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蛤蟆功
天色漸暗，幾人認為李莫愁不會來了，於是紛紛回房養精蓄銳，明日好跟李莫愁決一死戰。
因為宅子總共就三間房，傻姑一間，程英表姐妹一間，而高仁理所當然跟楊過睡在一間房了。雖然高仁不太習慣跟男人睡一張床上，不過身為江湖之人，得學會不拘小節，況且他有事相求楊過。
“楊少俠，在下有一事相求。”
進屋后，高仁沖楊過深深抱了一拳。
楊過道：“高兄弟有話不防直言，只要小弟能幫上忙的，必會儘力而為。”高仁不僅告訴了有關父親的一切，而且還解開自己多年的心結，楊過感覺他的武學境界似有所突破，所以他對高仁感激不盡。
高仁緩緩道：“實不相瞞，在下此來便為一個目的，就是助陸姑娘報殺父之仇。”
楊過奇道：“高兄與娘子是何關係。”
“當年陸姑娘的父親在太湖救過家父一命，家父臨死前還念念不忘，囑咐我一定要找到恩人的後人，竭盡所能去幫助她。在下不懂醫術，自問治不好陸姑娘的跛足之疾，思來想去，唯有助她報殺父之仇，以盡父願。”
為了讓楊過相信，高仁醞釀了好一會才編了這麼個故事，不然無原無故讓楊過傳授陸無雙玉女心經，只怕他會懷疑自己別有用心。
需知楊過的聰明才智不在江湖女諸葛黃蓉之下。
楊過聞言，到也不懷疑，通過半天的接觸，他覺得高仁這人十分可靠，於是道：“原來如此，高兄大義，小弟十分佩服。只是不知高兄讓小弟如何配合。”
楊過這話也是在試探高仁，如果高仁讓他授予武林絕學，那他必然對高仁看輕幾分。
“陸姑娘武功低微，即便苦練十年也不是李莫愁的對手。”見楊過深以為然的點頭，高仁接着道：“在下得知楊兄和陸姑娘師屬同門，還請楊兄傳她一套你們古墓派的絕學，這樣的話，一來她闖蕩江湖多了幾分保障，二來假以時日也能尋那李莫愁報仇。”
楊過既然能在幾年後傳授陸無雙玉女心經，沒道理現在不會答應，況且他還欠自己一個大大的人情。
楊過一愣，沒想到高仁讓他幫這個忙，心裏不由對高仁高看了幾分。憑他跟陸無雙的關係，兩人又是同門師兄妹，傳玉女心經到也沒違背本派門規，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高仁大喜，拜謝道：“如此，我就替陸姑娘謝過楊兄了。”
楊過擺了擺手，道：“高兄客氣了，只是小弟有些個問題不解，還望高兄解答。”
高仁忙道：“楊兄請講。”
“武林兇險，明槍暗箭，令人防不甚防，說是將頭系在腰間行走也毫不為過，高兄常年行走江湖，為何不學些功夫，這樣也就多了幾分保障。”
高仁嘆了口氣，道：“不瞞楊兄，其實我早有學武之心，只可惜已經過了練武的最佳年齡，世間武學不計其數，但是適合我學的武功卻沒有，所以早就斷了那份心思！”
說實話，高仁當然都想習得絕學，縱橫江湖，這樣完成案子豈不易如反掌，可世間厲害絕學都掌握在那些成名前輩手中，想從他們手上獲得功法無疑是難於上青天，自己不僅過了習武的年齡，況且又沒有主角獨一無二的氣運，憑什麼能得到他們的賞識和青睞。
就算自己哪天鴻運當頭，得到了一本絕世武學，可沒有老師在旁悉心指導，如何能學會，要知道像黃裳那種僅靠抄襲道經能成為絕頂高手的人物畢竟百年難遇。
若是別人這般說，楊過勸勸也就算了，可高仁不是別人，他心裏已經將此人當作兄弟看待。微微沉吟了一會，他便道：“高兄不必沮喪，這世間絕學大部份對習武之人要求嚴格，但也有例外的。比如我義父的絕學蛤蟆功行功時反其道而行，對習武者沒有過多的年齡限制。”
高仁心中大喜，正愁學點武藝防身，想不到楊過這麼給力，居然說出了蛤蟆功，此功縱橫武林這麼多年，比起降龍十八掌也毫不遜色，乃當世威力絕倫的掌法之一，只不過姿勢不太雅觀，不過瑕不掩瑜嘛。
楊過雖說不拘禮教，個性乖張，但到底是古人，若自己一口答應下來，只怕會被他看輕。於是高仁當即出言拒絕：“蛤蟆功乃天下絕學，在下區區一無名小輩，豈有資格見識此等神功。再說那是你義父的絕學，未得到他老人家的同意，我……”
“哎！”
楊過截道：“高兄，你我一見如故，何必妄自菲薄。再說我義父仙逝已久，我是他當世唯一的傳人，我自然有這個資格。”
高仁為難道：“這……”
楊過連忙道：“高兄若當我是兄弟，就別再推遲了，否則從今以後我楊過不識得你號人。”
高仁動容道：“楊兄既然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就對了嘛，高兄你我都是性情中人。”
高仁忽道：“楊兄弟，你我一見如故，不如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楊過喜道：“我正有此意，今晚明月當空，我們就跪在外面以天地為證，結為義兄義弟！”
高仁點頭，當即從屋裏找出一壇酒和兩個大碗，來到外面。兩人相視一笑，紛紛跪在地上，楊過一手舉酒，一手豎掌對天起誓：“蒼天在上，明月為證，我楊過今日與高仁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違背誓言，必當天打五雷轟！”
高仁舉酒道：“天地為證，我高仁與楊過結為異姓兄弟，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兄弟的事便是我高仁的事，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若違背誓言，當萬箭穿心。”
兩人立完誓，相視一笑，將碗裏酒一飲而盡，當真快哉。
一番動靜引起了程英表姐妹的注意，兩人推門緩步走了出來，陸無雙狐疑地掃了兩人一眼，奇道：“你們兩個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在院外看月亮么。”
楊過笑道：“不錯，今晚夜色如此之美，我打算與高兄痛飲一番，你們若有興趣的話，就一起吧！”
陸無雙白了他一眼，懶散地道：“我才沒你們這麼好的雅興了，我和表姐要回房睡覺了，你們自便。”說著她挽起程英的胳膊便回房了。
楊過曬然一笑，往四周看了一眼，道：“高兄，這兒地處僻靜，我正好趁着月色傳你蛤蟆功。”
對於這門絕學，楊過練習了幾年，只不過後來得了玉女心經和九陰真經，他就很少用到了，不過他天資聰穎，早已將蛤蟆功的心法和招式熟記於心。
楊過他不愧是武學奇才，在講解蛤蟆功行功路線和入門心法時還不忘增加他個人的理解，高仁第一次接觸武學，有點似懂非懂。
只不過蛤蟆功是天下武學中的絕頂功法，變化精微，奧妙無窮，內功的修行功法更是艱險無比，練得稍有不對，不免身受重傷，或是吐血身亡，當年歐陽峰清醒時，連他兒子歐陽克也沒傳授。後來，歐陽鋒傳授楊過蛤蟆功時，他瘋瘋癲癲，不分輕重，毫無顧及的教給了楊過，也是楊過沒有武學根基，不知深淺，這才去學這門絕學。
不過楊過福大命大，不僅學了全真心法，玉女心經又兼習部分九陰真經，故才練了幾年有缺陷的蛤蟆功沒有走火入魔，後來歐陽峰再次傳功給他，但蛤蟆功仍有缺陷。他也是不知這個原故，才敢貿然將蛤蟆功傳授給高仁。
高仁內心激動，根本不知練習蛤蟆功的兇險，他只知道這門絕頂功法厲害無比，哪知對學習者要求苛刻，非大毅力者根本練不得。
按照楊過教的方法，高仁扮作蛤蟆一樣趴在地上，吸一口氣藏於體內，接着便開始運功行法。只不過一連試了半個小時毫無收穫，不僅沒有感覺丹田有熱力升起，反而把自己累得夠嗆。
楊過在一旁安慰：“高兄，你不必着急，只要勞記我說的方法，不出半月便能入門了。”
當年楊過學習蛤蟆功時，不過幾個時辰就入門了，那是因為他原本就懂些武學，加上他天資聰慧，又有歐陽峰這個大宗師在旁指導，這才很快掌握了方法。
而高仁則不同，他一點武學基礎都沒有，加上年齡偏大，學起來自然是無比困難。不過高仁也不氣餒，他主要任務是完成案子，至於學武，能有所成就更好，若是實在不成，只能尋找其他途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