你們到底是怎麼賤賣了那幾樣東西
A:……那個很值錢嗎?
君婉:比你的命值錢
A:我錯了!
君婉:賣了就賣了,差價我再賺回來就是。吩咐你的事情好好做,算是功過相抵
“你到底什麼時候聯繫這麼多人,還什麼起步資金,神神秘秘的。”小飄飄望着她的聊天記錄,看了半天還是雲裏霧裏,迷茫地吐槽,“搞得跟要去當霸道總裁一樣。”
君婉退出聊天軟件,平平地看着她,“本來就是。”
“這麼短的時間,你怎麼當霸道總裁?靠什麼東西賺錢?”小飄飄才不信,正準備再說兩句,忽然被廚房傳來的動靜嚇得魂都快飛了。
“咯咯咯!”
‘噼里啪啦——’
“啊,你不要跑!”易淵大吼了一聲,隱約帶着被欺負的委屈。
君婉聽到動靜眉都沒皺,還是穩穩的坐在沙發上,隔了會才慢悠悠站起來,穿上剛才張蓮拿過來的新拖鞋,慢悠悠地走到廚房裏看情況。
剛把廚房門打開一條縫,驚慌失措的雞朝君婉飛撲過來。易淵拿着刀跌跌撞撞飛撲過來,嘴裏罵罵咧咧地,短短的頭髮里插滿了雞毛。
易淵眼睜睜瞅着那隻雞飛向廚房門口,提着刀跑過去準備給他個了斷,沒想到門忽然開了條縫,君婉的臉露了出來。
“喂!”易淵還提着刀,由於慣性躲不開,焦急的朝君婉大喊,“快躲開。”
太血腥了,小飄飄連忙躲到旁邊,生怕那把刀傷害傷害到她凡人觸及不到靈體。
君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直看着衝過來。
易淵那一瞬間腦子剎那變得空白,恍惚間想到很多事情,眼前一片猩紅,彷彿勾動了什麼塵封的記憶。似乎從前經歷過同樣的場景,經歷深埋於骨血中,讓人心驚膽戰。
‘哐當——’
“嘖,”君婉一手握住易淵的手腕,把他手裏那把菜刀打落在地。腳下迅速撤開半步,接過他的身體淡淡的說,“看來無論經過多久,你還是那樣。”
“啊?”易淵還沒有從驚慌中反應過來,沒明白君婉到底在說什麼。剛才那些虛無縹緲的記憶也煙消雲散,呆愣愣的靠在君婉的懷中,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姿勢——
跟一個女孩子摟摟抱抱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她抱我?!
這樣不是顯得我很弱嗎?
小飄飄翻了個白眼想:不是本來,你根本就很弱。
“咳咳咳!”易淵站直身體,扭過頭,咳嗽的差點把肺都快咳出來了,欲蓋彌彰的轉過去,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那個、雞是不是跑了?”
“沒。”君婉沒有拆穿他,當做沒有發現他的尷尬,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刀,手起刀落對着被逼到牆角不敢動的雞,對準它的脖子乾脆利落的割下去,手起刀落非常利索的放了血。
沒想到殺雞在她手裏變成這麼簡單的事情,易淵沉默地撿起地上的屍體,沉默的跑到廚房裏翻出來一口沒用的鍋,把雞放進去按照君婉的吩咐,加了水燙雞毛。
剛才君婉的目光冰冷凌厲,不像是二十多歲出頭,普通家庭出身,生活該有的女孩子應該具有的眼神。說起來,她從開始到現在都不正常,聽家裏人說,君婉以前並不是這樣,是因為某個契機性格突變。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或者,她到底是不是君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