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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五枚靈石告訴你上衍宗宗主的秘密情史!”
從黑風澗走到了摘星樓的屬地,一下子就從荒野變為了鬧市,隨時隨地的能感受到熱鬧的煙火氣息。
江容易與周思危兩個人的組合走在大街上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叫賣的小販覺得是兩個不諳世事的大家公子,紛紛上來叫賣。
什麼亂七八糟的“遺迹出產”略過不談,江容易倒是對那所說的上衍宗宗主的秘密情史十分感興趣。
他用肘子戳了戳身邊的人,“掏錢。”
周思危家大業大,乖乖的掏出了五枚靈石,買下了關於自己的八卦書籍。
小販見他們出手闊綽,免不了多說上幾句,“二位是來這裏參加摘星大會的吧?現在還來得及報名,只需兩枚靈石,摘星大會的獎勵十分豐厚,今年的首榜獎勵可是上品雷擊木。”
摘星大會是由摘星樓舉辦的盛會,十年一次,由摘星樓境內的修士參加。
拿下摘星大會榜首之人,可登上天下潛龍榜,享受無盡的榮耀與豐厚的獎勵。
天下潛龍榜與天下美人榜相似,後者是記錄了天下美人,前者則是修真界潛力最大的年輕修士。
當年周思危在天下潛龍榜上佔據了三年的頭名,然後就升入了天榜,成為修真界的第一人。
江容易點頭,翻開了手中的書籍。
他對於周思危這點事還是比較了解的,自從踏入修真界以來,身邊就沒少過鶯鶯燕燕。
原以為裏面會書寫一些香、艷的秘史,比如天下第一美人與天下第一人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或是魔界妖女為愛奔赴千里的浪漫傳聞。
沒想到翻開第一頁,就用小篆寫了幾個字。
正是“魔道十獄主與上衍宗宗主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江容易隨意的翻了幾頁,粗粗一看。
全是什麼“十獄主面帶桃花,似嗔似喜,雙眼含情的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周思危像是不忍,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世間忠義難兩全,他只能選擇了正道”,“十獄主一時失神,竟中了那不解之葯,渾身燥熱,失去了力氣,只能任人宰割,但若是周思危……他也願意,於是他手臂環繞上了那人的肩膀,展開了自己的身體”。
什麼玩意!
江容易合上了書籍。
正道之人口味怎麼這麼奇怪?
周思危還想湊過來看上一眼。
江容易連忙將這本書毀屍滅跡,在書籍化為粉末前,他瞥了一眼,正好看見作者是誰。
上書,執筆者:摘星樓主,不僅如此,還在封面上寫了一句話,此故事純屬筆者記錄,根據真實事件改版。
難怪這書寫魔道的書籍正大光明的在摘星樓屬地上販賣。
江容易在心中給摘星樓主記上了一筆,什麼叫根據真實事件改編?
當年和周思危最多不過相愛相殺,不,連相愛都沒有!
周思危也看到了書籍的名字,暗自記下,打算有了機會也找出來看看,看看江容易為什麼會看了幾眼就變色了。
“我們去報名參加摘星大會。”
江容易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想到了摘星大會的獎品,雷擊木正是他所需要的。
經過九九天雷存留下來的神木才能被成為雷擊木,極難出世,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也不知道到了無盡海域還能不能找到。
周思危隱隱覺得不對,就算他不記得以往的事情,也覺得他不應該參加這個摘星大會。
可江容易要求了,他只能略去那些不應該,前往報名點繳納了兩枚靈石。
報名點的修士不知道登記了多少人,見人來了,頭都未抬一下,直接問道:“名字。”
周思危開口要報出他的大名。
江容易搶先一步,臨時胡亂編了一個名字,“周二狗。”
要是報上周思危的大名,豈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修士從未聽過如此不羈的名字,忍不住抬頭看了眼。
這個自稱周二狗的男子身材修長,眉目英俊,實在是不能將“二狗”這個名字與他聯繫在一起。
修士遲疑片刻,見面前這人沒有反駁,就將這個名字刻錄進了玉簡之中,又取出一塊玉牌遞給他。
周思危接過一看,上面流過淡淡的靈氣,顯現出了數字與名字。
第三千六百二十一名,周二狗。
周思危拎着個玉牌,顯得有些委屈的看了眼江容易,“你不和我一起嗎?”
江容易也沒想到就取了一個如此俗氣的名字,但轉念一想與周思危也般配,這人失去記憶以後不久和大狗一樣嗎?
他嘴角泛起了笑意,或許是對起了這個名字有些愧疚,也上前就報了名。
修士眼前一亮,想着這位修士應該會有一個高貴優雅的名字了吧。
還沒等他問,江容易就自報了名字,“江容易。”
雖然聽起來比二狗之流的要好,但也太過隨意了一些。
修士搖了搖頭,登記上去后也給了江容易一個玉牌。
第三千六百二十二名,江容易。
兩個人一人一塊玉牌佩戴在腰間,倒顯得極為般配。
不知情的人看上一眼,還以為是什麼定情信物。
江容易未來參加過摘星大會,周思危失憶了,更加不清楚摘星大會的規定。
還好附近有機靈的商人販賣比賽規定,花了一枚靈石買了一個小冊子,上面寫了詳細的規定。
摘星大會是不限制報名人數的,每位參加大會的選手都會有一塊玉牌,玉牌上刻制着一個小型的傳送陣,在大會開始會,會將每一個選手都傳送至一個密境中。
報名的修士會在密境中待上三天時間,期間可搶奪別人的玉牌。
三天結束后,玉牌最多的前一百名晉級下一輪。
第二輪就是一對一的擂台賽,勝出者需要過關斬將,將所有人都打敗。
知道了遊戲規則,這些對於江容易來說都是簡單的事。
說起來還是以大欺小了。
不過江容易什麼不行,臉皮就是厚,不僅沒有不好意思,還要拉着周思危一起以大欺小。
周思危突然叫了一聲,“容易。”
“啊?”江容易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周思危想起之前江容易從未向說過自己的名字,現在還是通過別人才知道的,心中不免更加委屈。
江容易無奈,他一直是以舊友的態度對待周思危,根本沒想到自我介紹。
“好了。”江容易伸手拍了拍周思危的肩膀,“請你吃面。”
他還記得周思危辟穀前最愛吃面了。
周思危輕易的就被安撫了,點了點頭,吃什麼都好,只要和身邊這人在一起就好了。
正要前去找一家麵館,身邊的人群突然聳動了起來。
“仙人!”
“仙人來了!”
摘星樓的屬地中不僅有修士,更多的還是凡人,他們見了修士還是一副驚奇的樣子。
無數花瓣從天而落,洋洋洒洒的幾乎遮蓋了上頭的一片藍天。
其中一片也落在了江容易的身上,花瓣乃是靈氣所化,一沾上人的身體就又變為了靈氣,滋潤着人的身體。
要是凡人接到了花瓣,雖不能藉著靈氣修鍊,但也能強身健體,修復身上的暗傷。
隨着花瓣落下,天馬踏空而來,身後拉着的一輛馬車。
馬車四面沒有阻攔,只披了一層鮫紗,隱隱綽綽的看不見裏面到底坐了什麼樣的人。
下方的人仰頭看着,口中驚嘆。
“一定是美人。”
“就是,我都能聞到美人身上的香氣了。”
甚至有修士大喊,“美人,下來讓我們一見真容。”
沒想到修士的話音剛落,天馬就往下方而來,人群紛紛散開,讓出了一個空地。
天馬落地,馬車也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車內的美人還是端坐其中,未露出真容。
馬車對的地方正是摘星大會的報名點。
報名點的修士心境不錯,沒有被這人驚擾,朗聲問道:“請問是來報名的嗎?”
“正是。”馬車內傳來的並不是女子嬌柔的聲音,而是一名男子。
“報上名來就是了。”
男子的說話聲倒是清朗中帶了些媚意,慵懶的回了兩個字:“田畫。”
修士登記上了名字,但這位田畫卻沒有下馬車的意思,他只能將玉牌擲入了馬車。
田畫接住了玉牌,天馬振翅準備拉着馬車飛起。
但有一名乖張的修士喊了一句:“裝模作樣的東西,讓你爺爺看看真容,莫非是醜八怪不可!”
說著一道靈氣直取馬車,他下手極重,就是為了把馬車打了七零八落,讓這個藏頭露尾的傢伙出來。
只不過靈氣還未到馬車面前就消散於無形。
天馬沒受阻礙的騰空而起,都未停留一下。
出手的修士呸了一聲,罵道:“娘娘腔,跟個女人似得。”
沒了熱鬧看,眾人就散了開來。
江容易反而多看了幾眼。
“馬車你喜歡?”周思危問道,“我給你買更好的。”
“不是。”江容易有些疑惑,“怎麼總是撞上熟人。”
別人不知道,江容易卻是清楚,而那位出手的修士,一刻鐘之後,就會化為一灘血水。
這名為田畫的男人,分明是魔道三護法之一,畫皮公子。
接二連三的遇上曾經的屬下,江容易記起之前有人口中稱“魔尊”,難不成魔道又要搞出什麼么蛾子?
江姣如緊張的發抖,鼻尖冒出了點點汗水。
她現在應該逃跑,可卻因為害怕,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人朝着馬車走來。
以陰陽二使的修為,往日裏根本近不了周思危的身。
他們雖在正魔兩道小有名氣,但周思危畢竟是天命之子,又是正道第一人,只需要心念一動,這兩個跳樑小丑就會化作虛無。
剛在周思危就是打算這麼做的。
可在出手之時,他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預感。
若是不願不顧的全力出手,此方世界瞬間就會察覺到,並讓他離開這個世界。
於是周思危只能壓抑住自身的實力,以至於陰陽二使還能在臨死前發出凄厲的叫聲。
等解決完了兩個雜碎后,周思危趕緊看向懷裏的人。
他原本以為懷中之人會像受驚的小貓一般縮在胸膛里,沒想到低頭一看,江容易正看着那輛馬車。
江容易用眼神示意,這輛馬車他要了。
馬車的窗牖鑲金嵌玉,上面掛着的紗簾近乎透明,但卻瞧不見裏面的情景。
前頭的馬匹是三匹幾乎一模一樣的白馬,通體沒有一絲雜色。
看起來就比之前租來的馬車要強上幾分。
說實話,周思危的胸膛太硬了一些,窩在裏面不顯得有舒服,還不如坐着馬車。
周思危當然不知道江容易的心思,只是江容易需要什麼,自然什麼都會幫他去取來。
這馬車還是有主人的。
剛才還出言不遜的江姣如,現在面白無色,在馬車內瑟瑟發抖。
江姣如以為會問她為什麼會對他們作對,心中編了好幾個說法,正醞釀著哭訴一番,楚楚可憐的求饒。
“這位大哥……”江姣如落下兩滴淚來,她自覺相貌可人,一般男子見了都要失神片刻,不用說現在梨花帶雨,更容易惹人憐惜。
要不開口還好,江容易還認不出她是誰,一說話,江容易就記起了當日在江家門口攔住他們出言不遜的人。
沒辦法,江容易身為曾經的反派就是記仇。
江姣如賣力的表現卻得不到反應,臉色一僵,隨後垂泣道:“奴家也是一時迷了心竅,還望大哥饒過奴家,奴家做什麼都願意。”
說完,還雙眸含情的望了周思危一眼,其中之意不難理解。
只可惜她的媚眼拋給瞎子看。
周思危沒感受到她的目光有多含情脈脈,正要出口將其喝退,卻被江容易阻止了。
他覺得周思危身為上衍宗宗主,即使失去了記憶,骨子裏也是光明磊落之人,絕對不會去刻意打殺一個柔弱婦孺。
但江容易就不同了,這種欺負弱小的事情,他做起來得心應手。
更不用說,江姣如還派人追殺了他兩次。
那陰陽二使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能死在江容易手中一次,又死在周思危手中一次。
可真是——運氣好啊。
“你自持美貌。”
江容易的眼光掃過馬車上的人,就算他雙瞳迷離,也能看出江姣如的矯揉造作。
“那就毀你容貌,讓你一輩子做醜八怪。”
他當然還記得江姣如對江雲曦的嘲諷。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江姣如靠着揣測男人心意爬到如此地位。
在她眼裏只需要示弱,落淚,就能讓一個男人心軟,就能佔據上風。
萬萬沒想到,今日竟然撞到了鐵板上。
“不、不要!”江姣如驚呼。
她將容貌引以為傲,失了這張臉,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江姣如驚慌失措的看向了周思危,想要博取同情心,可周思危的臉上一點動容都無。
恐懼到了極點,江姣如反而產生了逃跑的力氣。
“求求你饒了我,我給你跪下磕頭了!”
江姣如起身打算跪地求饒,就藉著這個姿勢取出了儲物手鐲中的靈風符貼在了雙腿上,用靈氣引動后,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了馬車。
靈風符,能夠使人身輕如風。
一眨眼的功夫,江姣如就消失在了森林中,連個背影都望不着了,只要一道女子尖銳的聲響從遠處傳來。
“你們等着,魔尊會為我報仇的!”
人跑了,江容易一點也不着急。
周思危將他放在了馬車上。
車內極具奢華,地上鋪着柔軟的白狐毯子,桌上擺着金猊,燃燒着的是價值千金的龍誕香。
江容易靠上了座椅,觀賞着自己那雙手。
秀窄修長又豐潤白皙,如同竹子一樣,一節一節,筆直的生長着,最頂端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泛着柔和的光芒。
就像是一雙從小嬌生慣養的手。
偏偏又沾染了無盡的血腥。
等觀賞完了,他才想起什麼似得,轉向了周思危。
在江容易看着手出神的時候,周思危也在看着他。
如此一來,兩個人正好撞了個正着。
江容易先開口了,“怎麼,你又要對我講道理不成?”
想當年,周思危這人最愛和他講道理。
什麼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
現在閉起眼睛來還能想起那副老古董的模樣。
周思危是最正人君子不過的了。
可他哪裏知道,百年時間過去,什麼人都會變的。
周思危沒有說什麼道理,反而說:“你要殺她,我去抓回來。”
江容易等了半晌,等到了這個結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挺可愛的。”江容易觸碰了一下他的臉頰,“乖。”
周思危感受着柔軟的手指一觸即離,頓時有些失落,他眼巴巴的看着江容易,想要更多一些的觸碰。
但江容易只是揚了揚手,一股凌厲的劍氣回到了他的手中,白皙的指尖沁出了一滴鮮紅的液體。
“不用了。”他眉目含笑,“只要我想,沒人能逃。”
就在十裡外,十獄劍意毀去了一張女子嬌嫩的臉,永遠不能癒合。
江容易拭去手指上的血跡,突然想到了一事。
剛剛那個女人說,魔尊?
怎麼魔道淪落到什麼人都能稱王稱霸了?
有人靈骨在眸,修鍊幻術就比他人更為容易;有人靈骨在腿,便是天生的千里極速,無人能及。
但這些都是常見的靈骨,有一種靈骨萬中無一,靈骨處於脊椎,又名劍骨,是天生的劍修。
門衛還未來得及回答,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了旁邊。
馬車所用的馬匹是三匹白玉馬,是靈獸與凡獸的雜交品種,溫順可訓又腳程極快,可價值一百品靈石。
這樣的馬用來拉車,上面乘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馬車停穩片刻后,先是下來一個少年,他輕蔑的看了眼江雲溪,“哪裏來的醜八怪?”
江雲溪的臉上有着一大塊暗紅色的胎記,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她從小就被人叫做醜八怪,早就習慣了,並沒有去理那個少年。
原本還目下無人的門衛看見了少年,立刻露出了諂媚的笑容:“少爺,您怎麼來了?”
那位少年卻是連個眼神都沒分給門衛,轉過頭朝着馬車說:“姣如,小心點,可別髒了你的眼睛。”
原來馬車內還有一個人。
一陣微風吹過,馬車頂上掛着的風鈴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軟若無骨的手伸了出來,就憑着這隻手就讓人忍不住駐足,想要一探究竟,隨後裏面走出了一名少女。
二八年華,正是初綻枝頭的青梅,青澀甜蜜。
她的面上敷着面紗,只能瞧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還未仔細觀看那雙眼睛,就被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吸引去了注意力,忍不住遐想這少女面紗下有怎樣的美貌。
江姣如,商音城第一美人。
只不過人雖美,說出來的話卻不中聽,“這又是哪裏來打秋風的乞丐?”
江雲曦穿着打扮的乾淨清爽,不過是沒有小姐少爺們那樣精緻,遠遠稱不上“乞丐”二字。
“正是,還不趕緊把人趕走!”少年為了討好心中的女神,毫不留情的就要把江雲曦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