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聖安，你怎麼嫁到了將軍府就不想回宮啦！我想見你一面都要跟皇上求半天，還總被他耍，真是太過分了啦！”她死纏爛打，終於讓惡魔皇帝同意讓她來將軍府。一見到聖安，宋閉月就忍不住直發牢騷。
“好了啦月兒，我也想回宮看你啊！可是……”她輕輕摸着自己的肚子，臉不由得紅了。
“可是什麼？”宋閉月奇怪地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樣子。現在的聖安十足一個嬌媚的小女人，早就沒了當初身為“雲傲瑰寶”所傳言冷情淡然了。唉！愛情的魔力啊！讓人不得不折服。
“天宇他不讓我到處亂跑，何況我現在還有了……孩子！”聖安很不好意思地説。
“什麼？你有孩子了！”宋閉月的杏眼頓時睜地比銅鈴還大，驚訝的尖叫聲把樹上的小鳥全都給嚇跑了，“你不用這麼誇張吧！”
“誇張的是你好不好。”聖安無奈地看着這個耍寶的好友，“結婚以後當然就會懷孕啊！雖然快了一點，但你也沒必要叫的那麼大聲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將軍府出了什麼命案呢！”
“看來你真的很幸福啊！”宋閉月羨慕地看着全身散發成熟風韻的聖安，“李將軍一定很疼你吧！”李將軍雖然表面上剛毅冷漠，但是遇到水一般美好的聖安，再硬的鋼鐵也會化為繞指柔。
“恩啊！他的確很疼我！”提到自己的夫君，聖安的臉上立刻浮現溫柔的神色。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寵溺和她心裏甜蜜的感覺。是愛吧！也只有相愛才能讓他們兩個彼此間只要一個眼神對望就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思，這種心靈相通的感覺還真的很不賴啊！
“你不要露出那麼陶醉的表情好不好？”見她幾乎沉浸在自己花痴的想像中，宋閉月不禁很受傷地指責，“好歹我還在場啊！你那麼甜蜜是存心想刺激死我啊！”她就是受不了她的刺激啦！
“唉！月兒，我知道皇兄的心思是難猜了一點，可他對你的情不自禁可是明顯地很哪！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吧！”看月兒對感情之事茫然未知的樣子，聖安不禁在心裏為他可憐的皇兄哀悼。
“是嗎？”宋閉月面帶懷疑，“雖然他有時總是説些讓人心跳加速的話，可誰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耍我啊！”被皇帝捉弄怕了的宋閉月不太願意相信他越説越順口的肉麻話，只認為他神經不太正常。
“啊？”聖案真是苦笑不得。難得皇兄遇到一個他願意去付出真心的女人，沒想到他苦心的示好竟然被當作玩笑甚至是陰謀，實在讓人不得不嘆：自作孽，不可活啊！
“月兒，相信我一次。”看在皇兄從小就疼她如命的份上，幫他解解感情的結也是她這個妹妹應該做的，“皇兄雖然愛捉弄人，但是這也是他表達感情的方式。他往往對越喜歡的東西就越愛千方百計地糾纏，而對厭惡的東西連瞥都不願意瞥一下。既然他這麼喜歡開你玩笑，就説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是非比尋常的，你要諒解他。”説到完，聖安公主才發現，原來這個恰是她那個幾近完美的皇兄最大的弱點。
看到聖安無比真誠的眼睛，宋閉月不禁有些動容：“是這樣的嗎？他捉弄我是因為喜歡我？我誤解他了？”
“我跟皇兄從小一起長大，他的脾性難道我還不清楚嗎？”聖案莞爾一笑，“而且據我所觀察到的來看，皇兄絕對不只是喜歡你那麼簡單，他已經愛上你了。”
“他……愛我？”宋閉月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皇上會愛上她？那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聰明無敵的聖揚大帝會愛上她？這可能嗎？可為什麼她聽到這個消息時內心會有控制不住的悸動？
“月兒，你不要懷疑自己的魅力。愛情來的時候，是不分時間地點身份地位的，只要是對的人，遇到了，就是一生的幸運；錯過了，只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你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啊！”能提點的她都提點了，接下來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了。
“聖安，我相信你！”宋閉月堅定地握住她的手，“我會好好向他問清楚的。”
“只是，你皇兄表達感情的方式未免也太幼稚了點吧！改天我一定要好好教教他！”宋閉月調皮地一笑。
“是啊！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讓他為你而改變了。”聖安公主回應道。
“呵呵！你懷疑我的魅力哦！”宋閉月偷偷把魔爪伸到她的胳肢窩下，“竟然敢取笑我？我一定要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啊！不要啊！”聖安公主受不了地尖叫着跑開。
兩個如花般美好的女孩在春日午後撒滿陽光的將軍府後院內嬉戲着，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高樓上一對陰鬱的黑眸以及背後所計劃的黑暗陰謀。
入夜，宋閉月回宮后剛準備上床休息，卻被外面一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給驚擾了。
“心兒，去看看出了什麼事了？”她把本已經褪下的衣服重新穿好，吩咐身邊的宮女。
“是！”心兒依命退下。
看着心兒的背影，宋閉月心頭的疑問也越來越大。自從上次心兒失蹤一天回來后，似乎變了好多。怎麼説呢，其實她也不是很明白，總覺得心兒不若以前單純善良了，變的有些陰鬱，有些神秘。她也搞不太清，以為她在外面受了什麼刺激，可是問她她又不説。想的頭痛了，宋閉月索性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知為什麼，她心裏總有隱隱的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果然，不一會兒，心兒急匆匆跑回來説：“不好了，娘娘！”
“怎麼了？不要慌張，有什麼事你慢慢説。”
“不能慢了娘娘，聽説聖安公主流產了！公主身子骨本就弱，這麼一折騰，現在正危在旦夕呢！皇上和太後娘娘都趕去將軍府了。”心兒一口氣把所打聽到的悉數道出。
“什麼？”宋閉月一驚，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不會的！我從將軍府回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啊？”打死她也不相信今天下午跟她一起活蹦亂跳的聖安此刻會在閻羅殿前徘徊。
“娘娘！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也趕快去將軍府看看吧！”心兒催促着。
“恩！”宋閉月立刻衝出房門，直奔將軍府去。
“王太醫，聖安她怎麼樣了？”太后握着聖安公主的手，一臉焦急地問。
王太醫放下為為公主切脈的手：“回太後娘娘，公主因為體弱多病，而這次的事故發生地又太突然，所以一下子沒撐住就暈過去了。等她醒過來就會沒事的。只是……”
“只是什麼？”眼見心愛的聖安受到如此苦難，李將軍早就忘了該有的禮儀，猛地一把抓住王太醫的手問。
“只是因為孩子沒了，公主的身心均受到了嚴厲的打擊，短時間內可能無法醒過來。”面對凶神惡煞的李將軍，王太醫有些戰戰兢兢地説。
“什麼叫短時間內無法醒過來？”李將軍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短時間是多短？説！”
“將軍請息怒！這就要看公主她什麼時候願意醒了！老臣不敢妄加推斷。”嗚嗚嗚……他的手快斷了。這個李將軍怎麼這麼野蠻哪！
“你先退下吧！”久未説話的皇帝終於開口。
“微臣告退！”王太醫如獲大赦，急匆匆逃命去也。再在這裏呆上一秒鐘，恐怕他真的要變殘廢了。因為走的太急，王太醫與迎面跑過來的宋閉月撞了個滿懷。
哎喲！他這把老骨頭今兒個怎麼要遭此劫難啊！
“王太醫？”宋閉月扶住他，“聖安她怎麼樣了？”
“月妃娘娘？微臣……”他剛要跪下。
“行了行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你還拜什麼啊？”她煩亂地杠起他，“聖安究竟怎麼樣了？算了算了，我自己進去看。”宋閉月又急驚風般地衝進屋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冷靜下來的皇帝問李天宇，“她怎麼會好好的就把孩子給流掉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李天宇搖着頭萬分自責，“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都怪我。”
“聖安她怎麼樣了？”一衝進房門，宋閉月就急忙問。
“月兒，你怎麼來了？”
“發生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呢？”她來到聖安床前，看到她臉色蒼白，渾然沒有了先前所見到的紅潤光澤，她心裏突然感到了恐懼，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怎麼會這樣啊？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聖安你快點醒過來啊！”
“對了，月兒，下午你見聖安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啊！”皇帝問道，她也許知道什麼。
“沒有啊！她很正常，沒有一點異樣。”宋閉月有些哽咽地説。
“不是這樣的皇上！”在一旁的心兒突然跪下，“請皇上恕罪！奴婢知道奴婢沒有資格説話，可這事關公主的生死，奴婢不能置身事外。”
皇帝漂亮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你説！朕恕你無罪！”
宋閉月驚訝地看着心兒，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膽了？竟然在這種場合下説話。她説她知道公主出事的原因，怎麼可能啊！宋閉月越看越迷惑。
“是！”心兒鎮定地説道，“今天下午月妃娘娘來找公主，她們嬉鬧的時候，公主被月妃娘娘拌倒了。娘娘害怕皇上太后的責怪，根本沒去看正在呻吟的公主，就趕緊拉着奴婢回宮了。奴婢沒想到娘娘是這樣的人，現在公主生命垂危，奴婢不能再幫娘娘隱瞞了。奴婢所説句句屬實，如有虛言，願遭天打雷劈。請皇上裁奪！”
“心兒，你究竟在説什麼啊！”宋閉月不敢置信她竟然能編造出如此的迷天大謊，還説的如此信誓旦旦，難道她就不怕真的遭雷劈嗎？
“娘娘，您不要再演戲了！聖安公主平常對你這麼好，沒想到您竟然真的能夠見死不救。是心兒看錯你了。”心兒歷歷指證道。
“我……”究竟是誰在演戲啊！這個丫頭真的已經不是以前的心兒了。
“月妃，真的是你嗎？”李將軍有些失去理智地厲聲問。
“李將軍，你懷疑我？”宋閉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聖安的關係怎麼樣，難道你不清楚嗎？我怎麼可能去害聖安呢？你寧願去相信一個小宮女的話也不相信我的人格！”
“我……我不知道！”李天宇把頭埋進自己的雙手，“我真的不知道。”
“可是這個小宮女是你的貼身宮女！”皇帝冷冷地開口，“應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你的一舉一動了吧！”
“你也懷疑我？”宋閉月心痛地看着那個她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為什麼別人的懷疑只會讓她覺得委屈，而他的懷疑卻讓她的心如撕裂般疼痛。為什麼？
“畢竟你是最後一個見到聖安的人，而聖安被發現的時候，的確滿身是血地躺在你們見面的院子裏。”他冷酷的表情告訴她他只相信證據。
宋閉月突然有感覺自己很悲哀，她冷笑道：“既然你認定我有罪，是殺是剮隨便吧！”她不願再為自己爭辯什麼。
皇帝靜靜地看着她：“你回你的月樂宮去吧！從今天起，不準再踏出宮一步，直到弄清楚事實真相為止。”
軟禁嗎？好啊！反正對她來説怎麼樣都無所謂。他沒把她送進監獄就已經很不錯了。宋閉月不再逗留，回頭再看一眼尚在昏迷的聖安和在一旁失魂落魄的李將軍，堅定地走了出去。
如果現在躺在床上的是她，聖揚會不會也向李將軍一樣覺得世界失去存在的意義了呢？呵呵！他都這麼絕情地對待她了，她還在對他期待什麼？
哀莫大於心死！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在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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