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神鵰

到了襄陽后，兩人並未入城去拜見郭靖夫婦，雖然高仁對郭靖這位為國為民的大俠十分仰慕，但現在顯然是尋找神鵰為重。

於是，在高仁的提議下，兩人棄大路走小路，疾奔了一陣，不知不覺中闖入一片空谷深山中。對於神鵰所住的確切位置高仁也不清楚，按書中原文推測，最多在襄陽城外方圓五十里內，可這範圍極廣，若一處處的找，也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

還是陸無雙聰明，坐在樹下想了一會，叫道：“高大哥，咱們所找的是一隻神鵰，雕以蛇為食物，咱們找附近的獵戶問問，看這方圓幾十里哪兒的蛇最多，就從那兒入手，這樣範圍不是大大縮小了么。”

高仁眼前一亮，忙道：“陸姑娘所言極是，這樣我們就節省了不少時間。”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兩人經過一番努力，終於在幾裡外找到了一戶人家，見院外的竹竿上掛着幾張獸皮，高仁便知道這家定然是獵戶無疑。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大漢，他有些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問道：“不知兩位有什麼事？”

高仁微笑道：“這位大哥，向你打聽一事，這附近可有蛇多的地方。”

獵戶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高仁心念轉動間，編了一則謊言：“不瞞你說，我師父是一名郎中，常年行醫救人。前段時間，襄陽城裏有不少人得了病，需要蛇膽做藥材，這些人家中都是一貧如洗，我師父心善只能自己掏腰包，可他家中銀兩有限，採購不起足夠數量的蛇膽，我和師妹二人俱懂些武藝，於是自告奮勇，出城來捕蛇。可在這附近轉了半天，別說蛇了，就是蛇皮也沒看到一張。”

那獵戶聽完，贊道：“令師高義，小人佩服。十裡外的幽谷蛇到多，不過那蛇特別兇狠，且渾身金光閃閃，二位雖說會些武藝，但也要小心行事。”

獵戶常年打獵，對危險有着本能的反應，他覺得這種蛇很危險，但是沒有見識過這種蛇的厲害之處，否則說什麼也要勸住面前這兩人，不能讓他們涉險。

高仁心中一喜，這定然是菩斯曲蛇無疑，想不到這麼容易就找到了神鵰住處，就是不知楊過有沒有跟神鵰邂逅。點了點頭，他出言謝道：“多謝大哥告知，我和師妹這便去捕蛇。”

告別了獵戶，兩人縱馬疾奔，可行了幾里就被一大片樹林給擋住了，沒辦法只能棄馬改為步行，背上包袱往山裡走。

山中寂靜，不時有蟲鳴鳥叫聲傳來，越往裏走，霧氣就越大。高仁皺了皺眉，向一旁陸無雙道：“陸姑娘，這深山老林的容易迷路，我們必需要留點記號，不然日後怕是難以走出來。”

陸無雙點頭，輕聲道：“還是高大哥想得周到。”

高仁上前，用劍在一顆樹上做了一個記號，他不會使劍，買把劍完全為了應付毒蛇猛獸，畢竟打定主意要在這深山老林中住上兩個月，面對毒蛇猛獸這種情況肯定不少。

又往裏走了一兩里路，兩人靠着身後的大樹歇了下，高仁喝了口水，就在這時，只聽陸無雙叫道：“高大哥當心，你身後有蛇。”

一聽到蛇，高仁整個人不寒而慄，他從小就怕蛇，看到這東西就嚇得走不動路了。一臉驚恐的緩緩轉身，只見一條足有胳膊粗的大蛇昂立身後幾尺外，頭上生有肉角，身上隱隱散發金光，是菩斯曲蛇無疑，被大蛇一雙冰冷的眼睛鎖定，高仁全身膽寒，心道：“完了，我命休也！”

由於驚嚇過度，以至於都忘記拿劍壯膽，還是陸無雙反應過來，身子輕縱，劍光在半空中揮動，往大蛇刺去。

這時，大蛇動了，蛇頭緩緩垂下，接着身子快如閃電，將高仁給纏住了，長長的舌信還在他臉上舔了幾下。陸無雙一劍刺中蛇身，只感覺異常堅硬，只有劍尖刺進去一寸，她不由一呆。

大蛇被刺之下，凶性大發，蛇頭左右擺動，狠狠撞在陸無雙身上，將她撞飛出去一丈多遠。一個二流高手居然對付不了一條大蛇，這蛇不愧是異獸，非神鵰不能降服。

被大蛇纏住，高仁感覺渾身骨頭都快勒散了，還好學了幾個月的武功，要不然早被勒死了。陸無雙已經受了傷，指望她救自己是不可能，這刻高仁十分後悔自己冒險闖入這裏，以至於葬身蛇腹。

“高大哥，我來救你。”

陸無雙不顧身上的傷勢，撿起地上的長劍，準備再戰大蛇。她知道大蛇身體堅硬，於是找機會刺大蛇的眼睛，那大蛇彷彿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鬆開高仁，盤在地上，做出了搏鬥的姿勢。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咕咕咕幾聲，接着一陣大風吹動，吹得高仁都睜不開眼睛。那大蛇聽到這聲音，頓時如臨大敵，舍了陸無雙，準備應付天敵。

高仁心中大喜，沖一旁的陸無雙大喊大叫：“陸姑娘，是神鵰，是它來了，我們有救了。”

剛才去鬼門關走了一趟，現在呼吸空氣高仁都覺得無比珍貴，找了一顆大樹靠着，這時才有時間打量起神鵰。那雕身形巨大，比人還高，形貌醜陋之極，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也不知是被人拔走了一大半還是自己掉的，毛色黃黑，身上甚是骯髒。神鵰頭頂生着個血紅的大肉瘤，跟大蛇一樣顯然屬於異獸猛禽之類。

神鵰見到大蛇，連叫幾聲，似在挑釁，大蛇吐了吐信子，隨即躍起，整個如離弦之箭向神鵰射去。神鵰怪叫一聲，翅膀往前猛的一拍，將大蛇拍飛出去，大蛇不甘心，蛇頭一擺，便上前來纏神鵰的身體。

神鵰如同人一樣往前一躍，巨大的雙爪準確無誤地踩在大蛇身上，一邊固定它不讓它亂動，一邊伸嘴在大蛇身上連啄幾下，大蛇縱然身體堅硬，但神鵰的嘴更硬，每啄一下便有蛇血激噴而出。大蛇全身扭曲，翻騰揮舞，不過七寸位置被禁錮，蛇頭始終抬不起來，最後在痛苦中僵直了身子。

雕蛇之間相鬥很短，不過不亞於一場高手搏鬥，高仁在旁暗呼精彩。

神鵰不急着去取蛇膽，反而好奇打量起高仁和陸無雙，這兒已經好久沒來人了。高仁一骨碌爬起來，抱拳道：“多謝雕兄相救，雕兄神力驚人，高某佩服。”

神鵰低鳴幾聲，緩步走到高仁身邊，用翅膀輕輕拍打了幾下他的肩膀，一副你也不錯的樣子。陸無雙見神鵰如此通靈，不由抿嘴輕笑。

神鵰忽想起了什麼，緩步走到大蛇面前，伸嘴將蛇膽取出，沖高仁昂叫了幾聲。高仁沉思了一會，隨即伸出雙手，神鵰鬆口將蛇膽放入他手中，淡紫色的蛇膽散發一股十分難聞的腥味。

陸無雙奇道：“高大哥，這神鵰還挺好客的嘛，初次見面就請你吃蛇膽。”

高仁看了看蛇膽，隨即咬了咬牙，問神鵰：“雕兄，你是打算讓我吞下這枚蛇膽么。”神鵰點了點頭，高仁一手捏着鼻子，仰頭將蛇膽緩緩放入口中，蛇膽足有鴨蛋大小，吞的話估計吞不下去，他只好用牙齒嚼碎，強忍住噁心的念頭咽了下去。

這一咽下去，高仁立馬扶在樹上，大口喘氣。

陸無雙目瞪口呆，贊道：“高大哥，你太勇敢了，小妹佩服。”

高仁扭頭瞪了她一眼，若不是為了她的案子，他至於剛才差點被蛇勒死，現在又學西方人生吃食物，簡直太噁心了。不過還別說，蛇膽一入肚，感覺神清氣爽，體內內力增長了不少。

神鵰走過來拍了拍高仁的後背，接着用嘴扯了扯他的衣衫，隨即放開，大踏步向前走去。高仁知道神鵰要帶自己去它住的山洞，於是給陸無雙使了個眼色。

神鵰健步如飛，一下將兩人甩在後面，兩人只好施展輕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