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回家算賬
“你是西索先生的朋友？”
聽到眼前的黑髮青年提起“西索”這個名字,江華確實有些吃驚。
之前那些通過阿爾塔納之門來到歌舞伎町的誤入者們,似乎都來自一個個不同的世界，而眼前這個青年卻和西索來自於同一個世界，這難道只是巧合嗎？
又或者,其中的原因是因為西索一直停留在江戶，沒能及時回去原來的世界？
“神威,神樂。”江華猜到兩個孩子已經親眼見到黑髮青年從阿爾塔納之門中走出來，“被偷的商品暫時還放在真選組裏，那些小偷好像連廚房裏的食材也一起偷走了,所以想麻煩你們去超市買些食材回來,好嗎？”
神樂自然是沒有異議，唯一介意的就是和自家笨蛋老哥一起去買菜。
“等吃晚飯的時候，記得說說那扇門的事情。”神威也點了點頭,但也說出了自己的附加條件。
“好。”江華笑着看向自家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雖然只是買菜這樣的小事，但這種如同普通人家一樣的日常卻讓江華覺得十分溫馨。
不過在一大一小離開雜貨鋪之前,卻一起地向江華伸出手。
“零花錢。”兩兄妹不約而同地說出口,然後又互相瞪了一眼。
買東西自然需要錢,神樂本身就是窮光蛋,而神威的財務一直都是阿伏兔在負責,他從來都不會在自己身上帶一些可能妨礙戰鬥的東西。
“了解。”江華將錢直接交給了神威,“買東西的事情由哥哥負責,最重要的是兩個人不能吵架,更不能打架！”
“我十九歲,不是五歲。”江華說話的口吻,讓神威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光屁股的小男孩。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神威臉上偽裝的笑容變得有些許真誠。
“但如果我不叮囑的話，一定會打起來吧？！”江華並不是故意要將神威當作小孩子，只是自家寶貝兒子有過分教育妹妹的前科，所以必須好好叮囑一番才行。
聽到媽咪的話，神樂很是得意地向自家笨蛋大哥做了個鬼臉。
“幼稚！”神威堂堂春雨第七師師團長，自然不會跟愚蠢的妹妹計較。
“打發”兩個孩子去買菜之後，江華才帶着歉意看向到了一會兒的黑髮青年，說道：“抱歉，讓您久等了。”
“沒什麼。”黑髮青年搖了搖頭，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乖巧，“家母也非常疼愛孩子，不過您的風格和家母有些不同，所以我也看得出神。”
“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母親。”雖然對方和西索認識，但在江華看來，這個青年要比西索靠譜多了，“不過母親對孩子的愛是相同的。”
“對了，你要找的人是西索？”江華快速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西索來過這裏。”對方的語氣很肯定，不過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江華自然知道西索現在還在江戶，而且經常和桂小太郎他們這些攘夷志士一同行動。
只不過西索的目的並不是對抗天人或推倒幕府，單純想要通過桂小太郎的各種途徑，見到更多可以與之戰鬥的成熟果實而已。
比如說，當西索和桂小太郎一起出現在真選組面前的時候，那些在他看來還算可口的真選組番隊隊長們，會竭盡全力地送上門來與他戰鬥。
江華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為沖田總悟每次來雜貨鋪購買辣仙貝的時候，都會和她聊上幾句。
沖田總悟還說過，在幾次打敗強敵之後，西索這個剛剛嶄露頭角的“攘夷新星”，現在已經登上幕府懸賞榜單的前列，危險指數更是不斷向上飛躍。
不過，眼前這個黑髮青年究竟是誰呢？
是西索的朋友？親人還是敵人？總不可能是那傢伙惹下的桃花吧？
“西索現在在哪裏？”黑髮青年打量了一下四周，即使這個世界與他的世界有些不同，青年的臉上也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
“他現在……”
“老闆娘，我來了！”
就在江華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屬於桂小太郎的聲音突然從店外傳來。
當江華看清楚那個走進雜貨鋪的身影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總覺得這位攘夷志士和平日裏有很大的不同。
原來的桂小太郎有着一頭黑色的長發，穿着淺色系的武士服，腰間掛着長刀，身後還跟着那個叫做伊麗莎白的古怪生物。
而現在，桂小太郎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頂及耳的黑色假髮，額頭上綁着白色繃帶。身上的衣服也從傳統的武士服變成了黑色的西裝。
最無法理解的是，桂小太郎握在手中的東西，也從原本的武/士刀變成了一本厚厚的皮革書籍。
“桂先生，你這是……”江華突然有些後悔當初放任西索跟着桂小太郎離開，畢竟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叫西索的病毒，似乎在桂小太郎的身上留下了太多後遺症。
“不是桂先生，是桂洛洛！”桂小太郎條件反射似地糾正了一句。
桂洛洛究竟是什麼！
“老闆娘，這個新造型不錯吧？”桂小太郎看起來卻非常開心，“很久之前，我就想要換個造型試試，所以這一次就接受了西索先生的建議，進行了一些比較大膽的改變。”
這哪裏是改變造型，簡直連人設都變得翻天覆地了！
特別是當雜貨鋪里那個黑髮青年看到桂小太郎的新造型之後，默默點了點頭，如同自言自語似地說：“看來西索確實躲在這裏。”
“桂先生，我對武士並不是很了解，但大家不都是將腰間的長刀當做是第二個生命嗎？”江華看了一眼桂小太郎空蕩蕩的腰間。
“這是自然的！”桂小太郎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穿上這身衣服，再佩戴長刀的話還是有一些違和感，所以我就將長刀藏在了最適合的地方。”
“最適合的地方？”
接着，江華就看見桂小太郎向雜貨鋪裏面走了幾步，但這位攘夷志士就好像左腿骨折了一樣，走路一瘸一拐，根本無法彎曲左腿。
看着桂小太郎左邊褲腿突出來的地方，江華無奈問道：“桂先生，你該不會將長刀藏在左邊的褲腿里了吧？”
“不是桂先生，是桂洛洛！”桂小太郎的表情有些吃驚，“老闆娘你是怎麼發現這個秘密的？”
江華：“……”
“喂！站在雜貨鋪門口的那個傢伙，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就在江華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的時候，又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正是萬事屋那個弔兒郎當的銀髮武士。
“銀時，好久不見。”桂小太郎立刻和好友打了聲招呼。
“我本來也想說好久不見，倒是……”坂田銀時一臉嫌棄地看着好友，“阿銀我不怎麼想跟這種山寨的強盜頭子說話。假髮，你什麼時候墮落成這樣了？”
坂田銀時一邊說著，一邊還從超市口袋裏拿出一本漫畫書，丟到桂小太郎面前。
“不是假髮，是桂！不，不對，是桂洛洛！啊！”桂小太郎一接過漫畫書，就看到封面上有一個造型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物。
那個人物旁邊還寫着一個名字——庫洛洛。
“這，這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比我更適合駕馭這套造型！在下甘拜下風！”桂小太郎瞬間將自己戴在腦袋上的假髮扯掉，又一踢腿，將藏在左邊褲腿里的長刀解放出來，拿在手中。
“其實……其實剛才我只是偽裝一下而已，才不是想要換造型呢！”裝作不在意的將假髮和手裏的書丟掉，桂小太郎一本正經地解釋說，“畢竟現在真選組的人在找我，所以小小的偽裝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桂先生。”江華輕咳了兩聲，忽略這位攘夷志士很沒底氣的發言，轉移話題問道，“你知道西索去哪裏了嗎？”
“西索先生？不就在我身後嗎？”桂小太郎一邊說，一邊回頭看去，卻發現自己身後別說西索，連伊麗莎白都不見了……
而剛剛一直看着櫃枱上那本漫畫書發獃的黑髮青年，在聽到“西索”的名字之後，也抬頭向店外看去。
“啊，那不就是西索先生嗎？”桂小太郎指着不遠處的某個人群說道，“看起來和那幾位成熟的小姐聊得很開心。”
“在哪裏？”江華順着桂小太郎的手指看過去，卻只看到幾位穿着花枝招展的“女性”站在那裏，並沒有看見西索。
“西索先生就站在那裏。”桂小太郎似乎很奇怪為什麼其他人都看不見，“穿着那麼鮮艷的小丑服，臉上畫著小丑妝，走路一扭一扭的那個不就是西索先生嗎？”
在桂小太郎的反覆指點之下，江華、坂田銀時還有那位黑髮青年都在人群中找到了西索。
在認出西索之後，江華終於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
因為此時此刻正有十幾個穿着鮮艷和服的“女性”圍在西索的身邊，這十幾個人臉上都畫著誇張的妝容，每說一句話就會扭捏一下，乍一看竟然像是西索失散多年的的多胞胎姐妹們。
想要在這樣的陣容里找到西索，可能比找茬遊戲容易不到哪裏去。
“那不是人妖俱樂部的大姐們嗎？”坂田銀時也認出了為在西索身邊的那些人，“這麼看來，那個西索身上的氣質，倒是和人妖大姐們有些像。”
確定目標所在地后，黑髮青年就邁步向西索的方向走去。
“先生，你找西索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江華好奇地問了一句。
“找他回家算賬。”黑髮青年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還沒等身邊的人往歪處想，就立刻認真地解釋說，“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來抓一個欠錢不還的傢伙而已。”
不遠處，被人妖大姐們圍着的西索並沒有感覺到危險將至，反而盯上了歌舞伎町人妖俱樂部的老闆——前攘夷志士首領西鄉特盛。
現在的西鄉已經不再是當年攘夷戰爭中以肉身抵抗炮火的硬漢，不僅穿着粉紅色的女式和服，梳着女子的髮髻，就連粗獷的臉上都塗著櫻桃色的唇彩。
等西索卻似乎還能夠感覺到對方身體中蘊藏着的力量。
“嗬嗬嗬~”西索一邊扭着腰，一邊看着眼前的西鄉特盛，“好像是一枚成熟的大果實喲~”
“小子~”站在西索旁邊的人妖大姐們也尖着聲音，一臉深意，“竟然看中了我們人妖俱樂部的媽媽桑，你很有眼光嘛~”
“嗬嗬嗬嗬~”圍在西索周圍的人妖大姐們都發出了和西索同款的笑聲，氣氛一時間顯得無比和諧。
花枝招展的裝束，誇張的妝容和肢體語言，這麼一群人圍在一起，也難怪江華他們一時間無法找到西索。
“小子，你很有勇氣！”西鄉特盛一雙大手直接按在西索“柔弱”的肩膀上，“可惜，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嗯哼？”戴着小丑裝束的西索歪過頭，總覺得這個世界的人經常會誤解自己的意思。
“西索。”就在這個時候，黑髮青年來到了西索附近，直接喚了一聲。
“小伊？！”西索在看到黑髮青年的時候有些吃驚。
“哎喲~好標緻的男孩子呀~”人妖俱樂部的大姐們才看到黑髮青年的時候，更是眼前一亮，“媽媽桑，要是這個孩子能夠來我們人妖俱樂部的話，一定能成為頭牌！”
“小子，是你認識的人嗎？”西鄉特盛考慮到西索的喜好可能有些不同，所以大膽地猜測道，“難道是情人嗎？”
“不是哦~”西索直接否認，“小伊要比情人更加重要哦！”
面對突如其來的“示愛”，黑髮青年完全不為所動。
“只是他的債主而已。”比起西索所表現出來的熱情，黑髮青年所說的話就好像一桶冰水一樣，直接澆在了西索的腦袋上，“西索，我們最好回去原來的地方算一筆賬。”
“小伊真是無情！”
在江華他們的記憶里，西索是一個經常控制不住飆殺氣，平日裏的行為也非常古怪的人。
但在這個神秘黑髮青年的面前，西索卻突然正常了許多，甚至好像被訓斥的學生一樣鼓着臉頰，一臉怨念地看着對面青年。
“看來我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江華看着眼前的青年和西索，突然笑着說，“這兩位看起來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呢！”
“西索，你還要在這裏待多久？”黑髮青年歪頭看着對方，“如果現在你身邊沒有錢的話，就更應該趕緊回去賺錢。”
“小伊……”
“另外我不接受這裏的貨幣。”黑髮青年剛才見過江華遞給兩個孩子的“零花錢”，所以特地好好觀察過，“你得趕緊回去賺足夠的戒尼才行，加油。”
西索一向不擔心自己的生存能力，無論生活在哪個世界，他都有自信好好地活着。
但只有遇見這個面無表情青年——伊爾迷·揍敵客的時候，西索才會覺得自己……真的好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