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14.第 14 章

因前一天已經給朋友們擺過酒席送別,因此當陳景書走的時候碼頭的人並不多,除了陳家的,也就是何昕來了。

何昕倒是眼巴巴的看着陳景書:“你明年的童試必定是要中的。”

陳景書噗嗤一笑:“這哪裏有必中的,文章寫得再好也有運氣不好的時候呢,何況我的文章還未有那樣好。”

何昕抓了抓腦袋道:“我原也想明年參加童試,可家裏老子娘都不同意,我哥也反對,說我去了也是白考一場,我到如今連一篇像樣的制藝都寫不出來,童試去了也只是丟人。”

陳景書道:“哪裏就這麼說了,我倒是覺得你去參加也好。”

何昕眼睛一亮:“你覺得我能中?”

對陳景書的學問他是很佩服的,兩人一處玩,何昕早對陳景書拜服了,尤其在讀書科舉的事情上,陳景書說話比他老子都好使。

陳景書無奈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家向來是論軍功的,這麼多年未有一個人踏足科舉考場,因此真要說起什麼,恐怕難有人能給你傳授什麼經驗,明年的童試去參加一回,也不拘就一定要中了,我們如今不過十一歲,自古以來十一歲的秀才又有幾個?不過是去長長見識罷了。”

何昕點點頭:“你說的對,我回去就跟我爹這麼說!”

陳景書笑笑:“話雖如此,我倒是盼望你能中呢。”

“嘿,”何昕笑道:“借你吉言。”

他自己也不覺得自己能中,但既然決心要去考一考,自然還是有點盼頭的。

又被何昕囑咐了幾句,陳府的管家來說東西都已經搬上船了,這會兒就可以走。

陳景書便與何昕告辭。

別了何昕,陳景書回到船艙里,菖蒲已經在收拾歸置東西了,接下來的月余時間他們都要在船上過,見陳景書進來,連忙給他倒了茶:“大爺上回來京城時在船上還有些不好,今日覺得如何?”

陳景書笑道:“我這回倒是精神的很。”

也不知是上迴路上習慣了,還是這些日子的鍛煉帶來的效果,陳景書這回坐船倒是真的不暈。

王撰如上回一般,給陳景書說路上就不必讀書了,只叫陳景書每日自己溫書,不過這回他沒給陳景書講什麼作詩,想來是徹底放棄了。

陳景書也不在意,對菖蒲道:“前兩日劉福家的帶回來的那封信呢?”

臨行前幾日,陳景書又打發劉福家的去黛玉那裏,只說是按照黛玉的吩咐採買了一些京城土儀給陳景書順路帶回去給林如海,因此特意拿了單子給黛玉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或有哪裏不妥的,回去的時候就帶了個匣子,除了黛玉一定要給劉福家的採買的錢,另外就是給陳景書的了。

劉福家的倒是一連誇黛玉好,模樣俊俏身段風流,性子也寬和,劉福家的去了兩回得的賞錢加起來就有十幾兩。

陳景書聽着倒是好笑:“我這個妹妹竟還是個小富婆呢。”

掰着指頭算自己一月有四兩銀子的月錢,一年也不過四十八兩,黛玉這隨手賞劉福家的就賞了十幾兩。

陳景書自家不興打賞下人,他們家待下人算是寬厚的,月錢也比旁人家的多,但規矩也大,該做的事情,平日裏也少有做點事情就打賞的,按照吳氏的說法,若是給主子跑個腿還要賞錢,養這些下人幹什麼?他們每月的月錢難道是白拿的么?

不過逢年過節或遇上什麼喜事,吳氏打賞也是不吝嗇的。

倒是因此陳家下人皆以老實本分為要求,沒有偷奸耍滑的。

陳景書想着林家似乎也沒有這般打賞的慣例,想來是從賈府那裏學來的了,這倒不能說黛玉胡亂花錢了。

賈家是何等樣子,陳景書這些日子也算看透了。

等菖蒲把書信拿出來,陳景書展開看了,見黛玉用的竟還是他送的梅花紙,不由一笑,再看紙上字跡,瞧着這字寫得竟是比當初在揚州時更好了幾分。

黛玉平日相處雖有些小性,以前也常拿陳景書取笑,不過寫信倒是沒有這樣的話,她只是囑咐陳景書路上注意安全保重身體一類的話,接着就是祝福他明年童試一切順利之類,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的話了。

陳景書這回一路上倒是安穩,不過王撰雖然路上不要求他做功課,陳景書卻是一兩日就要自擬題目寫制藝,寫好了就遞給王撰看,王撰倒也認真批改,哪裏好哪裏不好,也都細細的給陳景書講了。

陳景書覺得自家大伯的眼光真是沒的說,王撰當官真的不咋地,但教學生卻是認真,對他也耐心,要求是嚴格了些,這卻不是壞事,何況王撰對他的要求也沒到嚴格的不合理的程度。

等一路回到揚州,站到了自家大門前,陳景書心裏倒是有幾分感慨的:“出門方知在家好呢。”

陳孝祖待他極好,幾乎視若親子,他卻還是更加想念家裏,黛玉孤身在賈府又該如何呢?

一旁王撰笑道:“這事一輩子都變不了了。”

陳景書道:“先生不如也將家人接來揚州團聚,豈不是好?”

王撰道:“先操心你自己!”

陳景書一笑,也不多說,他知道王撰是想要專心教導自己,至少得等他有點出息了,才好把妻兒接來揚州。

王撰就是這般性子,要讓他沒把陳景書教出個名堂,反而把一家子人接來揚州在陳府吃喝,哪怕陳府不在意這麼點子,他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待拜見了陳孝宗和吳氏,自然又是一番話說。

吳氏瞧着陳景書,一邊抹淚一邊笑:“好好,長大了,高了,也壯實了。”

陳景書也忍不住眼睛濕潤:“母親,我回來了。”

先時還不覺得,如今一聽吳氏的聲音,他卻覺得鼻子一酸,這些日子的思家之情全都湧出來了。

陳孝宗在旁邊咳了一聲,故作嚴肅道:“既然長大了,也該有點長大的樣子了。”

陳景書接過黃梔遞過來的帕子擦擦臉,隨即笑道:“是。”

在外過的如何吳氏已經問過,陳孝宗又問了幾句功課的事,知道他沒有偷懶,學的還算刻苦,臉上也露出滿意的神情來:“好,這就很好。”

陳景書這才道:“方才回來黃梔說我的住處換了?”

他原是住吳氏院中廂房的,但回來的時候卻有來幫忙抬行禮的婆子說他如今的住所遷到桂香院去了。

吳氏道:“那會兒你多大,現在又多大了?何況你父親和我想着,你後頭既然要考功名,無論是讀書還是交友,都是搬出去方便些呢,桂香院從你父親寫信要你回來的時候就開始收拾了,都照着你的喜好來,你等會兒去瞧瞧,有哪裏要改的只管打發人來回我。”

陳景書應了。

吳氏又道:“好了,你一路也辛苦,先回去休息,有什麼話明兒再說。”

桂香院距離吳氏的院子隔了個小花園,因院子裏有兩株老桂樹得名,據說這桂樹還是陳景書曾祖父時候栽種的。

桂香院裏頭大大小小有接近十來間房,一下子就比原本住吳氏院中的時候寬敞多了,除了兩株老桂樹,還栽種各種花木,都有些年頭了,看着鬱鬱蔥蔥。

花木是老的,屋子倒是新修的,桂香院之前也有快十幾年沒人住,如今重新修過,門窗皆按照陳景書的喜好做了大玻璃的,屋內除了典型的傳統傢具,還有不少洋玩意兒,如落地的座鐘和水銀的鏡子也有兩個,如果不是桌上還放着燭台,陳景書幾乎以為是回到現代了。

不過玻璃窗看着雖然現代氣息濃厚,但比之紗窗確實更加遮風擋雨,透光也好,顯得屋子裏乾淨又亮堂。

還有不少架子是空的,菖蒲正帶着兩個二等丫鬟把陳景書從京城帶回來的東西擺上。

原本陳景書屋裏是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並一個從小帶他的奶嬤嬤,不過陳景書大了幾歲也不要奶嬤嬤跟着,只四個丫鬟罷了,但如今換了地方,四個丫鬟就有些不夠,因此另外又撥了幾個二等丫鬟三等丫鬟並幾個婆子過來使喚。

陳家向來覺得只要沒人都安分老實盡職盡責的做事,一個院子要不了太多人也足夠妥當,陳景書這裏上下連帶着主子加起來也不過十來個人罷了。

等收拾好了,菖蒲帶幾個新來的丫鬟來見陳景書,算是見個人的意思,另外丫鬟們的名字也得改。

於是新來的一個與黃梔同歲的丫鬟被叫了艾葉,如此並上之前的兩個二等丫鬟,陳景書屋裏菖蒲,黃梔,石榴,葵花,艾葉這端陽五瑞倒是湊齊了。

剩下兩個一個叫海棠一個叫黃馨,陳景書原還想着迎春呢,又一想,好像賈家有姑娘叫這個。

嗯……賈家姑娘的名字他都能知道,也不知賈家怎麼想的。

三等丫鬟的名字陳景書也不管了,只和眾人略說了幾句就算完,倒是菖蒲把人帶到外面院子裏訓了幾句要守規矩,不可偷懶耍滑否則定不輕饒之類的話,又每人賞了半吊錢,算得上恩威並施了。

陳景書在裏頭聽着,倒是忍不住笑起來:“菖蒲還真能幹。”

這次跟他去京城,菖蒲也把他周圍的事情大點的妥妥帖帖,確實是個能幹的丫鬟。

不過他今日確實很累了,晚上早早的休息去了。

到了第二天陳景書再次精神飽滿,先是打了套五禽戲活動一番,見時候差不多了就去吳氏那裏請安,見陳孝宗不在,問了才知道陳孝宗一早去找王撰商量陳景書日後功課的事情了。

陳景書心道,他這個父親雖然平日裏總不許人過分寵溺他,可實際上卻對他卻比誰都用心,又想,若不是陳孝宗向來不許人過分寵溺他,生在這樣的人家他還不定被養成什麼性子了呢,據說陳孝宗小時候祖父對他也是關愛而嚴厲的,想來這也是有緣由的。

吳氏問過他昨日休息的好不好,陳景書也都笑着說好,吳氏又問有什麼缺的,陳景書道:“我這回去京城倒是跟大姐夫學了些拳腳騎射的功夫,這拳腳倒還好辦,只是射箭得有靶子呢,過幾日得叫人做幾個。”

吳氏也不反對,總歸陳孝祖那裏都支持的事情,陳孝宗也沒反對,她自然是不說的,雖然她心裏有些擔心這騎馬射箭的會不會不小心傷了,但又想自己養的是個兒子,哪有那樣嬌慣的,豈不是當成女孩子養了,便也不管,只是囑咐幾句要注意安全不可逞強之類的話。

又陪着吳氏說了會兒話,陳景書估摸着陳孝宗那裏事情已經結束了,就告辭出去找陳孝宗了。

他確實有事情要與陳孝宗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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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黛玉寵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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