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的哥哥弟弟同時愛上我
懷裏的身體在發抖,雖然忍耐地很好,可是那用力抿緊卻依然顫動的嘴唇,無法控制地冒出薄汗的細嫩脖頸,微微曲起攪弄着襯衫下擺的手指……所有的一切都彰顯着談衣的緊張,小刺蝟變成了一隻無法反抗的小綿羊,擔心着即將被吞吃入腹的命運。
“別害怕。”謝承言在談衣脆弱的脖頸間啄吻,間或留下幾個深淺不一的印記,“如果你不願意,哥哥不會強迫你的。”
“我沒有怕。”談衣顫抖地睜開眼睛,緩了口氣,冷漠而疏離地說道,“只要你結束以後記得把錢給我就好了。”
明明很害怕,可是想到了弟弟,談衣卻像是忽然得到了巨大的勇氣一樣,慢慢地身體也不再抖了,甚至還用眼神開始催促謝承言。
真是偉大的兄弟真情。謝承言用手撫住眼睛,低頭無聲地笑了笑,沒人看見他笑容里深深的惡意。再抬頭時,他已經重新換上溫文爾雅的外衣,“上次是我衝動了,錢我當然會給。”
謝承言溫柔地摸了摸談衣的頭髮,直到把它揉成一團雜草,“你這個孩子,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哥哥,就算管家那邊我不好說他什麼,我自己私底下給你們不就行了。”
看談衣還是滿臉不信任,謝承言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信封,敲了下談衣的頭,然後在他茫然的目光中把信封塞到他懷裏,“這個就當這個月哥哥給你們的零花錢。不過你們還小,我不能一次給太多,不然把你們帶壞了,阿姨在天上可就不會原諒我了。”
談衣睜大了眼睛看着懷裏厚厚的信封,還十分不敢相信。謹慎起見,他轉過身打開信封,裏面果然是紅艷艷的鈔票,足以抵上他三四個月的工資了。
“你……”談衣咬着嘴唇,他從來沒想過謝承言竟然會什麼也不做就主動把錢給他,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可事實就在眼前,他不得不信,謝承言的的確確就是這麼做了。
但是,他難道真的完全不怪他嗎?談衣永遠都沒辦法忘記七年前的那個晚上,樓梯下那個少年那麼震驚又受傷的表情,手上的信封一下子就變得滾燙起來。
“七年前的那件事。”謝承言忽然開口,談衣頓時渾身一震,手心裏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那件事發生以後,我真的很難過。”謝承言把下巴擱在談衣肩膀上,“小衣,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還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
“可是,那個我想要掏心掏肺地對他好的人,卻這麼無情地對我做了那種事,我真的很難過。”
謝承言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更別說他現在還刻意放輕了聲音,並且在訴說的過程中增添幾分淡淡傷心的口吻,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對他硬着心腸。
談衣忍不住露出愧疚的表情,嘴唇蠕動幾下,還沒來得及說話,謝承言就抓着他的手摸向了他的右腿關節處,“這裏的傷就是那時候造成的,直到現在都還沒好。每一個陰雨天它都會發作,痛得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小衣,你知道嗎?”
談衣的手開始微微發抖。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想過一時衝動的後果,但生活的繁忙讓他有了迴避的借口。可是現在,這個他一手造成的結果活生生地在他面前撕開陳年的傷口,他終於沒有辦法再逃避了。
“對不起。”談衣低着頭,殷紅的嘴唇被咬出深深的牙印,他被終於破土而出的愧疚包圍其中,幾乎就快要被它們所吞噬。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忽然放到了他的頭上,救贖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沒關係,我原諒你。”
談衣震驚地抬頭,只看到一雙溢滿溫柔的眼。謝承言把談衣抱進懷中,嘆息一般地說,“我原諒你了,誰讓你是我的小衣呢。”
“我從小就拿你沒辦法。”
談衣咬着謝承言的肩膀,強忍着不出聲。謝承言輕輕拍着他的背,語氣溫柔地輕聲安慰,他終於忍不住嗚嗚地輕聲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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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很快過去,謝承言本來想和談衣一起吃晚飯,可是談衣沒忘記早上臨走前和謝辰風保證的話,於是就拒絕了。謝承言雖然說沒關係,可是表情中卻流露出淡淡的失落。
謝承言把談衣送到公寓樓下,談衣興沖沖地下車,迫不及待地想和謝辰風說他們有錢了。關上車門后,他似乎覺得就這麼走了太絕情,於是又敲敲車窗,別彆扭扭地對謝承言說,“下次再和你一起吃飯。”
“好。”謝承言展顏笑起來,執起談衣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狹長優雅的鳳眼溫柔地看着他,“謝謝小衣。”
“謝,謝什麼啦。”談衣像是觸電了一樣地縮回手,謝承言宛如春暖花開一般的笑容讓他晃了晃神,他有些慌,忙轉身匆匆跑上了樓。
謝承言看着談衣離去的背影,慢慢地俯身趴在方向盤上。他抬起剛剛牽過談衣的那隻手放到唇邊親吻,眼裏佈滿勢在必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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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衣開門的時候,房子裏一片漆黑。
“小風?”他試着叫喚幾聲,但是沒有人應。
“難道出門了?”談衣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摸索着去開燈,結果開關沒摸到,反而觸碰到一具溫熱的肉體,頓時嚇了一跳,緊接着燈也亮了。
倏然亮起的燈光中,英挺而冷峻的少年面無表情地靠着牆壁,幽深的黑眸一動不動地看着談衣,“送你回來的人是誰?”
“他……”談衣猶豫着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謝承言說出來。
謝辰風嘲諷一笑,“他就是你那個有急事的朋友?”
“嗯……”談衣還在腦中做着說與不說的二選一。
“那你們的關係還真是好,”謝辰風的聲音驟然冰冷下來,彷彿深秋夜裏的雨水,“好到分開的時候,還要依依不捨地‘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