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此為防盜章(如果你看到這一章證明親購買比例不足百分之五十哦)難得天高氣爽,正是暖風熏得遊人醉的時刻,要她回到那陰嗖嗖的小廂房內,別說她不答應,就是那無比絢燦的陽光都不答應。
當然,還有對面那個正在作怪的男童也不會答應。
男童指着阿寶的鼻子,明明稚聲稚氣,卻又頗為老道的說道:
“難得遇見,這麼早回去幹嘛?你,過來,賠我們玩玩兒。”
阿寶皺着眉瞧他,並沒有聽他的話。阿寶只是心中納悶‘他怎麼長得這麼丑?’好像,這麼大的男童都該長得更好看些一樣。
其實男童長得一點也不醜,五官端正,眉眼有謝家一脈相承的細長,甚至頗為清秀。
“說你呢?還不快過來?”
見阿寶許久未動,男童已經有些急躁。他是蒼梧謝家家主謝公襄的孫兒,向來頗受寵溺,嬌縱些在所難免。
阿寶回神,剛剛對這男童莫名的親近之感頓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些遙遠記憶中的,越來越模糊,如今只剩下偶爾蹦出來的奇怪情緒。
“湖這麼大,道這麼寬,你們玩你們的,我玩我的,有什麼干係呢?”
阿寶揚起一張白膩膩的小臉,櫻紅的唇微微翹着,陽光灑落在身上恰若鋪了一層淡金色的柔紗,灰中帶藍的眸子在一片波光粼粼之中,剎那驚艷,彷彿生動了這般時光……
原本氣勢洶洶的男童有些呆了。
在他左右的兩個半大少年也有短暫時間的驚愣,但很快又露出比原先更為明顯的鄙夷之色。
“只要你過來,我就饒了你方才的無禮。”男童的語氣明顯溫柔了許多。
阿寶卻偏了頭,理都不想再理會對方了。
阿寶是個格外敏感的孩子,方才他們眼中的輕蔑,驚艷,以及後來的鄙夷之色,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憑什麼如此看她?
天人一般的謝九郎和王十郎他們都不曾。
男童本就不多的耐性終於被耗盡,他指着船尾撐船的僕人,叫道:
“你去把那禁臠娃娃給我抓過來。”
然後又回頭對着阿寶伸出小拳頭:
“待會兒我就去求祖公,讓九叔將你轉送與我。到時先餓上你幾頓,看你還如何使倔?”
阿寶見那四肢粗短卻極為健壯的僕人‘嗵嗵’朝這邊走來,她扯過婢女手裏的木槳,在水中拚命拍打起來,企圖迅速驅離這是非之地。
奈何那小平船半分也不聽從阿寶的使喚,一直呆在原地,左晃右盪着。
突然,小平船一定一沉,一雙寬大厚實的腳便落在船板上。
在身後婢女的驚叫聲中,阿寶終究還是被那僕人像拎只貓兒一般的拎了過去。
“嗵。”
“啊……”
阿寶被重重地摔在了畫舫上,那男童的腳下。
阿寶只覺半邊屁股和肩膀都好似被摔得碎了般,痛得麻木。
自從跟了九郎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苦遭過罪了,如今竟嬌氣許多,現在只想哭,嚎啕大哭……
“這不就過來嗎?”男童用腳尖輕輕踢了踢阿寶,觸感嬌嬌軟軟的,便覺頗為有趣,於是又蹲下身來,用手指戳了一戳,再戳一戳……
“郎君是不會同意的。”半響,阿寶撐起頭來,一雙水洗過的眸子紅通通的,臉上染了臟污。
起先男童並沒有聽明白阿寶話里的意思,只定定盯着她花貓一般的胖臉,手下痒痒的,很想伸上前去一通揉弄……
倒是那兩個半大少年中的其中一個瞬間反應過來,幽幽說道:
“前朝大司馬石苞之子石崇,洛陽三富之一,敢與天子的舅舅斗寶,尤勝之。其有愛妾,喚作綠珠,甚愛之,卻被孫秀討要,崇不與,后被誣以亂黨,夷了三族。其愛妾綠珠亦墜樓而亡,紅顏薄命……”
“你覺得你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能比得上那傾國傾城的美人?還是覺得謝九郎比當年的巨富石崇更加天真多情?”適時,另一個半大少年亦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
男童也終於明白大家在說什麼,他忍不住戳了戳阿寶的胖臉,好脾氣的哄勸道:
“你就死心吧,只要不是正妻,無論我向九叔討要的是誰,奴婢、美妾或者你這小娃娃,九叔都得贈與我。不然會壞了名聲,為天下士人所不恥的。”
得,世侯公卿家的孩子個個都是人精。
雖然有些話阿寶現在還聽不大明白,但卻不影響她明白其大意。
她知道了若這男童果真向謝九郎討要她的話,她便不得不從九郎身邊離開,再次過上饑飽不定生死不定的日子。
這與九郎的喜惡無關,甚至與權勢地位無關。
漸漸的,阿寶的一雙眼更紅了,連那胖乎乎的小臉也脹得發青發紫。
她崩着身子,慢慢往船舷邊爬去……
男童在後面‘誒誒’叫着,不明白這無比可愛的西戎娃娃究竟要幹什麼。
“小心,別掉下去了。”男童在後面大叫。
阿寶已經爬到船舷邊上,小半個身子掛在外面似晃非晃的,彷彿隨時都可能掉進那碧幽幽的蓮湖中……
“你過來。”男童朝阿寶又近了兩步,船身一盪,又嚇得退了回去。
阿寶誰也不理,久久一動不動。
“她莫不是要尋死不成?”一個半大少年疑惑道。
另一個嗤笑兩聲,怪腔怪調的:
“蠻野無知的胡戎難道也有漢人的羞恥心?且看着吧。”
兩少年言笑晏晏,輕鬆看戲。
那男童卻急了。
最近他常聽人議論,說從建業謝家來的天人一般的謝九郎收了一個無比精緻漂亮的西戎娃娃,藏於內室中,日日同床共枕,行那苟且污穢之事。
他實在厭惡那表面風光霽月,實則私下裏卻□□荒唐的謝家嫡子。
今日偶然遇見那傳言中的禁臠娃娃,本想羞辱一番,可真當見了,卻發現對方不過與他一般大小,一樣懵懂稚嫩。
他的心忽而變得更加憤怒,其中還夾雜這一絲絲同情。
難得天高氣爽,正是暖風熏得遊人醉的時刻,要她回到那陰嗖嗖的小廂房內,別說她不答應,就是那無比絢燦的陽光都不答應。
當然,還有對面那個正在作怪的男童也不會答應。
男童指着阿寶的鼻子,明明稚聲稚氣,卻又頗為老道的說道:
“難得遇見,這麼早回去幹嘛?你,過來,賠我們玩玩兒。”
阿寶皺着眉瞧他,並沒有聽他的話。阿寶只是心中納悶‘他怎麼長得這麼丑?’好像,這麼大的男童都該長得更好看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