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斷臂之戀
喝下去就好。
我很期待，這個比我還猥瑣的五十歲老漢，在喝下藥效強烈的威爾剛后，會做出何種事。
尤其是我在監控器里看到，住她對面的戚薇小姐，今晚恰好把那個健身教練的男友帶回來了。
此刻，健身教練正在洗浴室里沖洗着，而戚薇小姐則剛沐浴過，站在衣櫃前挑選着情趣衣服。
我因為蘇晴的事情而陰鬱起來的心情，頓然好轉了一些。
不得不承認，看到美女時，眼睛開心，心裏也跟着開心。
戚薇小姐穿好了衣服，在鏡子前搖擺着，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
我看出來了，當健身教練來時，戚薇總是特別高興和期待，像是即將得到獎狀的小學生，而當清瘦書生來時，卻是一副循規蹈矩的模樣，像是按照流程做事罷了。
所以，每次跟健身教練在一起，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不遺餘力，而跟清瘦書生在一起時，卻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樣子。
差不多半個小時后，健身教練從洗浴間出來了……
畫面轉向戚薇小姐的房間對面，也就是老王在卧室里。
此刻，老王在床邊來回踱着步，心急如焚般，沒一會又蹲在牆角，雙手抓着頭髮。
應該是‘威爾剛’發作了吧？
我沒有吃過這個葯，也不知道這個葯吃下後會是什麼反應，但估摸着，應該就是老王這個樣子了吧？
以前看愛情小說里，講過男人在吃下類似藥物以後，短時間內的身體變化，但我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吃下后的樣子。
我偷窺的愉悅感，再一次得到了升華。
還有比這種情景，更讓人喜悅的嗎？
火急火燎中，只見老王走出了卧室。
顯然老王也知道，今夜戚薇小姐帶來的男人，是那個健身教練。
健身教練至少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滿身的肌肉，稜角分明的臉龐，陽剛有力的臂膀，到處都瀰漫著一個‘優秀男人’該有的元素。
甚至已步入中年的我，在看到健身教練的時候，都有些微微的心動，這一瞬間讓我有些懷疑我的性取向。
那些正當盛年的姑娘們，看到這樣的猛男，也絕對垂涎若渴吧。
老王快速而輕便地走到對面房間，站在戚薇小姐的門口，趴在門縫上看去。
我不由自主地嗤笑一下，他去偷窺，只能畏畏縮縮地對着門縫，而且還擔心被發現，但我卻是舒坦地躺在沙發上，宛如看電影般盡收眼底。
透過門縫，老王看到了裏面暴風驟雨的畫面。
汗水沿着額頭流下來，老王的身體瑟瑟發抖着，好像猛地不小心，就會摔倒似的。
尤其是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門縫裏，眼角的肌肉抽搐，宛如要放出光。
我相信，此刻的老王完全有可能，猛地推開門，然後跟這個肌肉男決一死戰！
宛如野蠻的動物世界裏，當兩個雄性動物同時喜歡一個雌性動物時，唯有對決，才能決定最後誰擁有雌性動物的歸屬權。
可是，老王也忐忑着，因為他也深知，自己絕對不是健身教練的對手。
貿然衝進去，絕對是尋死。
可是，身體內莫名燃氣的火，已經有些壓制不住了。
我從沙發上起來，蹲在監控器前，看着戚薇小姐的監控器，以及戚薇小姐門口走廊的監控器，渴望老王衝進去。
“衝進去，衝進去……”我在心底喊着。
只要衝進去，那我作為‘導演’，第一部戲就算初步告成了。
三分鐘過去，老王的手推向了門，同時低下了頭。
“吱呀”一聲，門發出微微的聲音。
但裏面正在尋歡作樂的肌肉男和戚薇，沉浸在喜悅中，並沒有在意這個聲音。
尤其是，戚薇小姐的聲音太大了，完全蓋住了這個‘吱呀’的聲音。
“為什麼不用力推啊！”我對着監控器吼着！
“再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門就開了！你不是想要得到她嗎？你不是想要幹掉這個肌肉男嗎？快點啊！”我抓着監控器，像是對着老王本人高吼着。
可是，老王終於還是鬆開了手。
攤開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老王大口大口喘着氣。
轉身走了。
先是回了自己房間，拿起錢包和手機，接着瘋一樣的沖了出去。
我茫然了。
我把竊聽器里發出的聲音給關掉，但仍然能隱約聽到，住在二樓的王戚薇，發出的聲音。
如果，剛才‘威爾剛’的刺激更重一些，老王應該就進去了吧？
可是，他剛才衝出去做什麼？
我趕忙跑到另一邊窗戶，看到老王跑到外面，直接騎上他那輛電動車，往靠北的方向跑去了。
我茅塞頓開了。
在北邊，有一個紅燈小街。老王應該是去那裏了吧。
唉。
我心裏微微失望着，之前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啊。
如果剛才老王的衝動再猛烈一些，恐怕好戲就上演了。
我雙手背在後面，再轉過頭看着監控器里的模樣。
若是老王也進入戚薇小姐的房間，這戲真是好看。
我決定再幫老王一把！
拿起備用鑰匙，下到二樓，偷偷摸摸地打開了老王的房門，打開桶裝水，又給裏面倒了一些‘威爾剛’。
一邊倒着，我心裏的喜悅再度達到了頂峰。
我說過，我除了‘偷窺’外，還有一個愛好，也可以說是我年少時的夢想：成為一名導演。
現在我已經三十四歲了，估計成為影視劇導演是不可能了，於是我就把這個‘電影夢’轉移到我的房客中。
我讓他們成為我的演員，暗中指揮着他們的生活。
而給他桶裝水裏添加‘威爾剛’，其實就相當於導演讓演員喝咖啡，以保證演員在接下來的戲份里，仍可以精神抖擻地完成。
添加完‘咖啡’，我又關上了門，同時確認鎖具被鎖上后，與我打開前，是一模一樣的。
我必須保證，我進出所有房間，都不留下絲毫的痕迹，這才能更好地滿足我的導演夢。
回到卧室里，肌肉男和戚薇小姐已經暫時告一段落。戚薇小姐去洗浴間沐浴，肌肉男則在一邊把玩着手機。
我微微覺得無趣了，於是轉頭看向其他房客。
我下面一共有六間出租屋，對應有六組房客。這個戚薇小姐、猥瑣漢老王、女作家蘇晴，不過是其中三組罷了。
除了他們三個，還有一個我特別感興趣的一組。
是住在我三樓東戶的租客，是兩個男人，一個四十多歲叫郭傑，一個二十歲叫王梓博，但倆人並不是父子或朋友，而是斷臂。
是的，斷臂之交。
記得他們來看房時，兩個人手拉着手，顯示出異於常人的甜蜜。
王梓博二十歲，是個典型的九零后，但看臉龐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青澀稚嫩，秀氣得有些過分，而這個郭傑，則完全的是一個彪形大漢，即使是跟戚薇小姐的肌肉男比起來，也只不過差些肌肉而已。
看到的第一眼，我就懷疑是斷臂，所以就同意了他們的租房。
他倆就像一般的情侶一樣，正常的早起，做飯，吃飯，上班，睡覺前也跟正常的夫妻一樣。
我作為導演，當然不願意看他們如此平靜無瀾的生活，我必須改變他們。
於是，我把目光對準了他倆對面的租客，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學生。
如果說跟戚薇小姐演對手戲的演員，是老王的話，那麼跟郭傑王梓博演對手戲的演員，就是他們對面的一個大學生了。
這個大學生叫張凡。
一聽名字就知道很普通。
在我眼中，他是應試教育和大學擴張下的典型失敗產物，經常逃課，在出租屋吃泡麵，打英雄聯盟和穿越火線，看日本的美女電影。
他房間髒亂得不行，泡麵桶都發毛了還沒扔掉，地面也丟滿了衛生紙，且並不是擦鼻涕用的。
儘管我知道，我在十幾年前，也是他這幅模樣，但我還是莫名地恨着他。
為什麼一樣是十八歲選擇墮落，他就可以上大學，名正言順的墮落，而我在十八歲的時候，卻要去南方工廠學電焊。
所以，我決定，在一方面導演老王和戚薇小姐的對手戲時，順便把郭傑王梓博與這個屌絲大學生的戲份，也給導演了。
我挺厭惡斷臂之戀的，所以我想，通過大學生張凡，把他倆拆開。
我瞄準了張凡電腦桌旁邊的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