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4)

第二十八章(4)

林燁和宋芙蓉是聰明人,他們對周沖、易軍的失落感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邀請那些性格豁達的朋友來參加婚禮,想給這兩個表面滿不在乎、內心卻落寞失意的男人注入強心劑,重新拾回自信。但對於林泳他們是愛莫能助了。她的困境,只能靠她自己才能走出來。中午十二點,所有的朋友都到齊了,林燁借來的白色寶馬開到副樓下,易軍帶着幾個人簇擁着周衝上樓去敲緊緊關閉着的新娘房間的門,隔着門跟裏面的伴娘們討價還價。在戲謔的氣氛中完成着對方設置的一關又一關任務,最後近乎耍賴地騙開了門,一擁而入,簇擁着周沖抱起了穿着潔白婚紗滿臉嬌羞的林泳,一步步走下樓梯上了車。而主樓那邊洞房的門也被朋友們鎖了起來,七嘴八舌地提出看似根本無法達到的各種要求。酒店的服務員、廚師們閑着沒事也都湊過來看熱鬧,樓梯竟一度被圍得水泄不通。一直亂到了下午兩點多,林泳才得以進入充當洞房的房間,坐在鋪了大紅喜毯的床上。樓下餐廳的婚宴也正式開始了。果然如易軍所預料的那樣,他們這些同學實在是太會折騰了,花樣百出地難為周沖和林泳,到晚上十點多宴席終於結束的時候,周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林泳也全身僵硬得像木偶一樣,除了走路和站着以外連坐下都需要扶牆。因為周衝過早醉倒,鬧洞房的項目在易軍和宋芙蓉的勸說下被取消了,喝完喜酒的客人們又在卡拉OK廳和舞廳自娛自樂了一番,才先後告辭。易軍夫婦和方蓮是僅剩的幾個清醒的人,他們把老人和醉者一個個送回房間安置好,也各自回到房間倒在床上疲倦地睡了。深夜,林泳在睡夢中醒來,渾身的酸痛使她漸漸清醒。她藉著沒有關閉的昏暗的床頭燈光,脫去了領子高而硬支得脖子生疼的旗袍,去洗手間洗去了滿臉狼藉的殘妝換上睡衣。回到卧室,她幫沉睡的周沖也脫了衣服,蓋好被子。坐在床前的地毯上,她看着周沖熟睡的臉,忽然發現這張臉在閉上眼睛之後顯現出一種平時看不到的滄桑和無奈,那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種表情。她默默地看着他想:這個男人她認識了已經有四年。當看到這張從前只有飛揚的傲氣和輕鬆嘲弄的表情的臉,忽然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出滄桑和落寞時,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推醒他,告訴他她有多麼愛他。這種愛她一直在不吝肉麻地說著,至今還是覺得沒有說夠,沒有用一種更暢快淋漓、更真切踏實的方式完全徹底地表達。她有時候很奇怪怎麼會這樣愛周沖,那種愛簡直像一把刀子,她把它深深地插入自己心的深處,看着血漸漸流出來,她才有得償所願的痛快。以後還有漫長的一生呢--她想。用這一生只做一件事,就是愛這個男人,向他表示自己的愛慕--就夠了。在這個寂靜得只剩下呼吸聲的洞房花燭夜,林泳坐在床前的地毯上長久地看着自己最愛的這個男人熟睡的臉,身體好像被一種恬靜的愛情充滿了。從現在開始,不管這個男人愛不愛她,是否在她身邊,她都可以毫不改變地愛着他,包容着他,就像天空包容飛鳥,不管這鳥飛向哪裏,天空永遠敞開着博大的懷抱,在每一處溫柔地等待。她視這樣的愛為無上幸福。或許是海鉞給她帶來的這樣的心情。當海鉞的身體落在她的懷抱中時,她感到自己的懷抱變大了,大到能容納整個世界。她就這樣坐在床前看周沖,任自己的思想在大腦的原野上信馬由韁地奔馳了一整夜,直到天色發白。第二天上午,林燁跟酒店經理借了一輛麵包車,載着父母、兄姐一行人趕赴深圳。本來父母兄姐打算是在廣州參加完婚禮就坐飛機回家的,可是周沖覺得已經來到深圳門口了卻讓他們一眼也看不到深圳的樣子未免太說不過去,結果還是決定帶他們過來看看。六個人雖然事先說好了不來深圳,但卻不約而同地都辦了邊境通行證,其實他們心裏還是很想瞻仰一下這座去年被全國人民念叨了一年的跟香港回歸有密切關係的城市,據說它是中國最現代化的城市,是鄧小平在中國南海邊畫的一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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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激情廣場”系列之三:《在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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