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婚書
說到底女警官是費了心,只是畢竟警察也不是每日閑着,哪能只盯着一件事。
更何況,至少在她看來,我確實沒什麼損失,也就是有些精神損傷。
天可憐見,我絕不僅僅是精神受損!
可我又實在說不出口昨晚被一個鬼強了,困住我的宅子確實在這條路上但是憑空消失了。
大概到時候這車就不是現在這般送我去車站,而是送到精神病院了。
在派出所的時候給手機充了電,上了車我才想起忘了打電話聯繫室友。
剛拿起手機,就發現我的手機設置的靜音,現在已經又十幾通未接電話。
於是連忙回撥回去。
忙音才響了一聲,裏面就傳來郝落落的大嗓門:“欣雨你在哪兒!”
我含糊的嗯了一聲,對面已經碎碎念起來:“昨天晚上不回來就算了,手機居然關機,你想急死人嗎!今天手機開了,你知道我打了幾個電話嗎!”
“我昨晚手機沒電了……”我只能這麼解釋。
誰知郝落落的聲音更怒:“長本事啦!夜不歸宿,我差點以為你是被人先奸后殺了!麻溜兒給我滾回來!”
恩,至少,她猜對了一半。
“我……在回去的車上了,中午就到學校。”
對面沉默了一瞬,大概是意識到我的語氣不對,難得軟了嗓音:“你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我猶豫片刻,問了句:“你說,如果你被鬼強了,要怎麼辦?”
“鬼壓床?”
“比鬼壓床更厲害。”
“長得怎麼樣?”
我想了想,還是只能誠實的回答:“不錯,恩,挺不錯。”
果然顏狗郝落落立刻道:“那不虧。”
我有些無語,不知道要怎麼繼續接話。
緊接着郝落落帶了幾分戲謔道:“你昨晚不會是和帥哥約炮去了吧?”
這丫頭向來這樣,我也習慣了,只說:“沒有,我有點暈車,想睡一下,到學校給你打電話。”
說完也不管對方的追問就掛了電話。
等到了學校,被郝落落一同追問,我只能用昨天兼職結束太晚趕不回來搪塞過去。
晚上我想起有篇論文沒寫完,準備去圖書館找資料。
等我到了圖書館,想先看本閑書再找資料,就去了旁邊閱覽室。
“同學,要閉館了啊。”
等圖書館的老師過來關燈時候看到我和我說話,我才注意到時間過去很久,就出了閱覽室,身後閱覽室的燈啪的一聲滅了。
我這才想起來資料還沒找,就像找完再走,還有幾個房間燈是亮的,應該還有些時間。
我們專業是個冷門,資料是在圖書館最里側,燈也早早就關了,我摸索着牆角打開燈時候,卻發現裏面還有幾個人,或坐或站,手裏正拿着書,大概是我進來的聲響很大,他們幾個都面無表情的抬頭看向我。
我心裏有點奇怪,但還沒待想清楚,已經走到中間架子上,找着資料了。
拿起資料的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脊背有股冷意。
腦子裏閃過剛才那幾個人的表情,我愣了愣。
剛才,燈是關的,他們,是怎麼看書的?
直覺告訴我此地不宜久留,更不能去細細思考,便微側過身子,然後轉身,努力淡定的向外走,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一塊本來就偏,現在只有這個房間是亮的,外面一片漆黑,要拐個彎才是閱覽室。
這一猶豫,我的腳步就停下來了,正站在圖書室的門口,面朝著那一片黑暗。
“開了燈不關就走,可不是好習慣。”身後傳來一道陰森的聲音。
緊接着,我就感覺耳朵根後面像是有股涼風在對着吹,我吞了口唾液,才發現身體已經僵硬了,手心背後全是汗,腳已經完全邁不開了。
“不關燈,就留下來吧。”
身子不能動的僵硬感就和昨天一樣,我正想認命的時候,而後的冷汗褪去,一隻手環在我的腰上。
“你是誰!”那陰寒的聲音已經離我有些距離,正對着我的方向大喊,有幾分煮熟的鴨子飛了的咬牙切齒感。
身上被禁錮的感覺消息,察覺到能動了,我就偏過身子去看身邊的人,果然是昨晚那個……鬼。
他此時正笑意吟吟的瞧着我,語氣還含着幾分寵溺:“為夫不過去遞個婚書的時間,夫人怎麼就惹了事呢?”
婚書?我還沒來的急想,就瞧見對面圖書館那些鬼的模樣。
方才進屋匆匆一掃還只是面色有些僵硬蒼白的臉,現在麵皮正一塊塊往下掉着,其中一個還咧着嘴對我笑,可那嘴巴像蛇一樣咧到了耳朵根。
雖然這孫鶴軒也是鬼,但看昨晚那樣子也只是個色鬼,面前這幾個,看着就是要人命的。
我權衡了一下,決定暫且不把孫鶴軒的手從我腰上甩開。
可是對方有五個,哦不,是五個鬼,我們這邊只有一個,有些懸。
可很快我就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因為孫鶴軒冷冷的哼了一聲,對那已經衝過來的一隻鬼揮揮衣袖,對方就臉色一變,腳步一頓,消失不見。
其他四隻大概也是一見情勢不對,平地消失了。
“想逃?”孫鶴軒嘖了一聲,“為夫去處理他們。”
說罷將我下巴抬起來,低頭就堵上我的唇。
好在他還記着要去追那幾個傢伙,只是舔了舔沒有深入,就離開了。
啪——
眼前一亮,原來是剛才那個老師過來,把走廊的大燈打開了。
“同學,你怎麼還沒回去!已經要閉館了!圖書館明天還在這裏又不會跑掉,明天再過來就是了。”老師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上竟然有幾分欣慰。
也是,畢竟我們學校的學生,大部分都只在考試周和酷暑的時候才會來圖書館。
我張了張嘴,發現聲音有點嘶啞:“好的,老師。”
這麼想着,我就直直邁着步子,半僵着身子走出圖書館。
學校四人寢室,兩個是本市人,基本不在寢室住,我和郝落落相依為命,經常一起出去吃飯逛街。
結果,說好第二天一起出門的郝落落在外校男友來了之後,利落的拋棄我出門了,臨了只說給我帶好吃的補償我。
今天沒課,我也只能認命在寢室里寫寫論文,傍晚的時候,我吃完飯,就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身上還裹着浴巾,卻看到我的床上坐着一個人,正好整好暇的看着我。
我伸手將身上的浴巾抓緊一點,四下瞧了瞧,想到之前他也算是幫過我,也不好惡語相向:“你……有事嗎?”
“為夫只是擔心夫人又思念為夫。”對方笑的如沐春風,但我卻覺得十分鬱悶。
“昨天的事,謝謝你。”
他淡淡一笑:“我二人之間豈需言謝?你是我的夫人,你遇到危險,我自當護你。”
聽着這話,我卻一點也沒有感動,反倒因為他一直說我是他的夫人而不禁皺眉:“我不是你的夫人,你不要總是亂叫。”
他的眼睛帶着幾分憂傷的瞧着我,轉瞬即逝,微微笑道:“你我儀式也成了,婚書也遞上去去了,自然是夫妻,你怎麼會不是我的夫人。”
“什麼!”我意識到他說的話並不簡單。
孫鶴軒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坐到床上,拿起我手上的毛巾給我細細為我擦着頭髮,嘴上還在說:“婚書已經地道陰司判官處,現下應該已記錄在案,咱們是有名有實的夫妻了。日後不論生死,定是一直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