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炮灰劇本：外出盯梢

亓素一直坐在茶餐廳，直到蔣鶴跟人從醫院出來，鑽進汽車，目送蔣鶴的車開遠后，他才起身離座。

之前沒怎麼注意，走的時候發現茶餐廳裏面幾乎坐滿了人。

從窗戶邊走到玻璃門，許多雙眼睛都隨着他的步伐而轉動。

而似乎終於有人不想再錯過最後的機會，只見那人紅着張臉，跑到亓素麵前，一句話斷成了好幾節，希望可以拿到他的手機號碼。

亓素看着女孩緊張局促的攪弄着手指，對方耳朵脖子都一片通紅，眼神閃爍，他在思考如果拒絕，女孩會不會哭出來。

應該會吧。

而亓素從來都不喜歡看女孩哭，所以報了串數字。

快速走出店鋪，亓素穿梭進來往絡繹不絕的人群里。

按照炮灰劇本，接下來基本沒什麼大的事，意外是出在李構那裏的，他們進出小區都是提前分開，且故意跟隨着小區的住戶，也有注意不讓監控拍到他們的臉。

蔣鶴那裏沒能從監控里找到他們，是李構主動說漏了嘴。

在一次和另外一些人喝酒過程里，李構喝高了，拉着某個人就炫耀有錢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只要他想，不還是得乖乖挨他拳頭，被他揍得跟孫子一樣。

這麼一來二去，那人就知道李構干過的壞事，更為湊巧的是，對方聽說蔣鶴那裏出十萬元懸賞，只要誰能提供有用信息，就能直接得到十萬現金。

錢可比情義重要，何況他和李構間，有的也不過是酒肉朋友關係。

因為昨晚的一點狀況，這一天李構都沒主動聯繫亓素，亓素到晚上給李構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到亓素電話時，着實驚了一跳。

“……構哥你之前不是說看上某處房子了，還去嗎？”亓素疊着兩條大長腿，坐在自家布藝沙發上，房子是租來的，一室一廳，裝修素雅。

他左手把玩着一個打火機，深暗的眼眸盯着咫尺間的黑木茶几。

“去，當然去。”李構連聲道。

“明天？後天？”亓素彎起唇角，笑得頗具玩味。

“明天。”

“好，那明天再聯繫。”掛了電話，亓素把手機扔茶几上，從煙盒裏抽了支出來，拿着煙橫在自己鼻子下，吸了口煙草的清香味。

第二天有個小插曲，亓素最先接到的不是構哥打來的電話，反而是他妹妹的。

在拿到炮灰劇本來這個世界之後，亓素選擇用自己的本名，雖然是炮灰，但這個世界是完整的，世界會自動補齊出現bug的地方。

將和亓素這具身體有關的人和事，都自發修改達到統一。

包括他自己，炮灰劇本里都沒有提及到他的名字，所以他就算用自己的本名，也沒有什麼影響。

亓素同父異母的妹妹亓媛這天聯繫亓素，說她父親把家裏的東西都拿去變賣了，她昨天夜裏甚至聽到父親和人講電話，好像要把她給送到什麼地方去。

亓媛一整夜翻來覆去都沒睡着，無法確定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真的，她早上說想回學校去，被父親給阻止了，現在父親出去，她坐立不安下聯繫到亓素，問他該怎麼辦。

“那就回學校。”亓素開的免提，他慢條斯理扣着衣扣。

亓媛擔心她一走，如果是她聽錯的話，不和父親打聲招呼，對方肯定會生氣，她畏懼那個和她感情並不深厚的男人。

“爸爸那裏怎麼辦，我才回來兩天……”

“你想不想離開？”亓素穿過來后見過亓媛一面，女孩相貌清純可愛，乾淨得讓亓素都不想太過靠近。

更不想和對方有過多牽連，因為他的命運早就是既定的，他會死。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然後一道肯定的答覆。

“我想。”亓媛說。

“那就把東西收拾好，我晚上過來。”

“哥，謝謝。”亓媛聲音聽得出沒開初那麼害怕了。

“說什麼謝，你是我妹。”有新的電話打進來，亓素掛了亓媛的，接通新來電。

李構等在亓素的小區外，看到亓素走出來，盯着人貪婪地打量了片刻，隨後揮舞手臂，同時嘴裏喊了聲“亓素，這邊”。

亓素左手插在兜里，右手裏拿着一瓶純牛奶，一邊咬着吸管喝，一邊邁動長腿筆直走向李構。

等走近了，牛奶也喝完了，剛好旁邊就有一個垃圾桶，亓素手臂一揚，瓶子就準確無誤地落進了桶里。

他回過頭，面前李構神色古怪。

亓素揚起下顎，眼眸漸漸冰冷下去。

李構盯着祁遙的上嘴唇，紅色艷麗的唇肉上，一滴乳白色的液體，那是剛才喝的牛奶，李構當然知道，只是忽然間，就有了別的異樣聯想，他覺得有股熱流極速往下.腹涌，甚至想靠過去。

他想伸出手，去撫摸亓素殷紅的嘴唇，那裏觸感肯定非常好。

“你嘴巴這裏還有點牛奶。”昨晚酒後發生的事李構記得一清二楚，包括亓素漂亮的手拿着刀，指着自己下.身的那一幕。

當時火被澆滅了，只是一夜過後，殘留的火星重新復燃，以燎原之勢瘋狂蔓延。

正是因為沒有得到，所以才更想要。

至於到現在，他想要的，已經不再是昨晚的那個，而是更多的。

為什麼不呢，漂亮的東西，光是看着有什麼意思，弄到手來玩個盡興，玩壞了才最好。

李構眼底快速劃過一抹掠奪性的狠厲，他搭乘出租車來的，車子停靠在路邊，之後他和亓素上.車，兩人都坐在後座，李構一個人來的，沒有叫上和他同住的那人，他把從蔣兆添那裏搶來的昂貴手錶交給對方，讓他去黑市裡找買主。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上個星期踩好點的。

房主人一般晚上才回來，早出晚歸，所以挑選白天的時間過去。

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很快抵達目的地。

一處中檔小區，進出人口多，門口雖然設了門禁，不過差不多形同虛設，外賣人員騎着摩托穿行進去，李構同亓素隨幾個人一起走進小區。

具體樓層和房間號都摸得門兒清，不過為了避免留下明顯的痕迹，李構坐到上面的兩層才走出電梯，穿過沒有設置監控的走廊再轉到樓梯，步行到下面的房間。

李構從兜里掏出把萬能.鑰匙，他當初在一家賣門鎖的店裏工作過，學了一身開鎖的本領，基本上普通房門的鎖他都能打開。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門鎖響動，扭動門把，李構走了進去。

亓素沒跟着，他就在單元樓入口外的一根路燈杆子前靠站着，在車上那會李構把偷拍來的屋主照片發給了亓素，亓素仔細看了看照片，記住那人英俊帥氣的長相，雖然踩點時屋主不常回來，可保不準會出個意外，對方提前回來，所以上去的只有李構一人，亓素在樓下暗中觀察。

他拿着手機低頭玩起了消消樂遊戲，一方面打發時間，一方面也顯得不那麼引人注意。

但他好像總會忘記，自己這張臉，無論出現在哪個地方，無論做什麼，都會在極短的時間裏吸引來人們的視線。

一個身高腿長穿白襯衣的漂亮青年依靠着電線杆，他低頭專心致志地玩着手機遊戲，似乎玩到了有趣的地方，嘴角勾起，臉頰上浮出淺淺的酒窩，瞬間削弱了他周身的冷意，周圍來往的人好多都駐足下來，他們看着青年忘我地沉浸在遊戲裏。

有人拿出手機悄悄拍照，有人故意從他面前走過，在近距離下，看清青年俊美的臉，那幾乎毫無瑕疵，他手指細白修長，握着黑殼的手機，單獨站在那裏，讓人想靠近，又有點畏於靠近，怕打破這一刻的美好。

亓素是在玩遊戲，可餘光時刻關注斜對面的電梯入口。

當一張隱約有點熟悉的帥氣面孔映入眼帘時，亓素手裏的動作微頓。

因為周圍好些人都在看着亓素，這讓走來的年輕男子也似乎覺得好奇，他視線無聲投向亓素，剛好亓素抬眸，兩人隔着人群遙遙相視。

亓素表情不變，手指快速點擊屏幕，關掉遊戲界面，劃出通訊記錄，找到構哥的電話號碼。

他撥號出去，那邊響鈴四聲，不等對方接通，亓素掐斷電話。

對面的年輕人眼裏不無驚艷，亓素外貌上的俊美，其誘惑力是不分男女的，尤其是如果他目光直直盯着某個人，然後微笑的話，那股衝擊力，可以說相當強烈。

例如現在，亓素就收回視線，對又一個走向他準備搭訕的男人勾唇淺笑，男人是個直男，有女朋友，女朋友就在後面，是女朋友讓他來要亓素聯繫方式的，女友是個攝像師，專門拍攝人物照片，在看到亓素那會，就被他完美的外形和獨特的氣質所吸引，她想讓亓素當她的模特，她想拍攝他。

男人目不轉睛看着亓素嘴角的那個酒窩，臉上已經有點痴迷的姿態，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腦袋暫時罷工，差點忘記自己過來是幹什麼的。

等到亓素開口，用一把慵懶動聽的嗓音問他什麼事時，他才一個激靈回過神。

電話號碼要是要到了，不過號碼錯誤，如果是女生過來，亓素大概會給真的，男人的話，他就不想給了。

這邊亓素在男人離開后也直起脊背，轉身往另一個出口走。

在樓上某個屋裏的李構收到亓素的電話鈴聲提醒，知道屋主人提前回來了，抓起提包就奔出房。

和來時一樣，從樓梯走到樓上，再坐電梯直接下一樓。

出電梯口外面已沒有亓素的身影，李構緊了緊手裏的包，今天可以說滿載而歸，接下來半年時間都可以不用再出來工作了。

擰着滿包價值不菲的物品，李構走出小區，前去和亓素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