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 138 章
……如果看到這段話就證明你的訂閱率太低了。
芽衣也會產生一種錯覺:
迦爾納無所不能。
唉,都說了是偶爾啦。
芽衣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迦爾納似乎是有“不擅長遊戲”這樣的設定。芽衣之前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遊戲也就是考驗人的手速,眼速,再多也就加一個策略。迦爾納的眼神會差嗎?他的手速會低嗎?他的反應會不靈敏嗎?很顯然的,不可能。
而且,不得不承認,白髮的太陽之子將注意力完全投注過去,投注在那個鬆鬆垮垮的金屬爪子的時候,真的漂亮極了。他渾身的精氣神擰成一根線,眼睛非常亮,好像除了娃娃和機器之間,再也沒有第三件事物存在了。那一刻,芽衣就開始迷信迦爾納絕對能贏。
如果這樣的男人也不能贏——
好像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成功是應當理所當然的了。
迦爾納按下了下落的紅鍵,機器哐當一聲,金屬爪開始降落。就在這時,迦爾納突然渾身一抖,猶如一柄鋒利的長|槍轟然出手,盡顯鋒芒畢露。他猛然抬起頭,盯着街道對面高樓的窗戶,嚴陣以待。芽衣跟着他一起轉頭,但她什麼也沒看見。
窗戶敞開着。
裏面空蕩蕩的,白色的窗帘被風吹得搖晃。
迦爾納也鬆懈下來了,似乎危機已經解除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在做什麼……他猛然轉頭的時候,好像手肘打在了機器上,當時,這個娃娃機的外殼就陷進去了,搖晃一下,那個原本很有希望能抓住特大號娃娃的金屬爪,搖晃了一下——
擦過了。
擦過……了……
擦……過……
迦爾納站在娃娃機前面,直接石化了。
芽衣被這樣的迦爾納嚇到了,她手足無措地試着安慰迦爾納,但沒有什麼用。迦爾納直接在娃娃機前面蹲了下來,雙手抱着膝蓋,整個人散發著可怕的陰氣。芽衣又好氣又好笑:“喂,別,別頹廢啊!這只是一次抓娃娃失敗了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啊,失敗了真的沒什麼……拜託了,不要抱着腿,露出世界坍塌一樣的表情啦,喂,迦爾納,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迦爾納默默將小熊維|尼的頭套掛在了自己腦袋上:“抱歉,御主,暫、暫且先讓我靜靜吧。”
小熊維|尼睜着一雙特別無辜的黑色眼睛,凝視着芽衣。
芽衣被這種“純潔無辜”的小熊眼盯了十幾秒,就徹底被打敗了。她無可奈何地靠在迦爾納身上,努力尋找話題:“真的、真的沒事啦,不至於真的露宿街頭。”迦爾納對連着三個真的無動於衷,芽衣只好繼續說,“我準備今天晚上去找間桐雁夜。”
提到聖杯戰爭的計劃,迦爾納總算是稍微給她一點反應了。
“我已經確認間桐家的位置了。”芽衣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蟲魔術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威脅。狂階的蘭斯洛特耗魔太大,而間桐雁夜絕對支撐不了他長時間的戰鬥——”
說到這裏,芽衣頓了一下。
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那個,迦爾納?”
“御主?”
“你是不是在和阿爾托莉雅的戰鬥中,根本就沒有從我的身上汲取魔力?”芽衣雖然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不,不止如此,從我去醫院開始,你沒有從我身上汲取魔力了。”
迦爾納不做聲。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像是間桐雁夜?”
迦爾納繼續頂着那個無辜的小熊維|尼的頭套看她。
……無辜極了。
“供魔是御主的義務,從者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的就可以了,魔力的問題,御主來操心就可以了。蘭斯洛特很強,無窮的武煉這個固有技能,只有在生前那個時代作為武藝的最強者,才能在升華為英靈存在。即便他失去了理性而遭到了很大程度的削弱,也絕對不是掉以輕心的男人。間桐臟硯的蟲子雖然被火焰克制……但你解放寶具,也是需要魔力的吧。”
芽衣頓了一下:“我命令你,停止耗費自身魔力的行為。”
然而很明顯,迦爾納根本沒有搭理他。
“……只要是為了最後的勝利,這些代價都是值得的。”
沉默,仍然是沉默。
芽衣有些生氣了,在此之前,她和迦爾納之間的相處還是能稱得上愉快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迦爾納也能頑固到像是一個油鹽不進的石頭,以至於,芽衣腦子一熱,說出了自己也有些詫異的話語:“……你就不怕我用令咒命令你嗎?”
“御主……”
迦爾納終於開口了。
因為隔着厚厚的布料,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失真:“雖然我不清楚,你用的什麼辦法,能最大限度的滿足我對魔力的需求,甚至,還能讓我自身屬性發生了小幅度的增幅。但是,恕我直言,令咒的強制力仍然和御主本身的魔力息息相關。如果是你的話……”
——出現了!
——傳說中的硬抗三道令咒!
芽衣忍不住接話道:“就和在路上不小心絆倒了小石子一樣的程度,是吧?”
迦爾納頓了一下,他有點驚訝地否認道:“不,當然不是這樣。御主你也太過於妄自菲薄了吧!”芽衣正要高興,就聽見迦爾納補充道,“也就是,在路上不小心把小石子踢出去的那種程度吧。”
芽衣:“……”
等等啊!你這是在誇她嗎?
這和前面的說法壓根就沒有區別好嗎?!
留守教堂。
芽衣:“……”
抽到了最沒意思的那個簽,也難怪吉爾伽美什那麼生氣了。他原本肯答應出戰,就已經是遠坂時臣千請萬求來的,他這才勉強同意——但說到底,也很難判斷出這到底是吉爾伽美什自己的意願,還是真的只是單純被遠坂時臣的懇求打動了。
不過……
說起來,吉爾伽美什的幸運是A+吧?走在路上都會被從天而降的千萬元彩票砸中的那種幸運吧?——他抽中的是留在教會,這明擺着是說,只要出門就會遭遇不幸嗎?
衛宮切嗣看了一眼阿爾托莉雅,主動上台,抽出了第二簽。他抽中了遠坂宅邸,不由露出了一點古怪來。他隨手對遠坂時臣展示了一下,然後將紙條收回口袋裏。
“那麼下一個就是……”
芽衣舉起了手:“我先來吧。”
然而,就在芽衣站在最後的兩張簽紙前的時候,迦爾納很憂鬱地從英靈化的狀態里脫離了出來,顯得有些猶豫:“需要我幫忙抽嗎?”他對自己的幸運A+非常的有自信。
“不,這個務必還是讓我自己來吧。”芽衣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只有這一點,是她無論如何也必須自己抽的——雖然芽衣自己的運氣也不怎麼好的樣子,但比上不足,比下絕對綽綽有餘了。
又一張簽紙被揭開:
——圓藏山柳洞寺。
“那麼,”韋伯拿起最後一張簽紙,“我們就是中心公園了。”
然而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卻陷入了思考,他想了一會兒,問芽衣:“雖然四個地方同樣都是靈脈的中樞,但柳洞寺的地下大空洞,畢竟是大聖杯的放置處,也是最初的聖杯降臨地點,最有可能被那個傢伙選做降臨的地方——小姑娘,你要不要換一下,我看那個金閃閃的傢伙也對自己抽中的地方很不滿意的樣子。”
伊斯坎達爾的話還沒有說完,吉爾伽美什就已經把視線斜了過來,他雖然沒有宣之於口,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這位王者對此頗為意動。
這確實是一個很誘人的選項。
只要躲在教會中,就能安穩地度過這次異變,對於儘力避免身處危險的芽衣來說,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好事——她當然也看得出,這也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對芽衣的照顧。雖然芽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刷到了這位王者的好感值。
然而——
“抱歉,我願意前往柳洞寺探查。”
芽衣斷然地拒絕,讓好幾個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反而是吉爾伽美什微微挑起了眉,注視芽衣的眼神,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尖銳冷漠了。這句話開了頭,後面的話也變得更容易說出口了。芽衣繼續說道:“……也許在你們中間,我確實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物,但既然整個冬木市都面臨覆滅的危機,我也根本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當然,這只是表面光面堂皇的理由——
芽衣咬緊了牙關:“……我是絕無可能坐等最終結局到來的。如果有難題,就努力解決;如果有強敵,那就拚死抗爭,哪怕是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的敵人,我也要親眼驗證這一點才死的甘心。”
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喉嚨深處壓抑地咆哮。
伊斯坎達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很是傷腦筋地撓了撓頭:“啊,小姑娘看起來嬌嬌柔柔的,但意志卻很是堅定,如果能從這次聖杯戰爭活下來,說不定也能成為人類史上有名的人物呢。”他說著,突然拍了拍韋伯的頭,“說真的,小子,這次可不是我不幫你。”
韋伯有點被他打懵了。
但下一秒,韋伯就猛然反應過來,伊斯坎達爾的意思:“你你你……你瞎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讓你操心這個了!你你你……!”
緊接着,韋伯的這一串“你”,又被征服王一個巴掌拍回去。
“不要害羞嘛,勇敢面對自己!”
征服王這句豪爽的發言,兩位當事人都假裝沒有聽懂。伊斯坎達爾作為一位古代人,某些觀念確實比現代人要開放多了。是美酒就要痛飲,是美人就要追求,是土地就要征服,其身姿豪爽無比豪邁無雙——很容易讓人產生憧憬之情。
……也很容易讓人想打死他。
雖然征服王的嘴賤方式,和迦爾納完全不是同一種。
吉爾伽美什也開口了,只要是對這位王稍微有一點熟悉的人,都能感覺到吉爾伽美什態度上微妙的變化,他矜持又傲慢地宣稱:“就是這樣吧,竭盡全力地取悅我吧……讓本王看一眼,這場令人發笑的鬧劇到底能折騰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