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番外(兄弟姐妹)
此為防盜章,購買不足60%的48小時后可見。寧淮身為武將,經常便是舞刀弄槍的,自然容易受傷,房間裏多了去了的就是傷葯,不少還是御賜之物,珍稀至極。
綠蘿應下,沒一會兒端了個漆金描紅的托盤過來,本想着遞過去給寧瓷,但她面色淡然的站在窗戶那一邊,似乎並沒有要理會那人的意思,所是綠蘿頓了頓,還是往阿棄和蕭青山那邊去了。
她將托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頭過去,目光隨意的一掃,便見阿棄正目光灼灼的將她望着。
綠蘿朝他笑了笑,然後俯身,伸手,一一將托盤裏的東西點過去,道:“這瓶葯敷在傷口,止血最為有效,這個能讓傷口儘快些癒合,還有這個,止痛的。”
綠蘿只看見那男人手上有傷,雖是看得不清晰,但是那衣裳上浸了一大片的血漬,光從那看來,應當還是挺嚴重的。
綠蘿頓了頓,接着還想再說什麼,但是阿棄已經拿了一個小瓶子過去,小心翼翼的,扯着蕭青山的衣袖往上挽。
露出那一方傷口來。
“爹爹,我會小心一點兒的,不會痛的。”
儘管阿棄知道爹爹不在乎這點小傷,但是他光看了就覺得很疼,想來,爹爹一定是要更疼的......
接着阿棄便灑了葯上去,小腦袋湊近,還嘟着嘴巴,輕輕的朝傷口上呼着氣,然後拿過白紗,一圈一圈的繞在傷口上。
手法瞧着嫻熟,應當是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爹爹,你這是――”
阿棄給他處理完了傷口,接着突然間又看見什麼,拉着衣袖又往上一些,才發現手臂上還有大片的青紫,泛着瘀血,蔓延開來,應當是不久前留下的傷。
看着,比今日這刀傷還要更嚴重。
卻偏偏連傷葯都沒有上。
“你不是說過,一定盡量不受傷了嗎......要是爹爹出事了,那留阿棄一個人該怎麼辦.......那阿棄.......”
說著已有些哽咽。
他從出生起,就只有爹爹。
儘管顛沛流離,儘管居無定所,但是只要身邊有爹爹在,有爹爹護着,那便是最好的慰藉。
“沒事。”蕭青山雖然依舊是面容冷毅,但是垂眼的瞬間已經是目光飄忽閃爍,只趁着阿棄那一下沒注意,便飛快的把袖子拉了下去。
“好了,下次不會了。”
他低聲應承了一句。
蕭青山抬頭,往寧瓷那邊看。
目光沉然。
“小姐,皇後娘娘派人傳話,說是讓您進宮一趟。”
外邊有丫鬟來報。
“現在?”寧瓷疑問。
“是,馬上進宮。”
姐姐行事,一向有條有理,從不慌亂着急,今日這才從舒府的宴上回來,還沒多少時辰,怎麼忽然就.....要召她進宮?
可真是許久未有的事了。
難道是姐姐知道了什麼?
寧瓷想着,已經轉身往外走,出門時,目光從蕭青山和阿棄身上掃過,當時心猛然一顫,便是不再余任何思緒。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
寧瓷踉蹌了一下,然後便是扶着門框,快步走了出去。
阿棄就一直怔怔瞧着她的背影。
“爹爹,娘親她為什麼不高興......”
從上了馬車回來到現在,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就算阿棄只是個孩子,也能感覺到,較之之前,她對他的態度,明顯的疏離了不少。
先前她當他是個陌生人,都能對他那麼好,可是現在她都知道他是誰了,卻是對他避之不及。
原來娘親真的是不喜歡他的,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
寧虞住在永寧宮。
她這處宮殿,離皇上的寢殿最近,原本不應當是皇后的住所,是皇上為了方便,特地將她安排在此處的。
而宮女帶着寧瓷進門的時候,楚睿剛好從裏面走出來。
楚睿才從舒府回來,穿着一身常服,尚還來不及換下,此番勾唇輕笑,模樣是溫和至極。
“寧瓷見過皇上。”寧瓷稍稍側身下去,垂眼,行了常禮。
“阿虞也真是的,如此匆匆忙忙的,不讓你多休息會兒便又將你召進宮來......如何,最近身子可還好?”
楚睿也算是看着寧瓷長大,又因着她是寧虞的妹妹,所是這麼多年以來,也是打心眼裏拿她當親妹妹疼着的。
“多謝皇上關心,我身子很好,並無大礙。”
寧瓷她一直很羨慕姐姐和皇上之間的感情,他們一路走來,她都是看在眼裏的,對於一個皇帝來說,能夠對一個女子有這樣的真心,真的已經很不容易。
姐姐很幸運。
寧瓷曾經希望她也能有這麼幸運。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奢求了。
有些東西,真正的離她遠去之後,就再也不可能得到。
楚睿看她面色尚佳,點點頭,也沒多說,笑了笑便離開了。
“姐姐。”寧瓷進了屋,便是出聲喚道。
寧虞等的有些着急了,此番轉身過來,看見人,忙是迎上前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急問道:“阿瓷,你沒受傷吧?”
寧瓷倒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反常,好好的,也沒發生什麼事,她怎麼可能受傷......
所是她張手,左右搖了搖,道:“我沒事。”
寧虞一手握着她的手上前一步,兩人離得很近,她顯然是有些緊張,手指將她捏得緊緊的,好一會兒,面色才鬆了一些。
“我回來的時候遇見了安少傅,他同我說你府里有一名帶着孩子的男子......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虞話語急促,眸光凌厲,卻顯然是在質問。
寧虞如何能不憂心,當她聽到安復臨說阿瓷在舒府後院差點出了事的時候,心真的是七上八下,差點蹦出了嗓子眼,雖得知她已經安全回了府,卻依舊放心不下。
這才匆忙將她召進了宮來,想曉得個究竟。
“我前幾日救了個孩子,看他可憐,便把他留在了府里,正好今日他爹來尋他了,誰曉得安公子誤會了,以為是歹人,叫他給刺了一劍,我不過順便帶他回府療傷而已。”
寧瓷說這話,倒也不假,只是沒有全部說完而已。
寧虞看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皺着眉頭又是注意着她的神色,而後好一會兒,才將信將疑道:“真的沒事?”
“真的。”寧瓷再次強調的點頭。
寧虞這才是鬆了一口氣,拉着寧瓷在一旁坐下,語重心長的說道:“阿瓷,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好的或不好的,能解決的或者不能,都要和姐姐或者大哥說,我們就算拼着命,也會護你的。”
千萬不要一個人扛。
“我知道。”
寧家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向來都是如此,而且哥哥和姐姐又極是護內,有些事,甚至是做到了極端。
哥哥和姐姐如果想做什麼,她是......阻擋不了的。
“既然進宮了,那便正好陪我幾日,咱們姐妹,都好久沒在一起好好說過話了。”
寧瓷愣了愣,想到什麼,便點頭應下了。
嘆為觀止。
因着昨兒晚上在城外經了意外,包袱都被黃泥沖走了,好歹的找回些銀錢,衣裳什麼的,卻是都不能再穿了。
所是現下兩人穿在身上的衣裳,都是髒亂不堪,黃土凝在身上成了塊,混有鮮艷的紅色。
同皇城的景象格格不入。
天色快暗了,該是先找地方住下,再去弄兩身衣裳回來。
他們在這邊要待上一段時間,如若住客棧的話,太不划算,銀錢也不夠,所是蕭青山想着,去找個農舍。
這樣的日子,他們過了很多次。
所是蕭青山十分輕車熟路,帶着阿棄就往小巷偏僻的地方走。
一路上見到他們的人,皆是避之不及。
甚至是有罵罵咧咧的,朝着他們二人遞冷眼,鄙夷之意,溢於言表。
畢竟身上太髒了,這個樣子,說是乞丐也不為過。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戶農舍。
在近郊的地方,過了河,就這麼一戶人家,孤零零的立着,再旁邊不遠,都是些有氣勢的院子,同那農舍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農舍外頭是一大片的菜地,瞧見有一位身穿粗布衣裳的婦人在裏頭,俯着身,一邊抹汗一邊在拔白菜墩子。
蕭青山上前去,腳步很輕,可是還未走近,婦人就已經抬起了頭,往他這邊看。
他這個人,確實很難讓別人不去注意到。
龐大的身軀,能第一眼就落入人的視線里,身材魁梧堅毅,又是生了一張極好的面容,而渾身的陰戾之氣,更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那婦人就警惕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個人。
“你們......做什麼的?”
天子腳下,雖是比旁的地方要安全一些,但是他們這地處偏僻,有時候發生一些意外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和我爹爹初來乍到,無處可去,便想在此借宿幾晚。”
阿棄先是開口回答了,聲音脆生生的,帶了昨日嘶吼過後留下的啞意,可即使是這樣,還是讓人可心的聲音。
這孩子生的極為精緻,有他爹的七分堅毅,卻另有三分柔情,五官之間讓人有一股看不透的意味。
應該是隨了他娘。
他一說話,讓人的警惕都卸下不少。
“夠嗎?”蕭青山攤開手掌,當時現於上邊的,是兩塊碎銀子。
婦人一看見銀錢,當時眼珠子都在泛光,上前了兩步,視線卻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手掌上頭。
這麼粗粗一看,便起碼有三兩銀子。
可是比他們家一整年的收入都還要多。
婦人瞧着,心動的不得了,真想把那銀錢拿過來就攥在手裏,只是另一方面理智又在告訴她,似乎不太好。
家裏頭就她和老頭子還有女兒,住在這邊郊處,而這男人看起來,一身腱子肉,起了什麼不軌心思的話能隨時要他們的命。
而且自家女兒又是貌美如花的大閨女,若是叫他起了心思,那......
“我去同我家裏人商量下。”
婦人說著,就匆匆的往房間裏頭走。
婦人很快就出來了。
“家中只有一間柴房空着,收拾收拾將就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