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第十七章
春遲把商陸的衣服遞過去，試圖轉移豆豆注意力，“豆豆，給。”
豆豆鬆開捏着她臉的手，轉而去碰衣服，卻在快觸摸到的瞬間給收了回來，“不穿。”
“你剛才不是想穿么？光光是在逗你的，穿就行。”
豆豆知道許辰光不是開玩笑。
商陸的確有潔癖，他隨身的東西，除了春遲以外，誰都不讓碰。
所以豆豆沒接，她眼巴巴盯着衣服瞅，干解饞，“阿遲，我問你，這衣服什麼味兒的啊？”
春遲以為豆豆說衣服臟，“沒味兒，很乾凈。”
豆豆舔了舔嘴唇，恨不得趴衣服上聞，“我是說，衣服上有沒有陸哥體味啊？香不香？陸哥帥得荷爾蒙爆棚，他衣服上應該有這種氣息吧。”
春遲沒聽懂，“啊？”
豆豆自己做不了的事兒，希望春遲替她做，“你聞一聞，有沒有覺得腰酸腿軟、輕飄飄的感覺啊？”
春遲拿起衣服嗅了嗅，“沒有啊。”
豆豆說，“你反應慢，時間短了聞不出，再好好聞聞，多聞會兒。”
春遲認認真真地聞。
聞了很久……
味道很好聞，是洗衣液的清香，很淡。
春遲腦子裏忽然閃過她吻商陸、商陸背着她等等一系列的親密接觸畫面。
她想起他的手輕輕爬過她的臉，輕輕在她臉上流連……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體內流動，春遲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豆豆期待，“怎樣？”
春遲不曉得剛才那是怎樣的感覺，那詭異地、卻又十分吸引人地失控感。
破天荒地，她沒把真實感受說出口。
只是說，“我打顫了。”
豆豆以為她感冒了，“我就說不讓你脫，感冒了吧！等等我，我去車裏給你拿羽絨服。”
商陸拍完了一場戲，來喊春遲一起拍下一個鏡頭。
他把春遲一臉虔誠捧着他衣服輕嗅的動作收入眼底，一向波瀾不驚的眸子裏漾了絲驚喜，“阿遲？”
春遲抬頭，“嗯？”
豆豆把衣服從她手裏拿開蓋在她身上，祈禱商陸沒看出來春遲在對着他的衣服犯花痴。
不遠處忽然發生一些騷動，許多群演和工作人員涌過去圍觀，發生不小的轟動。
豆豆一臉懵逼，“怎麼回事？”
許辰光剛從那邊過來，饒有興緻瞟了商陸幾下，止不住的幸災樂禍，“趙之南來了。”
趙之南。
選秀歌手出身，參演了電視劇一炮而紅，現在已經是熾手可熱的流量小生。
多次當眾表示她是春遲的粉絲。
這會兒忽然來探班鎮魂，誰知道是不是奔春遲來的呢？
許辰光來勁兒了，希望趙之南爭口氣，就算追不到春遲，給商陸添點兒堵也是好的。
也該來個人殺殺商陸的銳氣了！
春遲和豆豆對視一眼，一起皺了皺眉。
趙之南總說是春遲粉絲，卻在春遲落難的時候，拒絕和春遲合作。
這讓春遲團隊對他沒多少好感。
商陸說，“阿遲，到我們的戲了。”
春遲把外套脫掉，站起來去拍戲，“好。”
趙之南坐在導演旁邊，盯着屏幕看他們演戲。
他正當紅，年輕俊朗，整個人氣質清爽乾淨。
面孔精緻的恰到好處，不會讓人感覺娘炮，也不是充滿攻擊性的硬朗。
相對於油膩的中年大叔，他這種小鮮肉風格的男藝人更容易討到女人喜歡。
此刻他身後站着許多女性工作人員。
他看機器，她們看他。
商陸視線漫不經心地從趙之南身旁掠過。
趙之南在想什麼，他太清楚不過。
他拍完戲從來不走，每每也都蹲在導演旁邊看屏幕。
有人問他怎麼不休息，許辰光為他找理由，“陸哥敬業，喜歡把每個情景都研究透徹。”
其實商陸窩在髒亂的拍戲現場，就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看春遲。
春遲戲份非常多，一整天下來，她的鏡頭能佔百分之七十。
趙之南用的是他用過的招數了。
不同的是，他比趙之南幸運，他是男主，能跟春遲正兒八經地接觸。
而趙之南，只能幹看着。
想到這兒，商陸心情不錯，他湊近春遲，“有不速之客看着，會不會不自在？你要是不舒服我先把他請到旁邊休息去。”
“不會。”春遲搖搖頭，“咱平時拍戲工作人員沒少看，我習慣了。”
拍得是逛街的戲份，很順利就拍完。
他們今天的戲份結束了，和導演道別準備離開。
倆人非常有默契的忽略了導演旁邊的趙之南。
趙之南也不惱，站起來非常主動地同他們打招呼。
他先看向腕兒大的商陸，“陸哥。”
商陸要面子，這麼人盯着，他不能讓自個兒太小氣，所以不咸不淡的嗯了聲，算回應。
趙之南把視線放春遲身上，眼神比剛才精神了許多，“阿遲，拍得很棒。”
春遲有禮貌，和人說話的時候喜歡正視對方，她直視他的眼睛，“謝謝。”
豆豆抱着羽絨服過來準備給春遲穿上，商陸向她伸了手過去，豆豆愣了一秒后迅速反應過來，把羽絨服遞給商陸。
商陸把羽絨服披在春遲身上，“累一天了，回酒店吧。”
春遲說，“好。”
豆豆跟他們身後捂嘴笑。
陸哥這是在宣誓主權么？嘻嘻。
趙之南面色不變，還是微笑的樣子，“再見。”
頓了頓，又加了句，“阿遲再見。”
春遲轉過身，見他正對着她笑，她回了個笑臉，“再見。”
趙之南看着他們並肩離開，他們各自的車都是一前一後停着的，倆人上車后，汽車很快發動，往同一個方向去了。
等他們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后，他才看似隨意的說了句，“怪不得他們拍戲那麼默契，原來私下裏關係也不錯呀。”
導演說，“哪兒是不錯啊，是非常好，我還是頭一回見陸哥跟女藝人走那麼近呢。”
趙之南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許辰光圍着商陸團團轉，“陸哥，你就當我求你了，控制控制你那泛濫的荷爾蒙行嗎？你看看你發的什麼？”
他把手機放到商陸眼前，屏幕上是商陸剛發的微博——
[和同組演員對詞到深夜，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只要能把戲拍好，一切都是值得的。#鎮魂#]
這特么的商陸以前一條不發，他說破天都沒用。
現在可好，雷打不動每天一條！
一條比一條曖昧。
也就他那些粉絲，被愛迷了雙眼假裝看不懂。
外頭多少帖子扒商陸是不是有戀情，都被許辰光找人刪了。
好大一筆公關費出去，許辰光肉疼啊！
商陸盯着微博看了會兒，“不對。”
許辰光說，“你意識到錯就好，以後別……”
商陸就跟沒聽見他的話一樣，“內容太隱晦，阿遲會看不出來，我發的是和她相處的日常。”
許辰光，“……”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不給商陸開微博呢！
許辰光想着商陸對趙之南態度冷淡了，“別輕易得罪趙之南，他最近剛成立了工作室，並且挖到了花姐做他的經紀人，團隊厲害着呢，不容小覷。”
商陸似笑非笑地看他，“有花姐很了不起么？我背後站着的人可是你。”
許辰光被誇的心慌怒放，“那是，咱不懼他們！”
——
春遲確實不懂商陸的意有所指。
但是趙之南懂。
危機意識襲來，趙之南給趙西西打了個電話，“西西，春遲是我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兒，商陸和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晚趙西西喝醉，他想問他商陸到底拍到了什麼，趙西西只是吐，吐完就睡，也就不了了之。
他這次舊事重提，趙西西卻不認賬了，“哥，你別問了，我其實什麼都沒不知道，昨晚喝醉了吹牛皮的，別管我說了什麼，你就當我放屁。”
趙西西生怕趙之南繼續追問，說完就掐斷了電話。
趙之南總算明白了，為什麼趙西西這麼多年都沒混出過名堂。
一個靠料吃飯的娛記，居然有料不敢爆……
花姐看他臉色不好，“之南，哪裏不舒服嗎？”
趙之南思索了一會兒，“我記得春遲和鈴鐺影業的合約時間快滿了？”
花姐曉得趙之南一心想和春遲合作，所以了解過春遲的檔案，“對，好像合同期只剩一兩個月了。”
花姐問他，“你要挖她嗎？咱們工作室剛成立不久，給不了她多好的資源薪酬，不一定挖得過來的。”
趙之南閉眼沉思了許久，“放出消息，商陸在挖春遲。”
花姐聰明，很快尋思過來他的意圖，“好。”
鈴鐺影業目前就這麼一個當家花旦，肯定不會幹坐着讓人挖走她。
花姐深深地看了趙之南一眼，他年輕，心思卻沉穩複雜，在關係網盤根錯雜的娛樂圈裏，他絕對能混出一片天地。
她沒有帶錯人。
——
景微然剛回國，就被唐總叫回總公司。
唐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盯着春遲點，別讓他跟商陸走太勤！你看看商陸那微博，對詞到深夜，這麼不知道避嫌，你都不知道提醒的？”
訓完了，又質問她為什麼沒告訴公司春遲被挖的事兒。
景微然護着春遲，“唐總，阿遲是個很容易知足並且感恩的人，商陸才認識她幾天啊，她怎麼可能放着捧了她十年的公司不要，去跟商陸混呢？”
唐總知道鈴鐺影業跟商陸工作室比不了，“搭上商陸，那就是傍上了商氏財團。”
人往高處走，誰能保證春遲不會選好的那個？
春遲有自己的主見，景微然左右不了春遲什麼。
她只能幫春遲說好話，“您放寬心，春遲念舊，不會這麼輕易被挖走的。”
唐總看出景微然對春遲的維護，“你先出去吧，把胖哥叫進來。記住，盯緊春遲，不要讓她單獨和商陸相處！”
“好的。”
景微然離開后，胖哥很快就進來了。
唐總五十來歲，經歷過許多女人，也了解女人。
女人重感情，要想留住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愛情。
唐總非常嚴肅，“胖子，告訴李明殊，我不管你們用盡什麼方法，總之一定要讓李明殊把春遲給追回來！”
他非常後悔着重捧春遲，搞得現在除了出春遲外，沒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女藝人。
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春遲走。
公司不能沒有門面。
唐總知道胖哥早就想把春遲趕走好捧其他人上位，“我不管你們私人恩怨，要是拉不回春遲，你別想再帶其他藝人。”
——
許辰光拉開窗帘，看到酒店門口有一個人從車裏下來，“陸哥，你看，那不是那誰嗎？”
商陸往窗外看了兩眼。
許辰光感慨，“你情敵都商量好了吧？一個兩個的全都竄出來了。”
商陸面不改色地繼續看報紙，“情敵？呵，他們也配。”
許辰光，“……”
——
豆豆猶猶豫豫了老半天，才對春遲說，“阿遲，有人找。”
春遲正吃着飯，“誰啊。”
豆豆小心翼翼研究她的臉色，“李明殊。”
春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