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有狐(下)

66.有狐(下)

謝謝支持正版,么么噠“早就讓你把高跟鞋脫了,你不脫,難道還讓人把你背上去?”李小酒柳眉倒立,沒好氣地說,“想上就上,不想上去,現在就走,又沒人強迫你!”

梅青白了他一眼,一張俏臉紅了又紅,沒說話,蹲到地上去聞那石階旁邊的梅花。

胡綏以前也爬過山,但去的都是旅遊景區,石階整齊程度和坡度那都是經過安全驗證的,還有扶手,但這百花深處的石階,卻像是古時候一手一手鑿出來的,石階長短不一,表面磕磕絆絆,且年代久遠,很是斑駁,不過那石階卻很乾凈,一塵不染。胡綏實在累的有些走不動了,便往石階上一坐,滿頭大汗,背上也都濕透了,腿又酸疼,他感覺自己腳趾頭都磨破了,就脫下鞋看了看。他們狐狸精身體嬌嫩的很。

“誒,兔子精!”李小酒在前頭喊了他一聲。

胡綏扭頭看去,見李小酒一臉輕鬆得意地看着他,“好好看看這些石階,以後你可能會常和它們見面的!”

胡綏嘿嘿笑了兩聲,轉過臉就沒了笑臉,他把襪子重新穿上,又在那坐了一會,一邊歇息一邊朝下面看,他們已經爬了一半多了,這石階彎彎繞繞,早就看不到頭了。不過這石階也實在難爬,越往上越陡峭,尤其中間一段,都快有九十度了,胡綏很怕自己一不小心會掉下去,看看前頭的梅青,終於把高跟鞋給脫掉了,一手一隻高跟鞋,累的花枝亂顫。

大家都累的夠嗆,梅青埋怨說:“這都什麼時代了,不知道弄個纜車么?”

凌塵宇和李小酒一樣一副臉不紅氣不喘的輕鬆模樣,說:“就是為了隱蔽才這樣的,不光我們,李部他們也都是從這裏上下。”

埋怨歸埋怨,大家還是繼續往上爬,越往上風越大,雲霧也越多,胡綏爬一會歇一會,然後就看見李成蹊好像上來了。

他心裏一動,趕緊背過身去,裝作去看那石階旁邊的梅花。梅花濕潤,香氣冷冽,花瓣上的水珠沾濕了他的手指頭。沒過多大會,就聽見腳步聲近了,然後就是李成蹊那冷冽又磁性的聲音,問說:“爬不動了?”

胡綏醞釀了一下表情,回頭看了李成蹊一眼,臉上還掛着汗珠,臉色潮紅,嘴巴更紅,說:“太難爬了,沒力氣了。”

李成蹊說:“那也不能在這裏坐着,冷。”

他說著便伸出手來。

白皙而修長的一隻手,骨節分明,手背隱隱露着青筋。胡綏見狀趕緊伸出手來,李成蹊就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胡綏說:“這坡真陡,我都怕掉下去。”

前頭的梅青見狀也往石階上一坐,說:“李部,好累呀,這梯子好難爬,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說著就滿眼期待面帶羞澀地看向李成蹊,李成蹊拉着胡綏往上走,對前面說:“凌塵宇,拉一下女孩子。”

凌塵宇應了一聲,便從上頭下來,笑着伸手說:“起來吧。”

梅青窘迫地自己爬起來,忽視了凌塵宇伸過來的手說:“我自己能行。”

前面那些人好多都也坐在石階上休息,看到李成蹊上來了,就連忙都爬了起來。好在李小酒早就一個人上去了,沒看見這一幕。胡綏抓着李成蹊的手,有人拉着,果然輕鬆了很多,大家都羨慕又吃驚地看着他們倆,李成蹊面上無波,胡綏臉色微紅。

李成蹊在新學員裏頭格外偏愛胡綏,這些大家第一天就都知道了,有羨慕的,有妒忌的,有人有羨慕妒忌又生氣的,比如梅青,她真的看不出胡綏那小子好在哪,哪能跟她比。

有了李成蹊拉着,胡綏忽然發現自己腳下生風一般,身輕如燕,走的特別快,不一會就將大部隊甩到後面去了,過了雲梯,前面就是一個狹小入口,像是一刀在峭壁上劈出的缺口,像極了一線天。李成蹊鬆開了他的手,說:“到了。”

胡綏仰頭朝上看了看,只看見崖壁上雲霧繚繞,見李成蹊往前走,急忙跟了上去,又走了幾步,他一把拉住李成蹊說:“小心。”

因為過了那入口,竟然就是萬丈深淵,看一眼都叫他腿軟了。

李成蹊說:“這是障眼法,你跟我來。”

他說著又抓住了胡綏的手,胡綏見他要拉着自己往前走,嚇得腿軟,但他還是相信李成蹊的,李成蹊廢了這麼大勁招他進來,要殺他早殺了,不至於這會把他推到懸崖下去吧。

於是他閉上眼睛,跟着李成蹊走了兩步,發現自己雙腳依然在地上,睜開眼一看,腳下芳草萋萋,眼前已是世外桃源。

百花洲可是個鐘靈毓秀的好地方,湖中有洲,天然形成八卦的圖案,洲上開滿了梅花,掩映着亭台樓閣。

這種風水寶地,日月精華都在於此。附近成精的應該不少。

他又回頭看,卻看見那一線天的入口看起來稀鬆平常,已經看到凌塵宇他們走到入口前頭了。接下來的那群人也都驚奇的很,大家進入百花洲之後,全都目瞪口呆。

都說爬山再累,可登頂的那一刻也會覺得所有勞累都值得,他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大家都為這世外桃源一般的美景所震撼,幾隻白鶴從頭頂飛過,沒入寒山之後,胡綏看到它們,就一下子想起白和來。白和常說,如今生態環境損壞嚴重,白鶴這個物種本來基數就小,成精的就更少了,想找個同類都不容易,這裏得天獨厚的日月精氣,在這裏生活的白鶴,成精的可能性極大,說不定還是個漂亮的白鶴姑娘呢,正好可以跟白和介紹介紹……

他們妖精結婚談戀愛,其實也首選同種族……混血的後果就是像他們狐狸精一樣,本族的能力越來越少,會退化。不過妖精成了精,審美就趨向於人了,而不管哪個種族,成精的都是極少數,感情又講究緣分,眼緣,想找個同類的戀愛結婚,太不容易了。

“今天大家肯定都很累了,洗個澡,等會吃午飯,等吃完飯,咱們一起開個會。”凌塵宇說,“現在我先帶大家去學員宿舍,認識認識其他學員。”

五大分局分別選了六名學員,其他二十五名早就已經到了,西南分局是最晚的一批。胡綏一邊跟着凌塵宇往學員宿舍走,一邊回頭看了李成蹊一眼,衝著他微微一笑,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十分……

李成蹊咳了一下,眼看着胡綏他們走遠了,這才往自己的住處走。

百花洲其實是南北兩個洲,中間隔着的湖水卻正好形成S型,兩岸以石橋相連,分為學習區和生活區兩大部分。李成蹊他們住在生活區的東頭,學院宿舍在生活區的西頭,隔着庭院樓閣。這一路上卻是梅香浮動,還有些冬日也青翠的樹木,庭院裏許多飛禽走獸,也不怕人。洲上很靜,聽得見遠處的流水聲。他們進入一處庭院,一排的廂房,房外擺放着很多黑色鞋子,卻不見人。凌塵宇卻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走,那廂房的窗戶忽然被人推開了一些,胡綏就看見幾張青春好奇的面孔,正透過打開的窗縫偷偷看向他們,凌塵宇扭頭看了一眼,那窗戶便“啪嗒”一聲關上了,裏頭傳來隱約的笑聲。

凌塵宇便笑了,說:“你們的同期生,想看便大大方方出來看,宋老師又不在洲上。”

他這話音一落,便陸續有廂房的窗戶被推開了,那些男孩子笑着叫說:“凌學長。”

梅青看了一會,問凌塵宇:“學長,就我一個女的么?”

凌塵宇點點頭,說:“往年倒都有兩三個女生,今年就你一個。”

梅青手裏拎着高跟鞋,香汗淋漓地說:“那我是不是要一人住一間房?我有點意見,可以提么?”

凌塵宇笑着說:“當然。”

“我一個女人家,跟這些小男孩一起住,恐怕不方便吧,萬一他們哪個見色起意,要非禮我,我一個弱女子,可怎麼掙扎得過呢?搞不好他們互相包庇,我再成了他們的……”梅青甩了一下波浪卷,說,“總之,我覺得我跟他們一起住,不合適,你們教職工那邊的宿舍有沒有空房子,能不能幫我申請一下,比如李部旁邊……”

人群里有人偷偷笑出聲來,凌塵宇笑着說:“你放心,在百花洲,你所擔心的事,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他們六個人,梅青單獨一個宿舍,在學員宿舍的西南角,其他五個男生一間宿舍,大通鋪,不過房間夠大,也不至於擁擠,房子也是廂房,不知道哪一年流傳下來的,木房子,牆壁和窗欞上的紅漆已經剝落,房間內倒是整潔,窗下還擺着許多盆栽。

“不脫鞋不準進屋,廊下有專門換鞋的地方,房間的值日你們自己商量,每天都要打掃,我會每天過來檢查的。”凌塵宇說著伸手往窗欞上摸了一把,然後伸出手來給大家看,“要這樣才行。”

大家都累了,壓根沒怎麼往心裏去。凌塵宇見大家都坐在大通鋪上耷拉着肩膀,便笑了笑說:“老規矩,以後不洗澡不準上床,尤其上下山,出了一身汗,最好都要洗個澡,洗澡的地方在百花澗,是溫泉,你們等會都去泡一泡。床上是你們的新衣服,洗完了換上。”

一聽說有溫泉可以洗,大家就來勁了。

溫泉在百花洲後頭的山澗里,分男泉和女泉,男泉是石獅子的嘴裏吐出溫泉水,女泉是仙女的花瓶里倒出溫泉水,中間隔着一座牆。梅青端着水盆從他們身邊走過去,撥了撥頭髮說:“臭小子們,誰敢偷看我洗澡,我挖掉他的眼!”

胡綏笑着說:“那你要偷看我們怎麼辦?”

大傢伙就都笑了起來,梅青也笑了,說:“胡綏,我看你們幾個裏頭就你賊頭鼠腦的,你要對姐姐有想法,提早說一聲,我看你細皮嫩肉的,說不定會可憐你一回呢。”

凌塵宇咳了兩聲,說:“不要吵鬧了,趕緊去洗澡,等會開飯。”

百花洲是修道之地,道士最講究清凈乾淨,那男泉居然也是木板房隔開的,一人一間,他們都是南方人來的,本來就都擔心是北方的大澡堂,見如此私密安全,大家都高興的很,各自進木板房裏去泡澡去了。胡綏見那更裏頭還有個小院落,便問說:“那是什麼地方?”

凌塵宇說:“那裏跟這裏一樣,也是溫泉,不過不是咱們去的。”

後來胡綏才知道,那是李成蹊專用的,他這人潔癖極深,從不與人共浴同睡。

胡綏佔了最外頭的一間房,正泡着呢,就聽見了外頭的說話聲,他聽見凌塵宇叫了一聲“李部”,心裏一動,就透過木板房的縫隙朝外看,隱約只看到李成蹊的下半身,李成蹊似乎披了個灰色袍子,他聽見李成蹊“嗯”了一聲,說:“你也不必守着他們,一身汗,去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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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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