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薩菲羅斯
此為防盜章“這個世界上,只有親生父母會無緣無故不計代價地對人好。”
在被攤牌的一瞬間,凜麗心中瞬間想到了不少的可能，但是還是自己的猜測最為靠譜的她默默咽下了這種可能性，決定來日方長，現在,她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
“你如果想保護她那麼就自己來，別推到我身上！我沒這個責任，也沒這個義務！”
“但是只有你才能——”
“……”
“……”
“才能什麼？怎麼不說了？”
“咳,沒什麼,反正不管怎麼說，就算不是一個世界思奈也是你的姐妹吧？對於親人你尚且能夠這樣不管不顧,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會保護大家？”
“你在混淆概念,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家長思奈是我的家人——不一定有血緣關係的才叫親人，同樣的，有血緣的也不一定是親人。父親,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的性格。”
她的性子就是這麼極端,喜歡的人和妖怪就會非常喜歡，就像是冰麗媽媽,夜斗，猩影他們,而討厭的則是厭惡非常,可以說是愛憎分明,也可以說是極端。
如果對方是齊木楠雄這種級別的,她就算排斥警惕也樂意裝裝樣子慢慢來,那是出於對於強者的尊重，可是家長思奈這種級別，怎麼能讓她樂意委屈自己演戲？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我想父親你誤會了一點事情，我討厭家長思奈眾所皆知，其中固然有本來誤會了她是你私生女，我認為這是您背叛媽媽的污點的關係，但是還有更重要的因素你忽視了。”
她，從來沒承認過那個人是她的姐妹。
“我非常討厭家長思奈，就像是討厭臭蟲一樣——不，這麼說好像太可憐了點，對於臭蟲來說——不如說就像是討厭加了油鹽醬醋的蛋糕和水煮胡蘿蔔那樣，討厭她的樣貌，性格，處事，能力等等……一切我都討厭，就算沒有理由也討厭。”
這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總有人讓你覺得八字不合怎麼瞧怎麼不順眼的，那麼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可以了？
當然，這是她的家，奴良組是她的地盤，她要求自己看不順眼的傢伙滾出去離開這裏，需要理由嗎？
“說真的，你如果真的為她好也該把她安排得離我們遠一些，這麼脆弱卻沒有自知之明，總是想來湊一腳的半吊子是最容易死的，還不如把人放到妖魔鬼怪少一點的神國或者聖地去。”
凜麗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面上帶出了幾分瀟洒的醉意，也不管有沒有惹怒自家的老父親，只是給自己壯膽了一下，因為……她需要給自己膽量，才“敢”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吶，我說老爹，我是相信你愛着媽媽的，也相信你並沒有出軌，但是……”
她低低的笑了起來，帶着幾分醉意的笑聲非常沙啞，卻讓着聲音莫名有着無與倫比的穿透力和蠱惑。
“我查過了，我們世界的家長加奈夭折了，你這麼維護家長思奈，難道不是因為內心中的移情嗎？就算你對那位加奈的愛並沒有媽媽多，但是不代表沒有吧……”
“別說了！”
“哼，我也聽說了呢。”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的凜麗，莫名更加醉了幾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彷彿逃避着什麼的陸生，再一次輕輕開口。
“你當初選擇媽媽，也是考慮到了……如果選擇了人類，那麼下一任繼承人會因為力量過於弱小無法擔當大任——這是可以預見的事實了。”
此刻站在凜麗面前的已經不是人類形態的陸生，而是她一直憧憬而崇拜的另一個妖怪形態，黑白的長長彎的頭髮，琥珀色的炯炯眼神，瀟洒肆意地氣質，那都是她曾經最為嚮往的姿態。
“我不否認自己對於加奈有好感，也不否認當初做選擇的時候考慮到了繼承人血脈的問題，但是我當初既然選擇了冰麗也是我們更加合適，我自然會全心全意地對待她，愛護她，保護她，尊敬她。”
妖怪首領的眼神和聲音都繾綣而深情，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他的承諾。
“然而加奈不過二十歲就去世了，我也一直很遺憾這是事實，所以看到她和另一個我的孩子，才忍不住對思奈更加好一點。”
“呵，我說了，真正為她好的話，這種脆弱的傢伙該遠遠地遠離我們。”
凜麗勾了勾唇角，沒有被自己的父親打動，反而眼神深邃了幾分，沒有了曾經盲目的崇拜之後，她覺得自己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了幾分。
“對了，說來當初還是你比人類的你更加早的撩了人家呢……苦心積慮地消除加奈對妖怪的偏見，帶她去了化貓屋，送了她定情信物的鏡子，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的難道不是你么？”
“你調查我？”陸生皺眉，卻沒有反駁凜麗說的話，“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奴良陸生的女兒，我自然要護着你們。只是你有實力有能力，未來會繼承奴良組什麼也不缺，可是思奈卻只有我這個父親對她關照一二了，難道你不該心胸更加寬闊一些嗎？”
室內一片沉默，兩人對峙良久，最終還是奴良陸生嘆息看一聲。
“我們不滿的是你對於自己血緣親人的冷漠，思奈對你並沒有威脅，她也是無辜的，而且也並不是我背叛你媽媽的產物，為什麼你不能接受她呢？你應該也感覺得到，她對你是真心親近的，也沒有想要搶奪你東西的想法，不是嗎？”
“沒錯，她對我沒有惡意，甚至她的誕生也是無辜的，但是，難道這就代表我要接受一個討厭的人？這就簡直是有人向我表白，愛的我要死要活，所以我就一定要接受對方一樣可笑。”
凜麗的話語中含着淡淡的嘲諷，日本的學生一向早熟，早在小學就學會遞情書了，她接收到的更是不知凡幾，難道就因為那些人喜歡她，所以她必須也去喜歡對方？
“我再說一遍，不一定有血緣關係的才叫親人，同樣的，有血緣的也不一定是親人。很遺憾，家長思奈這個人，我拒絕其納入我的親人範圍，就算你再怎麼說也是一樣的，因為我討厭她，就這麼簡單。”
凜麗並沒有讀心術，但是這不妨礙她通過自己的敏銳察覺到自己父親的某些想法。
——啊，太好了，看到了如果選擇另一個方向的時候的自己的女兒呢！
——這下既可以有了合適的繼承人，又有了可以一敘慈父心腸的乖女兒了，不是兩全其美嗎？
——如果凜麗能夠接受思奈的話，冰麗或許也可以？正好圓了曾經的一個夢呢……
難道不是這樣嗎？
不然，為什麼避而不談和加奈的感情，而要說所謂的血緣和責任呢？為什麼，不更加坦蕩一點呢？還是說，父親你雖然也愛媽媽，但是更多的是有一種“犧牲了自己感情”的包袱在，所以才會這麼避諱呢？
凜麗覺得自己絕對不能退步，不然的話以媽媽那個防線崩潰就不遠了，畢竟媽媽一向什麼都聽爸爸的。
不過，媽媽真的什麼的什麼都沒發現嗎？
還有，總覺得父親還隱瞞了什麼關鍵的地方，如果要保護思奈的話他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沒必要一直拉扯她，就算是考慮身後事也未免太早了點吧？
凜麗嗤笑一聲轉身離開，然後僵硬地看着門外屋檐下的冰渣子，這種情況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當她發怒的時候也會忍不住颳起風雪降溫以至於結冰渣，但是剛剛她卻並沒有這麼做，那麼……
‘媽媽！’
‘混蛋老爹，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啊！不管了，我先去找媽媽去，管他呢！’
……………………
“嘖嘖嘖，真是的，所以我早說了，小輩的事情就讓小輩自己去解決。”
“爺爺！真是的，如果你願意稍微勸幾句的話，指不定沒那麼多事了，凜麗這孩子一向很聽你的話……”
“原本她也很聽你的話。”
“……”
“所以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的個性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奴良滑瓢吸了口煙，又吐出，不由得更加頭疼了，還真是兒女都是債啊！
唉，好不容易把孫子培養出來以為可以享清福了，沒想到曾孫女輩又鬧騰個沒完，自己的孫子也在其中幫倒忙……說真的，他覺得如果陸生不自作聰明插上好幾腳的話，指不定凜麗和思奈的的關係要緩和不少，甚至成為了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我這也是沒辦法，不管如何思奈也算是我的女兒，當初沒能救的下加奈，無論如何我都想保護她的女兒……儘管我也知道這推給凜麗不對，早個十幾二十年的我也不會這麼強求，可現在的世界的支柱已經不是我了啊！”
陸生頭疼地扶額，他對加奈的確曾經有好感，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早過去了，頂多就是回憶起來的青春朦朧的過去罷了，畢竟感情也是要相處的，加奈早逝而一直陪着他支持他的是冰麗，現在孰輕孰重還要考慮嗎？只是……
“現在的凜麗才是這個世界的支柱，如果她不認同思奈，那麼思奈在這個世界就會舉步維艱，甚至還會引來殺身之禍……我也不求她真的如何對思奈關懷備至，但是至少承諾一句保護或者認同，這樣至少思奈不會被這個世界排斥了吧？”
陸生看着滑瓢皺眉不語，補充道：“爺爺你也知道了吧？以前還好，思奈也不過是倒霉一點，和凜麗親近之後就緩和了不少，可是現在的追殺者已經出現了，還有今天突然出現保護凜麗的那個少年……我覺得情況有點不對。”
“難道不是你的多事讓凜麗開始更加討厭思奈，以至於思奈被排斥得更厲害了嗎？”滑瓢嘴角一抽，搖了搖頭，“而且我也認為你應該告訴思奈實情的，不然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告訴她的話不是更加讓她無立錐之地么？”陸生搖頭，“而且，要是真的認識到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她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更加可怕的事情呢！就像我也不能告訴凜麗現在她是支柱一樣，不然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導致什麼不可預料的後果。”
這一點滑瓢也無法反駁，只能沉默，不過他到底是不忍心自己寵到大的孫子一直愁眉苦臉的，只能暗暗提示。
“現在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改變凜麗的想法的話，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思奈，只有……”
“冰麗么……”
“嗯，放心，我已經讓她來聽到經過了。”
“原來如此——什麼？！！！！！”
“啊呀啊呀，別那麼驚訝嘛，一點也不穩重，被人看到三代首領這樣子真是要讓奴良組無顏見人了。”
“爺爺！”
“放心！包在我身上！那麼那個……”
“給，五元。”
“謝謝惠顧！”
穿着運動服的短髮青年開心地抱着一疊打印宣傳單和五元錢消失在原地，委託人的女孩子若有所思地望着青年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她身後一個金髮少年和黑髮青年頓時緊張起來。
“少主，是那個傢伙有什麼問題嗎？”
“需要在下前去捉他嗎？”
“不，他沒問題。我只是在思考，我發了那麼多宣傳單，怎麼會一個上門的妖怪都沒有。”
——難道我的魅力和名號那麼差嗎？不至於吧？
少女的表情有點深沉，似乎反省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這個有着一頭淡藍色直到後面逐漸加深的長直發，和奴良組三代夫人幾乎一致的容貌的女孩，正是奴良組三代總大將奴良陸生和雪女冰麗唯一的孩子奴良凜麗，繼承了八分之一的滑頭鬼血統，以及母親雪女血統的大小姐的未來奴良組四代目繼承人。
和曾經有叛逆期的父親陸生不同，凜麗從小就非常喜愛妖怪，沒有對這一家族傳承的職業產生任何抵觸心理，可以說是省心了不少。
雖然凜麗也曾經因為是女性的性別而被質疑過，但是在她完美地使用了繼承自父母的雪女和滑頭鬼的力量之後，這種質疑聲便小了不少。當然，更重要的是，凜麗和其父親陸生一樣，也有着人類形態和妖化覺醒形態，人類的樣子更像是母親雪女一脈的樣子，而覺醒的形態則更加靠近滑頭鬼一脈，從力量上而言還稍顯稚嫩，卻已經足以窺視出未來的潛力了。
對於妖怪們而言，三觀，性格之類的還好說，都可以後天慢慢培養，最主要的血脈繼承的力量不弱，就足以穩定人心了。
唯一要說有所不足的話，那大概就是奴良凜麗的性格比較好強，在某些地方似乎有些激進了，她自然願意繼承奴良組總大將的職責，但是出於某些不可言明的心思，她想要組建一個比自己父親、爺爺、曾爺爺還要厲害強大的百鬼夜行！當然，這一點在眾多妖怪看來也不奇怪，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一些雄心壯志和不切實際的追求呢？所以，有進取心也算是好事，不能說是缺點吧。
因為不能和社會脫節，父親陸生和母親冰麗又都是從小受到人類教育長大的，因此他們自然也選擇了把自己的孩子送上學去，所以凜麗對於人類世界的一切也絲毫不陌生，受到了現代文化的熏陶之後，她會選擇會選擇招聘來擴大組員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唯一讓她不解的就是，明明奴良組的名氣不錯，她自己也小有名聲，還仿照了許多熱門廣告寫了招聘詞，怎麼就沒有一隻妖怪上門來呢？
此時聽到她的問話，擔當護衛的兩隻妖怪頓時身子一僵，心虛地對視了一眼，最後，金髮少年低頭默然不語，黑髮青年則是笑嘻嘻地道：“或許是那個誰偷懶了？就讓小僧抓住他問問如何？”
“不會，夜斗可是很敬業的。”凜麗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可能，“黑田坊你忘了嗎？每一次委託，無論是打掃、出黑板報或者是代買東西等等，他都完成的一絲不苟，不然我也不會每次都委託他了，我相信他的能力，用人不疑。”
“咳，或許……”金髮少年在黑田坊的催促下，靈光一閃想到了答案，“大概是因為這附近和東京等等的妖怪基本上都被大將收入收下，餘下的大概都是不成器的，所以才會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